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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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罚就罚我好了!”
“你以为我是在说晴丫胆大包天吗?我是在说你!我们平日里对你的教导都去哪儿了?竟然敢在药田这边私养男子,你的名声不要了是不是!”
大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让柳如墨心头微酸,却无从辩驳,阿远是她要救的,眼下被发现了也是她的错,这都是不能推脱的事实。
大长老抽出腰间别着的匕首拍在桌上,“此事我不追究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立刻杀了他,后续我会处理;二,你现在就跟我回去,自行领罚!”
领罚?
晴丫听到这里哪还待得住,跪着爬到大长老脚下,抱住他的腿就替柳如墨求饶,“大长老,小姐的身子骨哪里受的住罚,您要罚就罚晴丫吧!”
柳如墨趁着晴丫转移了大长老的注意力,飞快地蘸了下鱼汤,在桌上写了两个字,随后走到大长老面前跪下,“大长老,我愿受罚!”
宁远本要出声阻止,但他对柳儿的情况一无所知,这位大长老他这几天也没少听晴丫和柳儿说起,多半是不好相与的主儿,大长老将匕首拍在桌上时,他不开口是因为,他想看看柳儿会如何选择,没想到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领罚。
在看到柳儿写在桌上的两个字时,他按照柳儿的意思继续保持了沉默,大长老冷哼一声,将匕首取来别回鞘中,鹰眸带着警示地意味看了宁远一眼,这才大步出去,“你跟我走,晴丫留在这里看着他,不许他在族中乱走!”
柳如墨低低应了一声,握了握晴丫的手,趁机在她耳边小声说道,“照顾好他,如果他有危险,用这个保下他!”说完将血玉塞进晴丫的手中,快步跟了出去。
晴丫垂眼看向手心,竟是柳如墨的血玉,这个血玉的来历她是知道的,如果不是因为它,小姐现在就是风光无限的国师柳家的千金,而不是做贼一般被偷偷养在清月湾里,这块血玉是小姐的催命符,但同时,它又是几位长老极其重视的东西,可如今,小姐要用它来保阿远公子,也就说明事态严重了。
抹了一把眼泪,晴丫站起身走到宁远身边,“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小姐就不用受罚,大长老那样斥责小姐,你却一句话都不说,亏得小姐还嘱咐我要保下你!”
宁远的心绪被晴丫几句话说得也乱了起来,他是看到柳儿在桌上写了“勿忧”,才没有开口阻止,毕竟此事虽因他而起,却还是他们族中之事,即使他阻止,又有什么效果呢?
在没有确定清月湾这些人站在哪一派前,他不能贸然亮出他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稳定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宁远将柳儿写的字指给晴丫看,“这是柳儿走之前写的,勿忧,就是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哪知晴丫声音霎时拔高了几分,“勿忧?小姐那是在宽慰你,你以为真的就勿忧了吗?”想起大长老的惩罚,晴丫的眼眶又蓄满了泪,“清月湾的圣泉冲击力那么大,族里的那些男子都不见得能受的住,小姐····”
“圣泉?”宁远抓住了关键字眼问道。
“圣泉是清月湾内一处高近百尺的峭壁上奔涌而下的泉水,小姐受罚多半是在圣泉下接受圣泉荡涤几日,都是你害得!小姐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晴丫努着嘴说着,尽可能地用自己最凶狠的眼神瞪着宁远。
与晴丫说的无差,柳如墨跟随大长老回到族里,大长老只对族中上下说是她照顾不当,造成一些珍稀的草药出了问题,罚她去圣泉荡涤一日,柳如墨深知大长老此言已经是答应放过宁远了,不由得舒了口气,一日而已,撑着点儿就过去了,于是乖乖认了错,在婢女的带领下到了圣泉。
在泉边解了衣裳,柳如墨只着一身单薄的锦衣下了水,冰凉的泉水立时激得她打了个寒颤,皮肤上细密地浮起一层微粒,抱着手臂搓了搓,柳如墨缓慢地将身体浸在了泉水里,待适应了泉水的寒冷后,才缓缓朝飞流直下的圣泉划去。
越靠近圣泉,巨大的水花四溅开来,强大的冲击力使得她睁不开眼眸,柳如墨咬了咬下唇,终是双拳紧握,提气置身于水流之下,冰冷刺骨地泉水如同冰刀子似的扎在她的后颈,脊背上,强大的力道压得她腰板都直不起来,原本红润的粉唇也因此变得青白,贝齿紧咬着下唇使得她下唇上留下深深的痕迹,仿佛要咬破了般。
一天,十二个时辰,在此时显得格外的长。
