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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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比他们这群皇子快,就好像他天生就是块读书的料!
谁能想到,温文儒雅的晟华会放弃科举,而选择在这熙熙攘攘的闹市中开这么一间酒楼,起初父皇派人送了信给他,他还不相信,像晟华这般谪仙似的人,会自堕凡尘,与钱财酒客打交道,变成个满身铜臭的商人。
今天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和装饰,青远不由地觉得好笑,只有他,才能把屋子打造成这样:推门进来入眼便是书架,挨着三面墙,分着无数的小格子,可见他是心思细致地将书籍分文别类过的,绕过泼墨山水的屏风,眼前是一张三角檀香木雕花桌,桌上一半摆着砚台和笔架,另一半却是堆着厚厚的一摞账本,桌角下放着个广口凤凰瓶,一卷卷的画轴几乎将瓶口堆满,而他想要见的人,正站在离桌案不远的窗前,背过身不知在眺望什么。
“晟华,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青远抬手翻了翻账本,撂在一旁,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下。
晟华转过身来,白玉似的手指一拈扇骨,折扇打开,“还记得这‘言趣’二字出自何处吗?”
青远笑道:“天趣偶从言中得,古香常在静中生。这把折扇你还留着,我以为你早就换更好的了!”
扇面上略显生疏的笔触,写着“言趣”二字,是当年他们一同练字时写下的。
“有些东西可换,有些则不可换,你可知,我如今做了这揽月斋的东家,什么可换,什么不可换?”
晟华勾起唇角,手腕有一下没一下地煽动着折扇,余下一手,给桌上的火炉里添了添炭火:“我可是记得,华云顶的云雾是茶中圣品,怎不见你给我带些回来!”
青远摇头失笑,“此次回京,差点儿连命都丢在路上了,哪还有工夫给你带茶,再者说了,你现在坐拥揽月斋这京城第一酒楼,想必父皇没少赐好茶给你吧?还与我计较这些!”
“差点儿丢了性命?”晟华一听,折扇“啪”的合上,很是震惊地看向他:“谁这么大胆,敢冒着皇上的天威动你?”
“我猜应该是宫里的某些人吧,眼看着父皇召我回京陪他参加祭天仪式,不得不出手了。”
晟华却不赞同地在掌心敲着扇骨:“祭天之事确实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但你陪同皇上参加祭天之事,除却皇上本人,只有我和国师大人才知,各位皇子这些年也算是安分守己,想必没有胆量在监视下找人刺杀你,只是后妃之争却是从未间断过,你不在这些年,又多出了三个皇弟和一个皇妹!如果真说是有人图谋,恐怕与宫里脱不开关系。”
宁妃娘娘香消玉殒后,皇上情绪失控,罢朝数日,日日宿在宁妃娘娘宫中,再出来时,形销骨立,意志消沉,所有人都以为皇上自此便对妃嫔再无喜爱,却不想宫里的女人不但没少反而多了起来,原本三年一届的选秀变成了每年一选,全国各地供奉上来的秀女几乎住满了京城所有上等的客栈,更别提入宫之后内宫的爆满程度了。
他偶尔进宫面圣时,偶见几位新选入宫的嫔妃,模样上都有那么些细微之处与已殁的宁妃娘娘相似,便知晓皇上仍是对宁妃娘娘念念不忘,才会一味地在民间搜刮与她相似的女子入宫伴驾。
“近来宫中风波渐起,皇上龙体欠佳,而陪侍在侧的却是一个入宫不足一年的女子,你既然说起有人暗地里加害你,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知道这个女子的事!”晟华起身在桌角的画轴中翻找着,不多会儿,他取出一卷画轴来,递给青远,随着他的手慢慢打开画轴,他也开口解释起来:“这个女子来历尚且不知,名唤沈柔······”
“母妃!”青远一声惊呼打断了晟华的话,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画卷,手不由地颤抖,画卷中巧笑倩兮,顾盼生姿的女子与他的母妃如出一辙,美艳得不可方物,只是画卷落脚处却写着“沈柔”二字。
“你也看出来了吧,她与宁妃娘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皇上自从她进宫以后,便再没有进过别的后妃寝宫,日日都与她在一起,就连现在龙体有恙,也是钦点了她陪侍在侧,这其中,必有蹊跷!”
“你是说,她可能与刺杀我的事情有关?”青远合上画卷,抬眼问道。
如果真是这样,就凭她长了一张与母妃相似的脸,他也不知下不下的了手,只要想想用剑直抵这个女子喉间的场景,他就有一种亲手弑母的错觉。
晟华了解他的想法,将画轴取过塞回瓶中,宽解道:“我只是猜测,你不用这么急着下定论,再说了,即便是,杀她也轮不到你亲自动手啊!”
