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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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提及她时的嗓音淬冷成冰,说出的话更是毫不留情:“雪儿,你要知道,柳如墨若是不死,死的便是你,你身怀着我的骨肉,我又怎么能忍心见你赴死,如今惟有这一办法,才能保你平安,更何况,帝王之家,夺位之争多有残酷,我只有斩草除根,才能保得你我的长久平安相守,她肚子里的那个孽种,更是不能留,所以你不必多言,我是不可能饶过她的!”
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
她不知道柳如雪是如何让宁远深信她便是当初在清月湾救他之人,也不知道柳如雪又是如何向宁远解释那一夜他中药的事,更是不知道,他为何会陪着柳如雪,到清月湾来,还在囚禁她的院落外墙,说起这些话。
太多的不知道困惑于心,她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倚墙靠着,听着墙那边的二人继续说着那些锥她心的话:
“可是阿远······”柳如雪还想说些什么,被宁远一声打断,“雪儿!”
随后他继续说着;“我本命晟华送你去他的别院静心养胎,你又为何执意要随你父亲回清月湾来?”
柳如雪嗫喏了片刻,柔声委屈道:“阿远,我知你这段时间不见我,是怕我会为了姐姐找你求情,可是你不见我,我便日日难以安眠,听父亲说,你把自己关在勤政殿内,我既担心姐姐,更担心你的身体会吃不消啊!所以才想出这个办法,虚晃晟华公子一招,让他扑了空,随后告知你我在清月湾,为的也只是你能来见见我,如果你不愿意的话,那我这就走好了!”
隔着院墙,她听见细微的声响,应是宁远及时地拉住了扬言要走的柳如雪,“雪儿,你明知我不是你所说的这样,我在勤政殿的每日都时刻惦记着你和孩子,那些百官奏请处死失节国师,我若是不作出些痛定思痛的样子,又怎么起到作用?”
原来是这样!
她懂了!
宁远不是不在乎他和她的过去,不是不在乎这个女人,只是在乎的是另一个人罢了,她不想再听下去了,于是踉跄着回了那个狭小的稻草铺就的床铺,稻草下面的一层薄薄的木板,她失力地跌坐于床上,冻得青紫的手指用力地抠起木板,十根手指被木刺扎得血珠直冒也全然不觉得疼痛,终是在木板下摸到了她藏匿起来的玉梳,那是当初她救下宁远时,他送给她的,据说是他的母妃宁妃心爱之物,留给他让他送给心仪的女子的,他把玉梳送给她时是这般说的,可如今,柳如雪未得玉梳,却依然蛊惑了他,成为了他心上的那个她,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让她被老天爷如此戏耍一通?
柳如墨嘲弄地轻勾唇角,无声地笑意被柳霖正巧看到,他不禁疑惑地问了一声:“如墨,你在想什么?”
许是被柳霖一声询问唤回了飘远的心神,柳如墨猛然回神,将自己嘴角的笑意无限扩大,冲着柳霖露出笑颜:“父亲请见谅,如墨初次见这般恢宏的宫殿,不禁有些看呆了!”
柳霖微点了一下头,提醒她道:“待会儿就要进殿了,不要再走神了,知道吗?”
柳如墨收起笑容,颔首道:“如墨知道,不会再出神了!”
柳霖这才重新扭转过头去,继续延阶而上,柳如墨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过分地显露悲伤,不然以父亲这般观察力,怕是又要解释不清了!
第七十一章 朕要听她说!
第七十一章朕要听她说!
经柳霖的提醒之后,柳如墨没敢再胡思乱想地出神,亦步亦趋地跟随在柳霖的身后,来到了勤政殿的门外。
“国师大人,请!”领路的公公指挥着门外的两名禁军将紧闭着的殿门推开,对柳霖道了一声,就合手立到一旁,很明显的是得到青帝的旨意,不让他继续带柳霖入殿了。
柳霖心下明白,携了柳如墨步入大殿,殿中央的明黄色龙椅上,青帝正面色严肃地坐着,见他们二人进来,视线落在了一前一后进入殿来的柳霖父女二人身上,满含深意地看了一眼柳霖,又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侧的柳如墨身上,不发一言,只是这般静静看着。
身后的殿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缓缓闭合,将晨曦的光照悉数搁在殿外,光线透过窗纸映进殿来,在光洁的地上投下星星点点的光点。
柳霖下意识地用余光扫了一眼身后侧,见柳如墨看过来,向他递了个眼神,父女二人同时站定,一前一后地跪下,向着殿上坐着的青帝行礼:“皇上圣安!”
青帝在这时才开了腔,不急不缓地道了声“平身”,随后步下阶来,走到柳霖面前,“国师,朕许你回府处理此事,你怎的将令千金也一同带来了?朕心知此事不过是小辈儿之间的玩闹,你又何须如此慎重地过来请罪!”语罢话锋一转,青帝向柳如墨走去,“朕极少见如雪丫头穿得这般素净,莫不是你爹爹回去过于严苛地把你训斥了一通?”