奉命看守在侧的婢女眼瞅着柳如墨一次次被泉水打趴在水中,又缓慢地直起身子,然后再次被打压下去,也于心不忍地将头撇开,平日里小姐待她们极好,从不把她们当下人使唤,所以族中上下的仆从对她都十分喜欢,眼看着她受罚,不少的仆从都跑去找长老们求情,希望长老们能体恤小姐体弱,饶了她。
时辰慢悠悠地过,柳如墨已经记不清自己被压趴下去多少回了,仅凭着意志坚持着一次次爬起来,好在,只要她领了罚,大长老就留下了宁远的命,说起来,她还是赚了的。
想到宁远,柳如墨松开了咬着的下唇,不少的泉水顺着脸颊流进嘴角,她好像看到宁远了,涣散的眼眸中是向她游来的男子,披散着发,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焦急,好想说一声,“不用担心,阿远,我没事”,柳如墨终是没说出口,就陷入了黑暗,最后的意识是漫天的水将她淹没殆尽,宁远的脸也渐渐消失。
第五章 我喜欢他
第五章我喜欢他
眼看着柳如墨跌滑下去,宁远深吸一口气,扎了个猛子扑过去,一把搂住柳如墨的腰,将她提到了自己胸前。
少女柔若无骨的身躯缩在宁远怀里,一身锦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宁远稍稍将她推离了些,只用一只手臂环着她的肩头,然而已经昏迷的柳如墨在水波地拍击中无意识地向水下沉,无奈之下,宁远只好再次揽住她的腰,将人带进怀里,这才用另一只手臂划着水向岸边游去。
晴丫看见柳如墨沉下去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眼看着宁远跳下去,她这个不会凫水的只能在岸上干着急。
宁远将柳如墨推送到岸上,晴丫赶忙用一旁放着的衣裳将她裹住,颤着手轻拍她的脸颊,“小姐,你醒一醒啊!小姐!”
“别叫了,她只是昏过去了,你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吗?”宁远甩了甩发丝上的水,伸手将柳如墨打横抱起,足下轻点,飞快地向竹屋方向而去。
晴丫一愣,随即收拾了岸边剩下的东西,跟了上去。
等她到了竹屋,宁远已经在烧热水了,“正好,你快进去帮柳儿把湿衣裳换下来,等水烧热了给她沐浴!”
“哦。”晴丫点点头,钻进了屋里。
自柜中取了一身衣衫放在竹榻上,晴丫将柳如墨扶起来,轻手轻脚地剥下她身上的湿衣裳,当她的后背显露出来时,晴丫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柳如墨的后背上已是一片青紫,冻得发白的身体,青紫的瘀痕显得格外骇人。
扯过被子将她裹上,晴丫抱着柳如墨哭了起来,她可怜的小姐,何时受过这样的罪?瞧着白皙的肌肤上一片片瘀痕,心就像是给人活剐了一样难受。
宁远听见晴丫痛哭,还以为柳儿出了什么事,急急忙忙冲进屋去,却看到晴丫抱着裹了棉被的柳儿哭得起劲儿,上前拍了拍晴丫的肩,“她没事,你快些给柳儿换了衣裳,把锅里的热水倒进浴桶里,我去河边再打些冷水来!”
晴丫抬起头,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都是你害得!”说着还将棉被又往紧的拢了拢。
宁远叹了口气,“你再不快些,万一柳儿着了凉,受了风寒就更不好了···”
柳如墨为了救下他才受得罚,这份心他领了,想着晴丫也是因为她才着了急,宁远也不跟一个小丫鬟计较,提了竹桶就走了。
给柳如墨换好衣裳,又用被子将她盖好,晴丫端着铜盆出去,一盆一盆地将热水倒进浴桶,宁远回来添了冷水,就自觉地退出去守在屋外。
柳如墨泡在热水中,晴丫轻柔地给她揉着背后的淤青,痛意使得神智渐渐回归,长睫微动,柳如墨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回到了竹屋!那岂不是时辰不够,万一大长老怪罪起来,那可如何是好?想到此,柳如墨撑着手臂就要站起来,晴丫见她醒了,转到正面看着她,一双眼哭得红肿如核桃,“小姐,你可吓死我了!!”
柳如墨抚了一把她的发,扯起一丝笑来,“这不是没事么,晴丫,快些扶我去圣泉,时辰不够大长老会怪罪的!”
晴丫按着她的肩说道,“大长老已经不怪罪了,今天族中受过小姐恩惠的仆从都跑去议事厅求情,大长老经不住大家苦苦祈求,就同意免了你的罚,我和阿远公子一听说大长老松口,立刻就去将你带了回来。”
阿远?怪不得她那会儿好像看到他了,原来真的是他去救她了,柳如墨唇角的笑意绽开,“是他救的我···”
晴丫哼了一声,趴在桶沿上看她,“小姐,是他害你受罚的,你还笑得出来!”
“晴丫,不许再这么说,没有谁害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救他是自愿的,保下他的命也是如此。
晴丫抖开了宽大的软巾将她裹上,细致地给她擦拭干净,“是是是,阿远公子什么都好,但是小姐,你不能对他存着心思,万一你的身份泄露,可是会招致大祸的!”
