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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君子有九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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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轻人了。”
  
  孟宜年有些意外,“您想好了?”
  
  陈铭墨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威严满满,再看不出刚才疲惫不堪的样子,半晌后摇摇头,摆了摆手,孟宜年很快退出了书房。
  
  夕阳的余晖顺着落地窗照进来,继而一点点消失。
  
  陈慕白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里关于立升的报道,他用立升保全了自己,还拉了几个对手下马,这一仗怎么看他都赢得漂亮。只是屹立行业多年的领头羊就这么败落了,是自己把他扶植起来的,也是自己把它推向了现在的下场,陈慕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陈慕白关了电视走到阳台上往外看,看着夕阳一点点消失,黑暗一点点涌上来,良久之后,勾唇一笑。
  
  陈静康悄悄推门进来,“少爷,都处理好了,他想见您,您见吗?”
  
  陈慕白转身,屋内没开灯,他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被晦暗不明替代,连语气都有些难以捉摸,“见,为什么不见?”
  
  陈静康踟蹰半晌还是问出来,“少爷,您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拆穿呢,您拆穿了这一个,他还会派新的过来,我们还要费时费力的去防新人。”
  
  陈慕白瞪他一眼,“废话那么多!晚饭没吃吗?”
  
  陈静康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着关上门,“吃了吃了……顾姐姐不在,我把她的那份都吃了……真是撑死我了……”
  
  陈静康的话不是没有道理,陈慕昭在他身边安排的人他一直知道是谁,也一直没有动作,他清楚除了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来,可是看如今的形势……他只能牺牲一下了。
  
  很快有人敲门进来,站在陈慕白面前。
  
  陈慕白懒懒的坐在书桌后看着他淡淡的开口,“罗宁,今年二十五岁,你父亲罗文林和陈慕昭的父亲从小一起长大,当年陈慕昭的父亲出了事,你父亲也一起没了,从那之后你就一直留在陈慕昭身边,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直到三年前陈慕昭派你到我这里做内应,你每周二晚上七点到九点会出去一次和陈慕昭见面。我说的没错吧?还差了什么?提醒一下我,最近记性不太好。”
  
  罗宁自觉自己一向谨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出了马脚,面对陈慕白也只能认栽,“没有了,栽在慕少手里我心服口服,只是我还有几句话想说。”
  
  陈慕白耐心极好,“说。”
  
  罗宁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之前是我的错,可是昭少爷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手段谋略也比您差了一大截,我想今后跟着您。”
  
  旁边一直站着的陈静康一脸极不屑的样子,但凡是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他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之前是顾九思,现在是罗宁。
  
  陈慕白若有所思的点头,“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罗宁拿出一张支票,“这是在顾九思的房间里找到的,这上面是谁的笔迹,慕少看得出来吧。也许,慕少是信错了人。”
  
  陈慕白瞟了一眼,支票上的签名是陈慕昭的,不会有假,票面上的金额也大的出奇。
  
  陈慕白随即唇边绽出抹意味不明的笑,一手指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是想告诉我顾九思在和陈慕昭合作?”
  
  罗宁却不再往下说,“慕少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利害。”
  
  一时间陈慕白眸光明灭变幻,心意难测。
  
  良久之后,陈慕白神色淡然的看向罗宁,“想要继续跟着我也不是不行,不过……陈慕昭身边的浅唱,你该知道吧?”
  
  罗宁身形一顿,竟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是……”陈慕白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似乎遇到了很为难的问题,皱着眉再次开口,“别的还好办,顶多和浅唱一样办了就是,可我记得你是识字的,可惜了,你这双手怕是也保不住了。”
  
  罗宁猛然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慕白。
  
  陈慕白淡然的和他对视,语气温和,“不说话了?看来你可没你家主子狠。他让你来的时候没吩咐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吗?不就是一对耳朵一根舌头和一双手的事儿吗,这你就下不去手了?你以为内应是那么好做的?”
  
