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嫁-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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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儿是不是多心啦?”安栋有点不安。
晚膳之后,安栋亲自送凌青菀。
景氏和蕊娘、凌青桐快几步,凌青菀和安栋落在后面。
“菀儿,你生二哥的气了?”安栋问凌青菀,“我方才瞎说,你当真了么?”
凌青菀微讶。
而后,她笑了笑,道:“没有。二哥不是那种人,我知晓的。他最近才升官,公务繁忙,很是辛苦,我岂会乱猜疑他?”
安栋松了口气。道:“菀儿好乖,又懂事!”
凌青菀失笑。这么幼稚的安栋,居然把凌青菀当孩子,令凌青菀莞尔。
接下来几天,凌青菀仍是见不到安檐。
姨母也有点担心。
姨父说:“他没事,侍卫司的都指挥使这几天抱恙,告了假。檐儿暂代都指挥使。故而忙碌。”
姨母听了,这才微微放心。
景氏也从姨母处听得,同样放下心来。
姨父才安慰完姨母。第二天,姨父自己也不回来了。
“我爹呢?”安栋又问,“他怎么也不回来啊?”
安肃和安檐父子俩不沾家,是挺怪异的。安栋却很羡慕。他们很神秘,很多事要忙。不像安栋,做什么事家里人都知道。
“就你多嘴!”小景氏立马打断安栋,让他吃饭,不许多嘴。
景氏和凌青菀也好奇。安肃去忙什么了。
但是,小景氏对此很忌讳,连景氏都不告诉。
“是不是宫里出了事?”凌青菀猜想。“是官家吗?倘若他生病的话,姨父可以带我进宫吗?”
她心思活泛起来。
但是。她根本见不到姨父。
一连几日,姨父和安檐都见不到面,凌青菀又不能出门,她的脚还没好。
到了冬月底,凌青菀的大哥凌青桐去祁州运粮,终于回来了。
因为安檐帮忙,粮仓已经租好,铺子也打理好了。
大嫂的陪嫁里,有几位年长的家奴,全部在铺子里做过伙计,甚至还有两位掌柜。
故而,粮食这边运过来,那边立马就可以开业了。铺子、伙计、掌柜、账房全是齐活的。
陈七娘自己也管账,去了铺子里忙活。
“娘,我想给姨母五十石粮食。”陈七娘对景氏道,“姨母说想搭个善棚,散些米粥,这是大善事。”
她总共才运了二千石粮食回来,五十石不少了。即将过年,粮价要翻天的,这中间至少有一千多两银子的赚钱。
一千两,非常大的一笔钱哪,都够娶个媳妇了。
“这也太多了!”景氏道,“你若是有心,给二十石,已经是破天荒的多了!”
在景氏看来,她和小景氏的感情更深些。
倘或让媳妇给小景氏那么多粮食,景氏觉得占了儿媳妇的便宜。
陈七娘是新妇,景氏怕她太客气了,反而损了自己的利益。
“还是五十石吧。”陈七娘坚持,“青城也同意。这次去祁州,二哥帮了我们不少,我们就不单独谢他了。”
安檐介绍的朋友,帮凌青城运粮。
凌青城他们路上遇到了土匪,帮忙运粮的那个头子,报上名字,那些土匪全部闻之色变,打都没打就撤了,所以凌青城很顺利到了京师。
那人身份很神秘。
总之,粮食能这么顺利运回来,全靠安檐朋友的帮忙。
“这原是你该拿主意的,既然你们俩口子商量定了,就这么办吧。”景氏道。
陈七娘那边粮食铺开业头三天,因为价格比京城的粮食铺低一成,故而生意极好,从早忙到晚。
不少人慕名而来。
才三天,就卖了五百石,赚了一万二千多两银子。
景氏听了,吓了一跳:“现在外头,粮食这样贵吗?”
