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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伪官-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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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不来钱被老大干爹打的时候,自尊又在哪里?
    只要自己活得好,活得滋润,要自尊,要脸面,有什么用呢?
    赵文觉得自己其实在一定的程度上和秦国辉是一种类型的人,只是,很庆幸的,自己现在在人前的模样,在这些人面前的表现,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毕业生,一个毫无社会经验的可造人才,一个傻乎乎的,拿着工资混rì子,坐在乡长位置上却办不了乡长事情的傻子,一个木偶。
    呵呵,这样隐藏的、不被别人瞩目的感觉,真的很好。
    赵文一再的提醒自己,现在自己最最需要的,是文化知识,是二十来年荒废的光yīn,是难以弥补的学习机会。
    而不是和这些人去争强好胜,争权夺利。
    赵文心里很坦然,他想明白了这些,就以看戏的姿态,以一种山顶俯视山下的眼光来审视会议室的众人,静候着他们的轮番表演。
    生活,真是越来越jīng彩。
    终于,李高民打破了会议室中的平静,他咳嗽了一声,略微沙哑的声音说:“各位同志,这几天,大家都很辛苦,乡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每个党组成员,都应该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xìng和危害xìng。”
    “张高登同志是一位年富力强,工作能力很出sè的同志,也是我的好搭档、好伙伴,对于他的失踪,我感到非常的痛心,也非常的难过,这几天没有找到他的下落,我感到很遗憾。”
    “同志们都谈一下,谈谈对这件事的看法。”
    看起来李高民的的确确很疲惫,甚至有些颓丧,也许张高登这个时候的落水失踪对于他这个即将年龄到站却又能荣升到县副处级人大副主任的仕途归宿,无疑是一种打击。
    对于没有掌握在手的果实,谁都不能掉以轻心的认定就是自己的,这个世界上的变数太多,小小的量变在一定的时候足以引发质变,在这个距离自己到职还有少半年的时间里,谁又知道这几个月身边会发生什么事情。
    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可是真的要做到任凭身边什么事情发生了都随波逐流,装作“耳顺”,这绝对不符合辩证法。
    要风风光光的在县副处级这个位置上安享晚年还是在汶水正科这个级别上栽跟头,这对于李高民而言,眼下真是一个令他夜里辗转反侧的问题。
    年纪比自己小上二十余岁的张高登是老县长彭祖来一手提拔上来的,彭祖来在汶水干了十多年,然后在华阳县县长的位置上退下的,如今还是政协委员,不能不说,在华阳这个不大的县里,老县长说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汶水水库的上马,也就是彭祖来在职的时候做出的一个像样的、明显的政绩。
    为什么张高登会在汶水干乡长,为什么还偏偏还和自己这个看似rì暮黄昏的就要离职的乡党委书记搭班子,这种种迹象毋庸置疑的说明了彭祖来对于张高登的期望。
    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张高登无异是彭祖来的得意门徒,可是眼下呢?
    即将六十岁的李高民心中有些凄凉,他看着会议室中的几个人的脸孔,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比自己年轻,都有着比自己更为长久的政治生命,他们有时间去等待、去消磨,去互相轧辙去掰腕子,可是自己呢?
    李高民一直想对场中的某些人发泄一下,可是他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放弃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在座的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有后台,都有背景,他们和县里市里甚至于省里的上级有着丝丝缕缕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这些关系平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们就能产生让你百思不得其解想都想不到的能量,从而产生巨大的、化学的质变,让你暗自心惊。
    考虑了众多的因素之后,所以,李高民在张高登出事的第二天,他只有安排资历最轻,年纪最小、又时常混混沌沌的赵文在乡里大院留守。
    有粉都往脸上擦,谁都知道撑面子出风头,得罪了谁都不行。
    “难啊。”
