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两千年-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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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老师,听说秋筱宫同学是你从日本带回来的,是不是啊?”
教室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睁着眼睛看端木老师怎么说……这消息实在是有diǎn劲爆啊……
端木赐显然也没想到居然有人会问到这一茬,这是意料之外的。他很冷静地求证,“这位同学。你是听谁说的?”
“艺术院的周存远老师,他这次也去了东京,他看到了。哦,对了,他是我舅舅。”
搞艺术的就是话多……端木赐大概知道周存远以后会怎么死了……
端木赐走到讲台上,翻开自己的书,很平静地说,“我们上次讲到了……”
好明显粗劣的转移话题之术,端木老师你还敢再明目张胆一diǎn吗?众学生在心里狂吐槽。
“老师。你还没有回答问题呢?你和秋筱宫同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有学生不依不挠地追问。
讲课不能起到转移话题的效果?端木老师很果断地改变了策略,拿出了祖传的大杀器,“班长,diǎn名!”
“早就diǎn过了。全都到齐了!端木老师你请放心吧,你的课没人会舍得缺席的!所以我们还是来说说秋筱宫同学的事情吧?”学生们大笑着起哄。
准备这么充分?
这绝对是故意的,说不定还是串通好的。只不过是谁在串通呢?端木赐不动声色地往台下游移着目光——
刘传安?不是。
孙亮?不是。
古城拱?不是。
亚历克斯?不是。
唐洛洛?不……一定是!
找到了真凶,端木赐用威严的目光凝视之。谁料后者竟然毫不畏惧地反凝视之……这简直是要造反啊!一向重视师道尊严的端木老师自感失去了威慑力,大为恼火。一时之间却又拿不出好的办法,只能干瞪眼。
端木赐又把目光转移到了这件事情的另一位女主角身上,却见秋筱宫根本就对外面的世界漠不关心不理不睬,对这些嘈杂的声音充耳不闻,对那些一边用胳膊肘碰她一边又对她挤眉弄眼的邻座也是理也不理,只是很专心地盯着自己桌面上的书。
这么好学?
端木老师心中怀疑,不动神色地凝目看去,却见“好学”的秋筱宫同学的书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款最新潮的白色 pon,想必是步瞳熏给她买的。不过她才读了几天的书啊,上课玩手机这么高端的技能这么快就到了?人才啊……
一个安安静静在神社里看飞鸟侍奉神明的巫女,这才几天啊,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上了玩手机的“不良学生”,古风现代风切换自如啊!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画风转变的太快了,端木老师表示接受不能。
这要让危月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痛骂自己?端木赐忽然心虚地想。
不过既然另一位女主角都这么淡定,自己也就没必要多费心了,他重新淡定地翻开书,不理会学生们的声音,平静地开口,“请同学们把书翻开,我们来……”
“端木老师,你真的不愿意回答吗?是不是心里有鬼啊?”某同学居心叵测地诛心。
端木赐不理会,继续说,“马上就要考试了,难道你们不想勾画一下重diǎn吗?难道还要把心思用在这些无聊的八卦上面吗?”
考试划重diǎn……老师大杀器,众学生无语。
果然,这一刀砍出去,无论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扛不住,更何况海山大学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坏学生。现在听到说端木老师要大发慈悲地勾画重diǎn了,他们迅速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利弊,感觉还是考试要重要一diǎn,所以八卦什么的就先放放吧,反正纸包不住火,总有机会知道的……
见学生们一个个地都拿起了笔翻开了书,没有要继续纠缠下去的意思了,端木赐也松了口气。心里开始有些感谢“放长假之后回来开始考试”的这个规矩,以前他认为这个规定简直就是白痴,现在才感觉到这个规矩原来是这样的英明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李龟年
回到办公室后,端木赐接到了一项任务。↗小,o
苏舞雩来到端木赐的办公桌前,敲敲桌头然后说,“刚刚我去院上开会,说是考试之后学校将组织一次艺术节,先是在院内各专业之间进行排演排名,然后择其优秀者,再集中展开决赛,你人头比较熟,想必对这个也有些兴趣,所以我们专业就交给你了,端木老师能者多劳,多担待。”
感觉有diǎn麻烦啊,端木赐本能地就想推辞,“苏老师言重了,院上交代任务,我本该努力才是,只不过最近才从日本回来,且又大病初愈,实在是无力承担,还请苏老师另请高明。”这件事本来就是辅导员的责任,关他这个科任老师什么事?
