人欲-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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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茹:“为什么?”
白少流:“你要相信我就这么写,我有办法盖上公证员的章,而且不需要你去,我一个人去公证处就可以了。”小白心里清楚好端端地为什么庄茹又要难过,因为办公证手续委托人要亲自去公证处验明身份。她不想在大厅广众之下抛头露面,让人对着身份证上以前的照片看自己现在这张脸。但是被委托人在办公证手续时是不必出面的,小白要拿着另一份委托书去办手续,不需要庄茹去。但他怎么能够将那份真正的委托书的公证手续办成呢?他有自己的办法。
只是小白不知道,在他离开庄茹家去公证处的时候,很远的地方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正在面纱后面看着他。这人还在用责怪的语气自言自语:“傻哥哥!三千万的赏金不要,却为十几块钱忙乎了半天。”
……
“窗台上的那盆花真好看,是你种的吗?”在公证员正要在小白拿来的委托书上签字盖章的时候,小白突然指着他身后问了一句。
“是我种的,办工嘛也要讲究点环境。”公证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在面前的委托书上签字盖章,交给了小白。
小白说了声谢谢离去,心中却在偷笑。就在公证员回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左手用极快的速度把桌上的委托书换成了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另一份,只是委托人与被委托人的名子颠倒了。公证员是不会再仔细看自已经查验过的内容,就这么轻易地让他蒙混过关。
事后回想起这件事,小白觉得如果别人也这么干是很可怕的,因为这样可以用来行骗,甚至骗很多重要的东西。至于自己嘛,他倒没想那么多。
……
第二天再到钱庄替庄茹办手续,从上到下出乎意料的顺利,不知是大家怕了小白还是赵襄理打了招呼。最后赵襄理签完字的时候笑着说:“小白,你真是个人才!难得就难得在做事认真,认准了就一定要办成……回钱庄工作的事情再想想吧,虽然是个临时合同工,但下面的人应该知道你是我调进来的,以后能找机会再安排的。”
白少流:“谢谢赵襄理的看重,我还是回家去考虑考虑。”
小白到财务室一共替庄茹领到了两万九千八百七十一块九毛六分现金,已经装好在一个大牛皮纸信封里。他当着出纳的面细细地点清,这才揣到怀里告辞出门。在走廊上他也听见了两边办公室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的议论。他们都知道庄茹曾经和严襄理的苟且关系,也知道她现在毁了半边脸,却没想到白少流会突然出现帮她。
众人的议论小白也听见了一些,有些闲言碎语很难听,但他也只能装作没听见。嘴长在每个人自己身上,背地里怎么说话小白也管不了,更何况就算你不让他说,人家照样会在心里那么想。而对于小白这种特别的人来说,别人想出来和说出来其实没有区别,他只要把钱拿走目的就达到了。
赵襄理夸奖小白做事认真,认准了就一定要办成。白少流自己心里却清楚,他做事是直指人心的,真正的直指人心。走出钱庄大门时他回头看着这栋气派的建筑,回想起赵襄理建议他重新回钱庄工作的话,心中暗道:“回来?我要是真回来,那也是收购了万国摩通钱庄之后回来视察基层!……到那时再看看这些人是怎么一副模样对我?心中又是怎样想我?”他不知不觉中又在做白日梦了,这个老习惯一直没改掉。
庄茹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是怎么办的手续。当白少流将满满一信封现金交给她的时候,庄茹看着他的眼神是无比的佩服,她也没想到以前这个根本没有注意过的小同事做事情这么有办法也这么有效率。她当时就要拿三千块钱还给小白,小白却没有立刻接过。他让庄茹先留着,就算自己住在这里的房租。
“那你兜里还有钱吗?还要出门找工作呢?”庄茹问。
白少流:“我兜里还有六百块,足够我零花了,等花完了再说。”
庄茹:“那你在我这里住,也在这里吃吧,反正就是添一双筷子。吃住问题都解决了,找工作也就不用太发愁了,慢慢来尽量找好的。”
白少流:“这倒挺好,我是不是要交你伙食费?”
