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仙(陈风笑)-第2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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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忠没计较他的冒犯,而是又问一句,“那厮不知道‘散修之怒’四个字怎么写吗?”
他从来没有划过地盘,也没宣布过青石城就是他罩着的,但是毫无疑问,散修之怒出身于青石,而现在的青石散修云集,也是因为他的名头。
以他的江湖地位,不需要宣布什么,青石就是属于散修之怒的,谁不打招呼就来圈地盘,那就等同于挑衅。
“您这不是……差不多两年没出现了吗?”五级灵仙讪笑着回答,“而且青石这么多散修,锦旸山看着也眼馋,宗门狗家族狗不敢打主意,他是散修,可以打主意。”
陈太忠看他一眼,咧嘴笑一笑,“你这也是其中之一吧……不愿意被他打主意?”
五级的灵仙,对锦旸山来说,也是很强的战力了。
那锦旸山主,也不过才八级灵仙——也许,现在已经九级了?
“青石城,散修的生存条件还是不错的,”五级灵仙笑着回答,他不想说太多锦旸山主的坏话,“南城主对散修,也很公道……陈前辈当有同样的感觉。”
陈太忠想一想,然后又问一句,“南特对这个事儿怎么说?”
五级灵仙愣一愣,“他肯定不欢迎锦旸山的人来嘛。”
“那我知道了,”陈太忠点点头,一个加速,人电射而去。
他不想再跟这些人谈下去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大部分情况,而他本人,也是不欢迎锦旸山主进驻青石的,陈某人是好面子的人,撇开别的不说——哥们儿不过才消失了不到两年,你就当青石城的散修,没主心骨了?
不过呢,在决定出手之前,他要找南特问一问。
陈太忠也没有掩饰身形,就这么一溜烟直奔青石城而去:开什么玩笑,他现在青石,还需要忌惮什么人吗?
就是本来面目,直接到了青石城下,他摸出一张身份玉牌来,“进城……嗯,拿错了,应该是这张身份玉牌。”
风黄界铁律——身份牌只能有一张!
不过铁律和铁律也有差别,多办几张身份玉牌是铁律严禁的。修习战阵也是铁律严禁的,这两者的性质……能一样吗?
反正陈太忠是摸错了,摸出了陈凤凰那张玉牌。然后他想,这好像不合适啊,于是又拿出陈放天的一张来。
那俩守卫早就看傻眼了,根本顾不上计较玉牌:这是……这是陈太忠啊,谁能不认识?
愣了好一阵,其中一个胆大一点的,接过了玉牌。笑着发话,“陈前辈稍候,我是陶家的……不是有意怠慢您。马上给您过一下。”
陶家,就是那个老祖亲自发话,见了陈太忠一定要使劲讨好的家族,胆子比较小。
过一下门禁。直接红色警报。这位讪笑着递回玉牌来,“陈前辈,气息还是您的气息,就算换了身份,也进不去,真是……抱歉了。”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拉警报扣留人犯的,但是他哪儿有这个胆子?
“啧。”陈太忠有点郁闷了,他的本尊身份。已经是入了青石门禁网的。
虽然他已经被南特“斩杀”,但是门禁信息要留三十年,所以本尊的身份玉牌,是不要想着用了,可糟糕的是,记录进门禁的,不止是他的身份玉牌,还有他的气息。
记录气息的初衷,是防着作奸犯科之徒,明知不能进入城市,还要通过种种手段混入,比如说夹带在车辆里或者……隐身术。
就跟人族城市,总要防着妖族气息一样,不让偷偷潜入,这跟名字被通缉不太一样,起码是初衷不同,不是要抓人,是要防潜入。
但是这防潜入的初衷,直接就导致了陈太忠的多个身份玉牌失效——玉牌可以伪造,但是身份气息伪造不了。
这门卫是陶家的,不敢琢磨抓人——换成谁家的也不敢抓陈太忠,不过他有老祖交待,就壮着胆子提示一下:那个啥……您真进不去啊。
陈太忠也反应过来了,他想一想,“你跟南特说,我来了,在这个门外等他……他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去找他了!”
这话说得霸气无比,但却是实情,青石城的设计,就是能抵御高阶灵兽,从战略角度上讲,扛住高阶灵兽的进攻,并且尽量拖住它们,就是小城存在的意义。
守城利器灭灵弩炮最大的威力,也就是灭杀高阶灵兽
天仙级的兽修,不是青石城该扛的,多扛几息,那都是了不得的,能换来众口称赞。
也就是说,陈太忠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寂寞三叹,很可能直接破掉青石城的防御。
就算这两下破不掉,那么,再加上几张攻击型的宝符呢?