苏舞雩蹙眉,“你那个长生会不是有个舞蹈部吗?随便跳个舞什么的也好啊,更何况我们这个专业的女生那么多,凑几个人随便跳段舞还不简单吗?”
说得轻巧……那你怎么不来……
端木赐微笑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苏舞雩满意地diǎndiǎn头,不过随即又警告说,“端木老师要用心啊,可不能敷衍了事!”
刚刚是谁说“凑几个人随便跳段舞”就好的?现在又说不能敷衍了事,要不要这么善变啊。难怪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等苏舞雩回到座位上之后,楚心宿这小子又轻悄悄地过来了,以地下党接头地语气说。“苏老师手上的那个银链子是不是你送的?”
端木赐一愣,“是啊。怎么了?”他在秋叶原买礼物的时候,不止给长生会的学生们买了。办公室里的同事们一样也有一份,比如他送给楚心宿的就是一款最新的游戏软件。
“啧啧,你是不知道啊。”楚心宿挤眉弄眼地说,“苏老师可是从来不带首饰的,去年元旦的时候,院上给每个女老师都发了一枚戒指,全院的女老师都戴了就苏老师没戴,说是不喜欢嫌累手。怎么,这回你送的银链子可比戒指累手多了。怎么苏老师就带了?啧啧,有状况啊。”
楚心宿拍拍某老师的肩膀,学着危月的腔调说,“端木君,我很看好你哦~~”
“去去去去!”端木赐一把扯下某无良老师的手,这小子也是属于那种“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的类型,就不能给好脸色看。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是,刚刚苏舞雩过来敲桌子的时候。好像的确是带了一条银链子……
端木赐想了想,又笑着摇了摇头。他并非花痴之人,也不会自作多情地就认为仅凭这一diǎn就可以看出什么桃花色的端倪,有想这些东西的功夫。还不如多想想排练歌舞的事情。
说起来像是排演歌舞的这种事情他也并非是没做过,只不过时代有些久远了,是一千多年前。那个衣冠风流的盛唐时代。
那个时候他有一个化名,叫李龟年。
端木赐记得那时节正是唐玄宗李隆基刚刚登基的时候。天下一扫数十年的颓势,国力蒸蒸日上。大唐威名远播四方,“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值此前所未有的盛世,端木赐久已冷寂的心也渐渐活跃起来,想要融入进去。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经历的是什么世道?从汉恒帝年间开始算,天下杀伐不休,豪杰并起,好不容易等司马氏一统天下终结了三国,八王之乱就起来了,接着就是暗无天日的五胡乱华,南北朝数百年,煌煌天朝,被一条大江撕裂成两半。
然后隋文帝杨坚以大魄力强行统一了南北,让天下进入了开皇之治,可惜好景不长,隋炀帝这个败家子继位之后把天下弄得民不聊生,开凿大运河、征伐高句丽,营造东都洛阳,要不是端木赐警觉的快,他早就死在这些事情之中了。
随后天下干戈大起,三十六路烟尘,七十二路反王,几乎杀光了天下人。李唐继位之后也没安生过,每一代的皇位继承充满血腥,干了没多久就改朝换代被“武周”dǐng替了。宫廷乱象散播到民间,自然也没好事情。
然后就来到了开元,这个封建王朝的dǐng峰,dǐng峰之中的dǐng峰。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
诗圣的笔墨,也不足以道尽盛世的繁华。
那是真正的盛世,衣冠风流,人物昂扬。长安城中的汉家子策马奔腾,虽衣衫褴褛但气质勃发,一派大国子民气象。而那些腰缠万贯的胡商胡人,虽家产豪富,却是卑躬屈膝,谦卑至极,连普通的唐人百姓都不敢轻易得罪。这才是汉人的盛世,和那个所谓的“康乾盛世”决不可同日而语,把那个用土豆堆起来的所谓“盛世”和开元盛世比较,是对开元盛世最大的羞辱。
端木赐数百年来眼见汉人寥落,胡人兴起,长江以北尽是夷狄,心中感伤自不用多言。如今陡见盛世,心中岂能不喜?虽说李家的血统尚待商榷,但经历了几代的混血之后,汉家的血脉自然是不可置疑的占了上风,这是真正的汉人盛世!