柳霖从旁答了青帝的问话,道:“启禀陛下,她并不是如雪!”
青帝闻言,眉间微蹙,扭过头来看了柳霖一眼,又再次转回柳如墨脸上,“国师,你莫不是气糊涂了?你说她不是如雪丫头?”
柳霖快步来到柳如墨身旁,与她一同跪下,仰头看着青帝回禀道:“臣有罪!她是臣的大女儿柳如墨,并非陛下所知的柳如雪!”
出人意料的是,青帝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表现出过于的惊诧,仅仅是一句简短的饱含深意的“哦?”就算作是回答柳霖的的请罪了。
青帝这样的态度,喜怒不发,柳霖实在有些捉摸不定青帝的心思,就在这时,只听青帝继续说道:“国师,你将大女儿藏匿多年,怕是有什么重要的缘由吧?否则,朕实在是想不出,对青国,对朕忠心不二的国师大人,会因为什么原因欺瞒于朕,不过,朕不想从你这里得知这其中缘由了,你且先去殿外等着,朕要听这丫头说!”青帝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柳如墨对柳霖说着。
柳霖不放心地看了柳如墨一眼,道了声“是”后便打开殿门出去了,殿门再次关闭,柳霖看着门上的镂刻,只恨不得眼睛能透过这扇门看进去,一时间面色有些沉重,不知道如墨她能否处理得当,毕竟她是头一次见皇上,也不知她能否应对自如。
待柳霖出了去,青帝单手虚扶了柳如墨一把,淡淡道:“起来吧!朕身体不适,你这般跪着还需朕低着头看你,累得慌!”说罢双手合在身后,不急不缓地上了台阶,转身安然坐回了皇座上,“你叫柳如墨?”
柳如墨平静地道了一声,“是!”
青帝听着她的回答,不禁笑了:“国师向来对外宣称仅得一女一子,如今突然携了你来见朕,隐瞒于朕,这可是欺君之罪,你这样沉静作答,是不怕朕怪罪于你和你们整个柳氏一族吗?”
柳如墨缓缓抬头,目光中无悲无喜,平静淡然地直视着青帝,道:“请恕如墨无礼,但如墨心知,陛下并不会怪罪于我们柳氏一族!”
青帝仿佛来了兴趣,佯装发怒地一拍皇座的扶手:“大胆!你竟敢以你的心思来揣度朕的作为!”
本以为他突然变了脸,殿下站着的小小女子定会被他所吓到,结果他失算了,这个女孩子不仅没有被他吓到,甚至于站得笔挺,连一丝一毫的恐惧之感都没有显露出来,反而仍是如方才那般看着他,道:“如墨心知陛下是明君,而普天之下,无论是在朝官员,或是百姓,都知陛下是明君,因此如墨并非是以一人心思揣度陛下的作为,陛下若要怪罪,也定是问明缘由,审度之后才有定论,再者说,陛下在父亲道明了如墨身份后,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奇,显然是知晓如墨的身世的,陛下,您说对吗?”
青帝收起装出来的的怒意,啧啧一声,“你这丫头,这还什么缘由都没说,就知道给朕盖高帽了,怎么,朕若是在听完你的缘由后还决议怪罪你们,你这心里头是不是就该骂朕‘昏君’了?”
“如墨不敢!”柳如墨盈盈跪地,淡淡道了一声。
“起来!都说了朕低着头不爽利,站着说话!”青帝摆摆手,示意她继续说。
柳如墨再次站起身,将之前与柳霖串好的说辞一一向青帝说明。
“你是说,国师送进宫来给朕的珍贵药材一直是你在清月湾打理着?”听完柳如墨的话,青帝掐出一截,没头没尾地问了这么一句。
柳如墨自当据实以告,“是的,如墨自小在清月湾长大,熟读族中医书,因此大长老将打理药田的事都交由如墨来做,前些日子,父亲来了信函,说是陛下的龙体需要一些族中才有的药材调理,如墨为此在后山准备了些许日子,还因此误打误撞救了重伤的三皇子!”
她本不想将青远扯进来,但念及帝王的心思转瞬即变,没有定数,柳如墨还是将救了青远一事道了出来,也是为了增添一分胜算,显然她这一决定是对的,青帝一听说是青远重伤,立刻全部的注意力都从她的身世问题跳到了青远受伤之事上,关切之意溢于言表,“是你救的远儿?”
在柳如墨点头承认后,他继续问道:“你说他重伤,那孩子入宫也未曾与朕细说伤势,你且与朕说说!”
