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女-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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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叫的是乳娘。
严真瑞于他来说是个太陌生的人,尤其他风尘仆仆,披戴铠甲,沉肃的脸上没有任何温柔和笑意,旭哥儿当即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转着脑袋寻找熟悉的奶娘和服侍他的丫鬟仆妇,可严真瑞在这儿,谁敢妄动?
严真瑞一把就抱起了旭哥儿。
他身上铠甲冷硬,手臂用力过度,旭哥儿是处处不舒服,可扭又扭不走,又无人救他,他哭得更厉害了。
旭哥儿哭着喊“娘”,喊得严真瑞一愣,他抱着旭哥儿,沉着脸问:“谁教的?”他不在府里这些日子,难道乔叔放水。让那女人回来过?
乳娘颤巍巍上前,几乎要晕过去:“回,回王爷,小世子叫的是,是奴婢,不是……”谁有胆子敢教他娘这个字眼啊?不要命了?
就乳娘这词还是不经意间他自己学会的呢,平素也没人当回事。哪知王爷一回来就撞上了。众人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严真瑞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沉默了一瞬,这才挥手叫她们都下去。乳娘是一步三回头。实在是旭哥儿哭得太厉害了,可严真瑞在这儿,和老虎似的吼着,谁也不敢赖在这儿。横竖那是他的亲儿子。他爱怎么对待都是他自己的事。
等人都走了,严真瑞拍了一把旭哥儿的屁股。道:“臭小子,你知道娘是什么意思吗?”
旭哥儿哭累了,委屈的咬着手指和他对望。他当然无可回答,严真瑞便拿了果子哄他。等他不哭了,才把他放到床里自己玩儿。
严真瑞写了奏折,闲来无事就抱着这带着奶香的娃娃一起玩。
旭哥儿倒不是个爱哭的孩子。渐渐和严真瑞熟悉,逃不掉。躲不开,索性顺其自然。乔管事讨好的对严真瑞道:“小世子对王爷还是有些印象的,这就是父子情深,不论什么时候,爷俩就是爷俩。”
严真瑞状似无意的问:“废园那边可还安生?”
乔管事怔了一瞬才点头:“安生,安生。”
何止是安生,简直安生得过了份,那位前侧妃娘娘就和要在那扎根发芽一样,因着王爷不在府里,乔管事对她更是有求必应,现下她把废园打理得和菜园、花园差不多。
可严真瑞只问了这么一句,便再无其他。
乔管事也摸不清他到底怎么想的了。要说王爷把周芷清忘了?可隔了这么久,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看旭哥儿,第一个关心问起的也是周芷清。
但要说没忘?这神情、这态度,怎么也不像念着旧情,想要破镜重圆的架势。
严真瑞才不会向他解释,转过头又忙他自己的去了。
过了八月十五,京中有圣旨到,着他带着旭哥儿回京。
消息传开,阖府平静,只严真瑞更忙了,几乎每天都和幕僚们在一起,有时候商议事情商议到天明。
消息传到周芷清那里,她也只是愣了会儿神。
这一年,她是可以自由出入废园,可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她不是不知道。整日寄情于花草和蔬菜之间,也是迫不得已的事。
严真瑞在与不在,府里把小世子都看管得滴水不漏,她连偷偷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这一年,周芷清是彻底死心了。这孩子,就当她是替别人生的吧,打小就不在一起,即使见了面,难道她要扑上去抱着他哭,说自己是他娘?
不被旁边人撵走,不被严真瑞打死,也只会让小世子吓死:这是哪儿来的疯女人?
如今他要和严真瑞回京,他或许就要娶了正妃,有了正妃,这孩子势必要被王妃抚养,那就更没自己的事了。
周芷清悄悄对仙芝道:“仙芝,我想离开王府。”
仙芝几乎没有一点儿犹豫,只问:“什么时候?”