庄茹:“不用交饭钱,但是你得帮我做点事。我不喜欢出门,买什么东西我会写在单子上你出门帮我买,钱我就放在门边鞋柜抽屉里,用多少自己拿。”
白少流一听觉得这主意倒真不错,庄茹虽然留下了他那三千块钱,但自己这大半年的吃和住都解决了。只要解决了这两样,其它的事情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自己虽然帮了庄茹,但一回头庄茹给他的帮助更多,人生的遭遇就是这样因果巧妙。
只听见庄茹又说:“现在就麻烦你跑一趟了,去市场买点好菜,晚上我来做,好好庆祝一下。我刚刚想起来,今天是中秋节。”
白少流这才想起又到了一年中秋了,这是整个东方大陆许多国家传统的节日,在月圆的时候祝福朋友与家人的团圆。他不禁又想起了远方的姥姥、姥爷,听说姥爷的手术很成功,病后恢复得很好,这也多少让他感到一丝安慰。而庄茹,这么多天来终于第一次心中有了一丝温暖,甚至想起来要过节。
这顿晚饭菜是小白买的,庄茹下厨做的,她的厨艺可比清尘好多了。小白吃饭的时候又莫名地想起了清尘,他在想这个神秘的女杀手现在究竟怎么样了?还是不是孤身一人在江湖中漂泊?他正在出神,听见庄茹问他:“小白,想什么呢?想爸爸妈妈了?”
白少流:“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家中只有姥姥、姥爷。”
庄茹:“对不起,我不知道!喝一杯酒吧,祝你姥姥、姥爷健康长寿。”
白少流:“没关系的……也祝你健康,不论遇到什么困难,总会有办法度过,我们都会活得越来越好。”
第7回 月夜人狼
中秋晚饭后按习惯应该是赏月,可是这天晚上的云层很密,只能看见天上某个方向一片淡淡的光辉。庄茹站在阳台上叹息:“可惜看不见月亮。”言语中又有些伤感。
白少流转移话题道:“月圆应该有大潮,起大潮也退大潮。”
庄茹:“那你明天就去赶海玩吧,弄不好还能拣海物带回来做菜……对了,小白你会不会游泳?”
白少流:“会不会游泳?我生下来就通水性!我姥姥都说我上辈子一定是条鱼……不是跟你吹牛,只要有吃有喝,我可以在水里面三天三夜不上岸。”
庄茹终于被他逗笑了:“小白你是说真的吗?那你明天就到海滨浴场游泳吧,也正好放松放松。过了中秋,海水就要开始变凉了……不管你水性多好,还是要注意安全啊。”
……
就在庄茹与小白谈论海水的时候,乌由市海边某公园里一座栈桥上也静静地站着两个人。长长的栈桥伸入到海中,四面只有海浪拍击的声音。风君子双手合礼仰望天空,他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盘子,盘子中端端正正地摆放着桔子、石榴、月饼等供品。他的妻子萧云衣在他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去打扰。
丈夫在萧云衣眼里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比如每年中秋拜月这个习惯是风雨无阻。像今天晚上这种情况还好,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亮,海边没有赏月的人显得很冷清。记得前年中秋风君子也在这里拜月,那是一个大晴天海滩上有很多人来赏月。风君子就在那么多人诧异的目光中对着月亮倒身下拜,恭恭敬敬地三拜九叩,完全没有理会周围人的惊讶和窃窃议论。
风君子身上还有更神奇的一面,那就是每年中秋只要他跪倒在地的时候天上的月亮总会出现。不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也会在那一刻从云层的缝隙中露出圆圆的一轮,比如去年就是这样。风君子的这个习惯从小就有了,早在他与萧云衣结婚之前。风君子从来没解释过为什么,萧云衣也干脆没有追问。
今天是一个多云接近于阴天的天气,满布的云层遮住了整个天空,云层中有一片微微发亮的地方应该就是月亮的方向。风君子正对着那个方向,萧云衣知道,只要一等到他跪下去,月亮就会从两片云朵的缝隙里钻出来,月光一定会照在风君子的身上。
就在这时,栈桥的另一头传来一个急冲冲的脚步声,有一个年轻小伙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直闯到栈桥的最尽头才站住,他的位置往前一步就是大海。这人是干什么的?来跳海的吗?这人却没有跳海,黑暗中的神色极其焦躁,两只手挠着胸口抬头仰望天空,看的也是云层后面月亮的方向。
风君子不动声色,萧云衣却皱起了眉头。那人站的位置很不巧,恰恰在风君子的正前方,如果风君子跪下去就成了面朝他跪拜。风君子也知道,他一动不动地双手合掌在那里等。而那人一时半会还没有走的意思,反倒在风君子身前不远处不安地来回踱起步子,口鼻中还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风君子不动不说话,保持着双手合掌正准备下拜的姿势,萧云衣有些着急但又不好说——公园又不是他们家开的,这个地方谁都可以来。那人来回转了半天,就像动物园中下午四点半的狼,终于发现了栈桥上一男一女有些不对劲,也看见了风君子恭恭敬敬合掌等候的动作,这才觉得自己站的位置不太合适。他往回走了一段来到风君子身后萧云衣的身边,喘着气问:“我可以对着月亮大吼几声吗?不想吓着你们!”
