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果-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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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他话锋一转:“不过,武信城之事我都能平息,眼下便有小人作梗,也无须担心,我那考卷,不是一两句流言就能撼动的。”
“嗯?”
其他三人都感奇怪,不知邱言为何对自己的考卷那么有信心。
罗家云还待再说,却被窗外一阵惊叫打断,几人将目光投过去,见到一匹快马疾奔而过,穿过闹市时也不减速,只是喊着紧急军情,令沿途之人苦不堪言,有的摔倒,有的叫骂。
“哪来的军情?”
看着这一幕,周贯、张振等人心中疑惑,而邱言则是若有所思,心念一动,本尊神念那边的信息顿时清晰起来。
“原来如此,潘向已经兵败嘉荣,损失惨重,估计是时候正视我的那篇策问了吧。”
………………
啪!
剑南道府衙大堂,诸官员济济一堂,却鸦雀无声,而且都略显慌乱,坐立不安。
就听清脆撞击声从堂上传出,却是观察使刘静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个潘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什么计策完全,结果只会带人冲锋,被沼人奇兵打乱了阵型,又被番人偷袭,致使永平军的两千骑损失惨重!最后只逃出来五百!”
刘静本在贡院中候榜,但接到紧急军情,不得不离开贡院,即便如此,到底是打破了定制,所以还是写了道罪折递了上去。
刘静咆哮了好一会,都没有人敢应,只是军情紧急,诸人实在不敢耽误,那司兵**瞅准了一个时机,硬着头皮道:“大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要想办法的,尽快拿出一套方案。省的局势糜烂。”
这话一说,刘静立刻瞪了过去,却不说话,直看得**头皮发麻,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等气氛凝重之后,刘静才道:“潘向身为都指挥使,被人偷袭,但总还逃出部分人马,为何不战而逃?就算退守,也该伺机反扑。何故一路流窜?”
“这……”**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和盘托出,“信上说,敌军势大,足有万人,番人更是倾巢而出,都指挥使见事不可为,便果断退去,想保留一些人马。不至于全部损失。”
“事不可为?我看是被吓破胆了吧!万人?倾巢而出?”刘静冷笑一声,“这就是王相公看重的青年才俊,出兵前不可一世,一遇到麻烦。立刻畏首畏尾、没了主张,有这样的人领军,如何能不败?连个举子都不如!”
话落,刘静一挥手。旁边的几个胥吏立刻上来,分发纸张,满堂的官员人手一张。
“自己看看吧。看看这上面是怎么写的!”
“这是……策问?”
看着手上的纸张,诸位大人都是一脸诧异,随后通读一番,尽皆变色。
“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这上面的第二条推演,与如今的情况几乎没有差别!”
“不止如此,上面居然还料到了潘向之败,而后面还有对应之法!”
……
几声惊呼后,这些个官员生出猜测,然后纷纷抬头,朝刘静看去。
刘静便道:“这张兵策,是我让人誊录的,按理说不该在放榜前流出,但眼下情势危急,你们不妨看一看,上面写的有没有道理。”
“启禀大人……”
这时,一名官员站了出来,摇摇头道:“这篇文章乍看之下有理,前面的推测也多有应验,但还是有所欠缺的,不说旁的,就说这番人会取道剑南西,北上陇右,就不现实,须知……”
这人话还未说完,就被一个吼叫声打断——
“报——”
却是名传信兵直奔堂上,口中拖着长音,一进堂中,二话不说,就抱拳道:“启禀大人,剑南西的维州县发现了番人踪迹,似有北上的迹象!”
“什么!”那还在说话的官员立刻色变。
其余官员也是各自惊讶,再去看手中的策问,就连刘静也不例外。
这一下,他们终于意识到这薄薄一张纸的价值了,心中的慌乱竟而平息了几分。
刘静身边的心腹幕僚凑过来,低声道:“大人,这份兵策价值不小,堪称机密,若被探子得去了,会有不小的隐患,不该这么拿出来分发啊,而且科举事大,若因提前流出,而影响了功名,恐怕……”
这幕僚本来并未将这兵策当一回事,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却是变了想法,心头惊颤。
刘静低语回道:“此事,我与御史、连同几位考官已经写了折子,呈给陛下解释,以前也有先例,倒不用太过担心,如今的当务之急是稳定人心,不能乱了阵脚,这兵策中的化解之法乃借势之道,便是被人得知,也难改大势,总不能明明有对策,却不用吧?另外,你叫人将府衙严守,进出盘问,不得疏忽。”
“属下遵命。”幕僚领命退下。
待得幕僚离去,刘静又道:“胜不可专,败不可不专。这话该给潘向送去,让他好生学学,出兵前以为必胜,兵败后不思反击,整日里就想着变法,却连边疆都守不住,让这样的人得势,这剑南道迟早要被折腾的分崩离析!”
