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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部分

人欲-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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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我确实看见了天使在月光中飞翔,我所奋斗终生的使命,我头顶上的圆光,我胸前的十字架,将伴随我告别,我不求宽恕……”

风君子一直在听,看着她的背影神色很专注,渐渐地皱起了眉头,随着祷告越来越长,他的目光又变得越来越柔和。他轻轻地放下了八宝珍馐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展成一个精致的小桌。这个八宝珍馐盒除了花心之外还有四个花瓣,应该可以放五盘菜,可风君子只在花心放了一盘菜,是一盘金黄色龙眼大小的丸子。

珍馐盒里还有个青瓷瓶和两个白瓷杯,瓷瓶里装的是酒,风君子席地坐下,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在对面。这时阿芙忒娜结束了祷告,转身看着风君子,面色忧郁,眼中有泪光在闪烁

风君子抬头看她,只见月光下的阿芙忒娜金色的卷发轻轻飘杨,长裙的衣角飞起,身姿更加美丽婀娜。阿芙忒娜低头看风君子,月光正迎面撒在他的身上,他坐在那里面带微笑,身上披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就像一件仙人羽衣。风君子做了一个手势,意思让阿芙忒娜坐下,可是阿芙忒娜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看着。

还是风君子首先打破了沉默:“维纳小姐,你请我来此赏月,应该相对把盏,总不能让我一人独酌吧?”

“你听见我的祷告了?”阿芙忒娜问道。

风君子点头:“听见了,您的信仰让我感动,我似乎看见了一位天使在我面前。就为这我也应该请你喝一杯,不好意思,今天只准备了一盘菜,但是我自己做的,用了一整天时间,你尝一尝我的手艺如何?”

“你接到我的请帖,然后就为我做了一道菜?”阿芙忒娜的声音有些发颤。

风君子笑了笑,笑容中竟有些腼腆:“这叫圆子,是我家乡芜城的传统菜,用蒸熟的糯米、调合肉馅和藕蓉撮成的丸子,在热油中炸成金黄色。这道菜是喜庆祥和的团圆之意,本来是过年吃的,但是今天在这月圆之夜,用来下酒也是很不错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还是对你说实话吧,其实我会做的菜不多,今天只能想起来这个。”

除了风君子本人之外,所有知情人都明白阿芙忒娜今夜是要杀风君子,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犹豫,可是风君子坐在那里,面带微笑的开始介绍家乡菜,在此时此地听来,竟然显得他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在世仙人果然是仙人,他开口讲的不是玄妙高深的非人之语,却让阿芙忒娜面对他提不起一丝杀机。

第145回 地狱天国缘何现

阿芙忒娜做了个深呼吸,避开了风君子的眼睛问道:“你夫人怎会让你半夜外出?”

风君子耸了耸肩膀:“说来也巧了,她这几天正好不在家。”

阿芙忒娜:“你可以不来的……你不应该来……其实看见你我才知道我不希望你来。”

风君子直眨眼:“太深奥了,我没听懂,不就是赏个月吗,来来来,坐下喝酒。”

阿芙忒娜轻轻摇了摇头:“我请你来赏月,我却不是来赏月的,我就在月光下,你赏月吧,我看着你喝酒好吗?……等喝完酒,我有话对你说。”

看阿芙忒娜的样子要先等风君子饮酒赏月之后才会动手,栈桥下的鲁兹不禁有些着急,夜长梦多呀,拖的时间越长变数越大,万一有其它高人赶来插手就不好了,福帝摩老师说会来暗中照看的,他究竟来没来?正在他着急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说了一句:“大半夜的站在水面,要说你钓鱼吧没拿杆,要说你赏月吧又看不见月亮,你说你累不累啊?”

鲁兹大吃一惊,是什么人突破了他的魔法屏障?他刚才感觉到有轻微的神气波动传来,因为一直在凝神注意远处桥上风君子与阿芙忒娜的对话,还真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已经到了这么近的地方。他大惊之下一挥魔法棒收回了魔法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大汉正坐在海滩上。

鲁兹的位置是在栈桥下,这座栈桥很长有很多桥墩,他站在紧挨着海岸的第一个桥洞里,这个桥洞下面一半是海水一半是卵石滩。卵石滩上坐着一名大汉,衣衫十分破旧,手里却拿着一个雪白的葫芦对着嘴吹,看姿势是在喝酒。

鲁兹凝神戒备,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请你快离开这里!”

那人放下葫芦冷笑道:“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你刚才施法隔绝此处,是因为桥头上那两个人吗?……风君子前辈我也认识,赏月确实应该清静,这活不用你干,我来就行。现在我来做法,你可以走了!”