  罗宁也看出了陈慕白并不打算收他,恨恨的看向别处,有些心有不甘,“都说慕少心狠手辣,真是名不虚传。”
  
  陈慕白一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他,“机会我是给你了,如果你肯废了你的耳朵舌头和手的话,以后就可以跟着我了,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就看你肯不肯了。”
  
  罗宁承认,他到底是低估了陈慕白。


☆、20

  他和浅唱不一样;如果只是废了耳朵和舌头他还可以搏一搏,可手废了,他就真的是个废人了;看眼前的形势逼着他惟有认命了;“我栽在你手里是我没用,任你处置!”
  陈慕白一挑眉继续开口,“这些年陈慕昭怕是下了不少功夫培养你吧?如今折在我手里你说他会不会心疼?就算我肯放了你;如果他知道了你是因为对自己下不去手而功败垂成,以他以往的作风会不会念在和你多年感情饶过你?”
  罗宁跟着陈慕昭多年,自然知道陈慕昭的做派,表面看上去病怏怏;却绝不会手软。他眼底渐渐浮起几丝绝望,“慕少何必连条活路都不给我?”
  陈慕白的耐心终于用尽;极不耐烦的开口,“滚吧!”
  罗宁不可置信的看向陈慕白。
  陈慕白站起来抚了抚衣服上的褶皱,“滚回去跟陈慕昭说,让他给我回电话。”
  罗宁并没动作,他心里清楚现在这样回去陈慕昭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陈慕白走到罗宁面前,“你可以放心回去,我会跟陈慕昭说,是我自己不肯收你,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作为交换条件,这件事……”陈慕白捏着手中的支票缓缓开口,眸中尽然是凌厉狠绝,“如果有第四个人知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没有活路。”
  罗宁离开之后,陈静康有些不放心,“少爷,就这么放了他,您就不怕……”
  陈慕白怎么会不明白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的道理,可是他不卖这个人情给陈慕昭,那条毒蛇怎么肯放过顾九思。
  想起那个女人,陈慕白又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的轰陈静康,“你也出去。”
  陈静康离开后陈慕白又坐回书桌前。
  他承认,在看到支票的那一刻,他确实有些震惊,有些恼怒,情绪纷杂,一口气憋在胸口竟让他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顾九思八面玲珑城府颇深,可如果有一天她的手伸的太长欲望大到他都无法满足的时候,那他只能亲手除掉她。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他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至少现在他还可以勉强说出用情不深四个字。
  违心的话陈慕白说过不计其数,可这四个字说出来去让他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陈慕白向来崇尚享乐主义,从不会轻易让自己难受,只会让别人难受。顶多是心里不舒坦。心里不舒坦了,折腾折腾也就过去了,他一向擅长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可这次,好像是怎么折腾都没办法排解。
  陈慕白又看了眼那张支票越发觉得憋闷了。
  直到临睡前陈慕白才接到了陈慕昭的电话,他看着屏幕闪了半天才接起来,语气散漫中带着不客气,“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不知道这么晚了我要休息了吗?”
  陈慕昭在电话那头笑了一声,设的局被人揭穿还把人送了回来,他也没必要再伪装,“放出去的网没收回来,慕少怎么睡得着?我见到我的人了,能跑能动的,身上的零件一样都没少,慕少现在当真是宽宏大量,有君子之度。”
  陈慕白声音僵硬,“陈慕昭,你吃药吃傻了?”
  陈慕昭自然是知道天底下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不知道慕少是什么意思。”
  陈慕白靠在床头,手里随意翻着顾九思看过的那本书,“我累了,就不跟你废话了。顾九思得罪了你,拿罗宁换顾九思,你和她的过节一笔勾销,你不吃亏。”
  陈慕昭顿了顿,“你喜欢这个女人?”
  陈慕白有些好笑的回答,“你觉得可能吗?”
  陈慕昭对陈慕白的心思从来就没摸透过,现在就更加糊涂了,陈慕白明知顾九思是陈铭墨的人,而且一向对她不冷不热的,现在竟然主动护着她,他又想干什么?这其中又有什么阴谋?可是让他相信陈慕白会有感情更是难上加难,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荒唐可笑。
  “就是觉得不可能才会问。”
  陈慕白懒得和他废话下去,“既然知道不可能就不要废话。”
  陈慕昭想了想,“这事儿就这么办了。我一直以为,慕少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
  陈慕白回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不容沙,日后怎么吐珍珠啊。”
  陈慕昭的电话挂下没多久又接到陈簇的电话。