所以陈太忠这话,真不是吹牛。
那位忙不迭地点点头,一溜烟地走了,“我马上去汇报。”
不多时,南特出来了,还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样子,他身边跟着一个中等身材的挺拔男子,真的很挺拔,整个人不苟言笑,走路都很机械,给人的感觉,这不是一个人,是一柄剑。
南城主冲陈太忠点点头,两人又走了很远,他才出声发话,“这是我俊杰叔,剑修。”
“嗯,”陈太忠点点头,“天仙三级了吧?感觉还没达到无欲……进境有点慢,南郭俊荣比他要强一点。”
南郭俊杰看他一眼,也不说话。
“你不损人不舒服吗?”南特看他一眼,有点不高兴。
“你这样的,我一个人打俩,”南郭俊杰哼一声,面无表情地发话,“会无欲又如何?”
“你这样的,我一杀几十个,”陈太忠也哼一声,“杀你何须无欲?”
这就是双方有了深入的交流和沟通。
(今天有要事,先更一章,有人抱着孩子要来做亲子鉴定,我根本不认识她……可怜我这苦逼宅在家里的写手,第二章会晚一点,大家海涵。)
第四百一十二章男人的友谊
三人走了一阵,南特轻咳一声,正色发话,“你这个……不掩饰出身,让我南郭家很被动,八个真人,找到我家,问你的情况,你知道吗?”
这是很正常的,调查一下陈太忠飞升之后的经过,就知道南城主这里,必然掌握了此人的一些信息,更别说南郭家似乎还为陈太忠制造了假身份。
当然,这点小事并不足以扳倒一个封号家族,至于南特伪称击杀了某人,那更不值得一提,这是为了地方上的稳定,才行此下策的。
况且,南城主并未借此向上级邀功,很多邀功的成绩都是假的,也不见人追究,更别说这不邀功的了,而且,他确实把陈太忠从青石撵走了。
至于说散修之怒离开之后,到别的地方祸害,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陈太忠不知道这些情况,不过南特既然这么说了,他就眉头一皱,“把真人的名单拿来,倒不信杀不尽了。”
“别介,”南城主闻言,吓了一大跳。“我仅仅是抱怨一下,你至于这样吗?”
跟他来打听消息的,大部分都是跟南郭家有点关系的,就算没关系,也要请托一些人出面,谁不担心南城主向陈太忠歪嘴?
南特有没有能力歪嘴,这谁也不敢肯定,但是谁也不想冒这个险,反正南郭家跟陈太忠的关系并不简单,这是大家都可以确认的。
“只是抱怨啊,”陈太忠点点头。“我也奇怪,还以为杀不完这些找死的主儿。”
“你最霸道,行了吧?”南特无奈地叹口气。“说吧,这次你来做什么?”
“听说锦旸山有意往青石城发展?”陈太忠问一句。
“唔,”南特很随意地点点头,听说是这种事,他马上就提不起兴趣了,人也恢复了懒散,甚至连接话的兴趣都没有。
等了好一阵。他才奇怪地看对方一眼,“接着说啊。”
“说完了啊,”陈太忠看到这货的邋遢样儿。实在不像个城主。
“你是什么态度?”南特意兴索然地问一句,嘴巴开阖两下,看起来是要打个哈欠。
“关我什么事儿,”陈太忠没好气地哼一声。索性敞开了说。“你是城主,希望外来散修就这样呢,还是希望由锦旸山代管?”
“唔,”南特又半死不活地哼一声,好半天,才看他一眼,“你是想照我的意思来?”
“我觉得,青石的事儿。何必让外人来指手画脚?”陈太忠也适当地表示出了他的倾向。
南特嘿然不语,又过一阵才发话。“你对我这个城主,很有信心啊。”
“我觉得锦旸山那位,做事不太靠谱,”陈太忠说话,也挺直接,“你虽然也不是个勤政的,总比他强点,我这是两害相权取其轻。”
南特又看他一眼,“觉得锦旸山不好,你何不取而代之?”
“啊?”陈太忠愕然张大嘴巴,他可是没想到,自己来了解情况,反而得了这么个建议。
南特点点头,“我可以适当地支持你。”
“没兴趣,”陈太忠摇摇头,断然拒绝,“我对管人没兴趣,也未必能管得好,我只希望自己能自由自在地修行。”
“你想自在,当我不想?”南特翻一个白眼,然后又干笑一声,“其实就算你想顶替锦旸山主,也干不了多久。”
这货就不是个好东西!陈太忠心里怒骂,嘴巴一撇,“不用你说,我当然知道。”
“你未必知道,”南特反唇相讥,他的嘴皮子很快,很多时候,丫只是活得有点无精打采,真要说话,嘴皮子绝对跟得上。
他冷笑一声,“锦旸山那帮人,不是纯粹的散修,里面有来历的人很多。”
“啊?”陈太忠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他只以为,自己的山主当不久,是可能引来仇家的关注——对他这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来说,由暗转明真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却没想到,南特指的是这方面,想一想之后,他才问一句,“就像巨松的松林盗?”
