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香满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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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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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担心什么来什么，宋采薇正躺在床上休息，苏氏就坐在炕沿上张口欲言，但又一直说不出口。
宋采薇看着苏氏担忧的样子，实在有些不忍，“娘，你别担心了，”宋采薇语重心长的道。
“娘……”
宋采薇轻叹一声，面色故作沉重。
苏氏看到宋采薇的样子，更是有话说不出口，说实在的，她今天万万没有想到以往乖巧可爱的薇儿竟会出言顶撞长辈。
不知道的是，就在宋采薇出口顶撞周氏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担忧害怕。
她怕老爷子会发火赶他们一家人离开宋家，哪怕是这些孩子们是老爷子的亲孙子亲孙女，毕竟在老爷子的眼里只有孩子大伯一家才算的是自己的至亲儿孙。
她更怕，她一个妇人家，还是个寡妇，孩子还那么小，她该怎么去养活他们？
搁在封建的古代，苏氏心中这样想，当然是理所当然，但是在宋采薇看来，苏氏就是在选择逃避，而且她逃避的不是别的，而是因为她觉得没有了宋庆祥，如果一家被赶了出去，一家人就会在十里八村里抬不起头来。
宋采薇对此也很是无奈，现在她也顾不得自身现在的改变会给苏氏带来怎样的震惊与不安。
因为现在她心中已然决定要把她心中的想法今天就告诉苏氏。
“二姐，麻烦你现在把大哥给叫回来，咱们一家人今天就好好谈谈。”
宋采薇既然已经决定说出心中所想，自然要在全家人的面前说，所以便看向宋采莲说道。
意识到宋采薇和自己说话，宋采薇才从刚才前院所发生的事情中清醒过来，不是她一时接受不了宋采薇的改变，而是震惊于宋采薇把周氏给骂了，竟然还没有事，还趁机殃及了三婶。
震惊归震惊，宋采莲听到宋采薇的话，脚步也没停下，转身就向屋外走去。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宋承文就跟着宋采薇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大哥满头大汗的从屋外走进来，宋采薇又是心疼又是欣慰。因为在宋庆祥不在的两年里，十三岁的宋承文已经逐渐长大，有了一家之主的担当。
不过，这次能不能说动苏氏，多少还要看他们这个家的长子能出多大的力。
同时，苏氏也看到了宋承文满头的汗，心里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赶紧拿出一块粗布的方帕给宋承文擦擦额头。
而宋承文只是嘿嘿傻笑两声，拦着苏氏，自己连忙敛起衣袖快速的在额头上抹了抹。
之后便憨憨的站在一旁，看向宋采薇，粗声粗气的说道：“四妹，你让二妹找俺回来，不知道有什么话要说？”
“刚才前院发生的事，路上二姐都和你说了吗？”
宋采薇的话刚落音，宋承文便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刚才宋采莲找到他之后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打死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四妹竟然如此凶猛的把奶奶周氏骂了。
不过这会儿，看着娘亲苏氏的脸色并不好，又看到自家几个弟弟妹妹听了自己的话之后，满脸解气的模样。
宋承文刚才八九不离十的不信，现在却是百分之百的信了个彻底。
“听说了，刚才俺还不信，但俺现在算是信了，不过四妹你放心，咱奶和咱爷真敢把你怎样，俺一定会护着你的。”
宋承文说的很是诚恳，而宋采薇没想到自己的便宜大哥突然间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瞬间，宋采薇只觉得鼻子冒酸，一股热气在眼圈里打转。
太暖心了，宋采薇前世活了三十年，没有亲人，就连朋友都少有，更是在孤儿院尝尽了人间冷暖。
而现在宋承文突然说要护着自己，宋采薇心中突然有些窒息，一股暖流瞬间直通全身的四经八脉。
三十年的孤苦，第一次有人说，要护着自己，宋采薇说是不感动，那是假的。
此刻宋采薇听完宋承文的话，心中也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会拼尽全力护着宋承文，护着这个家。
“那是，若真是爷奶要惩罚俺，就算是大哥不护着俺，俺也会躲在大哥的身后，光看大哥这身板就是经受住板子的主儿。”