“你去把那边架上红色的瓷瓶拿给阿远,告诉他里面是防治风寒的药丸,他伤势未愈,又为了救我沾了冷水,吃上一粒防着些也好。”见晴丫有些不乐意,柳如墨垂下眼睑,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晴姐姐···”
“……”好吧,对于柳如墨撒娇装可怜这招,晴丫自认是毫无抵抗力的,谁叫她从小陪着她长大,见不得她有一丁点儿的委屈呢,三两下给她穿好衣衫,扶着她钻回被窝,“我去给你拿化瘀膏!”
柳如墨看着晴丫走向竹架,就知道她妥协了,虽然嘴上死撑着不应,但还是会按她的话去做,果然,晴丫拿了红色的瓷瓶,又取过一盒化瘀膏握在手中,缓步走了出去,没一会儿,人就回来了,同时,阿远也跟着她进了来。
“听晴丫说你醒了,我就进来看看。”宁远解释道。
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比之他刚救下她时已经好了很多,宁远坐到竹榻旁,视线紧锁着她,良久,下定决心般的从怀中掏出一把玉梳来,塞进柳如墨的手里,“这把玉梳是我娘留下的,她希望我把它送给我心仪的姑娘,今天看着你为我受罚,面色青白地沉进水里,我就知道,你已经不知不觉地进驻了我的心,我会为你担心,焦急,虽然我现在给不了你什么,但如果有朝一日,你出了清月湾,来揽月斋找我可好?”
未等柳如墨开口,一旁的晴丫就夺过玉梳塞回宁远手中,“我家小姐不需要你这个物件,这一次你出了清月湾,就不要再和她有任何联系,你的出现只会害了她!”
“晴丫!”轻斥了晴丫一句,柳如墨取回玉梳握住手中,眉眼弯弯地凝望着宁远,“这个玉梳我很喜欢,如果如阿远所言,我有出去的一日,定会去揽月斋寻你的。”
宁远笑着握住她的手,“我等着你,你好好休息,我去将鱼汤热一热!”
待宁远端着盛有鱼汤的锅子出去,晴丫一屁股坐在榻上,就要去夺柳如墨手里的玉梳,柳如墨捲紧了手缩回被中,对上晴丫含着怒意的眸,一字一顿地说道,“晴丫,我喜欢他,我想留下玉梳。”
第六章 再见之情况有变
第六章再见之情况有变
“我喜欢他。”柳如墨怔怔地说。
“小姐,你说什么?”没听清楚柳如墨说话的晴丫凑过来问了一句,柳如墨瞬间回了神,怅然若失地看向手心,空荡荡的再无那枚玉梳,重活了一遍,竟然还会为他失神,不知不觉中思绪飘出了那么远。
晴丫见她不理会自己,径自坐到chuang边,握住她张开的手,“小姐,这一次老爷让你带队回京,显然是想将你召回去的,所以依我看啊,你以后就自由了!”
柳如墨抽回手,自己穿好绣鞋站起来,理了理衣裙,对着还坐在chuang上的晴丫粲然一笑,“还不快把清单给我,我们去准备药材!”
“哦!”晴丫掏了清单给她,眼瞧着她拐出了房门,目光落在还一口未动的茶点上,急忙迈开步子跟了上去,“小姐,茶点还没吃呢!”
“办正事要紧,你走快些!”柳如墨向竹屋方向走去,头也不回地对身后跟着的晴丫说道。
竹屋还是记忆里的样子,这榻···柳如墨摸着铺的不算软实的chuang褥,脑中浮现出往生镜中出现的画面,宁远他,最后就在这里结束了他的生命,何必呢?
她不知道柳如雪是用了什么办法,在没有玉梳的情况下,让宁远深信不疑她便是在清月湾救他之人,然他们在这里相处过一段日子,他还能将自己认错,即使是最终他选择了随她而去,也挽回不了她这一次不想再与他牵扯的决心。
在屋角取了药篓,柳如墨带着晴丫来到药田,依照着清单上的药材逐一挖取。
没一会儿,晴丫就坐回了田埂上,用袖子抹着汗,“小姐,要不我去河边打些水,你忙完了好梳洗?”说完低头踢了踢脚边的药篓,一脸沮丧地看着里面自己挖出来的药材,早就面目全非无法入药了,再看看柳如墨的,完好无损地整齐躺在药篓的一角上。
柳如墨无奈地摇摇头,晴丫跟了她这么多年,平时做事也算细心,只是种药采药的手法,着实让人不敢恭维,教了许多次,还是这般没有长进,不再为难她,柳如墨摆摆手,就听晴丫欢呼一声,一咕噜爬起来就跑远了,哪还有刚刚累得直擦汗的样子。
“再让你这么糟蹋下去,怕是药材数量都不够了!”
柳如墨蹲在地上,小心地握着药锄挖着,待刨开了周遭的土,再用手挖取,如此一番,药田里也被挖得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