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乐之王[重生]-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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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琴房里,顿时只剩下钢琴低泣般的悲鸣,到最终也是落入了无声的结局。
等戚暮坐在钢琴凳上与闵琛一起研究第三乐章的某个小节时,他听着这明朗悠扬的音律中隐隐包含着的悲意,不由自主地拉住了男人正在弹奏的手。
闵琛弹琴的动作倏地一怔,垂首看向身旁的青年。
只见戚暮蹙紧眉头,叹息道:“我们……不会和他们一样。”
倏地一怔,良久,闵琛才伸手揽住了青年的腰身,温柔地低声道:“是,我们永远不会好他们一样。”
他从爱人的身上得到灵感,却注定无法永远控制这首曲子。
当音乐写到最后,已然会产生一缕真实生动的灵魂,指引着作曲家该如何前进。
伴随着《月光下的暮色》那低缓沉闷的琴声,闵琛轻轻地吻着青年姣好的眉眼,细致而又虔诚,仿佛在吻着一生中的最爱。而戚暮也是紧紧地拥住男人的腰身,紧贴到不愿松开一丝,莽撞懵懂地表达着自己的爱意。
月光一如千万年间一样,温柔地将清辉撒向大地。卧室里传来床铺吱呀吱呀的摇摆声,青年害羞地将声音都咽进了嗓子里,但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轻轻高喊出声。
真是一幕美丽的……月光下的暮色。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两个顶尖的音乐大师熟练一首曲子、并且做到完美的合奏。倘若不是这首《月光下的暮色》有许多高难度的演奏技巧的话,恐怕戚暮早就将其练习娴熟,不需要再多花心思。
但是合奏,只是开始的第一步,接下来戚暮还没有来得及多做什么,柏爱的事务又繁忙起来,闵琛早出晚归地与乐团进行排练,忙得无法抽身。
有的时候戚暮还会经常去柏爱探望探望,但是等到最后两天的时候,他便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上街给阿卡得教授准备各式各样的巧克力,打算过几天去巴黎看望他老人家的时候,作为礼物。
当戚暮真的要离开柏林的时候,闵琛特意请了半天的假,开车将他送到了机场。
暗色的车窗贴极好地保护了车厢内的隐私,泰格尔的机场道路上不时有人拥抱着道别。
戚暮一边将自己的安全带解开,一边笑着说道:“之前在纽约的时候我也买了吊坠的,不过这次倒是忘了拿给你了,我收拾东西的时候就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了,你晚上回去的时候可以看到。”
闵琛坐在驾驶座上,单手把着方向盘。他的目光紧紧地凝视在青年的身上,看着戚暮拿起细碎的行李,看着他一手打开车门。
戚暮说道:“我自己进去就好了,你还是早点回乐团吧,闵琛。”
青年轻轻勾起唇角,一抹淡定清秀的笑容便在精致的面容上绽放出来。这样的离别两人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但是即使如此,闵琛也是忍不住地一把拉住了戚暮的手腕,让后者诧异地转首看向他。
戚暮的右手还放在车把手上,突然被人拉住了左手腕,他疑惑不解地问道:“……闵琛?”
一个炙热宽广的怀抱回答了戚暮的问题。
“等到这段时间忙完,我去维也纳找你。”
怔怔地听着这样的话,戚暮愣了半晌,然后笑着抬手抚着男人的后背:“好,我在维也纳等你。”
两人再说了几句话后,闵琛便松开了自己紧固的手臂,让戚暮真的转身离开。但是就在戚暮刚刚打开车门的那一刻,他却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笑着对驾驶座上俊美优雅的男人说道:“闵琛……其实,我们已经到了可以公开的时候了吧?”
简短直白的一句话,让一向镇定的男人怔了许久!
直到闵琛急匆匆地赶回柏爱、已经排练过一首曲子后,他才猛地意识到,刚才青年到底是在说什么!
“嘿,闵,下午的话……国家音乐频道会有一次简短的纪录片录影,到时候还需要再采访一下你。你记住时间啊,是下午三点到四点……喂闵,你到底听到没有啊?!”
金发的乐团经纪人伸手在男人的面前摇晃了几下,却久久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就在丹尼尔嘀咕着“你这家伙是又发了什么病了”的时候,只见闵琛忽然抬眸,猛地向他看去。
丹尼尔瞪大双眼:“我刚才绝对没说你脑子有病!”
气质清贵的男人却好像压根没有听到丹尼尔惊恐的话语,也没心思去关注对方求饶的模样。闵琛外表淡定地点点头,思量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丹尼尔,以后……不用让公关部再关注我的私事了。”说这话的时候,闵琛神情淡定、面色不变,但是语气里却夹杂了一丝迫不及待的喜悦。
顿了顿,他又一字一顿地重复一遍:“是我的任·何·私·事。”
刚刚还在哭丧着脸求饶的金发经纪人听到这话,惊呼:“什么叫任何私事?难道也不需要把你和小天使的事情压住了吗?”