宋采薇心中感动着，但嘴上却是不含糊，欣然和宋承文调侃起来。
只是此刻若是仔细的观察宋采薇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发现她现在与这个家完全没有了前几天的隔阂，完全的融进了这个家。
“你这个泼猴儿，一个女孩子家竟然没有一点儿的女儿家的乖巧，合着生了一场病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二姐宋采莲看着宋承文和宋采薇有说有笑，心情也觉得好了起来，学着那戏文里台词也接了一句。
“好了，俺看你们都没一个省心的，真不知道都随了谁。”
看着孩子们都这般懂事，苏玉青面露欣慰之色，长叹一句，心里却是又酸又喜。
“随了谁？当然是随了您和爹爹呗，不过这样想想娘亲肯定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泼辣性子。”
宋采薇娇笑，伸手挽起苏氏的胳膊，撒起娇来。
但又看到苏氏脸色悻悻，宋采薇才意识到她不应该提起宋庆祥触及了苏氏心中埋藏很深的痛。
不过，笑过之后，宋采薇瞬间便严肃起来，看向宋承文立马就岔开这个话题。
“大哥，俺让二姐叫你回来是有大事和你商量。”
宋采薇话落，又停顿了一下，看着一家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便又开口说道：“以前咱爹还在的时候，咱家就在这个家都没有什么地位，这两年咱爹失踪以后，咱家的日子过得更是艰难。”
“咱爷是个偏心的，心里只有大伯一家，以前爹在的时候，打了十几年的猎挣得银钱全都给了咱爷，供了大伯读书求学。”
“偏咱爹是个死心儿的，一味地孝敬着咱爷，恨不得把自己的一身力气用完，咱娘更是在家里说不上话，更是在这些年咱奶的压迫下在家里没了地位。”
说到此，宋采薇瞅了一眼苏氏，看着她脸上挂着些许无奈，眼里也散着泪花，宋采薇放下心，继续说道。
☆、第九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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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咱家的日子越发的过不下去了，整天吃的是杂粮窝头，干的却是一大家子的活计。”
“这也就算了，每天咱们还要忍受着咱奶的辱骂，咱爷更是可恨，明明大伯在上清县里做了个典史，每月的月俸别说是养活他们一家，就算是养活咱们一大家子也够了。”
“偏偏咱爷还要每年把家里卖粮食的银钱大部分都给了大伯，说是给大伯的铺下官路，真是可笑。”
“铺下官路，俺却是看着咱大伯一家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俺还听隔壁在县里卖杂货的柳二伯说，咱大伯早就在县里买了三进的院子，那可是好几百两的银子，可恨的是咱们一家人根本不是咱爷的亲孙子亲孙女，如今还啃着窝窝头。”
宋采薇说的慷慨激扬，一家人听了也是满色激动，心中也燃起了怒火，宋采莲和宋采晴还低声的哭了起来，苏氏也红了眼睛。
宋采薇收到如此效果，更是不顾口干舌燥，直了直身板，轻轻的握住了苏氏的手，她打算接着把苏氏给说动。
“娘，”宋采薇声音有些哽咽，眼中含泪直勾勾的盯着苏氏的双眼。
“说起来俺哥到今年六月就十五岁了，也到了该说亲的年纪了，俺知道娘是怕咱一家要是离开了宋家，你一个寡妇说不定就遭四邻们的指指点点，更是害怕俺哥说不上个亲。”
“但是，娘你好好想一想，就俺奶这么不待见咱家，你也在家也说不上话，到时候大哥的婚事还不是被奶拿捏着，到时候大哥再娶了个泼辣的，咱家的日子就更没法过了。”
宋采薇话说完，也不急着再往下说，看着苏氏脸色不愠的瞅了宋承文一眼，张口欲言，话还没说出口，宋承文便接道：“俺……俺看……四妹说得有理。”
宋承文没想到自家四妹正分析着家中的局势，突然就扯到了自己身上，更是拿自己将来的婚事来说事。
又看到一家人现在正瞅着自己，一时间宋承文只觉得有些臊得慌，脸都红了，结结巴巴的丢一下一句话，自顾望着屋顶的破茅草。
“娘，再说了，你不替大哥想想也要为我们姐妹几个考虑考虑啊，你想到时候，俺二姐三姐说亲，指不定俺奶为了银子就把俺二姐三姐给卖给像咱村柳大麻子那样的娶不到媳妇儿的富户。”
“这还是往浅了说，指不定俺奶就把俺姐妹几个嫁的远远的，省的在她眼前碍眼，你想想到时候你一年到头见不到俺姐妹几个……”
说着，宋采薇把自己都给感动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把自己给遗弃了，趴在苏氏身上给哭了起来。
她这一哭，宋采莲和宋采晴也跟着哭了起来，苏氏也是掉了眼泪，一时间娘几个抱在一团就哭了起来。
这一哭，两个小的，宋承武、宋承俊看着自己的娘亲和姐姐们都哭了，不管有没有听懂刚才宋采薇的话，也跟着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宋采薇第一个从悲伤的情绪中缓了过来，并没有管他们几个，又接着道：“二姐三姐是这样，可到俺这儿可能就不一样了，毕竟俺今天可是骂了俺奶，说不定俺奶就把俺卖了给那些富人家给当了童养媳。”