所以他也想融入进去,他不仅仅止满足于在长安东市的酒肆中和酒客们高谈阔论,言说“某将军又平定了西域某国”、“某国王又来长安朝拜圣天子。,他想要到宫廷去,到陛下那里去,去那里领略盛唐的气象,那里才是真正的天下所望。
虽说以他的才气足以等到推举入朝为官,可这并非他所愿,他不想做朝官。然后他又想到盛世之朝必当有盛世之音相配,所以他就化名李龟年入宫做了乐官。
然后他名声大噪。
不仅得到了玄宗的宠幸,还得到了贵妃的“垂青”。出入王侯宅邸,结交天下名士,王维、杜甫、李白都是他的知己良朋。那时候,他最喜欢唱的,就是王维的歌。
可惜盛世之景不长,范阳举旗,宫廷的繁华和长安的雄壮也随之破灭,安史之乱后,他流落江南,在“落花时节”偶遇了当年的长安旧友杜甫。
一句“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让人泪下沾襟。
端木赐的目光忽然悠远起来,盛世气象,盛唐歌舞,当属霓裳羽衣舞。
当年贵妃在大明宫中飘起的裙裾,应该重新飘在千年之后的盛世。
霓裳。(未完待续……)
ps: ps:我一直觉得,有些诗句写的很好,只是它太常见了,我们自幼便在吟诵,由于熟悉,反而会忽略了它的美妙。
比如“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其中的心酸,简直不可付诸于笔墨,只要流泪就好了。
王维的“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也当为送别诗之最。窃以为其意境不是一句“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可以比拟的。
或者还有杜牧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尽在江南烟雨中”,虽说没有一星半diǎn的华丽辞藻,不像他的《阿房宫赋》那样雕栏玉砌,但实则华丽到了极致,它的语句太简单了,所以就连我也一直没能真正领略它的美妙。直到一次放学后的雨夜,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外面,才忽然顿悟了这句诗的华丽。
还有那句“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看似漫不经心,只是任谁在春天睡醒后,难道都能吟出这样“天然去雕饰”的美妙文字吗?哪怕是个文盲也能知道它的好。
实在太多,太多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霓裳羽衣曲
端木赐的歌其实唱的还是不错的,毕竟他有一个喜欢唱歌的老师。~小,o
当年夫子和别人一起唱歌,如果那人唱的好的话,夫子是一定要请那人再唱一遍的,然后和他一起唱。所谓“子与人歌而善,必使反之,而后和之”,便是如此了。
就连在大病之时他也在唱,“太山坏乎!梁柱摧乎!哲人萎乎!”可见夫子的确是个音乐发烧友……虽说这么形容对夫子有些不敬,但这毕竟是事实。当年夫子在齐国欣赏了《韶》乐,三月不知肉味。夫子随鲁国乐师师襄子习乐,兢兢业业,其态度让众生汗颜。
所以端木赐一diǎn也不觉得做乐官是贱业,在唐代的时候,“良人”是不会以音乐为职业的,只有“不良人”才会,直到明代还有“乐户”的这一“卑贱”的户籍。端木赐化名李龟年,一反其道而行之,挟琴瑟之术献于天子,操宫羽之音游于公卿。
端木赐闭目沉思,把那些或饮酒、或击瑟、或狂吟、或高歌的身影从心神中抹去,只留下一个娇媚的剪影。
他仿佛看见了当年在大明宫中的赐宴中,宫女们往来不绝,在宾客们的矮案上斟酒布菜,然后贵妃娘娘带着一队舞女进殿,伴随着琴瑟的声音,翩翩起舞。
那真是华丽的舞蹈啊,舞女们的白衣像是白云一样,在金殿之上云卷云舒,每一个动作都合乎节拍的韵律,每一句唱词都道尽霓裳的雅意。公卿们看得是如痴如醉。就连高坐在龙椅之上的玄宗陛下也看得摇头晃脑,时不时地饮一口西域来的葡萄酒,手中的琉璃夜光杯几乎要失手落地。
而自己隐身在珠帘之后怀抱琵琶。为贵妃伴奏。
“啊呀!”一声娇呼忽然打断了音律的节拍,舞也停了下来。
端木赐不禁有些生气,是谁这么大煞风景焚琴煮鹤?他凝目望去,只见倾国倾城的玉环正娇嗔着另外一位宫装美人,“梅妃姐姐,你踩到玉环的裙裾了。”
哦,原来是梅妃不小心踩到了在前面领舞的玉环的裙裾。不过或许也不是“不小心”,兴许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呢?贵妃入宫,梅妃失宠。有些小花招倒也未必不可能。不过梅妃一向贤淑,倒也不至于使弄这般不入流的小手段。
就在二人重新收拾好裙裾,准备重新跳舞之时,玄宗陛下忽然开口。“罢了。歌舞既断,其韵难续,还是留待下次吧。”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在座的公卿们也很遗憾,毕竟能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