火炉上的水沸腾了,晟华用水烫了两个茶盅,掀开放在一旁的紫砂壶盖,取了些茶叶放进去,“这可是今年新到的云雾,虽不及你师门那里的得天独厚,味美香浓,却也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寻来的!”倒了些热水入壶,盖上壶盖,晟华拿过帕子擦拭了手,“稍等片刻,让茶水润润色,很快就能喝了!”
青远沉默不言,晟华弯腰看了看他,突然伸出胳膊肘捅了捅他:“喂,我说阿远,你这一回来就给我摆脸色看,不就是个容貌相似的女子嘛,她还没掀起什么风浪呢,你就先变成个闷葫芦了!”
抬手接下晟华的突袭,青远叹了口气:“我心想之事,并不完全是你所说的这个沈柔,还有另外一个女子!”
“另外一个女子?”晟华重复了一遍,蓦地笑了起来,他该不是有心上人了吧?
第三十三章 晟华的爱称
第三十三章晟华的爱称
“喂!阿远,你太不够意气了吧?说说,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了?”晟华调笑道,哪知青远却很是烦闷地以手撑着头,倚在桌案上闭口不答,脸上全是郁郁之色。
“怎么了?难道是你看上人家姑娘了,但是人家不喜欢你?”晟华小心翼翼地出口试探着。
青远没好气地瞅他一眼,连连叹气:“这么多年你还真是一点儿都没变,是是是,你猜的对,我看上人家,人家却死活不愿与我有任何关系,你满意了吧?”打小他们一起念书学习,只要听到点儿风声就充满好奇地在他这里打听这儿打听那儿的,也不知是随了谁的个性,姑母和姑父都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就生了这么个让人头疼的儿子呢?
晟华轻快地打了个口哨,愉悦地神情毫不掩饰,“哈哈,你也有吃瘪的时候!”晟华掀开茶壶盖儿闻了闻,清新淡雅的茶香扑面而来,他啧啧两声:“果然极品!来,阿远你尝尝如何!”
给自己和青远各自斟了一杯茶,“要我说啊,你就是太习惯了姑娘们追着你,捧着你了,所以突然有个姑娘不顺着你,跟你对着干,才会这般耿耿于怀吧?”
“当然不是!”青远大声反驳了他的话,“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总把她记挂着,早就随便想个办法让她再也不敢跟我作对了!”对,如果那个人不是柳如墨,而是像她的婢女晴丫那样,说不定他早就整得她看见他就调头窜了,只因那个人,是她,莫名的每每能勾动他心绪的人。
“得,你说不是就不是吧!”晟华也不跟他细究,敲了敲桌面:“尝尝我煮的茶,你也有十多年没喝过了吧,看看我的手艺进步了没有!”
青远端起茶杯在鼻尖轻嗅:“香气芬芳,令人顿有心旷神怡之感!”垂眸看着茶杯中锋苗卷曲的的茶叶,轻晃了晃莹莹如璧的茶水,忍不住赞叹道:“明亮如碧波,嫩叶上下起伏如蝶舞,你的手艺越发精进了!”
晟华笑笑,毫不谦虚地承纳了他的赞赏:“对了,我还有个事儿要问你,皇上派了青离去接应你,为何你独自一人回来了,他没有接到你吗?”
“青离?”青远喝茶的动作一顿,父皇派了六皇弟去接他?此事为何他不知道,“当年我离宫之时,六皇弟他尚闭宫不出,我也未能见过他,父皇派他来寻我,恐怕见了面我们也不认识!”
说的也是,他离宫时,青离刚丧母不久,回宫之后便一人独居深宫,避不见人,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要派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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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我们先去揽月斋,见过晟华后再进宫去!”青离在揽月斋外停下,对着跟随其后的南书说道。
青离先行进店,小厮一见他来了,热情地迎上前来:“离公子,你来啦!”
“嗯,晟华在吗?我有事找他!”
小厮伸着一根手指,指了指楼上,“主子在是在,不过这会儿正在会客!”
“会客?”晟华虽以揽月斋东家的身份结交了不少官商权贵,却从来不曾带到楼上应酬相谈,这让他不禁有些奇怪,“是什么客人?”
“小的也不是很清楚那位公子的身份,他在您之前没多久到了店里,只说让小的去通知主子,说是三爷到了,然后主子就让他上楼去了,这会儿恐怕是脱不开身来见您了,要不,我先将您的马送到后院照料着,今晚您先住下,我一会儿就去通知主子?”小厮建议道。
青离想了想,带他出了门,“那就按你的意思,先把骖风安顿下来,我的那间房让人整理整理,今晚我先住下,等晟华会客结束让他来找我!”