虽然闵琛和戚暮并没有昭告天下的意思,但是他们却也一直没有刻意回避同出同进的事实。因此如果是有心人,可以很快就发现“这两个人好像一直住在一起”的真相,并且轻而易举地明白这两人的关系。
所以虽然表面上闵琛似乎没有做任何事情,但是私下里他却早已让丹尼尔安排了公关部的人员,随时密切地关注各种小道消息,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赶紧地压下来、进行危机公关,不要形成大的风波。
古典音乐界里虽然娱乐新闻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八卦可是全世界人民最有共同语言的话题了。而如今,闵琛却直言坦白不用再关注他的任何私事,那么也就是说……
“如果有什么小记者再找上门的要报道你和小天使的事情,也不用处理了?!”
“嗯,不用处理了,让它……顺其自然。”
柏林蔚蓝辽阔的天空中,一架银白色的飞机呼啸着穿过跑道、直上云霄,最后很快消失在了层层的水雾白云之间。当戚暮从戴高乐机场出来的时候,他刚拿了行李走出航道口,便见到了那个早上还说“老师腰疼就不去接你了啊”的别扭小老头。
进入七月的欧洲气温陡升,不同于柏林的燥热难忍,来自英吉利海峡的咸涩海风将巴黎的炎热稍稍吹散一些,但仍旧无法抵挡头顶上那轮巨大的火盘,在轰隆隆地燃烧热量。
戚暮看到自家老师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他上前便给了对方一个拥抱,然后将准备已久的巧克力递了过去,一边笑着说道:“柏林没有太多有名的巧克力,但是我听闵琛说这家店的巧克力还是不错的,老师您要不尝尝?”
毕竟天气比较热,戚暮也就只穿了一件薄衬衫,而阿卡得教授更是戴了一顶大大的草帽,将火辣辣的阳光遮挡住。只见他轻飘飘地哼了一声,然后接过戚暮递过来的巧克力,但是下一秒,却说道:“先去柏林再来巴黎……有了爱人就不要老师了?!”
戚暮倏地一愣,接着便想起来自己刚才的话,无奈地哄道:“哪有啊,老师,我这不是为了给您买巧克力吗?我早就听闵琛说柏林有一家店的巧克力很棒了,我特意去买给您的呢。”
一边说着,两人一边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话题也已经从维爱在美国的演出,聊到了戚暮下周准备接受的采访。此时此刻,戚暮早已完全放松了心情,愉快地与自家老师说话。
他来巴黎原本就是想看望看望这个孤单寂寞的老人,如今多陪他说说话,自然是戚暮最想做的事情了。
等到戚暮开了车后箱、打算将自己的行李放进去的时候,却听阿卡得教授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小七啊,今年柏爱的森林音乐会怎么样啊?听说好评不少啊。”
戚暮拎着行李箱的把手,轻轻地将东西放进了车后箱,然后轻笑着回答:“确实是很不错的,老师。这次柏爱表演的是勃拉姆斯的曲子,最后的那首《柏林的空气》还由闵琛用钢琴演奏了后半段,现场很多人都……额……”
看着阿卡得教授气鼓鼓的表情和那一脸“我就知道你不是专门去买巧克力”的模样,戚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无可奈何地吞了口口水,举手作投降状,连连道:“好吧,老师,我错了……”
“哼!”
“晚上……我下厨?”
阿卡得教授气闷闷地开车门,径直地坐进驾驶座。
小七想了想,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吃火锅?”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阿卡得教授的回音,戚暮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声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的老师什么都好,就是有的时候会突然的孩子气起来,让他手足无措,连哄“骗”都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比如说现在,他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过了半晌,就在戚暮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哄一哄这么傲娇别扭的小老头时,却听阿卡得教授蚊子哼一样的小声说道:“我想吃涮羊肉。”
戚暮一愣,倏地没反应过来:“……什么?”
“要有涮羊肉、丸子、虾滑……还要娃娃菜!我还要吃辣酱,非常非常辣的辣酱!”
情不自禁地噗哧笑出声来,戚暮一边掩唇低笑,一边说道:“不行,老师,你最近身体不好,怎么能吃辣呢?咱们得吃清汤的!”
“不要,我就要吃辣!必须得很辣很辣很辣!”
戚暮摇首:“老师,我这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啊,您不要吃辣……”
阿卡得教授语气幽幽地说道:“柏爱的森林音乐会……”
戚暮:“……”
又过片刻,戚暮哭笑不得地投降:“好,就吃一次,就这么一次啊,老师!”
