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志之锦瑟无双-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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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先生?”苏黎嘴角似乎隐隐勾了勾,随后才道,“不必多礼。茕”
余光一瞟,他亦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却只是淡淡一扫,便又移开了视线。
小杜牵了马过来:“王爷。”
苏黎这才转身上马,调转马头,却见宋恒依旧站在那摊血迹前若有所思,眸色不由得一黯,猛地扬鞭催马而去呐。
“王爷!”小杜气喘吁吁的驾着自己的马追上他时,已经几乎快到宁王府。他连忙道:“王爷,我已经将王妃送去了京郊别院处,王爷不去看看么?”
苏黎猛地勒住了马,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小杜一愣,方改口道:“是宋姑娘……”
苏黎蓦地扬起鞭子来,狠狠一鞭抽到小杜身上,小杜惨叫一声,跌下马去。
“谁准你自作聪明救她?”苏黎冷冷道。
“王爷……”小杜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奴才会错意了?”
苏黎不答,然而脸色阴沉,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小杜连忙起身爬上马:“那奴才这就去叫他们把人扔出去,王爷可莫要生气了!”
语罢,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黎的神色,刚欲打马离去,苏黎却猛地冷冷一眼瞥过来,小杜忙的笑笑,还没回过身来,苏黎的马又已经冲了出去,小杜又是一惊,忙的跟上去。
*
京郊,晓月别院。
小杜匆匆而来,恰逢大夫摇头叹息着从里面出来,忙的捉住大夫问道:“我家夫人伤情怎样?”
“这是谁人下的手?真是造孽!”大夫不停摇头,“伤势太重了,老夫已经开了药为她敷伤口,可是那么多鞭子挨在身上,老夫就怕她挨不住那阵痛,万一一口气提不上来,后果可就——”
小杜猛地跳了起来:“你别跟我提什么后果,总之一定要医好她!否则,你的医馆也可以不用开了!”
大夫瞥了他一眼,背着自己的药箱就往外走:“老夫不医她便是!”
“回来!”小杜急得跺脚,“罢罢罢,是我多嘴,您只需尽力医好她便可。”
饶是已经将大夫嘱过千百次,然而小杜每次来,却都只见锦瑟似乎越来越严重。
锦瑟送到这里已经五日,据服侍的侍女说,她一次也没有醒过,每每伤口疼痛难忍,却都是在昏睡中哼哼,即便痛到满头大汗也不曾睁开过眼睛。
第六日小杜来时,发现锦瑟竟然发起了高烧,如此便更是不妙,那大夫也束手无策。
宁王府。
苏黎自宫中回来时,小杜正耷拉着脑袋坐在他书房前,听到他的脚步声,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随后慌忙爬了过来,跪在他脚下:“王爷。”
“你这是做什么?”苏黎踹了他一脚,径直进了书房。
“王爷……”小杜却是跪在地上跟着他进门,才又道,“宋姑娘她……大概是不行了……一直昏迷不醒不说,如今更高烧不退,那大夫没法子,奴才自然更没法子了……”
“滚出去!”苏黎坐在书桌后,头也不抬,对小杜的话仿佛也是充耳不闻。
小杜顿了顿,果然就听话的滚了出去。
这一夜,苏黎书房中的烛火一直亮到五更时分。
天要亮的时候,小杜终于听到书房里传来响动,仿佛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乒乒乓乓一通乱响。
紧接着,苏黎拉开书房门走了出来。
此时天色只是微微有一丝亮,小杜见苏黎走出来,也看不清他的神情,想了想,还是远远的躲着。片刻之后,果见苏黎大步离去了。
苏黎赶到京郊别院时,天色仍然只是朦胧的亮着,来开门的侍卫似乎还没睡醒,打开大门看见他站在门口,脸色霎时间大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奴才给王爷请安。”
苏黎一脚踹在他身上,直接就将他踹翻在地,自己却头也不回的往东厢房走去。
房间内,锦瑟呼吸正急促。
苏黎撩起帷幔站在床边,只见她唇色发白,然而脸上却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冷汗涔涔,口中哼哼唧唧的,似乎正极力忍着痛楚。
他伸出手来探上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来人!”他低唤了一声。
好半天才有两个侍女听到响动跑过来,见了他,无一不吓得变了脸色:“王爷。”
“派人去宫里传御医过来。”苏黎一面吩咐,一面揭开了盖在锦瑟身上的被子。
其中一个侍女慌张而去,另一个忙的上前帮他。
