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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奸臣之女-第22部分

小说: 奸臣之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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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了,赶紧走,别在本王面前碍眼。你去找管家,他自会安排你的事,”

    和周芷清比脸皮,他自愧弗如。  

第048章、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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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清到底还是没带仙芝和仙灵,管家替她把要带的包袱都提到车上,建议道:“周姑娘,王爷的意思,这事不好张扬。”

    周芷清点头:“我明白。”转身对仙灵、仙芝道:“你们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管家点到即止。周芷清既然能打扮成这模样,可见是个省心懂事、玲珑剔透的,他再多嘴就显得多余了。

    周芷清原本还奢望着王府的侍卫能把他送到陈家,她或许抽空能和姐姐见上一面,哪怕看一眼,说两句话也好,可惜,马车直接把她拉到陈家街口,陈涵正已经等在那儿了。

    周芷清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眼瞅着他孤身一人,只带了个贴身小厮,便撅了撅嘴。

    陈涵正不免失笑:她还是小孩子心性,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了。这些日子,竟没有一丝长进,枉他替她担惊受怕了这么久。

    不过陈涵正也纳闷,就她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是怎么能在宴王手底下安安生生过到现在的?

    周芷清如果知道他此刻所思所想,一定会跳起来反驳:她哪里安生了?进王府就受罚这种事,她能轻易跟人说吗?还有,她怎么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她也是很识时务的人好不好?知道做人应当能屈能伸。

    周芷清对陈涵正不过信用,毁亲不说,还将姐姐变成了妾室一事,十分不满,当着周芷兰的面,或许还能皮笑肉不笑的叫一声“陈大人”,此刻,她却只骄纵的一扭头,给陈涵正一个冷面,附赔鼻子里的一声冷气:“哼。”

    陈涵正固然不想和她计较,可心里也有气。今非昔比,他早不是那个忍辱负重,在周家讨生活的穷酸小子,当下陈涵正上前,朝着周芷清一拱手:“周二姑娘,别来无恙?”

    周芷兰再怎么不济,到底有名有份,哪怕出了陈府,哪家女眷见了,虽然不待见,到底要称一声“周姨娘”,可周芷清就不同了,她可是实实在在的不明不白的跟着严真瑞,到现在为止,严真瑞也没什么态度,不论是王府还是外头,谁人见了周芷清,都只能称呼一声“周姑娘”。

    陈涵正就是故意的。

    周芷清脸色微变,她扭过脸来,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涵正,只觉得从前在他脸上尤其显得可亲、奢侈、难得的温和笑容是如此的可憎可恨可厌。

    可这点儿是事实,她不是多伤春悲秋的人,也不在乎世人怎么看怎么瞧她,她也不稀罕严真瑞身边的女人的身份,可被一个自己从前面般欺负,连吭都不吭的男人如此明目张胆的大脸,周芷清还是满心的羞愤。

    不过她不会和陈涵正撕破脸,破口大骂,在街上让人看了笑话。跟在严真瑞身边,她唯一学会的就是忍。说不好听的就是认怂,说好听些,就是徐徐图之。她连严真瑞都能忍,何况是陈涵正这并不算多尖刻的讽刺呢?

    周芷清学男人似的朝着陈涵正一拱手,呵呵笑道:“陈大人才二十出头吧?怎么倒和那些昏聩老头子们似的老眼昏花了呢?在下周清,陈大人若不嫌,就叫我周贤弟即可。”

    陈涵正见周芷清还是和从前一般牙尖嘴利,轻笑一声,无视她的谩骂,好脾气的道:“是在下愚昧,周贤弟勿怪。”

    他倒是从善如流,知错就改。

    周芷清还指望着他带着自己去见周品呢。虽说这件事是严真瑞授意,可县官不如现管,出力跑腿的是陈涵正,周芷清不会得罪他,当下也只是笑笑,漫不经心的道:“不怪,不怪,陈大人客气。”

    陈涵正也就垂眸道:“请周公子上车。”

    要去吏部大牢,自然不能坐王府的马车,周芷清是懂这个道理的,瞧一眼那不起眼的青缦马车,点点头,自己动手一趟一趟的搬了几回包袱。

    陈涵正不由的凝目于她手上的东西,沉吟着道:“这是什么?”

    周芷清已经把最后一个包袱放进了马车里,戒备的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道:“是衣裳和吃食。”大有一副陈涵正敢说不能带,她就扑上来挠花他脸的架势。

    陈涵正一蹙眉:“王爷可知情?”

    能放周芷清悄悄进去看一眼周品,已经是法外开恩,怎么还能往里带东西?陈涵正不相信宴王这么不识趣,得寸进尺。

    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周芷清自己的主意。

    周芷清心突的一跳。严真瑞的话她记的清清楚楚的,他说了叫她别多事,别胡闹,只看一眼就回来。难不成,这看一眼是字面上的意思?