这番话说出来,气势十足,那质疑兵策的官员本是御史属下,现在也难以反驳。
接着,刘静继续道:“事已至此,就先按照这道兵策行事吧,对了,兵策上不是说了几个对策么?你们讨论一下,再派出快马,去武信城求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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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邱言论兵
酒楼二楼,几桌人饮酒谈论。
方才窗外情形,仿佛只是插曲,这民间百姓没有消息渠道,不比官员,还不知道南边的兵祸,骂过传信兵后,虽也有人去打探缘由,但更多的却是恢复常态。
不过,学子、儒生对军情一事却很感兴趣,他们昨日乡试才刚写下兵策,沉浸在那种指点西南、决策千里的快感中,现在听到有军情,便被重新激发出兴趣,个个跃跃欲试,表述想法。
“应该不是沼人,沼人早被宋节度使压服,没了脾气……”
“我猜,军情很有可能与相关,番人正与朝廷大军争夺陇右,分出小股人马,骚扰剑南,一点都不用奇怪,正合围魏救赵之计。”
“说的不错,我昨日兵策就提到一个观点,叫固守不动,就是说任敌人怎么打,我就是不动,消耗对方力量,反正我大瑞地大物博,死几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是了,方兄,不知你那策问,是何见解?”
……
“邱兄,你也是有名的才子,不知所作兵策如何?”
听着邻桌高谈阔论,张振等人却未见反应,但谈的兴起的儒生们,反而隔着老远询问起来。
此时,这二楼已经聚集了儒生,彼此间难免会有攀比的心思。
“邱兄,既然有人问,你不妨就说说自己的主张,我那‘勤于讲武’的说法,还有不少缺陷,正该多听多想,才能慢慢完善,实不相瞒,在下对将兵之道一直颇有兴趣。”方子延也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
邱言摇摇头,正要拒绝,但话未出口。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
噔!噔!噔!
这阵脚步声,沉重、低沉,踩在楼梯上,有种疾风暴雨的感觉,一听就知道不是寻常步履发出的。
随后,就见三个兵卒走了上来,身着勇装,穿着厚皮军靴,脸上都是一副着急的模样。
这三个兵卒一走上来,整个二楼顿时一片寂静。
接着。就见为首的兵卒抱拳问道:“不知邱言、邱公子是哪位?还请出面。”
这话一说,寂静的二楼中,不少人都下意识的转头朝邱言看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那三名兵卒立刻就知道了原因,赶紧上前。
观察使刘静刚才又接到了两个军情战报,但大堂中的诸多官员商谈半响,却是束手无策,迫不得已,他只好派人来寻找邱言。询问一番。
被派出来的人不少,三名兵卒只是其中之一,他们巡视街头,得到了消息之后。就赶到了酒楼。
“这位就是邱公子吧?”
兵卒顺着旁人的目光,走到邱言桌前,抱拳行礼。
“我便是邱言,你们找我。不知有什么事?”邱言起身回礼。
“邱公子,事情紧急,请随我等前往府衙。是观察使大人要见你,具体的情况不便透露。”说到这,为首的兵卒朝四周打量了一眼。
邱言眯起眼睛,已经猜出了缘由,不再多说,和张振三人交代了两句,便随兵卒下楼,还没走出酒楼,又有两名兵卒寻了过来。
等邱言走了好一会,张振、周贯才回过神来,对视了几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疑惑和不安。
周围,诸多儒生也从静默不语中恢复过来。
“观察使?那可是咱剑南一道的牧民之首!”
“观察使大人为何要找那邱言?”
“这邱言还和观察使有交情不成?”
……
诸生交谈、议论。
而方子延的眼中则跳动着妒火,随即冷冷一笑,说道:“邱言真是不得了,连观察使大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这举人想必是十拿九稳了。”
这番话,立刻激起了其他儒生的心头不满。
“这话说得有理啊,听说这邱言道试拿了案首,但里面却有猫腻。”
“此人与那远宁知府交情匪浅,考前就送了一幅字过去拍马屁。”
“我听说观察使的儿子也是今年应考,前些日子返回荆襄原籍了,这观察使的公子就有个好友,说是书法造诣非凡!”
