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福妻当自强-第3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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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宁在给两个孩子做特训的同时,也没忘记沈以行。她家慧姐儿日后的诰命可是得看沈以行的成就的。她同样找蔚邵卿拿了一些会试的考卷,会试的考卷可是比乡试要更加困难。不过沈以行算好了,他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会试一般是在乡试后的来年春,通过殿试便是所谓的进士。
沈以行收到这礼物后,果然很感激。虽然他们沈家也是书香世家,但最多只能弄几份前些年的乡试卷子,会试的卷子还真拿不到。
他当时娶周慧的时候,只是因为单纯地喜欢周慧这个妻子,却不曾想到这个妻子的娘家会越来越给力。
在将这些东西安排好了以后,李艳也将她打算烧给季皇后的那些东西捧了过来。
安宁看着这些精美又全无工匠之气的绣品,心中也在可惜。可惜这些不能直接给季皇后,不然恐怕会惹人怀疑。
她前几天整理东西的时候,还整理出了自己去年做的几幅油画,其中有两幅是季皇后的油画,还有一副是凌青恒、季皇后和太后的合照。她将这些画作连同李艳的绣品一起送进宫里。有天晴在,她倒是不用担心这些东西会被人给贪墨。原本这油画是要拿来当做今年皇帝的生辰礼的。谁知道,
后来天晴告诉她,她给的那三幅画作都被天子给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安宁早就预料到这点,所以才送进去的。让他天天睹画思人的话,虐心效果更甚,她这样也算是提季皇后小小报仇一把。
只是那些送进去的绣品,却不曾想还给李艳带来了一个好处,李艳居然因此被册封为了乡君。圣旨上表示,李艳的刺绣可谓巧夺天工,达到了道的境界,所以才被册封为乡君。
在以前,也有一些因为手工技艺被册封的,李艳并非第一个。只是大多数人都在心中猜测,恐怕圣上是为了皇后而这样的。倒是没有御史敢在这时候同皇帝反对,所以这册封倒是顺顺利利下来了。
只是李艳也因为这册封,而直接成为了京城中的红人。她在收到这旨意的时候,呆滞了好久都反应不过来。
安宁低声道:“陛下恐怕早就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是李家的外孙女。他册封你为乡君,一方面是为了了结皇后娘娘的心意,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对李家的补偿。”
只是李艳的身份终究不好捅出来,所以才只说是因为她出众的女工。
李艳的生父叶和风在知道自己母亲认下的义孙女居然一跃成为了乡君,便回到京城,看能不能以义父的身份拿点好处。他自认为自己是叶老夫人的儿子,叶老夫人认下的义孙女也得喊自己一声义父的。
叶老夫人哪里愿意让好好的孙女再同儿子牵扯上关系,她甚至不让叶和风同李艳见面,为了永绝后患,直接同叶和风断绝母子关系。理由也很简单,叶和风当年可是害死了自己的舅舅一家,还害死原配。
叶和风若是胆敢纠缠不惜,她便敢再去衙门告他。叶和风生怕叶老夫人真的那么做,最后只能签下断绝关系的文书,然后灰溜溜走了。
安宁实在厌恶他的做派,在他回去的时候,派人将他给打了一顿,虽然不会危及他身份,但也够他疼好几天了。
至于李艳,因为被册封的缘故,导致不少人都想上门求她一副绣品,其中不乏身份高贵的人。李艳只好暂时躲到周家,作为蔚邵卿的未婚妻,未来的侯爷夫人,那些人终究不敢在安宁面前摆派头。
李艳的生活这才平静了下来。
……
十一月底的时候,季延一从边疆赶回了京城中。
安宁在见到季延一的时候,差点认不出他来,他整个人消瘦了不少,身上散发的寒意越发沁人,即使只是站在他身旁,都能感受到那股的冷意。原本眼中那种张扬桀骜的光芒也消失了,原本的锋芒完全沉淀了下来。
可见季皇后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季轻颜果然十分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弟,季延一在见过季皇后最后一面,并亲自送季皇后入皇陵后,便请旨驻扎边疆。
而且看他的意思,他似乎不打算再回来京城了。
安宁心道:恐怕季延一心中也稍微怨恨起凌青恒了吧。当时禹州的事情多少也流传了一些,季皇后在临死前几天,还同天子争吵过。在这种情况下,季延一自然没法面对凌青恒。
凌青恒显然也对他心怀归咎,完全不计较季延一的态度。他甚至将宜州这一带军区的虎符交给了季延一,其信任程度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