“还不尽然,”南特摇摇头,他是真没想到,陈太忠连松林盗的典故都知道——你这才飞升了多久?
不过,他也不会表示惊讶,说到政务,他总是很言简意赅,“锦旸山可不是流寇,他们还要形成势力,制造影响。”
陈太忠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你早有打算。”
“我有个屁的打算,”南特口吐脏话,“就是想让他们先折腾,过分的话,直接出战兵……我对待散修宽容,不代表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这就是南城主的风格,一个看起来落魄又粗野的汉子,没有什么执政水平——起码他的心思不在政务上,但是他有底线,并且不怕为之一搏。
“你能这么想,那我就放心了,”陈太忠点点头,他来的时候,是想对锦旸山出手的,不过既然南城主有想法了,他就懒得掺乎了。
“有没有搞错?”南特听到这话,眼睛一瞪,“你既然想动手,那就下手啊……处理这个事儿,你出面比我出面方便,你也是散修,不怕人说。”
“合着我此来,是自投罗网来了?”陈太忠听得苦笑一声。
“你就愿意看到青石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毁掉?”南特很不满意地看他一眼。
“倒也是,”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其实他的初衷,就是看一下南特的态度,南城主不反对,他就要下手了。
他一转身,刚要离开,身后传来一声喊。“慢着。”
话是南特喊的,但是接下来,他并没有再说话。而是仔细地盯着陈太忠的脸,表情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陈太忠等了一阵,有点不耐烦了,“我说你这眼神,能不能不要这么**?”
南特抿一抿嘴,顿了一顿,突然发问。“无颜去了?”
“嗯?”陈太忠先是一愣,错愕一阵才点点头,“嗯。”
“我就知道。若是他在,这些事你不会来问我,”南特轻叹一声,又沉默良久才问。“仇报了?”
陈太忠皱一皱眉头。“他笑着走的,应该是吧。”
“那他的死,就是因为透支潜力了,”南特对庾无颜的状况,似乎非常了解,然后他眼睛一眯,死死地瞪着陈太忠,咬着牙发问。“你的蘑菇……就那么贵重吗?不能为他放一个?”
他的眼中,甚至冒出了一丝杀气。
你再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翻脸啊,陈太忠心里真不舒服,不过最后,他还是叹一口气,“他若是肯开口,我自然会帮他,但……那还是庾无颜吗?”
南特愣了好一阵,默默地点点头,摸起身边的酒葫芦,抬手大大地灌一口。
一口酒下肚,他长出一口气,“找到他儿子以后,把他儿子给我送过来。”
“小于现在,在我的有效庇护之下,”陈太忠摇摇头,“不须你多操心。”
他其实是很渴望摆脱阿舅身份的,但是庾无颜既然是托孤给他,而不是托孤给南特,肯定有他的想法,而且陈某人自认,只要一切发展顺利,他很快就能把小于送进门派。
“就凭你?”南特冷冷地一笑,毫不客气地指出,“朝不保夕……小于跟你在一块,安全吗?”
陈太忠承认他这话有理,但是这厮的态度,实在让他有点不爽,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反问一句,“那庾无颜当时为啥不找你,而是托付给我?”
南特登时语塞,想了一阵,才苦笑着摇摇头,一转身离开了,“告诉小于,实在无处可去的时候,来找我……其实,庾无颜是怕我死在你前面。”
“站住!”陈太忠一个缩地成寸,就拦到了南特的身前。
南郭俊杰一直没有说话,见状眼睛微微一眯,天仙的气势就隐约放了出来,一副随时可以出手的架势。
“别跟我显摆,我不怕你,”陈太忠看他一眼,不屑地哼一声,然后看向南特,沉声发问,“是谁要置你于死地?”
“哈,”南特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地张扬,“庾无颜不会拖人下水,在你眼中,我就该是个胆小鬼?”
“不说的话,信不信我把你带走,咱们慢慢说?”陈太忠眼睛一眯,又斜睥南郭俊杰一眼,“不关你的事儿,别掺乎……我不想杀人。”
南郭俊杰翻一翻白眼,没有做声,人家是想为南特解决问题,他能说什么?
南特的脸上,又泛起怪怪的表情,好半天才叹口气,“我跟庾无颜,就是因为类似的话题翻脸的……好吧,你真不想让我死?”
陈太忠眉头一皱,“别自我感觉太好,我只是看你这个人还算顺眼。”
“好,我怕你抓我走,”南特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我没有敌人,目前没有,我只是觉得活着没劲儿,但又舍不得死,没准哪天想不开……你明白了?”
“嗯,”陈太忠点点头,转身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