    要真的只能够“看一眼”,那她也太亏了,不说别的,就昨晚被严真瑞压榨的她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却只够看一眼,绝对不行。

    周芷清气恼的瞪回去,对陈涵正道:“当然,你若不信,回头自去和王爷对质。”

    陈涵正:“……”

    周芷清还是不开口的好,一开口就是典型的一副色厉内荏的心虚模样,让陈涵正真是哭笑不得,气都气不起来。

    她话里的小破绽也太明显了。回来再和王爷告状,东西都送进去了,上头要怪下来,也是自己渎职在先,说不说还有什么意义?

    除了是让她在宴王跟前失了欢心。

    再说,他哪敢、哪配和宴王对质?

    陈涵正深吸了一口气,才心平气和的对周芷清道:“所有的东西,都不能带。”

    周芷清立刻挡在马车门口,生怕陈涵正会抢上来把所有东西都撇掉一样,她怒目道:“你敢?!我若非带不可呢?”

    陈涵正无耐。这压根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不能的问题。周品是重犯,绝不能挟带私物,万一他在狱中有个什么闪失,陛下是不会饶过自己的。

    他也沉了脸,道:“那就恕在下不能带你前去探监了。”

    周芷清冷笑了两声,道:“这是王爷允许的,你说不能,那就让王爷换个人。陈大人,你以为王爷为何会选择你?”

    陈涵正脸色一变,神情复杂的望向周芷清,他诧异的想,几时那个顽劣天真的小姑娘也有这样深沉复杂的心思了?  

第049章、探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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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涵正脸色发青,同时又有点发白,他勉强软和了语气道:“别胡说,我既授王爷所托,自然会尽力,只是你不能胡闹。”

    他心里到底有些心虚。

    严真瑞为什么选择他?还不就是因为他和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么?本来在陛下那就挂上号了,他做与不做都没什么分别。

    他借职务之便,给周品行个方便,就算这事捅出来,世人也只会赞他一句“择心人厚,念着旧情”。

    同时,他也隐隐猜到了严真瑞的心思,他确实是有心拉络自己。这件事,便是试探,有意无意的要把自己拉到他那条船上。

    严真瑞对那个位子有什么想法,陈涵正不知,可他不可能不心怀忐忑。

    只是想不到,连周芷清都猜得出来。

    这就是陈涵正高估了周芷清。

    她并没有陈涵正想的那么老谋深算,她也没有在严真瑞跟前说一不二的自信,她更不是非要和陈涵正无理取闹,只是一个普通子女对父亲的一番孝心而已。

    她想的很单纯,哪怕就算是明日便被处斩了,可临刑前不是还有一桌上好的断头饭么?再说现在离处斩还有半年多,她给父亲准备点儿四季衣裳又怎么了?

    刑部大牢里关押了那么多犯人,哪个不是家里人上下打点,送衣送食送银子,就为了让他们在里面勉强能够过的好一些?

    她又哪儿出格了?

    陈涵正就是两事旁人,对此也应该可以理解,何况他到底曾经是父亲的学生,又和周家有过婚约,现在还纳了姐姐做妾,他也算得上是父亲的乘龙快婿,怎么他倒格外的不好说话呢?

    周芷清磨牙冷笑:她这算哪门子胡闹?陈涵正还真会倒打一耙,血口喷人呢。她接着陈涵正的话道:“有陈大人这句话,我也就安心了。”

    陈涵正虽然心里不舒服,可也得受着。宴王是皇嗣,是王爷,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能撼动的。说句难听点儿的话,他就是大周朝的一个臣子,而整个大周朝却是严家的天下,那他也不过是替宴王跑腿的一个奴才而已。

    陈涵正苦笑了笑。

    不想周芷清又道:“这儿离陈大人的府第不远,有什么动静,想来府里人知道的一清二楚,我正想跟陈大人讨个情,想去瞧瞧姐姐……”

    陈涵正又气又恼的道:“时间紧迫,还是下回吧。”

    周芷清没说错,这里离陈府太近,周芷兰又管着府里中馈,有什么风吹草动,她第一个就会知晓。要是她知道自己带着周芷清去瞧周品,又没告诉她,少不得又得闹一通。

    陈涵正知道,周芷兰要是提前得了信儿,她要准备的东西,绝对不会比周芷清准备的少。

    周芷清达到目的,也就不再咄咄逼人,自己撩了袍子轻巧的上了马车。

    陈涵正还好,以前周芷清爬树掏鸟,下水摸鱼他都瞧过,对于她自己上个马车就更是见惯不怪了,可王府里的侍卫们可都看呆了。周姑娘平日里娇娇怯怯的,虽说有跳脱活泼,但大面儿上可从来没差过,怎么说也是从小学着规矩长大的,可今儿这么一跃一纵,这也太出乎人意料之外了。

