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之王[重生]-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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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暮将琴盒放在了车后座后,便从车子的另一侧上了副驾驶座。
戚暮说:“郑哥,我的航班有点早,不想打扰你和嫂子。”
“胡说,你这是什么打扰?!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就是再早,也得等你学期结束休假吧?说不定教授还不肯放你回国。你居然也不通知一声就想走,你真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啊!”
虽然是责怪的话语,但是郑未乔却没有一点责骂的语气。
戚暮自然明白他的心情,也知道……自己要出国进修这件事,对于郑未乔而言,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戚暮只得轻轻地“嗯”了一身,没有再说话。
郑未乔一边开着车,他的手指捏紧了方向盘,过了许久,他才叹了声气,说道:“小七,当初你刚到b市的时候我就在想,你什么时候可以振作一点,不要再整天那样花天酒地就好了。泡吧、飙车,这些事情根本没什么意思,你怎么就天天沉迷在里面呢?那个时候,我都要放弃你了。”
“后来……你好不容易改变了、长大了,你变得很好、很出色,现在也要去巴黎进修了。但是我突然在想,你是不是永远留在华夏也挺好的?很多人……”
郑未乔忽然停住了声音,过了半晌,他才说道:“我认识的一些人,他们一旦离开了华夏,就没有再回来过了。就算以后跟着乐团再回到华夏演出,他们也都改变了国籍,再也不是真正的华夏人了。”
戚暮知道郑未乔指的是一些接触了西方古典音乐、进入了世界顶尖的交响乐团后,就迫不及待地改了国籍的人。
这些人中,戚暮还真认识一个:罗遇森。
他当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罗遇森要改了国籍。
那是他花了半年时间都没有获得的国籍,但是罗遇森却直接就放弃了,真是让他非常想不通。
但是,无论如何,戚暮都知道一件事,“郑哥,你这是怎么想我的呢?”戚暮突然板了脸,面色也一下子拉了下去,语气严肃地佯怒道:“我要是敢做那种事,不说你了,谭老可都得打断我的腿!”
“噗……”
戚暮说这话的时候仍旧板着一张脸,甚至模仿起了谭老的表情,这让郑未乔也是忍俊不禁,连连求饶:“是是是,小七啊,你到了巴黎可别再这样了,听说阿卡得教授脾气很古怪的,你可得注意点。”
戚暮刚点了头还没再开口,便听郑未乔又督促道:“你之前那么顽劣,以后在教授那儿可不许那样,要是让教授生气,说不定怎么让你吃苦呢。”
没让戚暮回过神,郑未乔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对了,我记得阿卡得教授是来自巧克力之都的都灵吧?你要不要带点巧克力去看看他?听说都灵人都很喜欢巧克力呢,你带点见面礼也好……”
戚暮:“郑……”
“要不你还是别带巧克力了吧,阿卡得教授毕竟是个男人,估计也不会那么喜欢甜食。”
“郑哥……”
“反正你到时候要听教授的话,要是实在有什么事情不好处理了,就打电话给我。我一般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去巴黎也只要十个小时时间,帮你处理一些……”
“郑哥”!
戚暮突然一声低喊,让郑未乔倏地一愣,他怔了怔,转首问道:“嗯?怎么了,小七?”
只见俊秀昳丽的青年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前方的道路,一脸无奈地说道:“郑哥……刚才你走过了去机场的路,咱们得下了高架再往回赶了吧……”
郑未乔:“……”
所幸戚暮一开始就空出了两个多小时的准备时间在路上,因此即使是走过了岔路口,当戚暮准备进安检口的时候,距离飞机起飞也还有一个多小时。
在进入安检口前,郑未乔用力地给戚暮招手,戚暮也笑着给了对方一个拥抱。
一个小时后,一架银色的国际客机从首堵机场徐徐起飞,窜入了一片白白的云絮中,消失不见。
巴黎,凌晨1点。
德国与法国接壤,这些欧洲“小国”的土地面积一向小得可怜,就算是从前者的首都柏林到后者的首都巴黎,坐火车也只需要不过七八小时的行程。
一般而言,火车站都会设立在城市的市中心,为了方便出行,很多游客都会选择用火车代步,而不是飞机——
反正欧洲也就这么大嘛,步行也都不用几天时间。
不知道今年柏林爱乐乐团可爱愚蠢的经纪人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口一个“定下的酒店离火车站非常近,走两条街就到”,于是他就将指挥先生原本划定的飞机航班直接转变为了……七八个小时的火车。
中间还要转车!!!