  陈簇大概是在上夜班,电话那边还能听到不时有人和他打招呼,叫他陈医生。
  “我听说最近闹得动静有些大,你没事儿吧?”
  陈慕白被吵醒两次,脾气上来了,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能有什么事儿。”
  陈簇立刻感觉到了他的小宇宙,“这是谁又招惹你了?”
  说完才想起来又问了一句,“是不是吵醒你了?”
  他和这个弟弟一起生活了很多年,知道陈慕白刚起床和被吵醒的时候脾气最大,简直就是六亲不认。
  陈慕白模糊不清的嗯了一声。
  陈簇也不在意,“我好久没见你了,这周末一起吃顿饭吧。”
  陈慕白揉着眼角,“吃饭可以,不过事先说好了啊,你自己来,闲杂人等不许带。”
  他一向对陈簇的女朋友不待见,不明白那么仙风道骨的人怎么会喜欢那么……又二又笨的吃货。
  陈簇似乎很不满意,小声训斥了一下,“那是你嫂子!”
  陈慕白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可笑的事情,夸张的笑了几声之后才回答,“别了,我没那个福气有这么个长辈。”
  陈簇那边似乎有什么事,他应了一声之后对陈慕白说,“我这边有个病人,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把时间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陈慕白挂了电话之后再也睡不着了。
  拿着顾九思看过的那本书翻来覆去的扫了几眼,也看不进去,翻到某一页的时候忽然掉出来一张纸。
  陈慕白你以为我是白痴吗,会上你的当!
  陈慕白一笑,那天他确实是故意把那几份文件放在桌子上来试探顾九思,只不过纸上的内容都是真的,她却不会相信。
  其实他也一样,这种日子过得久了,早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这些年他和顾九思相互试探,真真假假,怕是再也不敢,或者是不会相信对方了吧。
  生活对他和顾九思都是残忍的,在最无助的时候,慢慢割舍掉对任何人的依赖心,从此,他们不敢依赖,只能孤身前行,那是他们的保护色,轻易不会褪去。
  周末一大早陈慕白就接到陈铭墨秘书的电话,让他到办公室一趟。
  陈铭墨办公的地方陈慕白没来过几次,一是太偏,二是层层站岗,隔几步就戳着一个人,他看着心烦。
  陈慕白的车大部分警卫都认识,倒也一路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陈铭墨办公室的装饰还是老派作风,古朴简单,书桌,沙发,书柜,陈慕白的视线扫到屏风时,眼角一抽,心里咯噔一下。
  那道屏风有些年头了,上面画着佛手,原本颇有禅机,只是……
  他十岁那年,年少顽皮叛逆硬生生把那幅画改成了竖着中指的佛手,下场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这就是陈慕白不愿意踏进这里的第三个原因,虽然过去了十几年,可这道竖着中指的佛手屏风依旧能轻轻松松的让铁血慕少腿软。
  坐下后陈铭墨问了几句之后便进入到了正题,试探性的开了个头,“立升集团的事情……”
  陈慕白一听到这四个字就炸了毛,“别提了!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领导,没事儿整顿什么风气,还拿立升开刀,也不知道提前通个气,我可是折了好多人力财力进去,本以为是块肥肉,结果什么都没捞着,你说可气不可气?”
  吼了一通之后又特别认真且真诚的看向陈铭墨,“您知道是哪个畜牲干的吗?”
  陈铭墨听了差点吐血,却又不能承认不能反驳,只能硬生生吞下去,逼着自己看上去平静无比,“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就不觉得这事儿有蹊跷?”
  陈慕白一脸懵懂,“什么蹊跷?”
  陈铭墨暗示他,“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人钻了空子占了便宜?”
  陈慕白一拍桌子,“当然有!不就是那个什么要求严办的领导嘛!他占了最大的便宜!”
  陈铭墨无语,继续诱导,“那陈慕云或者陈慕昭呢?虽然他们各有损失,可万一有人在演戏呢?”
  陈慕白心里冷笑,脸上却立刻摆出迷惑的表情,拧着眉头苦思,“你这么说起来,我倒想起一件事。立升集团的事情说到底不就是为了钱吗,陈慕云是董明辉的亲外甥,董家那可是最不缺钱的,按理说陈慕云不该凑这个热闹,可他却是闹得最凶的。”
  陈慕白现在恨不得让陈铭墨忘了有陈慕昭这个人,免得他找顾九思的麻烦,只能尽量把陈铭墨的注意力引到陈慕云身上去。
  陈铭墨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陈慕白静了半天忽然跳起来,“您不会也怀疑我吧?”
  陈铭墨向来擅长试探从不会当面撕破脸,掩饰性的笑着,“没有,对了,最近怎么没看到顾九思?”


☆、21

  陈慕白听到那三个字又皱起了眉头;气呼呼的开口,“笨得要命还老在我眼前晃,我嫌烦;打发她去城外打扫别墅去了。”
  陈铭墨看向陈慕白;“就因为这个?”
  陈慕白煞有其事的想了一会儿,“哦,还有;陈慕昭那里不是有个花瓶吗;我挺喜欢的,那天我让她去找陈慕昭要来给我看看;结果这点儿小事儿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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