“三皇子被发现时,是在后山的河岸边,应是自高处掉落,沿水漂至清月湾后山的,当时周遭的河水亦是染得血红,好在后山本就存了许多急救药物,如墨便将他安置在竹屋中,养了些许日子,待三皇子伤势渐好,才借以进京送药一名,护送三皇子回京!”
青帝听明白了,道:“原来是你掩护着远儿回的京,难怪,难怪青离他找不到远儿,看来他没有骗朕。”
第七十二章 帝王测
第七十二章帝王测
“青离?陛下说的可是六皇子?”柳如墨问,青帝不答反问,道:“怎么?你远在柳氏族地,也知晓京中之事?”
柳如墨避重就轻地回答道:“自是不知的,只不过前几日回了国师府,才紧急恶补了一些,如今也算知晓个一二!”
“你这丫头,还没正式接替国师之位,这官话就先说上了!”青帝笑着道,柳如墨却从中听出了门道儿,青帝说的可是她还没正式接替国师之位,这话显然有明显地表意,青帝登基多年,朝堂之上说的话,做的事自然是滴水不漏,而此刻,这句话明显是存在纰漏的,其一在于,青帝之于她,还并未言明怪罪与否,其二在于,国师之位尚且处于待定状态,虽说此位由谁继任,乃是父亲选择上报,但决定权还是在青帝手中,他这话中之意,便是将自己的身份已经钉在了继任者的位置上,这也正是,她此行的目的,没想到如此轻易地便能达成,青帝虽还是青帝,却与当年她印象中的相差颇多,如今眼前这个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比之当年的那一位,多了些人情味儿,少了一丝冷酷。
“方才行至你身前,朕嗅到一丝淡香,闻着颇为舒心,不似寻常的香粉之气,可是你自己制成的?”青帝在说完刚刚的那句话后,就在无形中给了柳如墨一些思考分析自己语意的时间,看她的反应,估摸着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后,出言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柳如墨自然也是顺着青帝的暗示选择了岔开话题,对他的问话仔细回答道:“陛下闻到的淡香并不是由寻常的花瓣等为主材料提取加工制成的香粉,而是如墨闲暇之时,用磨剩下的药材粉末加以花露调配制成,其中既有药香之功效,又有花香之馥郁气息,自然是与寻常的香粉不同!”
“哦?这倒新奇!”青帝听着很是有趣,“你的意思是说,这香粉还能根据人的病症所需调配适用的药粉,达到治病的功效?”
“是的,人身体之病症,多数在于口鼻纳入所致,药物治疗有两种,一是汤药服食,熬成汤水穿肠入腹,渐渐吸收以达到治病的功效,其二是时有的敷面,将药物用细密的布包装好,热敷或冷敷于患处,以达到缓解病症的功效,但此法多用于肿胀类外伤,如墨不才,与陛下对话几句,却觉陛下口出之语,中气略缺,时而稍有气喘不及的现象!”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其三便是如墨制作此香的工法,药物细磨成粉状,加之相宜的花露调配,既不使药物的药性损失,也可清新宜人,不至于使人恶之。”
青帝听着柳如墨的解释,眼中有赞赏之意浮上,却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对着柳如墨招了招手,道:“如墨丫头,你且上来为朕诊上一脉,看看你能否说出来一些新奇的话,那群庸医说的话朕都听烦了!”
柳如墨轻轻弯了弯粉唇,淡淡谦虚道:“如墨只是略懂医术,哪比得上陛下宫中的御医!”话虽这般说,人却应青帝之言,提步上了阶,来到青帝身旁,委身跪于地上,手指搭在了青帝伸过来的腕间,片刻之后,柳如墨不露声色地收回手,青帝见状,笑着问她:“如墨丫头,可有诊出些什么症状?”
柳如墨并不急着站起身,而是仰头看着青帝,问道:“陛下想听什么症状?”
青帝哈哈大笑起来,“朕就知你是个有趣的丫头,果然不错!”
柳如墨会这般问,是因为她在为青帝诊脉的过程中,发现了其中的蹊跷,青帝的脉象在她方一搭上之时,平稳行脉,显然是康健之体,不过转瞬,突然剧烈地脉息跳动,如同病情凶猛突发的征兆,随即不过片刻,又如过了闸口的江河之水,复归于平缓,因此柳如墨几乎是在这时,便已明白,青帝唤她上前来为自己诊脉,并非是因为他身体出了问题,想找她看诊一番,而是出于测试她的一种手段,顷刻间她脑中出现了数种对策,经过权衡,她选择了最直白的一种。
因为······
青帝身为帝王,很多事远比她一个小辈儿看得透彻,他既然说了不喜欢听宫中御医的陈词滥调,那提醒她的意思便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宫中的御医自出任之时起,便担负着帝王和后妃的健康问题,皇帝说自己龙体不适,他们谁又敢辩驳一句!即便是诊不出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