丹尼尔,你知道这有多麻烦吗!!!
于是,一路上,伟大绅士的指挥先生一直都冷着张俊脸,连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想和他的经纪人说,甚至连余光都吝啬得不想给对方一下。
当然,这对于丹尼尔来说真是一件普天同庆的大好事啊!
——和这个冰山坐在一起就已经够心塞了,大家都不说话多好!咱们睡一觉,duang~巴黎到了!真是棒棒哒!
当然,当一场姗姗来迟、又来势汹汹的早春大暴雨让这班下午就该驶出柏林的火车推迟到了晚上才出发时,连丹尼尔都是悔青了肠子。
凌晨才到巴黎!有没有搞错!那还睡什么啊!
总而言之,当乐团真正到了巴黎的时候,已然是凌晨1点。
在这样寒冷的深夜,连这个被成为世界浪漫之都的美丽城市空落落的不见一人,只有柏林爱乐乐团的成员们可怜地奔波了两条街、好不容易进了酒店,终于可以找点热水洗个澡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要来巴黎?
当然是为了说好的柏爱本年度第一季度巡回演出的第一站啊。
你又问不是该去伦敦的吗?
该有创新、创新,每年都去伦敦实在也太闷了,换个隔壁邻居家坐坐,也是不错的啊。
此时,距离柏爱欧洲巡回音乐会巴黎站,还有——五天。
第五十六章
巴黎,是法国的首都,也是世界上著名的浪漫之都。
这个美丽的西方城市与欧洲的许多城市一样,对自身的城市建筑的高度要求很高。放眼看向整个圆环放射形的城市,每一个精心规划过的小楼都如同一圈又一圈玫瑰荆棘之墙,将位于中心的凯旋门重重包围住。
戚暮刚抵达戴高乐机场后,便直接打了个出租,到了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
他以前与维也纳交响乐团一起到法国演出的时候,曾经来过巴黎几次,但是如果让他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走,还真是会迷路。
在美丽迷人的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内,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漂亮年轻人还是非常引人注目的。
很多躺在学院草坪上交流的学生们见到一个拉着行李箱、提着琴盒的亚裔青年,都热心地上来为戚暮指路。很快,他便找到了学院大楼。
说是大楼,其实真的是太夸张了,这栋不过三层的小楼是乳白色的大理石建筑。四围都是平整漂亮的草坪,只是在一团翠绿中点缀着一颗小小的白色。
戚暮进门后很快便得到了登记,由于当天时间已晚,他便在学院的帮助下找到了自己所住下的公寓。这些音乐学院一般都不会提供住宿,电视对于有需要的学生,他们也会提供帮助,帮他们找到可以租赁的场所。
这间小公寓比戚暮之前在b市的那间单身公寓还要小上一些,厨房几乎只能容纳两个人转身,但是总体来说还算是幽静干净。似乎是知道住户大多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公寓里还开辟了一间单独的书房,可以充作琴房使用。
戚暮花了一个小时将自己带来的行李整理结束,等到一切都打扫干净、收拾整洁后,他站在古朴精致的花纹小窗前,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小小的窗户。
来自太平洋湿润的春风轻轻拂过他的额头,将那额上细碎的黑发吹开。巴黎是温带海洋性气候,虽然纬度比b市高上不少,但是三月的气候已经足够温热,只是穿一件羊毛大衣便绰绰有余。
“所以说……是真的回来了啊……”
戚暮垂首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同样的欧式建筑风格、同样稀稀疏疏的人流,这一切仿佛就像是回到了他曾经在维也纳的家一样——
只是少了一些音乐之都特有的音乐大师人物雕像。
戚暮渐渐笑了起来,他摇摇头,仍旧开着窗透透风,自己倒是再去忙碌去了。
等到夜幕低垂、繁星映空的时候,昏暗朦胧的月色徐徐地洒在这座沉睡着的城市上,戚暮来到巴黎的第一天就在繁忙与奔波中度过。
第二天早上刚醒,戚暮立即简单地梳洗一番,接着拎着自己的琴盒便往学院而去。
昨天将他送到这间公寓的学院人员已经说了,在今天早晨九点的时候,小提琴系会专门针对他举行一场独特的招生考试。
这用华夏的话来说,就是特招,或者叫做……走后门。
虽然学院以前没有过这样开学后几个月才来报道的先例,但是既然阿卡得教授坚持要收学生了,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因此,当戚暮来到昨天的那栋三层小楼时,他才刚刚跟着引路的老师走了几步,便被带入了一间空荡荡的教室——本就应该没有一张桌椅的钢琴教室里,硬是在教室正中央放置了一套桌椅,而在那光滑的桌面上,正搁着一支笔和一张纸。
戚暮走近一看……
“……”
原来不是纸,上面还用英文写了不少字。
嗯没错,是……考卷。
“戚,我们担心你不擅长法语,所以在考卷部分是特意用英文出卷的。你应该没有问题吧?”