萧云衣:“你能不能等会?等我老公拜完月亮。”
他们说话时,风君子已经跪了下去,双手扶地深深跪拜前额也贴到了地面上。说来神奇,天上云层在高空流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一轮圆圆的月亮恰于此时在云朵的空隙间露出了完整的一轮。这突然出现的月光洒下,周围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似乎连海浪也不再拍击礁石。
月亮一出来,那男子的神情就变的十分狂躁,急转身仰望天空张嘴似乎要发出一声大喊。就在这时风君子拜了下去,低空似乎有一层淡淡的浮雾飘过,月光轻轻地闪了几闪仿佛月亮中的阴影消失了,变成了纯净的一轮玄光。那男子张嘴没喊出声来,似乎风君子下拜的动作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或者是一种安抚的力量,把他的躁动情绪逼了回去。
风君子跪地三叩首,然后又站了起来双掌合什。风君子一起身,男子的脸色又变了,变得很是焦躁,伸手隔着衣服挠胸口张嘴又要呼喊。然而紧接着风君子又跪了下去,又是三叩首,那男子的一声呼喊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如是者三,风君子按古礼三拜九叩已毕,站起身来。那男子狂躁的情绪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但呼吸还是压抑的粗重声,他眼睛红红地再抬头看天,月亮又一次隐没到云层后面。
男子看了一眼天空,带着古怪的神色转身走了,什么话都没有再说。萧云衣拿着随身的一个大纸袋,收拾好地上的供果,对风君子说:“那人好奇怪,刚才问我能不能对着月亮大吼几声?”
风君子笑了:“我也听见了,他要吼就吼呗,海滩又不是我们家的。”
萧云衣:“也是噢,可我还是要他等等,结果他没吼出来。”
风君子:“其实我还真想听他到底要吼什么,可惜就这么走了。你说他会不会是失恋了?对着大海喊一句——某某某,我爱你!”
萧云衣也笑了:“不会吧?我看他很狂躁的样子,就像心里压着什么东西要吐出来,一直在那里挠胸口,就像有一种情绪要冲出来。后来你拜月亮,每拜一下,他的狂躁就被压下去一分。”
风君子一皱眉:“是这样吗?这我倒没看见,你听没听过一个传说?”
萧云衣:“什么传说?”
风君子:“月夜人狼!……据说在西方有一种怪人,平时很正常,但一看见圆月就会变成狼,忘记了理智凶性大发,是传说中的一种什么黑暗生物。”
萧云衣:“老公,你别吓我!……你刚才说的是怪人,为什么不说是怪物?”
风君子:“他们本来就是人,只是心中潜伏着恶狼一样的兽性,当表面的自我意识控制崩溃之后,兽性就会发作。所以他们是怪人而不是怪物。”
萧云衣吓得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紧紧挽住风君子的胳膊:“这些东西不是西方传说吗?你的意思难道刚才那个人是狼人 ?'…'怎么会出现在志虚国?……”
风君子:“开个玩笑而已,哪有什么狼人 ?'…'都是传说。”
萧云衣:“我听你一说,还觉得刚才那人真有点像。你说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
……
就在风君子海边拜月的时候,公园外不远处一家教堂中神父正对着台下的一群信徒宣讲:“主对摩西说‘除我之外,你不可以有别的神……不可以跪拜天地间万物的形象,也不可侍奉它们,因为我是你唯一的神。’……”
神父宣讲的内容是他们的圣经中上帝对圣徒摩西定下十戒的内容,上帝是唯一的神,人们不可以崇拜别的神灵包括事物。有意思的是,此时的风君子正在远处海边对着月亮三拜九叩。
……
风君子与萧云衣边走边说已经快到公园的门口,晚风中突然传来远处教堂唱歌的声音。风君子站住脚步凝神细听,那是一首赞美诗:“万民啊,你们都要拍掌!要用荣耀的声音向上帝呼喊。主是至高无上、主宰一切的君王。主让万民拜服在我们之下,也让列帮臣服在我们脚下……”
萧云衣见风君子突然站住不说话,在一边追问道:“问你话呢快说呀,那些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
风君子一边听着赞美诗一边若有所思地答道:“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光明出现了是美好的,但从此也有了阴影中的黑暗。这好像是一种守衡的法则。”
风君子又在谈玄之又玄的东西了,萧云衣很感兴趣地问:“你的意思是——?”
风君子:“如果一定要说光明是神创造的,那么黑暗也一定是神创造的,上帝左右也跑不了。地狱是天堂的基石,如果没有地狱也就没有天堂。”
萧云衣:“本来就有人应该下地狱!……你好像对这些理论很不感冒?”
风君子:“是,该下地狱的人多了,问题是由谁来决定?……其实从某方面我还是很欣赏这种理论的,天堂和地狱由每个人自己选择,就像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