周芷清知道严真瑞是九月初动身,便道:“等王爷走后。”
仙芝点头:“交到奴婢身上。”
严真瑞离府第三天,废园大火,等到乔管事接到命令前来救火,房子早烧塌了。府里侍卫、下人看着熊熊火光,也只能遥望叹息。火太大,根本闯不进去。
等到傍晚火熄了,于灰烬中发现两具女尸。其中一个年纪大些,正是负责周芷清饮食的婆子,还有一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是周芷清无移。
乔管事不敢耽搁,急送信与严真瑞。他并没有半路折返,只回了两个字:“知悉。”
严真瑞不在,乔管事查案就没什么精气神,问过侍卫,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半夜三更,废园忽然起火。
仙芝是最有嫌疑的,乔管事将她掬起来审问,仙芝只一句话:“奴婢冤枉,若乔管事不问,那就容奴婢死个清楚明白。”
当下就拿刀子抹了脖子。
那利落痛快劲,仿佛不是赴死,倒是什么好事,迫不及待的一样。
王爷都不追究,乔管事又没有头绪,索性将人处理了,废园收拾出来,也只装事不关己。他本想等着王爷回来再说,谁想严真瑞这一去就再无消息。
一月、两月,严真瑞还是没消息,乔管事这才急了,飞鸽传书,去京城打探,才知道王爷刚一回京就被陛下解了兵权,囚禁起来了,罪名是勾结鞑靼,意行不轨。至于怎么个不轨法,谁也不知道,所谓的证据,也以此事涉及皇家机密,隐而不发。(未完待续)
第202章、逆子
送上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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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真瑞初回京时,待遇还是不错的。他进宫向景帝复命,还得了景帝的赞许。景帝十分和颜悦色的道:“你母妃对你很是惦念,不如你就在京城多住些时日,好好陪陪她。”
严真瑞只能应是。
景帝瞄了瞄他身后,不无失望的道:“不是说你有了儿子,怎么没带进宫叫朕瞧瞧?”
严真瑞回道:“旭哥儿年纪尚小,不识宫中礼仪,儿臣就没带他来。”
景帝笑骂他:“他是朕的孙子,也不过才一周岁,讲什么礼仪规矩,难不成朕还会和他计较不成?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景帝脸上现出回忆的神色:“就已经十分淘气了,四个嬷嬷都看不住你,但凡一个疏忽,你就不知道跑哪淘去了。”
严真瑞自是不记得自己幼年的事,听景帝问起旭哥儿,便道:“他还好,性子温顺……”
其实孩子才勉强够一周岁,话都说不全,能看出什么性子来?他说温顺,也不过是记忆里旭哥儿不是睡就是睡,勉强能用温顺来形容罢了。
旭哥儿说话不是很早,走路也是,现在也不过勉强会走几步罢了,路一远,就伸手要嬷嬷抱。
严真瑞也不勉强,毕竟他个子太小,抱在怀里,软得和面团似的,他几乎不敢怎么用力,生怕会伤着他。
他愿意走就走,不愿意走就抱着呗。
其实严真瑞很怀疑父皇的记性。一岁多的孩子,淘能淘到哪儿去?他不记得自己有肆意上树下河的时光,仿佛从记事起。他就已经离开皇宫,离开母妃了。
至于那所谓的四个嬷嬷,他更是没印象,好像身边的人都没什么鲜明的面孔,来来去去太过频繁,他也不费那个事记住谁是谁。
景帝笑呵呵的道:“那必是随了孩子他娘。”
严真瑞心神一凛,看了父皇一眼。漠然的道:“大概吧。儿臣也不清楚。”
心里却是微哂。随了周芷清?她天生就是个淘气捣乱闯祸的性子,但凡随她一二分,只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温顺。
要是真随了她。怕是自己也会像周品那样头疼吧?得亏是个男孩儿,要是个女孩子,又要担心她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了。
周品虽然不敢有怨言,可看自己的眼神比看陈涵正的眼神强不到哪儿去。都和仇人似的,娶了他的女儿却不好好善待。
从前没有儿女不觉得。现在想想,若这种事落到自己头上,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那臭男人撕成八块吧?
他想心事入了神,耳边还在听着景帝的问询:“你那个侧妃也随着一起回京了吧?”
严真瑞道:“没有。”
景帝很纳闷:“这是为何?孩子还小。她倒舍得?”
严真瑞心道:她有什么舍不得的?一辈子她都舍得,何况只是数月的分离?他出征这大半年,这女人安分守己的过了头。她竟连偷看儿子的心思都没有。
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运数,会遇上这么冷酷无情的女人。
景帝又叹息着道:“你母妃和朕念叨了不知多少回。你现下儿子都有了,亲事也该考虑考虑了吧?”
严真瑞道:“父皇,儿臣连儿子都有了,还娶正妃做什么?”娶妻的意义也不过是生儿育女,他现在已经有了儿子,不需要别的女人。
景帝一瞪眼:“这是什么话?多子才能多福,一个怎么够?再说了,你没个正经妻室,也不像话,一到过年过节,你的兄弟们都拉家带口,好不热闹,只有你,人不在不说,连个眷属都没有,别说你母妃了,就是朕看着都觉得冷清。”
严真瑞对此毫不赞同。
他自己就是庶子出身,虽说皇家不怎么论嫡庶,就是庶子也能封个王爷,可他的王爷全是他自己一分汗一分血挣出来的,否则不知道坟上的草都有几人高了。
他吃够了这种苦,怎么舍得儿子也去体会这种痛楚?
什么多子多福?寻常人家儿子多了,还要嫌父母不公,为了争夺家产,父子天伦不顾,兄弟亲情不管,恨不得人脑袋都打出狗脑袋,那叫什么福?