鲁兹:“我在此地自有我的事情要做,请你离开,否则……”

那人:“否则怎样?”说完话一招手,鲁兹脚下立足的水面无声无息地开始急速转动,出现了一个丈许方圆的漩涡,差点没把鲁兹给卷到海里。鲁兹一挥魔法杖身形往上平移三尺正要还击,桥洞外突然有一股强大的神气波动传来,那大汉轻喝一声“什么人!”不再顾鲁兹腾身而起冲了出去。

远处棒槌礁上的白少流眼睛一花,远远看见海滩边的栈桥下冲出两道虚影直射高空。这两道虚影都施法隐藏了形迹,速度也是极快,连白少流的眼睛都看花了,平常人根本就不可能看见。虚影冲上天空的极高处,互相纠缠在一起。高空之中突然有云层出现,极速的盘旋舒卷,连月光也开始闪烁。

那应该是两位高人交手斗法,由于离得极高极远,以小白的眼力也看不太清。栈桥尽头的阿芙忒娜似乎也感觉到天上的变化,抬头看天。见阿芙忒娜抬头风君子也抬头,他看的却是月亮,端杯叹息道:“月华闪烁,天有风云乱!……你就要这么一直站着吗?”

阿芙忒娜低下头看着风君子幽幽道:“回想起来,我还没有仔细看过你。”

风君子笑了:“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两人说话间月光又不再闪烁,高空上的风云耸动突然停了下来,远远地又有两道虚影飞到了这一片上空。天上的人停下了,小白运足目力很模糊地看见了高空中有四个人,其中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对面只站了一个。小白只能看清小小的虚点,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但站在天上的那四个人彼此看得很清楚。

福帝摩穿了一身白袍,手拿一把银色的如细长弯刀般的短剑,这把剑单侧开刃剑脊很厚剑身很细,看上去竟有几分像短杖。他身后站了一男一女,都穿着白袍年纪不大,男的很英俊,女子很标致。在福帝摩的对面空中凌空站着一名衣衫褴褛的大汉,昂然而立双手背在身后,脚下盘旋生风,衣袂在空中猎猎作响。

“你是谁?为什么要向我出手?”福帝摩问道。

“昆仑修行人海天谷掌门于苍梧,看阁下的身手足以笑傲当世,恐怕也不是无名之辈,报上名来!”

福帝摩:“我是神圣教廷最高骑士训练营总导师福帝摩,请问于先生,你深夜到此滋扰究竟有什么目的?”

于苍梧摇了摇头:“福帝摩?没听说过,不过也没关系,我对你的来历不怎么感兴趣。我要告诉你我也是来赏月的,你信不信?”

福帝摩:“那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

于苍梧:“你是说桥下那个穿黑袍的?我就是看他不顺眼,好好的海滩明月,他竟做法阻隔行人涉足,这里可是公园,我爱来就来,他要赶别人走,我就赶他走。”

福帝摩:“可惜我们的立足之处己是高空,如果我要劝你离开呢?”

于苍梧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福帝摩面色一紧也住口不言。这两人又动手了,这一次斗法不像刚才天云乱卷,两人都站在原地没动。人不动可周围的动静不小,只见福帝摩手持短剑立于胸前,而于苍梧身边剑光乱闪。于苍梧背手站立,可是福帝摩四周风声厉啸。棒槌礁上的小白也能隐约听见天上的风声,还能看见高空中点点光芒乍现。

这么斗法比刀剑相博更加凶险,却显得要斯文得多,高人就是有高人的风范。虽然不动声色,可于苍梧心中在暗暗叫苦,他是空手来没带任何法器,可眼前这个人显然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两番相斗无法将对方逼走。福帝摩也在暗自心惊不己,他只知道昆仓修行盟主梅野石修为高超,怎么突然蹦出来个于苍梧,自己竟然不能立刻把这人击退。

福帝摩的剑术已经不单纯是剑术,他持剑不动却能隔空发出剑芒斗气,道道弧光飞斩出现在于苍梧的周边。于苍梧御风成束,结束成锋,漫天旋风带着凝聚的法力与剑芒弧光相斗,两人一时相持不下。福帝摩皱了皱眉,他可不希望拖延的时间过长,又不方便公然闹出太大的动静惊动了脚下的乌由市。

这时福帝摩身后的那一男一女每人抽出一根白色的魔法杖,指向高空念念有词,只见福帝摩身上有光环缠绕,他手中的短剑银光更盛,围绕着于苍梧的弧光斗气不断飞出越来越密集。于苍梧一皱眉,心中暗道:“原来还可以这么玩,这个人手中的短刀剑可真厉害,如此施展竟有几分像梅盟主的毫光羽。”

于苍梧遭受的压力不止于此,他周围的虚空也在不断地扭曲,似乎开出了很多裂隙,要把他发出的旋风消灭,把他的身形给扯进去,但于苍梧这人不论是个性还是修为,都是愈挫愈强,他低吼一声就如天边沉闷的滚雷,双手分开向天而捧,天空中有一道无形的激流射下击碎了周边所有的空间裂隙。

