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无忧-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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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不敢多事,又低下头去,心里想着等一下救下母亲,再帮七皇子把把脉,怎么着人家这次也帮了大门。
七皇子被无忧那一眼看的浑身发麻,她的眼睛似天上的星辰,可以照进人的心里,暖洋洋的,好似春天的阳光,而她刚刚似乎启唇想要说什么,却又咽下去了,七皇子心中一阵恍惚,她的唇真是漂亮,象个小小的花朵儿,扬起完美的弧度微微地翘着,好似春天的明媚,粉嘟嘟,娇艳艳,嫩生生,明晃晃,让人恨不得啃上一口才好……
念头刚从心头闪过,他的心里突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给涌了上来,他想要压制却怎么也压制不了,只好任那东西四处流徜,带动着浑身血液热了起来。整个人就变得 热呼呼的,软绵绵的,痒丝丝的,乱糟糟的,让人觉得很舒服,更觉得抓耳挠腮的不知道怎么办的难受……
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过,顿时有点不知所措的侧过脸去,不敢再看无忧一眼,轻轻地咳嗽一声,好像这样就可以将那怪异的感受咳了出去,心里却道:我这是中了什么魔了……
皇后显然是瞧出自己儿子的傻样,心头暗自打算了起来:苏无忧虽是个商贾之女,却也是相府的娇客,虽说王氏和离了,但是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而且看起来聪慧可人,很得自己的眼,又在民间颇具贤名,若是皇儿纳了她进房,也算是美事一桩。
皇后这般想着,对王玉英的事情也就上心了起来,带着无忧和七皇子去了太后的慈宁宫,果然,瞧着一个太监,领着两个宫人此刻正将王玉英按下,准备打板子。
王玉英的表情很淡定,瞧着无忧,眼皮一跳,却什么都没有说的转开眼睛,似乎根本就不识得无忧。
瞧着那宫人手边的板子,若是落在母亲的身上该是多么的疼?
无忧一时慌了神,不由自主的将眼神投向了七皇子,但盼他能想出点办法救下王玉英。
她微斜着脸庞,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不时给雪白的皮肤上投下层淡淡的阴影,乌黑的眸子星星般的明亮,盛满了哀求,说不出的楚楚可怜,看得七皇子心中一滞,嘴角翕翕,半晌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无忧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不想帮忙,咬咬牙,准备自己站出去。
这时,听得皇后,软软的开口道:“王公公,你这是做什么?”
“回皇后娘娘的话,是太后赏相府三小姐的恩典。”
无忧听了这太监细细尖尖的话,差点忍不住大声的吼出来:打了人,还叫恩典?若是母亲真有个三长两短,是不是她还要谢谢太后娘娘的恩典?
无忧只觉得口中喝着一口苦茶,涩涩的,苦的她喉咙发痒,双眼发红。
“王公公当差办事也有此年头了吧!”七皇子摸了摸午指上的翠玉扳指,慵懒的开口,声音如天鹅绒般的舒适。
“回七殿下的话.奴才们伺候太后娘娘已经十多年了。”王公公仔细看了看七皇子没什么表情的脸,心里不知道这位主子想要做什么。
王公公心里虽然不知道七皇子想要干什么.但却非常的明白一件事:今日这相府和离的三小姐怕是打不得了,七皇子和皇后都很得太后的眼缘,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而且还带着一个小姐过来,瞧那小姐的模样和这相府三小姐几分相似,怕是极有渊源。
“那皇奶奶的话,你可是听清楚了?”七皇子的声音低沉,却让王公公的脸色难看了起来:这话摆明了是为相府三小姐出头,可是太后明明是说杖刑二十下,他怎么会听不清楚,可是又不能得罪这七皇子,七皇子可是有可能登上皇位的皇子,他一个奴才可得罪不起。
“王公公,哀家可听说太后和已故的相府老夫人感情亲厚,该不会无缘无故的杖刑老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娇女,还是等哀家进去问问清楚,你再行刑吧!可不要是听错了,误了太后的事。”皇后的声音依旧是软软的,不带丝毫火气,一副全心全意为王公公思虑的样子。
“皇后说的极是。”王公公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子,笑嘻嘻的想道:还好,还好,只是要他等等,并没有直接要他放人,否则还真的不好办。
皇后也不多说,只是让宫人禀告的太后。
无忧跟在后头,不说话,等着宫人将她们领进了慈宁宫,她瞧着大舅母正一脸晦涩的跪在地上,母亲的朝服正被一个宫人捧着。
皇后瞧这情景,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这不是王大将军的夫人吗?今儿怎么了?”