小厮连连应声,与南书一齐去了后院,青离取了南书的布囊先行上了楼。
“离公子,您先坐会儿,您这屋子我们每隔几日都会来打扫,稍稍整理一下便能休息了。”另一个小厮说道。
“好。”青离轻点了点头。
将青离的马安顿好,南书返回楼上找自家公子去了,小厮把他带到青离房门外,“南书哥,你先进去陪离公子整理休息着,我去禀告我家主子离公子到了的事。”
“你去吧!”
眼看小厮走到了回廊尽头,敲了敲门进去,南书才推开门也进了屋,“公子,我看着他进了晟华公子的屋内,想必晟华公子很快就能过来了!”
“不急。”如若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个三爷恐怕就是三皇子,他的三哥,据晟华往日所言,他与三皇子关系也是好得很的,让他们多叙叙旧也没什么。
这边晟华正与青远聊着,轻轻的叩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公子,离公子到了,小的已经先带离公子在他的厢房安顿下来了!”
晟华一拍手,站起来:“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随后对青远说道:“青离来了,你们兄弟不是还没见过么?走,随我过去找他去!”
青远也不推辞,与晟华一前一后出了门,来到青离的房门外,晟华在门前站定,用扇骨敲了两下门:“离离,小晟晟来看你咯!”
在青远一副活见了鬼的神情中,晟华眨巴眨巴眼,眸中尽是戏笑,门缓缓而开,南书手还停在门上,眼角直抽地望着站在门外的晟华:“晟华公子,你这样称呼我家公子,传出去可如何是好啊!”
你说一个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怎的就能把如此肉麻的昵称毫不避忌地喊出来,听得他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
晟华不理会他,伸手把他挡到一旁,嘴里念念有词:“我跟离离什么关系,这是爱称,懂不懂?”
隔开了南书,晟华率先进了屋,大大咧咧地来到青离身后,一把揽住了他的肩,“离离,出去小半个月,可有想念我?”
“自是想的,你这些日子过得可好?”青离温声说着,不着痕迹地将他的手挪了下来,“我听说有位三爷找你,可是我找的那位?”
第三十四章 怎么是你?!
第三十四章怎么是你?!
晟华往身后一看,没见青远的人影,他赶忙拦下南书要关门的动作,扒着门框探头出去,果然,青远还站在方才的位置上,见他看过来,搓了搓胳膊嫌弃似的后退了两步。
“我说阿远,你进不进来啊,你的六弟在屋里,你不是没见过吗,还不快进来!”
说着上前扯着青远的手臂将他拉扯着推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坐在那里的青离已经听到这边的动静,此时也站了起来,转身看将过去,几乎是在一瞬间,目光对视上的两人都怔在了原地。
“怎么是你!?”青远忍不住惊呼一声,万万没想到庙中尽是一面之缘的白衣公子竟然是他的兄弟,而那天他们还闹得甚是不愉快。
“小弟青离,见过三哥!”
与青远的强烈反应不同,青离只是笑笑,礼貌而疏远地问了声好,语气神态远不如刚才与晟华说话的亲切。
如果这时候还看不出他们之间有问题,那他晟华也不用在商场上混了,“南书,我屋里有刚泡好的茶,你过去端一下!”
南书有些不高兴地看了青远一眼,埋着头出去了,他也是没想到,怎么就冤家路窄,他们专程去接的三皇子就是在庙里借宿时出口咄咄逼人的那个公子。
将南书打发去端茶,晟华拍了拍青远的肩膀,又走过来揽着青离的肩:“你们兄弟怎么一见面就有一股火药味儿呢?”
“我与三哥之前见过一面,闹了些不愉快。”青离解释道。
青远却并不买账,在晟华的另一侧坐下,“何止是不愉快!”
晟华瞅瞅左边,看看右边,最后两手抱胸,做无奈状:“说吧,我听听怎么个不愉快法!”他还就想不明白,初次见面的人,能因为什么闹成这样,青远他是多年不见,可他的脾气并未变化多少,按理说虽然意气用事了些,但也不至于这样耍脾气,而青离,自从他们认识起,就没见他有脾气不好的时候,永远都是温润如水,谦恭有礼的,即便是他打趣他时,喊他“离离”,他也未曾变过脸色。
“我来说吧!”青离率先开了口,却听青远冷哼一声,把话截了去:“你说?你打算说什么?”
南书端了茶具进来,正好撞上青远驳回公子的话,重重地将茶具放在了桌上,晟华听着声响,心疼得嗷嗷直叫:“我说南书,这跟我没关系啊,我的茶具,我托人烧坏了好几副才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