要知道宜州这块恰好是大周和南夏的交界处,这一带驻扎的军队自然不少,若是能够掌控的话,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势力。几个皇子也曾想过对这军队下手,只可惜宜州的虎符一直都掌握在凌青恒的手中,却不曾想过,他居然将这两万人的军队直接交给了季延一。
本身是三代世袭罔替的国公爷,手中还握着两万的精兵,季延一一下子成为了京城中炙手可热的人。
只可惜他本人一点都没要留下来的意思,在十二月五号,便打算回到宜州,甚至没有在京城中过年的意思。
此时尚且属于一百天的范围之内,也没有人敢顶着皇帝的怒火,去请季延一参加宴席,找死也不是这种死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金龟婿在京城中没停留几天,就要跑去宜州那个地方吹风。
在季延一离开京城的前一天,安宁写了一封信给他,表示想送他一程。
季延一直接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门写着他出发的时辰。
安宁看到纸条后松了口气,她觉得在季延一走的时候,将信件给他让他在路上看到是最好,最不容易被发现的。
不过季延一若是不答应的话,她也只能退而求其次,直接上门了。如今季延一答应了,反而省了她一番功夫。
安宁想了想,她同季延一好歹也是朋友一场。宜州那地方靠近南夏,据说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蚊虫又不少。她便从自己那些收藏品中,翻出了不少的东西。卫先生所做的弱版解毒丹是必须的,虽然比不过路神医的,但也算不错了。薄荷膏、花露水、金创药……大大小小的瓶子,塞满了一个箱子。
安宁之前还做了一件羽绒服给蔚邵卿,她想了想,考虑到季延一这一去,可能会好几年才回来,索性将这羽绒服先给季延一。她将羽绒服叠的整整齐齐的,将那封信藏在了羽绒服里面。
整个箱子塞了那些药瓶,又塞了羽绒服,恰好可以放满。安宁略一沉吟,从自己的柜子中翻出了两个易容面具放进去。说不定季延一什么时候就会用到呢。出于某种恶趣味,其中一个面具甚至还是女孩子。
安宁看着被她收拾得好好的箱子,终于松了口气,自己也算是为了朋友做了点好事。季延一不仅对她有救命之恩,还帮过她不知道多少回,她所做的这些,恐怕都不能抵往日他一成的帮助。
只是……安宁不免有些头疼。因为京城这段时间禁止屠宰的缘故,她这羽绒服给了季延一,蔚邵卿那件恐怕得等这段时间过后了。不过她之前原本就给了他两件,这件先给季延一应该没事吧。
……
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一堆人来送他的缘故,季延一离京的时间还挺早的,正是五更天,凌晨三点钟的时候。这就意味着安宁得在两点之前起来,这时间简直太不人道了,尤其是在大冬天的时候。
她估算了一下,与其等她睡四个小时在痛苦中起来,还不如别睡呢。
她送季延一的事情,也同周李氏说过。周李氏点点头,说道:“记得多带点人过去。”
心中也十分同情季延一这孩子,虽然京城里的人都说季延一命好,即使姐姐去世,但皇帝却因为爱屋及乌的缘故,对他大肆封赏,但他可是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他那大伯一家完全可以不当亲人看。加上季延一之前对她女儿也挺好的,若不是有蔚邵卿这个女婿在,加上安宁的感情偏向,周李氏都觉得安宁和季延一在一起也挺好的。
不过安宁都已经做出了选择,两个孩子又定亲了,周李氏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叮嘱女儿得多带一些人手,毕竟之前的刺杀,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安宁笑道:“好,我到时候带上六七个人总可以了吧。”
二号、七号他们这段时间帮安宁训练出了好些人,这些人如今都成为了周家的护卫,让周家的安全性更上一层楼,现在就连聪哥儿和金宝外出的时候,也会带上两个护卫。
同周李氏说过以后,安宁便回到房间看起了书。
等差不多凌晨两点钟的时候,整个周家除了她的房间,其他地方的灯都已经熄灭了,万籁皆静。
玉容和桂圆也陪着安宁一个晚上没睡觉。
安宁将窗子打开,凛冽的寒风钻进脖子中,让人瑟瑟发抖。
“姑娘,开窗之前,至少先披上一件大衣。”玉容将一件白色狐裘给她穿上,又将暖手炉塞到她手中。
安宁瞬间温暖了不少,她看着窗外,怔了怔。漆黑的夜空如同最纯粹的墨锭,上面点缀着点点的星辰。
就在这时,白色的雪花却从空中慢慢飘落下来,落地无声。
雪花洒落的姿态是那样轻盈洁白,背景是静谧的夜空,构成了一幅让人沉醉的美景。她忍不住伸手,雪花落在她手上,因为她手刚刚被暖手炉暖过的缘故,很快在她手上化作了一点的水汽,凉凉的。
她叹了口气,说道:“下雪了。”
这大概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吧。
她看着雪花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关上窗户。
等东西准备好了以后,安宁带着蔚海、蔚景、二号、七号和另外两个她不知道名字的护卫去送季延一一程。