原来锦瑟竟全身都出了汗,被子里,她的衣衫上,一片湿意。
她手背上依稀露出一道伤口的痕迹,苏黎沉着脸将袖口往上拉了一截,忽然便动手解起了锦瑟的衣衫。
待她伤痕累累的身子完全呈现在眼前,苏黎眸色霎时间晦暗,反手一个巴掌扇在侍女脸上。
“啊!”侍女惊叫一声,被扇得跌倒在地,忙的又爬起来跪在他脚边,“王爷……”
苏黎又是一脚踹过去,犹不解恨,床榻上锦瑟的痛吟却忽然大声起来。
苏黎这才没有再顾那侍女,返身回到床边,细细的察看她身上的伤口。
难怪这么多日不见好,如今还发起了高烧。想来那伤口从一开始便没有被细心打理过,只每日胡乱敷一些药上去,如今非但没有丝毫愈合,反而比那日挨打后还要怵目惊心一些。
锦瑟眉心紧拧,却似乎仍旧紧紧咬着牙,然而还是抵不住疼痛,终是大声呻/吟起来。
苏黎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紧闭的眉眼,这才转身看向那仍旧不停跪在地上磕头的侍女:“去打盆热水来。”热水很快取来,他亲自拧了帕子,细细的为锦瑟擦拭伤口。
大约真的是痛厉害了,他每触及一处伤口,锦瑟的身子便要缩一回。莫怪得那些侍女不肯用心服侍,当他终于为她将伤口都擦拭一遍之后,自己也已经是满头大汗。
天亮了,御医也终于赶到,苏黎这才走出房间,闲步走在花园中。
小杜远远看见他,连忙上前来:“王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黎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小杜立刻便不敢再造次,忙道:“先前静好公主来王府寻过王爷,奴才自作主张,告诉公主王爷您这两日都不得空。”
“你这奴才,倒是越来越喜欢自作聪明了。”苏黎声音微寒,冷冷道。
小杜一愣:“王爷?”
“将这别院中的侍卫与侍女都换了。”苏黎吩咐完这一句,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有了御医并新侍女的悉心照料,锦瑟身上的伤倒是好得极快,十数日过后,伤口终于开始逐渐愈合。
而苏黎,却再也没来过别院。
又过了几日,锦瑟终于自长久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此时已是四月中,京中大街小巷都流传着皇室将双喜临门的猜测——据说太后已经设宴款待过周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意欲指婚给秦王,只等着皇上下旨赐婚;又据说宁王与仲离公主静好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早已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也只等着皇上下旨赐婚。
而众人也没有忘记从前那位贻笑天下的宁王妃宋锦瑟。据说她是为了秦王才与宁王和离,没想到和离之后,被安定侯赶出家门,又听说秦王将娶周家小姐为妃,大受刺激之下,不知所踪。
这一日,小杜再次来到晓月别院探望锦瑟时,还没进门,便只听得别院中一片混乱,匆忙进了大门,只见侍卫侍女一片纷乱,不知为何。
“杜公公!”服侍锦瑟的侍女一见了他,忙的迎上前来,“宋姑娘不见了!”
果然,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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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宋家那位二小姐,从前的宁王妃宋锦瑟,可是为着王爷你才闹和离的。爱睍莼璩如今听说她不知所踪,不知是不是王爷被金屋藏娇了呢?”
东来居雅室之内,聚集了数个年轻倜傥的官宦公子,苏墨当中而坐,正偏了头让一旁的侍女喂自己吃樱桃,时不时将那侍女手指含在唇间,惹得那侍女彤云满面。却听一向与他有些交情的尚书公子林淳瑜如此调笑,他不由得轻笑一声,狭长的桃花眼斜斜挑起:“淳瑜莫要说笑,我哪里是那种人!”
林淳瑜“噗”的笑了出来:“是是是,王爷你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自然做不出那等事,怕只怕是那位前宁王妃自己抵不住你这个二伯的诱/惑!”
说话间,苏墨已经又“一个不小心”将那侍女的纤纤玉手含进了自己口中,还轻轻咬了一口,惹得她终于忍不住娇呼出声:“王爷好坏,如此作弄奴家!”
一屋子的人都笑出声来,惟苏墨淡淡勾了唇角,饮下一杯酒茕。
“话又说回来,这位宋二小姐失踪,似乎的确是有些蹊跷。”威远大将军之子齐瑞开口道,“上个月还有人时常见到她在京城大街上溜达,可是没过几日便无端端失了踪,里面怕是有什么内情吧?”
“内情?”林淳瑜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若真有内情,便就是她受不住皇室即将到来的双喜临门的刺激,故而离京出走吧!”
