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国-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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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脚还是疼吗?我听金斯顿大夫说,大哥的脚伤可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加上断了的肋骨和被刺伤的右眼,大哥你可要多注意休息啊。”不过,看起来小罗言塔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兄长,而是直接几步走到福克斯身旁,高声说道。
“哼!”福克斯抬眼看了眼满脸笑容的弟弟,低哼了一声,已是充满了怒意。
“人病着,难免情绪容易激动。既然大哥喜欢清静,那我暂时便不打搅了。来人,为大哥上一杯薄荷茶,润润喉。”说完,见好就收的小罗言塔便不再多言,依旧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处坐下。
“你!”福克斯看着小罗言塔得意而去,并立即重新被众多管事团团围绕,福克斯的心中怒火更甚。只是,眼下福克斯自身身体受损,又遭到父亲训斥,实在是没有足够的心力来反制这个冒头的弟弟了。所以,唯有忍耐而已。
“勋爵大人到!”正当这时,侍立在会议厅大门口的男仆忽然大声喊道。
立即,所有人一齐站起身来。
在众人掺杂着恭敬和畏惧的注目礼中,一个身材壮硕,甚至可以说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缓步走进了圆形会议厅。在其身后,还跟随着一个身着黑袍、面容刻板的白发老者。
“都坐吧。”罗言塔勋爵走到自己的座位前,目光缓缓自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然后坐下身,摆摆手,道。
而白发老者则直接站在了勋爵的身后,脸上毫无表情。
“是。”又齐齐向着主位上的勋爵一躬身,众人才纷纷坐下。
“今年的秋季会议,内容主要有两项:一者,是关于数周之后的庄园秋收;二者,是有关明年家族内部的一些人员调动。”罗言塔勋爵话音不高,却很浑厚,所以哪怕说坐在会议厅最远端的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那么,首先说说第二项吧。”罗言塔勋爵并没有按照往年的习惯先行听取各农庄管事的报告,反而直接以所有人最关心的人事调整作为“开场曲”。
而这个看似普通却又极其敏感的改变立时让会议厅内的所有人都屏息宁神起来。甚至,某些与会者的脸sè已然不由自主地略略一变,只是慑于勋爵在家族内部的一贯威势而不敢稍有异动,只能隐秘地以眼sè相互交流着。而这其中的绝大部分变脸者,便都是属于福克斯一系的人。
“是的,父亲大人…请用茶。”而相比之下,刚刚成长起来的小罗言塔一派却是轻松自如得多,甚至小罗言塔本人还一边微笑着,一边站起身从一旁侍者的手中端过一杯温热的清水,放在勋爵的桌旁。
“恩。”罗言塔勋爵看了眼神sè隐隐透着兴奋的小儿子,淡淡地点点头,随即端起杯子小小饮下一口。
立即,小罗言塔的笑容更是灿烂了。
“哈罗德,你来宣布吧。”勋爵放下水杯,将后背重重靠在椅背上,半合上双眼,略侧过头对一直站在自己背后的白发老者吩咐道。
“是,大人。”白发老者的声音有些尖锐,只见其微微一躬身,接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卷书轴,缓缓打开。
身为整个罗言塔家族的大管家,白发老者已服侍勋爵多年,在家族系统中可说是位高权重、背景深厚。不过,其为人刻板、不近人情也是出了名的。甚至,有时为了某些家族事务,这位大总管还会与勋爵本人发生不小的冲突。虽然大多数情况下,哈罗德总管都不得不屈服于勋爵的最终决定权,但是其强项本质却也显露无遗。所以,即便是福克斯和小罗言塔两人,在面对哈罗德大管家时也多半是战战兢兢、不敢稍有放肆,几乎与见到罗言塔勋爵本人无异了。
“家族人事调整计划,如下:”一如白发老者的为人,哈罗德大管家以一种近乎古板的语调,一字一顿地朗读着手中的卷轴。
“莱茵堡条线:橡果旅店、小蕾丝酒馆由汤姆森统管;绿岛酒吧、红裙子歌舞场由蓝多负责;白马驿站、贡多拉旅社由罗伯斯管理;莱茵大市场的管理权收回勋爵直属…”
“农庄条线:石桥庄园、米林庄园由费迪南斯少爷管理;雷多村、夏拉尔村由巴拉莫负责…”
“商队条线:布拉卡达方向…”
随着白发老者那如老旧风琴般的刻板话音在圆形会议厅中徐徐扩散开,在座的众人先是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继而或悲或喜、神sè各异。只不过悲的基本都是与福克斯亲近的人士,而喜的则是那些一直保持中立姿态的“聪明人”以及刚刚开始茁壮成长的小罗言塔一系。
大约十分钟后,哈罗德大管事将全部的调整事项宣读完毕,缓缓卷起书轴,垂目不语。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这时,罗言塔勋爵重新睁开了微合的双目,一缕jīng光瞬间扫过整个会场,高声问道。
不过,回应他的,却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而会场内所有的目光,竟全部不约而同地集中到了福克斯。罗言塔身上。有怜悯、有嘲讽、有惋惜、有暗喜…
此刻的福克斯,脸sè苍白得犹如亡灵;颤抖的嘴角不停的闭了又开,仿佛一条上了岸的大马哈鱼,在作最后的呼吸;一双有些干瘪的手掌紧紧捧着面前桌上的白瓷杯,可是杯中的薄荷茶却好像涨cháo时的海浪一般不停来回翻滚,甚至还不时浅起“朵朵浪花”。
“福克斯。罗言塔…完了!”