“我们还是卖得比较便宜的。”陈七娘解释道。
景氏心想:普通人家,谁买得起粮食啊?别说普通门第,就是落魄贵胄,只怕粥都喝不上了。
家里有存粮还好,没有就更惨。
“去年的干旱,着实太严重了,整个西北几千万人缺粮。”陈七娘又道,“所以粮食才这么贵。娘,咱们不能贱卖,贱卖就搅混了粮食生意,其他商户要恨我们的。
我开业头三天,价格低一成情有可原,明天还是要将价格升上去。”
景氏不通生意上的事,笑道:“七娘做主即可,娘不懂这些”
景氏也偷偷把陈七娘的赚头,说给凌青菀听。
“七娘着实厉害。以后她管家,你哥哥不愁不上进。”景氏很满意,“我一生无用,总算娶了个好儿媳妇。”
凌青菀拉住了母亲的手,笑道:“娘赞大嫂。也别妄自菲薄啊。您和大嫂一样厉害呢”
陈七娘和凌青城的粮食铺子,生意做了起来。
他们给了安家五十石粮食。
安家有不少的存粮,但是不会拿出来卖。小景氏知道,此前最大的善事,就是捐些粮食,所以多多益善。
她收下了。
“咱们亲戚,我给钱七娘也不稀罕。我就不作势了。”小景氏笑着。对陈七娘道,“往后哪里有难处,告诉我即可”
陈七娘心里狂喜。
这句话。可是比钱还要贵重。
往后倘或生意上遇到了大的困难,跟安家说一声,足以解决。
“是。”陈七娘道,“往后有什么困难。定然麻烦姨母。”
陈七娘行事有分寸,景氏亦无需多说什么。她和小景氏之间的情分。景氏也没有搀和。
倒是凌青菀和安檐,让景氏比较操心。
景氏已经大半个月没见到安檐了,他几乎不落家。听说他晚上会回来,但是从来不找凌青菀。
“他们俩。到底是怎么了?”景氏心想,颇为担心。凌青菀伤得这么重,安檐应该很紧张。每天都来看才是啊。
哪怕是他弄的,他也应该内疚。
从来不露面。是怎么回事?
安檐没见着,倒是石庭来了。
石庭是凌家的恩人,他过来给景氏请安,景氏很高兴见到了他。
“听说你被人冤枉入狱,我也是一阵担心。”景氏对石庭道,“出来就就好。”
石庭入狱、天一阁被封,景氏也知道。
当时,她也颇为惊诧,自然不相信石庭去抢劫,定然是奸人陷害他。
景氏还专门去了趟纪王府,让身为应天府府尹的纪王善待牢里的石庭几分,至少别在饮食上委屈了他。
石庭救了晋国公府的命。
“早就出来了。”石庭笑着道,“纪王厚待我,说是太太关照过,故而我定然要来给太太道谢。”
“谢什么?你救了我们一家的命,还替我们保存了家业。”景氏很感激,然后仔细看了几眼石庭,又有点心疼,“好孩子,你看着也瘦了,吃了好些苦头吧?”
凌青菀就坐在一旁。
她也打量几眼石庭。
石庭是瘦了很多。石庭的左脚摔断了,至今还要柱着拐杖。他的肩膀被刺穿,也尚未痊愈。
他的右边脸颊,被石头割破,一条写长的口中,从眼底滑到颧骨,疤痕很深。
却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艳。
饶是憔悴,亦有几分柔弱的美。石庭这副容貌,是上苍的厚爱。
“还好,没有吃苦,只是这几天没睡好。”石庭笑道,“我被关起来才三天,纪王去找我,问我是否真的擅长医术。
我说擅长,点明纪王早年的一个顽疾,纪王便将我带入宫廷官家圣体小恙,我便在宫里照料了几天,没怎么睡好。
幸而官家已经无碍,我便出宫了。纪王说,我这次算是圣前立功了,也查明小福寺失窃是住持冤枉我。官家圣恩,我就恢复了自由身,天一阁也揭了封条。”
石庭一言带过。
景氏和凌青菀却都听明白了:他治好了皇帝,得到了帝恩,不仅仅免罪,天一阁也还给他了。
他一连几天不眠不休,应该是皇帝病得很重。
“怪不得这几天不仅没见到安檐,也没有见到姨父,原来是皇帝发病了。”凌青菀心想,“石庭这次,算是彻底找了个硬靠山,攀上了官家,安檐动不了他。”
凌青菀猜到官家发病,还想这是个机会,自己也许可以见到官家。
不成想,这个机会给了石庭。
凌青菀倒也欣慰,石庭总算出来了。
一个人的运气,是很难预计的。
安檐和石庭相互斗下去,会损耗她的实力。她需要这两人的帮忙,才能顺利复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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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跟我走
第134章跟我走
石庭到了安家,和景氏说了半晌的话。
片刻之后,安檐回来了。
凌青菀先是一愣,而后惊呆了。
安檐好些日子不归家的,更没有到凌青菀跟前来。石庭不过前脚进门,后脚他就赶回来了。
这是多护食啊?