他们好像有默契,在天空相斗都不想惊动栈桥上的阿芙忒娜与风君子,因此也无法尽全力放手一搏,于是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时天边有一道青碧色的光芒像流星一般滑过,直射栈桥上方的高空,又有一名高手赶来,是一名穿着灰色长衫御剑飞天的中年人。他从远处而来不知道是奔着谁去的,然而还没赶到两人交手处就陡然停了下来,身披闪烁剑光站定——他也被一个人拦住了。

这人是突然出现的,从另一个方向远处的天空而来,身影连续闪烁了几下就挡住了青光的去路。御剑者凌空站住抬眼看去,拦路者是个白胡子老头,胡子很长很密一直拖到胸前,灰蓝色的眼珠红润的面色就像西方传说里的圣诞老人,身材不算很高但也不矮,年纪应该不小了,站在空中给人的感觉却很魁梧有力一点都不显老态。

“东方的朋友,你是谁,又要去做什么?”白胡子老头先开口问话了。

御剑者很不客气答道:“我是长白剑派掌门杜寒枫,你又是哪块地里冒出来哪根葱?”

白胡子老头微微一笑:“我不是葱,我是人,我叫邓普瑞多,来自神圣教廷。这位朋友,如果你是来插手斗殴的,我劝你还是回去。今天这里够乱的了,不要再来添乱了!”

杜寒枫:“你怎知我是添乱,而你却不是?你连敌友尚未分清就拦我去路,你知道我要向谁出手吗?”

邓普瑞多:“不管你是冲谁来的,今天我都不会让你过去。不信你试试。”

杜寒枫轻斥一声:“你找死!”说完话一道青光发出直射邓普瑞多的前胸。

邓普瑞多一挥手中一根褐色的、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镶嵌任何晶石的魔法杖,射向胸前的青光莫名其妙拐了个弯折射而出。接着他的魔法杖向空中一挑,他与杜寒枫之间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一片亮晶晶的光点,这光点一出现就像无数萤火虫一样流动起来,一条流淌的虚空萤火河流冲向杜寒枫。

杜寒枫面色一惊,这白胡子老头很厉害呀!一挥手中剑,一道青色的光幕升起象另一条虚空光河流不断从剑身上发出,迎向那一片萤火闪动的流光。如果站得近会发现邓普瑞多和杜寒枫身边的景象很壮观,青光环绕还有点点萤光闪烁,萤光不断在青光中炸裂,又在青光外重新凝聚。杜寒枫几次御剑前冲,却总也突不破面前这一片“萤火虫”的阻挡。

天上发生的事情白少流也看见了,极高的天空之中。一共有六个人分成两伙在那里闷声相斗,他认不出来都是谁,不过应该都是当世绝顶高手。小白在棒槌礁上发现天上很热闹,一边还在注意观察栈桥上阿芙忒娜和风君子,竟然觉得一双眼睛有点忙不过来。

于苍梧一挑三,没有办法将对方逼走,能够立足不败就很不错了。邓普瑞多单挑单,挥动魔法杖显得游刃有余,他并不想和对方生死相斗,只是想阻止杜寒枫接近栈桥上空。

栈桥下面还有个鲁兹大主教,于苍梧被福帝摩引走之后,他继续施魔法屏障阻挡其它人接近,心中不禁有些苦笑——今天来的人似乎以他的魔法谁也阻挡不了。鲁兹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记录下阿芙忒娜与风君子动手的全过程,可是左等右等那两人就是没动手,其它人倒先打起来了。

现在最“悠闲”的人倒成了栈桥上今夜的焦点人物阿芙忒娜和风君子。阿芙忒娜应该感觉到天上发生的变化,但看她的表情已经不再关心,只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风君子手中的酒杯,却不与他对视。风君子面带微笑,微笑中却有一丝无奈,看一眼月亮,再看一眼月光下的阿芙忒娜,然后轻轻地抿一口酒。

阿芙忒娜终于又说话了:“风君子,假如这一刻将成为永恒,你会记住她吗?”她说的不是志虚国语,而是自己的母语,像是在喃喃自语。

没想到风君子却听懂了,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走到栈桥尽头,在阿芙忒娜身边抬头望月,自言自语地问道:“记住她?她是谁?”

阿芙忒娜转过身来,想说话却不敢抬头,嘴唇动了半天没有出声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她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卷轴,卷轴是黑色的,没有一丝反光,虽然只有三寸长两指宽,可是阿芙忒娜的手却在发抖,就像握着一个宇宙深处的黑洞。风君子也转身面对她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们又不吃烧烤,你怎么带一根木炭?”

阿芙忒娜闭上了眼睛,说了一句话:“不论是天堂和地狱,我随你一起去,原谅我,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解脱。”

阿芙忒娜这句话刚说完,屏蔽栈桥这一片空间的魔法屏障突然消失,一道黑影比闪电还快从栈桥下飞了出来,头也不回直向远方而去。鲁兹逃走了,比他任何一次飞行速度还快,他已经顾不上记录阿芙忒娜如何向风君子出手,毕竟自己的性命更要紧。就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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