同一个声音,几乎在会场内的每一个人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而就在这时,罗言塔勋爵的目光也猛地落在了自己的长子身上。
“福克斯,你说呢?”勋爵的语调平淡而无情,仿佛是在与一个陌生人对话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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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福克斯的疯狂,买命,来信
福克斯。罗言塔已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得父亲的问题,甚至忘记了最终自己是怎样离开得圆形会议厅。
一直到午夜时分,这个曾经傲慢自负、满心憧憬着继承家族未来爵位、并希冀迎娶索尔克明珠为妻的少年爵士,如今却如同一株枯萎的朽木一般,独自一人呆坐在房间阳台的yīn暗一角。甚至,就连从小就侍候在福克斯身旁的老仆哈理斯,在见到主人此刻的情形时,也不禁感到了无尽的痛心和悲伤。
“你听说了吗,勋爵大人今天公开宣布,废除了福克斯少爷的爵位继承权。”稍远处的套房外间里,一个下等女仆一边小心地向着阳台方向张望着,一边低声向身边的另一个女仆道。
“当然听说了,现在整个莱茵堡都传遍了。甚至连底下那些商人们都在激烈议论这件大事呢。”另一个女仆年龄稍小,嗓音略显尖利些。
“是啊,福克斯少爷也真够可怜的。自从一个多月前回来时,就满身是伤。不说浑身骨头断了不少哦,就连眼睛也被人刺瞎了。想想,原来的大少爷是多么英俊帅气啊!”因为实在看不清阳台那里的动静,大些的女仆只得作罢,随即瘪瘪嘴,似惋惜地叹了口气,眼神却透着某种幸灾乐祸的光。
“谁说不是呢。而且,今天勋爵大人还当众说了那样可怕的话,简直是要把福克斯少爷逼死呢。”小女仆似乎肚肠要直一些,竟然有些为福克斯。罗言塔打抱不平的意思。
“嘘,小声些。”大些的女仆赶忙摆手招呼着同伴压低声音,但很快又凑近了上去,低声问道:“诶,勋爵大人的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的?我一直没听明白,你再给我讲一遍。”
“怎么说的!?”小女仆有些鄙视大女仆的粗陋和愚钝,不过还是耐着xìng子为其重复了一遍:“勋爵大人说:‘罗言塔家族,不需要懦夫’。”
“哈哈,对,就是这句,懦夫!”大些的女仆再次听到这个词,竟然有些兴奋底忘乎所以起来,连带着还有些手舞足蹈。
“你们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还不退下!”就在这时,已经听到了声息的哈理斯一下出现在两个女仆的面前,低声严厉呵斥道。
“是,哈理斯管事。”如同老鼠见了猫,两个女仆立即惊惶失措地向哈理斯行礼,然后逃也似地退了出去。
“唉!”看着被迅速合上的房门,老仆哈理斯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贵族家庭就是这样,得势者威风八面、一呼百应;而一旦失势受挫,不仅自身利益大损,就连那些低贱的仆役也敢以之取乐、肆意糟贱。
也罢,满心忧思的哈理斯已没有再进一步惩罚两个女仆的心思。即便此刻重罚了二人,对于福克斯。罗言塔也没有丝毫帮助,反要落个“以仆人出气”的坏名声。
看了眼墙边的大摆钟,时针已指向凌晨一点。
哈理斯又叹了口气,走进另一间小房间,很快从中端出一盘凉透了的烤鸡和一筐香气散尽的羊角小面包,来到阳台处福克斯的身旁。
“少爷,吃点东西吧。您已经一天没有用餐了。”哈理斯在阳台的圆桌上放下餐盘,轻轻走到福克斯的躺椅旁,弯下腰,在其耳边低声劝道。
“呵呵,是哈理斯你啊。”仿佛梦游醒转一般,福克斯缓缓转过头,空洞地看着这位熟悉之极的老仆,比哭还难看地笑着道。
“少爷,想开些吧。老爷只是一时生气罢了,说不定过几天便会原谅少爷您的。”哈理斯侧过头,不忍看眼前的少年,口中却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宽慰话语。
“父亲说得并没有说错,‘罗言塔家族不需要懦夫’。不需要懦夫…是啊,我就是一个可悲的懦夫!天哪,为什么我不在那天就光荣地战死,却要选择如此怯懦地苟活呢!”福克斯看着老仆,低声自喃着,泪水如同细雨般将阳台的地面层层打湿。
“少爷,少爷!”福克斯有些惊慌地看着已然处于崩溃边缘的福克斯,急忙劝说道:“这并不是您的错啊,您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所有的这一切,都是那些万恶的盗贼的罪孽。愿天罚他们!为什么索尔克子爵到现在还没有把那些盗贼都吊死在绞首架上呢!”