    李高民不知道*县里对张高登失踪的事情是怎么看的,所以,他现在只有选择这个时候开个会当着乡党组成员的面将自己连rì来的苦闷和憋屈慢慢的释放出来,顺便看看这些人都在想什么,也许,会有一个看不到的契机挽救一下这种很被动的局面。
    但是李高民失望了。
    显然,会场中的人都知道:“沉默是金”这个成语,你李高民召集开会,我们就开会,但是到了会场就是你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仿佛这事和自己什么关系都没有。
    猴子打电话,说是说听是听。任凭李高民说的口干舌燥,下面的六个人一个都没有说话。
    李高民看向了韩缚驹,这个和自己相识多年的副书记这会不知在想什么,自己最希望这会发言的他却没说话。
    如果,没有张高登的这件事,韩缚驹也许不会是这个样子,他毕竟还需要自己在张高登之间斡旋,可是现在,有没有自己,韩缚驹的上位都在所难免了。
    吴满天呢?这个从来不知道安分守己是什么的狂悖小人,仗着县委常委副书记叔叔的后台,在汶水乡表现的像是一个螃蟹,不提也罢。
    刘志发?酒sè之徒,成不了大器。
    迟爱强?酒囊饭袋。
    赵文?嘴上没毛。
    秦国辉这时迎着李高民的眼神,说:“书记,张乡长这事太突然了,是突发事件,咱们一点没心理准备啊,谁想着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他说没就没了?你说是不是?我还就奇怪了,怎么找了整整三天,就一点影子都没有呢?这不都是……”
    “突发事件,这是突发事件,这个属于不可抗力,不是人为的,所以,书记你别太自责,我们大家跟着也不好受,这个时候,还是和县里说说,看这事怎么解决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秦国辉的话让在座的人都有些不以为然。
    谁都知道屋里坐的这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是个什么货sè,活稀泥耍嘴皮的把式,可是这个时候这种人还就是必不可少的。
    总得有个台阶下。
    李高民的脸sè缓和了一些,他正想说话,吴满天就“啧”了一声,像是早上吃了肉,而肉又塞在牙缝里取不出来,舌头和嘴巴费劲的吸那点肉丝,可是肉丝没吸出来,反而吸出了牙龈炎。
    吴满天伸手揉了揉腮帮子,他的脸在牙齿的活动下看上去更长了:“张乡长的事,是个大事。”
    赵文没有见过马脸的吴满天在乡党组会议上滔滔不绝的论述过自己的主张,但是接下来的几分钟时间,让他开了眼。
    听到吴满天的话,秦国辉和想要说话的李高民都暂且打住,看看这个纪委书记有何高见。
    吴满天肃然说道:“我说张乡长这个人平时看着也很讲究的,怎么就在这个时候这么的不小心,他不知道前一天夜里下了大雨,汶水就有可能发洪水?他在汶水有可能发生洪水的时候,跑到汶水上游干什么去了?这要政绩也不能太明显吧?把人都当傻子呢?有些事情大家心里明白,嘴上不说就是了,谁不知道汶水河每年都要出事,每年都要冲走几个人的,这是个硬xìng指标,要是水库没修成,指不定还要怎么滴。”
    赵文几乎想笑,吴满天的话就像是如来佛要和信奉基督的修女么么成亲一样让自己头皮发麻,心里可乐,可是吴满天接着说:“汶水上游是遭灾了,可是那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拆迁了嘛,水库移民,人几乎都走光了,有什么可视察的,全乡那么多的事就单单的惦记着汶水?该管的不管……谁不知道张高登乡长是彭祖来的人,看门护院的,谁还能抢走你手里的饭碗?”
    韩缚驹这时说了一句:“吴书记,也不能这样说,汶水水库的建成不仅仅是老县长一个人的功绩,它也是我们全乡三万多人民群众群策群力的智慧结晶,是有益于当代,造福后人的大工程,比如*县委高玉华书记就很支持水库的工作。张乡长到汶水上游视察,也是为了关心群众嘛。”
    听了韩缚驹的话,赵文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吴满天似乎对韩缚驹的话有所了悟,他呵呵的一笑说:“我知道,韩书记说的有理,我不是说这个水库是归谁的功劳,我的意思就是说这个张乡长他太冒失,太不懂得洁身自好了,你说你……算了,我不说了,这人死了,什么事都没了,我这里还说什么呢?”
    李高民越听越恼火,吴满天哪里是在替自己分忧,这分明是给自己捣乱。
    无论张高登以前的工作做得好不好,有没有不到位的地方,眼下这个时候不是论功行赏分得利益的时候,而是怎么以集体的名义,以党组的名义给县委县zhèng fǔ一个交代的时候,这个时候在背后捅刀子乱放炮,是小人!
    会议室里又陷入了沉默,在座的三个副乡长两个书记和一个办公室主任,加上李高民自己七个人,喝水的喝水,吸烟的吸烟,沉默的沉默,发呆的发呆,李高民忽然就想明白了——自己座位下的不是书记的宝座,而是一个火药桶,随时爆炸的炸药库,眼前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那个手持点火设施将自己毁灭的刽子手。
    李高民觉得自己的确老了,累了,他这一刻忽然的很怀念张高登在的那些rì子,年富力强的张高登还是能替自己顶替一些冷箭暗伤的,可是,他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于是自己就只有坐在了这个风口浪尖。
    “那天是谁值班?”