……
“这方子延果然是不怀好意。”
张振等人听到这些话,越发不满,罗家云更是要站起来理论,却被周贯拉住。
“邱兄不在,我等不便出头,不然反而要被那方子延利用,他之所以说出这些,就是想激你我出面,不能中计,依我看,还是先离开这里,从长计议。”
张振也道:“周贤弟言之有理,不过方子延自作聪明,连观察使的谣言都敢编排,总有后悔的时候。”说到这里,他坏笑起来,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紧接着,三人起身结账,转身就走,令方子延一阵遗憾,但旋即隐去,与其他人谈笑风生。
没过多久,却有名穿着深蓝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走上楼来,径直走到方子延跟前。
方子延一见此人,立刻起身招呼,略显恭敬的道:“原来是李先生,李先生此来,不知所为何事?”
方子延自是认得此人,这人是御史李琦府上的食客,他拜访李琦府上时,就曾见过。
方子延有意投靠新党,与潘向也有联系,但主要走的还是李琦的线,李琦乃正经的进士出身,而潘向只是被人举荐,无论怎么看,前景都不如李琦。
这李先生一来,让方子延随他到了楼内一角,然后道:“我来,是为了传我家老爷的话。”
“哦?是李大人有话要对我说?”
方子延一听此话,立刻来了精神,李琦还在批卷,难离贡院,想要传话出来肯定不容易,却刻意让人来寻自己,足见重视,当然让他欣喜。
只是,李先生随后的话,却让方子延面色骤变,晴转多云——
“我家老爷让我告诉你,针对邱言的那些计谋全部停下,此人有大才,与其打压,不如拉拢,你可试着与此人结交。”
“什么?御史大人竟要放邱言一马?”方子延满脸不解。
李先生见状,笑了笑,语重心长的道:“方公子,我知你的心思,不过世上哪有解不开的仇恨?有的人才高八斗,旁人固然嫉羡,但若能将之拉拢过来,成左膀右臂,总好过变成敌人吧?日后官场,也并非一定要你死我活,况且你与那邱生,并无深仇大恨,还请思量……”
方子延却是摇摇头:“这未免太过荒唐了,邱言与马阳亲近,一旦踏上官场,立刻就是阻碍,需在其未成气候前,就先行扼杀!”
李先生摇摇头,只是道:“我只是带话,其他的还是你自己拿主意。”话落,就此离去。
………………
另一边,邱言却是随兵卒到了剑南城的中心地带,入了衙门,直抵大堂。
府衙各处都有兵卒,戒备森严。
堂上,诸官审视着这名书生,都显得有些狐疑,但想到刚才那篇兵策,又不敢轻视。
“学生邱言,见过诸位大人。”邱言不露半点怯意,抬手作礼。
乡试的榜单还没有公布,他只是个秀才,但有功名在身,并不需要在官员面前表现的多么卑谦。
“你就是邱言?”
刘静看着面前这个不卑不亢的青年书生,不由生出好感:“来的正好,以你的才智,应该不难猜到,请你到此的原因吧?那本官就不耽误时间了……”
说着,他将身旁桌上的兵策拿了起来,问道:“我等刚刚商讨,对这用兵之处还有不解。”
他旁边的幕僚立刻上前道:“单是调动戍卒,论兵力与战力,似乎不足以与沼人相抗,与之相比,或许该集中兵力,一气而歼敌……”
邱言也不啰嗦,拱手后,先听刘静的幕僚将情况大致描述,然后才道:“官兵新败,士气不振,人心不稳,不适合与敌硬拼,不过沼人看似兵多,实际上内部不稳,部族之间彼此猜测,而且分兵两路,其中一路被作为诱饵,我军可以此为突破口,剿抚并重……”
邱言侃侃而谈,沼人的动向,邱言可通过本尊了解,而番人则靠着心魔刺探,至于那膘信,虽领兵独行,却始终与番人有着联系,如此一来,却也露了痕迹,能被邱言间接把握动向。
兵家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今,邱言虽碍于身份,不能操控局势,但掌握了诸多信息,便能充分的利用信息的不对等,从而在战略上占据先机。
沼人内部的矛盾,番人的兵力和目的,乃至膘信的所在之处,都在邱言的掌握之中,只是为了不被怀疑,还是要用分析和猜测的口吻说出,但由浅入深,描述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