    周芷清轻哼一声,随手放下了车帘。

    陈涵正回过神,坐到车辕上,吩咐车夫赶车。

    有陈涵正带着,周芷清一路畅通,进了刑部大牢。

    牢里又黑又潮,满是霉味和腐臭味。周芷清一进去,就用袖子捂住了嘴,眼睛也跟着红了。这里哪儿是人待的地方,可父亲就被关在这里,甚至还要再关半年。

    一想到养尊处优的父亲变成了阶下囚,周芷清就心如刀绞。

    狱卒身上的钥匙哗啦哗啦直响,和着牢里囚犯们的锁链,如同桎梏,把个周芷清勒得几近窒息。

    听着狱卒大声喝斥着叫着周品的名字,她紧紧的攥住铁栅栏,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草丛里卧着一个瘦削的男人。

    衣裳已经瞧不出什么颜色,长皮披散,满是脏污和草叶,和大街上的乞丐不差什么。更让周芷清揪心的是,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她死死咬着唇,不敢出声,生怕一开口,臆想会变成现实。就这么远远的瞧着,起码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父亲还活着,他只是睡着了。

    周芷清转头望向陈涵正,大眼睛水气迷蒙,满是求乞。

    陈涵正心口一疼,不自禁的扭了头。他的手背上青筋抽动,差一点就要伸手去拭周芷清唇角的腥红和眼里的露珠。

    不能,怎么能呢?他是她姐夫,而她是王爷的女人。

    陈涵正和狱卒说了些什么,狱卒连连点头,态度近乎谄媚,到底开了牢门。周芷清二话不说,推门进去。身后铁门咣当一声重新锁上,周芷清也全无知觉。

    陈涵正最后看了一眼,掉头就走,周芷清那纤弱的背影却已经留在了他的眼底。

    周芷清不知道陈涵正心绪复杂,她这个时候心跳的都快要出嗓子眼了。她不断的告诫自己,此次机会难得,别做无意义的事。

    几步走近,她蹲下身,缓缓伸手,终是落到那人的肩上,哑着嗓子道:“爹,你还好吗?芷清来看爹了。”

    周品受了刑,疼痛入骨,又发了高烧,就这么关了几个月,身子早就糟贱坏了,迷迷糊糊中听见周芷清的声音,不由的浑身一震,勉强睁开眼,道:“谁,芷,芷清?”

    入目便是隐在黑暗中的一张秀丽的小脸儿,不是周芷清又是谁?

    周品抬手,勉强露出一个笑:“怎么,是你,还,打扮成这么个怪模样,你又胡闹了?”

    周芷清摇头轻笑,就像在周家那样,攥着周品满是伤痕,已经青黑的大手,道:“我来看爹啊。”

    这一句话,已经答了周品的问题。她是来看他,才打扮成这个怪模样的,因为不方便。她来看自己的爹,那是人伦,是常情,算不得胡闹。

    周芷清声音清脆,宛转动听,有如枝上黄郦,听的周品心头如同流过一泓清泉。他点头道:“好,好,爹晓得。”  

第050章、意外

    周芷清看不得周品这般狼狈,恨不能抱着他大哭一场,好像偎在父亲怀里,发泄完了,她就还是当年那个只顾惹祸,不顾后果,总有人替她遮风挡雨的小姑娘。

    可她到底心性坚韧,再不愿意相信,但周家已经破败,父亲从人上人变成了阶下囚,夫妻离散,姐妹分别已经是事实,不是她哭一场,自欺欺人就能糊弄过去的。

    从前她不懂事,常给父亲添麻烦,可她很少掉眼泪,现在就更不能让父亲伤心,看见她的软弱。

    周芷清将包袱吃力的抱过来,急促的道:“我娘很好,姐姐也嫁人了,我现在跟着宴王爷,这是我给爹缝制的衣裳,春夏秋冬,一式两套。这给爹做的鞋和袜子,都要比平日的厚重些……”

    她强忍着泪,羞惭的道:“女儿无能,只能请人帮忙代做,临了勉强缝上两针,也是女儿的一番心意,没有娘和姐姐的好手艺,爹爹别嫌。”

    周芷清长到这么大,吃喝玩乐有一套,闯祸惹事很擅长,可女红刺绣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周品从没得过她一件衣裳、鞋袜。倒不想周家出事,短短两三个月,她倒出息了。

    周品抱着包袱,和抱着暖炉似的,呵呵笑道:“芷清长大了,爹喜欢的很,怎么会嫌?”他一句没提周芷兰,也没提宴王爷。

    在官场浸淫这么多年,周品有什么不明白的?人走茶凉,墙倒众人推,他最能体会这其中真意,只是风水轮流转,昔年是他冷眼看世人,如今是看自己。

    周芷清简单的几句话,却道尽了世情冷暖、人性险恶,周品不忍心当着小女儿的面,揭开周家诸人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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