为了不吵醒睡着了的家人,整个过程中,她动静很轻,尽量不发出声音。
季延一给她的送行地址距离城门那里不算远,安宁坐马车大约坐了一刻钟便已经到了。
她原本以为她会等一会儿才等到,毕竟现在距离凌晨三点还有一刻钟多的时间,谁知道季延一却已经等在那里了,而且在那里的不只是季延一,还有蔚邵卿在。
见到蔚邵卿的时候,安宁确确实实呆了几秒钟。
“你来了。”蔚邵卿回过头,看着她。
他同季延一,两人皆是世间难得一见的清俊男子,两人站在一起,让人不由感叹其造物者的不公平,将最好的一切都堆砌在他们身上,说不出谁更好一点。不过出于情人眼中出西施的心态,安宁自觉还是蔚邵卿更好看一些。
同蔚邵卿温和的表情相比,季延一的脸显然要臭不少,不过他常常冷着一张脸,特别是这段时间,就没有谁在他脸上见到过个笑的影子,所以安宁并不觉得奇怪。
反而调侃道:“倒不曾想到,你们两个关系倒是不错。”
蔚邵卿都能特地这么早来给他送行了,关系肯定不差的。
只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却发现季延一的脸更黑了一些。
安宁看着他眼睛因为这段时间的奔波而有了淡淡的青色眼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也稍微注意点身体吧。”
倘若季皇后知道自己的弟弟变得这样憔悴,不知道要有多心疼呢。
季延一的脸色在面对她的时候,脸色缓和了不少,语气虽然还是一样淡淡的,“多谢。”
安宁让蔚海将箱子抬了过来,说道:“这里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伤药,里面还有一件羽绒服。”安宁特地提起羽绒服,便是希望季延一等下会打开箱子,看一看羽绒服,这样才能看到她放在里面的信件。
话音刚落,安宁便感觉蔚邵卿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地回望了过去。
蔚邵卿这时候却收回目光,语气平静,“祝你一路顺风。”
季延一扬了扬眉,像是同蔚邵卿较劲一般地说道:“我会的。”
他看了看那箱子,视线从箱子慢慢转移到安宁的脸上,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像是想将这张宜喜宜嗔的面容印刻在心中一样。
蔚邵卿咳嗽了一声,季延一颔首像是对安宁打了一个最后的招呼,然后将箱子搬起,放在车上,一个纵身,飞跃到马上。
安宁仰着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融入夜色之中,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她头上。马蹄声渐渐远去,季延一离去的背影同这雪花一同映在视网膜上,永久地保留在记忆当中。
然后一双手放在她头发上,将她发上点点的白色雪花轻轻拍开,动作轻柔。
安宁回过神,冲着蔚邵卿笑了笑,“走吧。”
她直接坐上了马车,蔚邵卿来的时候,是走路过来的。他十分自然地蹭上了安宁的马车。
安宁出门的时候,为了方便照亮,将慕清玄以前送的一颗夜明珠给拿了出来。个头不算小的夜明珠直接让马车内亮堂了起来,夜明珠的光亮柔和了蔚邵卿脸上的轮廓,多出了温柔的味道。
蔚邵卿只是静静地,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安宁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了解蔚邵卿了,比如同样都是沉默,但是她就是可以察觉到,现在的蔚邵卿并不开心。
她抬头看着他,直接说道:“你在不高兴。”语气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蔚邵卿凝视着她,片刻之后,嘴唇抿出明显不悦的弧度,“那羽绒服,应该是给我的吧。”
他早知道安宁亲自给他做了一件,还是按照他的身量的,也知道现在她手中所拥有的鸭绒也就只够做一件,可是这原本应该是做给他的衣服,现在却反而给了季延一。
季延一的心思他一直十分清楚,即使知道安宁对他无意,但还是忍不住对他戒备万分,这是每一个男子吃醋竞争的本能。
安宁没想到他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生气,怔了怔,还是解释道:“他这一离开,恐怕会有好几年没回来,加上今年的天气感觉会比去年更冷的样子,所以我才……”
她总算意识到自己做不对的地方了,她应该要事先给蔚邵卿说的,尽管她当时将羽绒服放进去,一部分是因为季延一很有可能一离开便好几年不回来。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为了遮掩那封信,偏偏这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她不能对蔚邵卿说出口。
蔚邵卿叹了口气,墨色的眸子依旧专注地凝视着她,里面翻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