苏墨却在此时低叹了口气:“难得出来散心喝个小酒,淳瑜你却净提这些扫兴的话题,这酒也喝不下去了!佃”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林淳瑜忙的也起身:“这不是说笑呢么?你不爱听,那我们不说这个便是,说说迎春阁新来的那几个小姑娘也是不错的。”
“罢了罢了。”苏墨摆手道,“今日也够了。近来这京中流言越来越多,我还得留着时间进宫挨训呢。”
林淳瑜闻言立刻面露同情之色,强忍笑意道:“如此我可就不拦您了,王爷一路走好。”
苏墨出了东来居,刚要上轿,忽然便闻得一个女声由远及近,一声又一声的唤着“二爷”,直至被他的侍卫拦下。他转头看去,微微一拧眉后,认出绿荷来。
绿荷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发髻有些散乱,身上的衣衫也沾了尘土,满脸焦急,看起来倒的确像是来者不善。
苏墨淡淡一挥手,侍卫方放了绿荷过来。
“绿荷?”他似是有些拿不准她的名,“你这是怎么了?”
绿荷擦了擦额上的汗,如实道:“我刚刚被侯府赶出来,老爷不肯派人去寻小姐的下落,我便只有来求二爷了!”
“求我?”苏墨微微一挑眉,笑起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寻你家小姐?”
“为什么是帮我寻呢?”绿荷道,“二爷就不能帮自己寻么?”
苏墨似乎觉得有趣:“这说法倒是新鲜。你既是你家小姐近身侍婢,便应该知道,我与你家小姐并无瓜葛。”
绿荷乌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他:“我只知道,当日二爷同小姐一同跌下山崖,是二爷用自己的血救回小姐。若是没有瓜葛,何需以命相救?”
苏墨嘴角一勾,看向绿荷的目光之中,似乎隐隐带了一丝赏识。
“二爷怕是还不知道,我家小姐失踪前,被老爷鞭打了一顿,已经是奄奄一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听到二爷将要大婚的消息才出走的,可是我知道,小姐的出走,必定与二爷有关系。只求二爷,不管是看在大小姐的份上,还是看在小姐的份上,把小姐找回来吧。”
“好一张利嘴啊。”苏墨揉了揉眉心,“奈何,说不动我。”
语罢,他弯身便进了轿子,逍遥而去。
绿荷却是个极有毅力的,见他不答应,便始终跟在他轿子后面。
苏墨进宫,她便候在皇城外;苏墨回府,她便等在王府门口;苏墨日日吃喝玩乐,她便日日守在他吃喝玩乐之处。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王爷,那姑娘还等在那里呢。”这一日,溶月送苏墨上朝的时候,又一次看见远远站着的绿荷,不由得笑道,“不知她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求王爷?”
“无关紧要之人。”苏墨淡淡应了一声。
“那,不如让妾身去打发她走?”
“不必了。”苏墨却答道,“你先回去。”
溶月转身进府,苏墨这才唤了绿荷过来。
她一连数日跟在他后面,女子脚力到底比不得轿夫,如今她双鞋早已磨破,十趾亦隐隐看得见血迹。
苏墨倒真似无可奈何了,一面缓步朝前走,一面问她:“我且问你,若你就快饿死,而前方恰有美食当前,偏偏却在一个陷阱里,你跳下去自可饱食一顿,可却必定会困死在陷阱中,你怎么选?”
“不知道。那事情未曾发生于我,我不知道怎么选。”绿荷答道,“但我知小姐会怎么选——她必定奋不顾身跳下去,宁愿死,也要做一个饱死鬼。人早晚是要死的,至少死前满足过,不也很好吗?”
*
南山山顶,终年云雾缭绕之地,如今已是春夏交替之季,仍要等到每日正午时分,云雾散去,方才看得清远方的山脉大川。
如此便每日都要等上半日才能看得见那气吞山河的景象,锦瑟却只觉得并不难等,每天坐在悬崖边,痴痴守望云雾消散那一刻。
有时候日头并不好,等到中午也未必能看见想看的景致,她便与自己手心那条散不去的伤痕说话。
“看见那条长河了吗?”她打开掌心,朝向远处可见那条大川的方向,“我最近常常想起那些杂书上写到过的忘川,于是就总是觉得,忘川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唯有这样的波涛汹涌,才能使人忘却记忆啊。只可惜却不能验证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对的,因为忘川,要死了才看得见。忘川上面有一座桥,叫奈何桥,走过奈何桥,就可以见到孟婆……”
其实她也未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总是叙叙的说着,从这件事,跳转到那件事,没头没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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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身上的伤口又痛了,每天晚上都痛得我睡不着,像火烧一样。我可能就要死了吧?死了,也就能见到真正的忘川是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