戚暮早已将琴盒放在了一旁,他朝那年轻的助理教授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没有问题。”
“好,考试时间一共是一个小时,记住不要忘记时间。”
一道清脆的关门声后,空荡荡的教室里顿时只剩下了戚暮一人。此时此刻,戚暮无奈地低头看向这张薄薄的试卷,心中颇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升起。
考题啊……他似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碰过这样的事情了。
原主在理论方面从来就不擅长,而他自己虽然十几年前以优异的考试成绩考入了日内瓦学院,但是十几年来,这些知识早已划入了实用阶段,连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水平。
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
戚暮一点都不再犹豫地提笔就看起考题来,看到第一题的时候他就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地写出了答案。原本以为非常困难的题目,戚暮竟然越写越快,到最后甚至写出了一手漂亮的花体字。
不过二十多分钟,印着这样工整漂亮字体的试卷就被送到了三四个导师面前。其中一位年轻的女助理教授更是惊讶地低喊出了声,好不容易才将那句“答案真是太精简切题了”给咽回嗓子里。
没错,当戚暮发现这份试卷上的题目几乎都是现场应用型的时候,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谁在给自己走后门了。
当然,他自然也不知道,阿卡得教授出这份试题的原意是想考考他的对其他乐器的理解能力、和对基础知识如何在现场应用的感触。
就算阿卡得教授再如何神通广大,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考得这个青年,明明看上去不过才20岁出头,却已经在世界顶尖的交响乐团任职了十几年。
总而言之,当所有的助理教授将那份试题来来回回、前前后后看了足足三遍后,才交给阿卡得教授进行最后的通过时,这位一向脾气古怪的大师竟然惊讶的发现——
只有一个语法错误?!
这不科学啊!!!
而接下来,当戚暮要进行小提琴考试时,他无奈地发现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位导师中,竟然没有一位是阿卡得教授。
“你刚才抽到的演奏曲目是《吉普赛之歌》,直接进行演奏吧。”坐在中央的那位戴眼镜的女教授板着张脸说道,“等到该停下的时候我们会喊停的,你不用想太多,戚。”
这样的特招,还真是戚暮没想到的。
他本以为只是单纯地见上一面、接着就可以等待上课了,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考验。当然了,考验再多也不过是一种形式,既然阿卡得教授希望他能够经过这些考验,那么戚暮自然也不曾畏惧。
不过片刻,低转动听的琴声便在安静的教室里响起。
这间教室是专门设计为上课使用的,墙壁的材质和造型的构造都可以增强琴声的音乐效果。在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里,这样的教室有上百间,很多世界级的音乐家在学院进修期间,就曾经在其中演奏过。
顶尖的音响效果让青年悠扬低柔的琴声显得十分动人,从专业角度而言,这首曲子已经拉得可以得到至少80分的成绩,就连在场这些苛刻挑剔的导师们都无话可说。
不喊停,即意味着表现出色。
他们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阿卡得教授不愿意亲自出面、只让他们这些人来特招他的学生:阿卡得教授是想让他们服气,让学院代表真正地认可他的学生的实力。
特招,是针对有些固定的人而言的。
有些人是走了后门才得到特招的机会,他们根本没有那个实力。对于这样的人,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还不屑于招收,就算对方是法国总统的儿子,他们也懒得多看一眼。
但是还有一些人,他们走特招的途径是在为其他求学者让路。因为,假设是在同样的考试环境下,这些人会将第二名远远地甩开,不会给对方一点可以超越的希望。
以前,莱比锡音乐学院的特招出了一个闵琛。
后来,慕尼黑音乐学院的特招出了一个克多里。
而如今,他们也亲眼见到了一位这样的特招天才。
之前在是否要特招戚暮的会议上,学院一方的代表还在犹豫。因为戚暮今年已经22岁了,之前有过特招先例的人都是十多岁的天才神童,早在欧洲赫赫有名。
即使戚暮小时候也被成为音乐天才,但是如今他的年龄已经不小,按照他现在所取得的成就来说,只能算是卓越,不能算是真正的耀眼。
而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