皇家更是如此。小时候便分出帮派来,谁和谁是一伙的,遇到敌方阵营的兄弟,恨不能掐死了事。那时还是个人恩怨,等到长大了掺加了利益,虽然不会面露凶相,可背后下手却处处都是杀招。
这种福,还是算了,他敬谢不敏。
景帝见严真瑞一副不甚赞同的模样,很是无语,这儿女就是讨债的,太过于沉迷女色了吧,做父皇的发愁,可遇上这不沾女色的,他更发愁。
景帝索性不跟他好言好语的商量了,径直下令:“你要么就听你母妃的,娶个正妃,旭哥儿也好有人照管,要么你就把你的侧妃送回来,也好慰籍你母妃的一片慈心。天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明一早把旭哥儿领进宫来。”
严真瑞不甘心的替自己争取,道:“儿子凶名在外,望眼整个大周朝只怕也没有哪个女子敢嫁,父皇何必强人所难?儿臣现下有子,此生于愿足矣,不需要任何女人服侍,前侧妃已经被废,被儿臣撵出王府,现下不知所踪,父皇的心愿,怕是注定要落空,儿子不孝,请父皇见谅。”
一句“见谅”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景帝指着他,气了半晌,才道:“逆子。”
第二天严真瑞带旭哥儿进宫,景帝见他唇红齿白,玉雪可爱,喜欢得不得了,还不顾天子之威,想要抱抱。
旭哥儿平日也是极怕生人的,可今天倒是很给面子,偎在景帝怀里,还扯了扯他的胡子,笑眯眯的,一副年画娃娃的模样,很是讨喜。
景帝龙心大悦,命人重赏,到最后恋恋不舍的松了旭哥儿,道:“你的名字还是皇祖父起的呢。”
严真瑞按着旭哥儿跪拜谢恩,景帝挥手,道:“你母妃也惦念的紧,叫人把他送去你母妃那里,朕有事和你商议。”
严真瑞却不肯:“送去母妃那里费不了多少时辰,等儿臣回来再说。”(未完待续)
第203章、盼望
送上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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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帝的一脸不可置信,一连瞅了严真瑞好几眼,才问:“你说什么?”心里却震怒之极:这混蛋要是不把这话圆回来,非砍了他脑袋不可。
严真瑞不慌不忙的弯腰,先抱起小世子,这才平静的道:“儿臣今日进宫,要务也只有一件,便是将旭哥儿抱给父皇和母妃看,旭哥儿年小,儿臣亲自送去母妃殿中,原也是合情合理之事,恳请父皇应允。”
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才回京,而且军务都交接的差不多了,以后时间有的是,真差这么一天半天?他自然知道旭哥儿进宫便不能善了,却仍然把他带进来,自然要保他平安,否则自己这做爹的还有什么意思?
景帝勃然大怒,连连冷笑道:“呵,呵,你什么意思啊?是你儿子不假,可那也是朕的亲孙子,朕还能害他不成?”
严真瑞也不生气,只远远的和景帝遥遥相望。父皇未必有心要害旭哥儿,可宫中水混,心怀叵测者居多,旭哥儿又年幼,身旁不过是几个嬷嬷和丫鬟,真要是被人暗中算计,那是一害一个准儿。
到时候再来和他解释并非有意,只是无意,那还有什么用?
儿子是自己的,且只这么一个,他也没打算以后再生。可于父皇来说,皇孙可不只这么一个,有聪慧的,有善言的,有精明的,有可爱的……哪一个都比旭哥儿能言善道。且与父皇相处日久,再没感情也有可感情。
于他们来说,谁都牺牲得起,可于自己来说,旭哥儿有一根头发丝受到损害都不能忍。
严真瑞态度坚决,也不想和自己父皇撕破脸,当下便抱了旭哥儿辞行。
景帝盯着他的背影。气了半晌也只能作罢。他倒是想命御林军冲上来把孩子抢下来。可显然这儿子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就把孩子抱到了怀里。他倒不怕御林军打不过儿子,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御林军手里的刀剑无眼,他可是赤手空拳进的宫。
但毕竟没到要这儿子命的时候,况他才立战功,立即在宫中惨遭杀害。言官手里的一枝笔不知要怎么歪曲自己的名声。
正如严真瑞所说,不差这一天半天。
程贵妃要比景帝更温和更慈祥。抱着旭哥儿喜欢得见牙不见眼,把所有好吃的都摆出来,恨不能亲手哺喂。
严真瑞坐在一旁冷眼瞧着,却并不说话。
程贵妃不免问起他这些日子的衣食住行。明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他只会回一句“还行”,可当娘的哪有不惦记儿子的?又问起旭哥儿的生辰年月,底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