宋采薇哭得有些哽咽，再加上她因没有营养瘦黄的小脸，更是让人怜惜。
“啊……我的儿啊，是娘不好，是娘懦弱，让你们受苦了啊，俺有罪啊，俺死后都没脸见你爹了啊……”
要是说苏氏刚才是有些悲痛，现在却是有些悲痛的崩溃了。死命的抱紧了宋采薇，怕的下一刻宋采薇便会消失不见。
而宋采薇看着苏氏痛哭，精神也有些崩溃，但是宋采薇并没有拦着她。因为她知道，苏氏是在自责，她是在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儿女。
同时，她也是在解脱，从这十几年周氏的压迫中解脱，从失去宋庆祥的苦闷中解脱。
宋采薇此刻有些激动了，因为她知道从现在开始之后，苏氏算是想通了，那么他们一家离开宋家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苏氏哭了好久，最后双眼都哭肿了才停了下来。
这时的宋采薇并没有着急，因为她知道要给苏氏一点儿时间来缓解情绪，所以她只是呆呆的坐在炕上等着，等着苏氏开口。
“薇儿，娘知道你生了这场病之后变了，变得聪明了，懂事了，娘高兴，你的这番话娘都听明白了，娘的前半辈子算是给活过去了，下半辈子娘就为你们而活，只要你们开心，那让娘做什么娘都答应。”
可怜天下父母亲，前世作为孤儿的宋采薇不懂，但如今却是深深的体会到了。
这时，宋采薇心中早就没了劝说苏氏成功的喜悦，只是沉浸在苏氏暖暖的母爱中无法自拔。
“娘，你能想通就好，其实这件事上，不是娘不好，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是爷奶不好，是他们失去了做人的基本底限，我们反抗他们不是我们不孝，而是他们逼得我们活不下去了。”
宋采薇尽量劝说苏氏，怕是她心中还是存留一些有关‘不孝’和担心别人看法的想法。
“娘明白，娘都明白。”
苏氏心里也知道这是女儿在安慰自己，但她又何尝不是担忧，自己一家若真的是要被撵出宋家，那可是连遮风挡雨的破茅屋都没有了。
“娘明白就好，这会儿，咱还没有要俺爷把咱们分出去的理由，所以咱一家还要等等再说。”
“至于分家分不分的东西，咱也不怕，大不了咱家就上后山随便找个山洞住着，正好趁着是春天，天气也渐暖了，饿了咱们就吃野菜，还怕饿死不成，况且俺哥过了十五岁就可以进山打猎了，再加上咱娘几个在分家之后多做点绣活拿去卖，就凭娘的手艺还怕卖不到银钱吗？”
“等到了天冷的时候，到时候说不定咱们攒的银钱就够买过冬的粮食了，之后咱们在搭个木屋，木材就上后山去砍，反正也不要银钱。”
宋采薇害怕苏氏心里担心一家人被撵出去之后没发过火，所以便接着出主意说道，把苏氏的顾忌全部给砍掉。
☆、第十章 脸面
“是啊，娘，薇儿说得对，到时候大不了俺进山多打点猎物卖钱，就凭俺这一身的力气，还能让娘饿着不成。”
宋承文一直在聆听宋采薇在说些什么，所以一听到宋采薇的话，他一身的好战因子都被激发了出来，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是啊，娘，大哥和薇儿说的都对，咱一家只要好好团结在一起还害怕个啥。”
宋采薇就是个直性子，还是个有主见的，泼辣的，所以对宋采薇说的话，她也是听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此刻就离开宋家去外面开阔一片天地。
“娘，俺也要上山打猎挣钱给娘买好吃的，”宋承武看着自己的大哥姐姐们都说着，他也是半懂不懂的，竟也顺着大家伙儿的话，鼓起小脸看向苏氏糯糯的说着。
“俺也要跟着五哥去打猎，”宋承俊平日里每天都是跟着宋承武东奔西跑的，所以他和宋承武最是亲厚，所以看到宋承武要上山打猎，立马就急了，瞪着亮晶晶的大眼，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煞是可爱。
“……恩，娘，俺……也会好好地学习刺绣。”
宋采晴在家中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人，但是此刻平时少言寡语的她看着一家人都纷纷保证着也有些坐不住了，也看向苏氏极力保证着。
本来苏氏还想说些什么，但这下子又看到几个孩子都纷纷保证着，要为这个家出力。苏氏再是有话要说，此刻也说不出口了，只好点头答应。
苏氏看着几个孩子都这么懂事很是欣慰，同时心里也满是内疚，这些年是她太亏欠孩子们了。
不管苏氏现在心里作如何想，宋采薇心里却乐开了花，终于不用再顾及苏氏了，她相信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找到机会让老爷子开口分家的。
宋采薇勾起嘴角冷笑，眼睛像只狐狸似的冒气精光，有人要倒霉了。
……
一家人把所有的事都说开了之后，接着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