皇后是明知故问,想要找个理由开口,而李氏也是明白了,在瞧见无忧跟在皇后的身后,就知道这皇后是无忧搬来的救兵,虽然不清楚无忧的怎么搭上皇后的,但是她对无忧的才智还是很相信的。
于是,李氏瞧了一眼太后的表情,似乎没什么不悦,于是道:“还不是臣妾那苦命的妹妹,所托非人,嫁了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不说,还糊涂的闹到太后的跟前,要为自个儿的女儿退婚,那可是贵妃娘娘的懿旨,相爷和臣妾的相公根本劝不住,她就跟吃了猪油蒙了心似的,非要进宫,相爷怕她冲撞了太后,让臣妾跟着,谁知道还真的惹了太后不快,臣妾心里惭愧,都是臣妾教妹无方。”
其实李氏也知道,这太后还是心疼自家妹子的,只是这过场还是要走的,否则岂不要被天下人笑话。
“母后也知道王家三小姐的事情了?”皇后的声音依旧软软的,就如同一团棉花一般,让人提不起丝毫的火气。
“怎么皇后也听说了?”太后的脸上平静就像一碗水,一丝波澜也没有。
“今儿谦儿回宫,知道儿臣最近身子骨不适,特请来了解了南苑镇鼠疫的女神医为儿臣诊治,儿臣见这女神医如此年轻,一时兴起,才追问了几句,谁知道她竟然是相府三小姐的女儿,细细问了几句,才知道她就是贵妃妹妹赐婚的苏家嫡长女。”皇后这几句话说得大有学问,既交代了来龙去脉,又不会惹人嫌,根本就没提无忧逃婚之事,又点出贵妃赐婚,还不忘点出无忧和相府的关系。
贵妃赐婚?这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太后不知道呀,这就有趣了,而且还将相府三小姐的女儿赐给自家的侄子为妻,这之间的深意,太后自然不会不知。
皇后还在软绵绵的说道:“儿臣知道母后这几日胃口欠佳,特地领了女神医来为母后瞧上一番,却赶巧儿遇见这事。母后,既然当事人都在这里了,不如听听她怎么说?”
“臣妾听皇上说过,那半壁山的战事,似乎也有这丫头的功劳,臣妾还真对着苏家的丫头好奇,母后,您看呢?”
“也罢!今日也是无趣,就听听这丫头怎么说吧!”太后的声音很平淡,可就是这平淡的语气,却让无忧汗水都掠了出来。
她稳了稳心神,开始细细叙说往日种种,她的神情控制的很好,没有过于的激动,也没有丝毫的添油加醋,更没有一句半句谴责苏老爷宠妾灭妻,嫡庶不分,也没有怨恨宫家公子的无情,更没有怨恨自家妹妹的无耻,一直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着,就像一个看客,很忠实的将事情交代的清楚,这过程没有提一句自家的委屈,却都让众人感受她的委屈,心里酸酸地不是滋味。
“民女求太后恩典,让民女替母亲受了板子。”无忧说着话就要哭出来:“太后娘娘有所不知,民女的母亲身受那毒果紫衫所害,身子已经坏了,怕是受不了板子,太后娘娘仁慈,就成全民女的一片孝心。”
无忧重重的磕头,三两下就将那头磕出血来,也让昨日那受了苏老爷花瓶所砸的伤口裂了开来,一时间血涌了出来,有些吓人。
“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七皇子目光一闪,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那伤口好生奇怪?”
一句话倒是让太后,皇后的注意力转移到无忧的那伤口上,那伤口原本在头皮里,不是太明显,若不细看还真的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现下细细一看,倒是吓人的很。
“苏无忧,这是怎么回事?”太后轻轻把花泡吹开:“女儿家的身上怎么有这样的伤口?”
无忧却只是磕头,不肯说话。
太后身边的嬷嬷急了,又开口替太后问了一遍,无忧却还是不肯开口,只是双眼已经微微发红。
皇后也凑热闹问了一次,却只让无忧的头磕的更响了,眼眶中的泪珠而已经似滴未滴,更说不出的可人。
倒是李氏看着心疼,说了一句:“子不言父过。”
她的声音很轻,细如蝇蚋,却钻进每一个人的心里,太后看向无忧的声音就多了一份怜惜,而皇后更觉得这样一个知礼书,懂进退的人儿若是进了七皇子的房,也该是一件幸事。
“你心中可有怨?”太后看向无忧的目光多了一丝意味不明。
“回太后娘娘的话,民女不敢欺骗太后娘娘,民女心中有怨,也有恨,只是想到他是民女的父亲,这份怨恨就淡了许多,天下无不是父母,民女的父亲虽然有错,可是民女何尝没有错,只是时过境迁,有些心结形成了一时半刻也不能立时解去,民女也只好慢慢地努力了。”若说无怨无恨,自己都不相信,何况是太后这样的人物。
无忧抬头哀求的看着太后:“只是宫家的亲事,民女实在不想应承下来,倒不是民女心高,而是民女的妹妹与那宫家公子两情相悦,心心相印,而且还生下了麟儿,民女何苦再去搅合这天赐良缘,民女的妹妹自小聪明伶俐,不像民女这般愚钝,也深得贵妃娘娘的喜爱,宫家已经奉贵妃娘娘的旨意抬为贵妾,若不是民女挡着,怕已经是宫家的正室,这一切都是民女的错,民女怎么能再进宫家,给妹妹添堵,所以民女恳请太后为民女做主,不要让民女再入宫家,到时若是祸起萧墙,让苏家的小姐弟怎么安生?民女又怎忍心自家妹子会为了妻位而变得面目全非,倒不如成全了妹妹的一番真情。”