明明凌青菀前几天还在生气、伤心,可瞧见这一幕,她不知怎的就是想笑。
她的心路,情不自禁似开满了春花,璀璨明媚,花海摇曳。
安檐那些狠话、令她伤心的话,她突然都想不起来了,只看到安檐火急火燎赶回来,心里就是觉得他很好玩。
凌青菀极力忍住,仍是笑容满面。
石庭看了她几眼,然后眼神微黯。
他已经不记得他的九娘什么时候这样开心过。
只不过是安檐到了她跟前,她之前淡淡的忧伤,全部不见了,立马换了张脸,笑容都压抑不住了。
她真的很开心,仅仅是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石庭明白这种心情,因为九娘曾经也这样为他雀跃过。
同样,安檐也惊了下。
安檐进来的时候,是一脸的严肃,气鼓鼓的。但是,他一进门,凌青菀立马满脸惊喜,安檐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所有的愤怒,顿时化为乌有。
这几天的愤懑和压抑,也消失殆尽,眼里只有她忍笑的模样,那么可爱灵巧,似春风和煦。安檐的心,又柔软又温暖,好似从深冬跨入了暖春。
他很想抱抱她。告诉她这些天他非常想念她,昼夜难安,哪怕她是卢九娘。
不对,应该是哪怕她被卢九娘占了肉身
安檐又乱了,他完全搞不懂他到底在思念谁。是凌青菀,还是现在这个卢九娘?
这种混乱,令他烦躁。
饶是想了千万遍。告诉自己千万遍。他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让自己搞错,变得迷糊。
安檐收敛心绪,跟景氏见礼:“姨母”
虽然安檐表情仍有点肃然。但是眉宇间有几分喜悦,淡淡的表露出来。
景氏看了看凌青菀,再看安檐,顿时就放心了。
这两个小人儿的表情。那么明显。他们之前都有点忧郁,是吵架了。但是见了面。立马都很欣喜,这些日子赌气不见,肯定都饱受思念之苦,说明情谊还在。
“回来了?”景氏不动声色。笑着对安檐道,“宫里的事情忙妥了?”
她只当安檐是公务繁忙,没有半点责怪。
安檐道是。
他说了几句话。就看向石庭。
“石官人。”安檐转身,又和石庭见礼。他的语气。很生硬冷酷,眼眸冰凉看着石庭,“我正有点事想找石官人,不知今日是否有空,赏脸喝杯茶?”
他答应卢九娘,要和石庭结盟,帮卢九娘和卢皇后报仇。
“安大人赏茶喝,是我的荣幸。”石庭笑道。他的笑容明媚谲滟,能生生逼退满室的繁华。
“那请。”安檐语气生硬道。
凌青菀站了起来,笑道:“二哥的茶,我也想喝,不知我能否去?”
安檐的眼神微微一凝。
他攥了攥拳头,眼底又有了些愤怒,对凌青菀刻意和石庭见面不快。
“那甚好,多个人喝茶,多份热闹。”石庭却代为回答。
说罢,石庭站了起来,柱着拐杖跟景氏作辞:“太太,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景氏颔首,道:“有空一定再来。”不过,他们也快要搬回去了,石庭也来不了几次。
安檐和凌青菀也要走。
景氏看着凌青菀和石庭,都柱着拐杖,不由在心里寻思:“怎么菀儿和石官人都受了伤?”
而后,景氏又想到这些日子安檐的不对劲,心里微讶。
难道,菀儿的受伤和石官人有关?
而后,她又觉得不可能,就没有多想了。
凌青菀和石庭,跟着安檐去了他的外书房。丫鬟端了茶进来之后,小厮们守在门口。
安檐和石庭对面而坐,凌青菀坐在西边的椅子上,和他们对面。
三人鼎足而坐。
屋子里气氛的变得诡异。
石庭最先开口,打破沉默对安檐道:“我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颇有好胜,也聪慧好学。不成想过了这几年,你长得这么高了,我都有点不敢认。”
王七郎算是安檐的半个师父了。
安檐武艺中,最出众的马上枪法,就是王七郎所授。经过安檐苦心钻研和练习,在王七郎枪法的基础上做了些改变,已经不输王七郎了。
“不必套近乎,说正经事吧。”安檐冷峻道。在他知道凌青菀的身份之前,对王七郎是满怀敬意的,把他当长辈一样。
现在,他对王七郎恨之入骨。以往的尊重,全部化为乌有。
石庭笑笑,也不以为意。
“什么是正经事?”石庭笑着问,“你想帮九娘报仇?”
“是的。”回答他的,不是安檐,而是凌青菀。
凌青菀和安檐的约定,并没有告诉石庭。
故而,她现在当着石庭的面,把她和安檐商议的事,告诉了石庭。
安檐听到凌青菀说,“成亲之前必须离开这具身体”时,莫名的又是一股子烦躁涌上心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凌青菀却没有看安檐,只顾把他们的约定,说给石庭听。
石庭听罢,笑了笑道:“我们结盟?”
“你不愿么?”凌青菀声音微沉,“你记得我是怎么死的,还记得你是怎么欠我的吗?”
石庭依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