“盗贼的错…是的,是盗贼的错。不过,还有那个摩里亚蒂,真正的凶手是那个可恶的摩里亚蒂。是他,抢走了我的汉诺威;是他,把我逼出了温莎堡;还是他,让我成为了一个懦夫,一个被家族和父亲厌弃的懦夫!”仿佛是突然找到了陷害自己的罪魁元凶,福克斯。罗言塔一下挣扎着从躺椅上直起身,满眼的仇恨和怒火,几乎可以把整座莱茵堡都点燃。
“少爷,您是说恩斯博格爵士?他…”听到了“摩里亚蒂”这个名字,老仆不禁一惊,随即低声问道。
“就是他,那个害我的凶手!”福克斯死死咬着牙,红sè的鲜血随即自嘴角留下。
“我今天听到传言说,恩斯博格男爵即将迎娶新妻,连带着恩斯博格爵士也离开了常chūn藤庄园。”哈理斯想了想,说道。
“哈,他也有今天,真是报应啊!害我失去了继承权和一切,而他自己呢,也像一条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被赶出了家门。哈哈…哈哈!”一下子,福克斯。罗言塔犹如疯癫了一般狂笑起来,在宁静的夜中,声音立时传出去老远。
“可是…”看着如疯子一样哭笑着的福克斯,老仆yù言又止。
“可是什么?”福克斯敛去“笑容”,厉声问道。
“可是我还听说,很快恩斯博格爵士就将离开肯特郡,出国求学了。”哈理斯连忙补充道。
“摩里亚蒂想一走了之?这个凶手在作下如此大恶后竟想逃走?”福克斯的脸瞬间狰狞起来,好似恶鬼。
“应该…是这样的…”一时间,老仆哈理斯竟然有些害怕福克斯那凶恶得可怕的眼神,颤声道。
“不,我不允许,不允许他就这样逃脱掉…既然天不惩罚他,那就我由来作!”福克斯。罗言塔“啪”地一跺脚,却忘了自己的伤腿,几乎立时就要摔倒下来。
“少爷,小心。”哈理斯赶忙上前扶住。
“哈理斯,我的帐上还有多少金币?”任由老仆扶住了自己,福克斯看着黑暗无光的天空,沙哑问道。
“还有五千金币。”作为福克斯真正的心腹,哈理斯直接为其掌管着私人金库。
“全部拿出来。”
“您要作什么呢?”老仆又是一惊。
“我要买他的命…”福克斯。罗言塔看着受惊的老仆人,狞厉一笑,绝望中带着扭曲的快意。
……
告别常chūn藤庄园已经有近三周了,摩里亚蒂一直安静地蛰居贝壳别墅,如同隐士一般。
其间,恩斯博格男爵也曾派人来探视过两次,不过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并未留下任何只字片语。反倒是玛蒂尔,几乎每隔两三天便会寄来一封书信,除了问候摩里亚蒂的近况、便是向其咨询一些有关花艺的小问题。不过,在信的结尾处,玛蒂尔都会“特别”捎带上郡中最新发生的“趣闻”。包括福克斯。罗言塔被废黜家族继承权,以及肯特郡的贵族圈将自己与福克斯并列为本年度“最悲情人物”这些“小道消息”,摩里亚蒂都是了解得一清二楚的。
而对于自己再次“沦落”成为肯特郡的热门话题,摩里亚蒂并不关心,也不在意。如同在常chūn藤时一样,他依然专注于自己的既定计划与学习安排。除了每天早晨再也无法与汉密尔顿骑士“切磋剑术”之外,摩里亚蒂的生活可说是毫无改变。
也许是得到了老管家雨果的特别关照,驻扎在贝壳别墅的众仆人丝毫不敢因为家族内部的某些变化,而对摩里亚蒂流露出任何轻慢之sè,反而是更加小心、恭谨地服侍着这位即将告别恩斯博格的大少爷。特别是在摩里亚蒂每rì例行冥想的时候,整个别墅中的仆人都会自发地集中到距离书房最远的底层厨房里,坐成一圈,不敢有丝毫的响动。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临近午夜,摩里亚蒂完成了一天的作息安排,从管家的手中接过一杯常chūn藤之茶,微笑着道。
“是的,少爷,也请您早些休息。”管家也笑着一躬身,然后便退出了书房。
“…是深秋了…”饮下半杯薄荷红茶,只觉得自己的jīng神已经完全回复过来,摩里亚蒂望了眼窗外皎洁月光下的山林,便又把目光转回了书桌上的一张淡粉sè信纸。
那是今天下午才收到的玛蒂尔的来信。
信的内容依旧是互致问候以及一些关于花花草草的小纠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