无忧认为自己把握不小,可是话说完她后背的汗水还是浸透了小衣:如果猜错了太后现在的心思,她便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也是一步步走过来的,想必这中间不知道有多少血泪,更见识过不少妄想上位的女子的狠毒,而她也曾听闻太后的堂妹可曾与太后一起侍候过先帝,而且颇得圣宠,想必与太后之间也不会是多愉快。
她这般所求,应该能打动太后一份,只要有这一份,她就可以替了母亲挨板子了:今日她所求不多,只要能不让王玉英挨板子就好,至于宫家的亲事,她倒不那么放在心上了——人命最重要不是吗?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母亲。
太后轻叹一声:“倒是个实心眼的。”
听到这话,无忧知道自家押对宝了,太后娘娘果然不喜欢妻妾相争,更不喜欢姐妹争宠。
口气已有些松动。
无忧心中一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便默不作声抬起头来,她现在的样子很凄惨的:头上的伤还在流血,额头也在溢着血。
“求太后恩典。”无忧实心实意的求着:“母亲本是无辜,却一直受民女所累,今日民女求太后恩典,让民女替了母亲这一回吧!”
她脸色苍白的透明,一双大大的杏眼此刻水汽氤姗地望着太后,尤显可怜。
“父母养育之恩大如天。”太后好似不耐烦的摆手:“哀家就成全了你。”
“谢太后恩典。”无忧弯腰感激涕零的磕了头,拜谢太后的大恩大德,就被宫人带了出去。
临去时眼睛的目光掠过皇后和七皇子,二人的面色如常,心中一叹:她到底将人心想的太好。
李氏想要求情,却又想到临来时相爷的吩咐:一定要有人挨板子。她虽然想不透,不过相爷一辈子周旋朝堂,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所以李氏只是看着无忧被带走,而不说话。
小心的抬头,李氏瞧着太后少了几分寒意的脸,叩头:“太后,臣妾求太后准了三妹妹所奏,无忧这孩子自小体贴,从不曾违背父母,孝顺备至,心中即使不喜姐妹同侍一夫,也不曾提出来,可是那妹妹先进了宫家门,还生下了宫家的长子,无忧日后进门该如何自处。所以臣妾的三妹妹才来求太后的恩典,都知道太后菩萨心肠。太后娘娘,臣妾就怕无忧进了宫家,会一时想不开,她可是曾被逼得离开江州城过,一个女儿家孤身在外流浪,有家不能回,吃尽苦头,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变成女神医,这其中该是吃了多少的苦。”
“太后,臣妾未曾有所出,一直当无忧是臣妾的孩子,所以臣妾求太后发发慈悲,准了三妹妹的所奏,就算是成全了三妹妹的心愿。”李氏语音已经带来哭音:“三妹妹怕是时日无多了。”
太后瞧着李氏的神情不似作假,再想想王玉英那纸片儿的身子和惨淡到无血色的脸庞,叹了一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罢了,罢了,传哀家的懿旨。”
“苏家女苏无忧救南苑镇百姓数万,大功,本因嘉奖,其辞,只是怜其母身子赢弱,奏请断了宫家婚事,安心侍候其母,孝心感天,哀家准了。”
李氏心喜,再一次叩头,面向下额头放在双手上:“谢谢太后恩典!”嘴边的笑意一闪而过。
半响之后
无忧已经被打过板子,疼得咬牙才能挪进大殿中,这还是下手留情面的,无忧现在不觉得难过,只是庆幸这板子不用打在王玉英的身上,进来后,就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她一下子便跪倒在地上:“民女谢太后娘娘恩典,谢太后娘娘恩典!”
疼极的她并不是没有泪水,她却硬是没有让泪水流出来,皇宫是不相信眼泪的,此刻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更是没有的泪水。
太后听到她说话时的颤音:“你可后悔?”
无忧抬头,一张小脸白中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那是被责打疼痛所致,但是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后悔:“民女不悔!”
“倒是个心性坚韧的孩子。”太后说完后没有再理会无忧。
无忧低下头时悄悄看了一眼七皇子,恰好七皇子亦在看他,她身子一僵,之后两个都若无其事的避开,只是无忧觉得身子一下子凉起来了,寒气从四面八方涌进身子,透心的凉。
无忧不再出声,低眉顺眼,虽然身子上疼痛难忍,但是想到那捆绑自己的婚约终于取消了,今天的这一顿板子,她值了。
事情已经落幕,无忧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