“哼!”
在巴黎的三天时间里,戚暮陪着阿卡得教授去医院里好好地检查了身体,并且严厉地督促这位总爱偷懒的老人经常散散步、锻炼锻炼身体。同时,他也在阿卡得教授的要求下,演奏了几首曲子给对方听,最后换来阿卡得教授满意的赞许。
在戚暮毕业的时候阿卡得教授曾经演奏了一首3分32秒的《无穷动》,并且直接表明:“小七,你要超过我!”
戚暮知道,他现在或许已经能够超越3分32秒这个数字,但是到这个时候,一个简单的数字却早已没有太大的意义。
里德·阿卡得在小提琴界的声望地位,远远不是一首《无穷动》就可以代替了的。这位身材矮小、却精神抖擞的老人,对于个人地位的提高已经没有了太大的兴趣,他现在最大的期望就是可以看着自己的徒弟走得更远、更高。
陪阿卡得教授去了几趟学院后,戚暮便是真的要回维也纳了,在那里他已经有一场采访需要准备,因此即使距离假期结束还有近一周的时间,他也没有办法再逗留下去。
认认真真地写下一篇厚厚的《腰病注意指南小贴士》后,戚暮便在阿卡得教授的送行中,离开了这座浪漫美丽的城市。
等到阿卡得教授乐呵呵地回到自己的家中,刚打开冰箱打算吃点冰淇淋消暑的时候,却见一张薄薄小小的卡片轻飘飘地贴在冰箱的隔层间,上面用漂亮干净的字体写着——
【老师,不要总吃冰淇淋,太冷了,对身体不好!^_^】阿卡得教授:“……”
过了一会儿,阿卡得教授悻悻地收回伸向冰淇淋的手,虽然撇了嘴,但是却止不住脸上的笑容。他喃喃自语道:“法勒那个老家伙说的还真不错,小七?”
“……明明就是安吉尔小七嘛!”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维也纳之声》是奥地利最知名的古典音乐杂志之一,能够登上这本杂志的人无一不是业内的精英、大师。作为替维也纳古典音乐协会发声的官方舆论媒体,维爱的每一位指挥、首席,甚至是其他乐器组的首席,都会在任职半年内接受这家杂志的采访,将他们介绍给全奥地利、乃至是全世界的音乐爱好者。
由于戚暮一进入维爱就是出任乐团首席,所以他需要接受大量的工作,一直也没有时间抽出空来接受采访。而等到戚暮稍稍熟悉了维爱的日常事务后,又开始了上半年度的巡演,于是就更没有时间了。
所以直到现在,他才终于见到了《维也纳之声》的主编凯斯先生。
凯斯·泽拉兹尼的名号戚暮曾经听说过,他是奥地利知名的乐评家,三年前才受邀成为《维也纳之声》的主编。能够得到凯斯先生亲自采访的音乐家很少,三年来几乎就四五个人,如果戚暮担任的不是维爱的首席,那么或许他还无法得到这次机会。
要知道,就连采访埃弗拉先生的记者都只是《维也纳之声》的副主编,而不是这位赫赫有名的主编大师。不是因为埃弗拉先生没有资格得到主编的采访,而是因为这位主编的业内地位实在是高。
总而言之,或许在《维也纳之声》主编以及乐评家的身份中,人们提起凯斯·泽拉兹尼,或许第一个想到的仍旧是:“哦,这是奥地利知名的乐评大师!”
于是,在回到维也纳的第二天里,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五点,戚暮便与这位凯斯主编聊了许久。凯斯先生是一个健谈的人,戚暮也同样如是,而当两个非常健谈的聚到一起后,一旁的维爱经纪人塔克曼先生真是想要插上嘴、都难如登天了。
“原来你也很喜欢帕格尼尼的音乐吗?哦上帝,我一直听说小七你的小提琴技巧非常高超,真可惜之前维爱巡演的时候我一直有事无法参加啊。”
“凯斯先生,或许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参加维爱下周的音乐会?”
“哈哈!这真是太棒了!”
你悄悄这两人流利顺畅的交谈、融洽和谐的氛围,甚至连音乐会的邀请函都这么简单地送出去了啊!
塔克曼坐在一旁干看着,已经不知道自己早上连连叮嘱的到底是什么了——
“小七,凯斯先生在业内说话的分量还是很重的,你得注意啊”、“今天我要把邀请函送给他,如果能让凯斯·泽拉兹尼来参加我们的音乐会,那可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哦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做好十全的准备来劝说这位顽固的先生了”……
是的,塔克曼昨天晚上已经熬夜做好了各种准备,让这位很少接受乐团私下邀请的乐评大师来参加维爱下周的音乐会,但是……
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