    吴满天忽然说:“谁值的班,值班人怎么没有到汶水河,这是失职,要追究责任!”
    刘志发几个迅速的抬起头看看周围的人,想了想,随着大家都看向了赵文,然后都看向了李高民。

第031章人偶尔要像刺猬一样(1)
    李高民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铁青着脸说:“原本是赵文乡长值班的,可是赵乡长提前一天去了沼光县。至于干什么,大家都知道了,赵乡长的任务完成的很出sè,人都接回来了,事情控制的很好,而且,”李高民看了吴满天一眼说:“张乡长出事的那天,赵乡长就在岔里村,一直没有离开,直到晚上我们一起回来。”
    赵文不觉得李高民是在给自己美言,只不过现在自己就是李高民对付嚣张跋扈的吴满天一个手段、一个工具。
    吴满天又揉了一下腮帮子,他忽然说:“咱们这个办公楼有些不安全,尤其是晚上值班,乡里的大门不怎么锁,谁都能进来,我看,需要在办公楼的楼道下面加上铁栅栏,锁上锁,这样值班的人就安全些。”
    吴满天的思维跳跃的很,屋里的人都觉得莫名其妙,一瞬间大家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他的这个提议总是好的,于是每个人都没有说话。
    赵文却知道吴满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指的又是什么。
    汶水乡zhèng fǔ里,唯一住在zhèng fǔ大院的乡长,就是赵文,其余的人在别的地方都有住处,夜里需要在zhèng fǔ大院出入的,也只有赵文一个乡领导,吴满天没有说明白,赵文知道吴满天是对自己不满,是对吴自顺事件的一个反馈,他言下之意是说要提防自己,注意对自己的“安全”。
    韩缚驹这时说话了:“我们这次会议的主题是谈张乡长的事情,咱们就说张乡长这件事怎么办。”
    韩缚驹的话又引来了会议室的沉默。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众人看过去,门口站着一个满脸疙瘩的青年,他对着李高民说:“李书记,有位女同志要见你。”
    李高民没有说话,秦国辉就站了起来:“杨迎chūn,你怎么搞的,你不知道李书记在开会?什么话都传过来……是什么人找李书记,我看看。”
    秦国辉打开门走了出去,吴满天歪着脖子探了一眼,借着门上玻璃的亮光,他看到走廊里站着一个身穿职业装的年轻女子,看样子很漂亮,女子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不过被影着,有些看不清楚。
    李高民这会哪会注意是谁在找自己,他觉到这个会议实在是开的像是鸡肋,还不如结束,省得看到这一屋子讨厌的脸。
    正当李高民准备宣布散会的时候,秦国辉进来了,他在李高民耳边轻轻的说:“是记者,那女的是市里电视台的,我就说我在哪见过。”
    李高民一听,心里一个激灵,他直觉告诉自己,这个女记者现在来找自己,绝对不是为了什么歌功颂德的,也许就是为自己找麻烦的。
    “乱弹琴,我们这里不是正开会吗?告诉记者,让她先采访别的事情,我们正开党组会议呢。”
    但是秦国辉对着李高民耳边说的话却让会场的每个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于是每个人的脸上表情都不一,但是几乎每人都在想着同样的两件事:“这记者不是知道了张高登失踪的事,就是知道了计生委办公室吴自顺致孕妇死亡一尸两命的事情。”
    秦国辉又出去了,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不是刚才的沉默,而是有些不受控制的、但是又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发展的沉闷了。
    可是只有三两分钟,胖胖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的秦国辉又回来了,他又俯在李高民的耳边说:“那市里电视台的记者说,她可以等。”
    “她可以等,我却等不了!”李高民有些愤怒了,他在心里骂着眼前这个平时里像是哈巴狗一样对着自己摇尾乞怜的胖猪啰,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的压抑地吼着说:“她今天非得要采访我?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了?她倒是悠闲,我也一样没事干吗?”
    秦国辉看到了李高民的怒意,他从来没有见到过李高民像今天这样的生气,但是秦国辉这会思维也有些短路,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打发门口的那位气质高雅的女记者,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怒气冲天的书记熄火,于是脸上只有带着笑意,愣愣的站在那里不说话。
    吴满天这时说话了:“秦主任,你不如让那位记者先到办公室坐坐,我们这里开会,让人家站在那里等着,也不是个办法。”
    秦国辉看到李高民不说话,也觉得这个时间吴满天说的这个方法也许就是一个缓兵之计,于是就再次的走了出去。
    可是吴满天看似为了李高民解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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