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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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请村长来,还有几位叔公。”涂大河看向刘氏吩咐道。
出了这样的事,涂家和郑家再不可能做亲了,这辈子就是仇人。涂玉儿和郑屠户只能和离,而郑屠户还要赔偿。请白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就是叫他们做个见证,说个公道话,还涂玉儿的清白。否则,不知情的,听了这样的事,背后不知道怎么说道呢?
刘氏听罢,便拔腿跑出去了。
涂大河站在门口,目光一瞥,看到小闺女涂珠儿被涂老头和李氏揽在怀里,吓得哆哆嗦嗦的样子,不禁皱了皱眉。
涂珠儿与涂菲媛是一年生的,算起来,涂珠儿比涂菲媛还大上两个月,涂菲媛见了她要叫姐姐的。眼见着涂菲媛如此冷静沉稳,再看涂珠儿的怂样,任是涂大河不想承认,也不由得心里发苦。不仅是他比不上涂大海,他的闺女也比不上涂大海的闺女。
“珠儿!”涂大河喝了一声,“去拧条毛巾,给我擦脸。”
涂珠儿窝在涂老头和李氏的怀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涂大河更觉没面子,张口又喝道:“快去!”
“我不去。”涂珠儿身子一扭,把脸埋进涂老头的怀里。她方才被郑屠户踹了一脚,这会儿胸口还痛呢,再叫她从五大三粗的郑家兄弟们身边走过去,到井边拧毛巾,她不。
李氏见状,有些不忍心,便说道:“你别支使她了。我给你拧去。”说着,便往井边走去。
谁知这时,异变突生,只见郑老大忽然大步上前,一把抓过李氏,铁钳子般的大手掐住李氏的脖子,说道:“你不放开我兄弟,我就掐死这老太婆!”
涂菲媛不是利用人质吗?他们也会!见状,郑家其他兄弟们也都有了底气:“臭丫头,快放了我兄弟!”
一个女娃娃而已,拿着菜刀能拿稳吗?郑屠户竟然跑不脱,真是又蠢又笨,胆子比针眼小!郑家的弟兄们不知道郑屠户的一身伤就是涂菲媛揍的,还以为是涂大河,见郑屠户跪在地上老实得跟小鸡仔似的,眼里都有些不满意。
“放了他?”涂菲媛看着郑老大手里的李氏,眼神骤沉,手下一用力,刀锋便割进了郑屠户的肉里,“你想掐死那老太婆,只管掐死便是了。再把旁边那老头掐死,也没碍的。一把年纪,不中用了,你掐死了他们,还免得日后我伺候呢。”
“啊!啊啊啊!”只觉得脖子上一痛,随即一股热流涌出来的郑屠户,吓得瞪大眼睛,嗷嗷叫起来,“放开!快放开!”
郑老大也未料到,前方挟持了他兄弟的小丫头,竟然不是玩的,而是来真的!眼见一股血迹顺着郑屠户的脖子往下流,心里也是一怵。低头看手里的李氏,苍老年迈的身躯,眉头一拧,厌恶地丢到一边。目光一转,盯住了涂老头怀里的涂珠儿。
涂大河连忙跑过去,把李氏拽到身后,后退到涂老头的方向,护着老父母与小女儿,盯着郑老大说道:“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郑老大说道,对其他兄弟们使了个眼色,“把他们都抓起来!”
其他兄弟们便纷纷开动,往涂大河的身后绕过去。他们兄弟四人,涂大河也是四人,只不过老的老小的小,根本抵不住,很快就被挨个逮住了。
“你放了我兄弟。这四个人里,我可以放了一个,跟你交换。”郑老大钳着涂珠儿的脖子,感受掌下的少女惊恐地挣扎,心里不禁得意,看向涂菲媛说道。他就不信,那个臭丫头,还能稳得住?
涂菲媛此时揪着郑屠户的衣领,心里快气炸了。这几个郑家人,竟然拿涂老头和李氏要挟她,可恨!然而,脑中却是愈发冷静下来,说道:“换?你用一个跟我换?”目光扫过郑家兄弟四人,轻笑两声,说道:“他们的命加起来,抵得上郑屠户一个吗?”
郑老大蓦地色变。
她说得真准,就算他们钳住涂大河等人又怎样?如果涂菲媛不肯放郑屠户,却有什么用?不过是比谁更心狠罢了!
想到这里,郑老大的脸色沉了沉,抓起涂珠儿的一只手,握着她的一根小指,用力一折:“你要不放了我兄弟,我就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断了!”
“啊!”涂珠儿痛得杀猪般叫起来,被郑老大提着领子,双腿不停踢蹬挣扎起来。
“珠儿!”涂大河又痛又气地喊道,“郑家,你们莫欺人太甚!”
郑老大不禁目露得色,这回看她怎么办?她要是不放人,日后就是罪人,是她害得涂珠儿如此!她就算放人,也已经成了罪人,就等着被埋怨吧!
迎着他的目光,涂菲媛冷笑一声,割着郑屠户脖子的刀猛地一松,转而高高抬起来,飞快狠狠砍下!
“啊啊啊!”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响起,从郑屠户的口中发出。
郑家兄弟们顿时大怒:“你!好狠毒的小丫头!”
“我方才问过你,他们的命加起来,值不值一个郑屠户?”涂菲媛握着刀柄,把砍入郑屠户肩膀的刀拔了出来,再次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我是没所谓的,就看你们了?”
他才动了涂珠儿的一根手指头,这个小丫头倒是狠,直接举刀砍郑屠户的肩膀!郑老大的脸色难看的厉害,脸上肌肉抽了抽,把手里的涂珠儿往旁边一甩:“算你狠!”
其他人见状,也都松了手里的人质。
比狠,他们不输给涂菲媛。不就是折腾人吗?谁不会?可是,涂大河等人都死了,也比不上郑屠户的一滴血,比这个没意义!
涂菲媛亦是如此想的,所以她稳得住,只不过,在心里给郑家人记了个黑名单,仅仅排在白家人之下。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被刘氏去请的白村长等人来了。一进院子,便见倒的到,歪的歪,哭的哭,叫的叫。满院子狼藉,就跟被土匪洗劫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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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三章 谁说,无援
白村长负手走进院子里,步子不紧不慢的,眉头微微拧起,问话的口吻带着故作的严肃。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此时有多么不情愿前来。
白村长一早就知道这边的动静,要知道,他可是村长,村子里有什么动静能瞒过他?不过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只因为,郑家在镇上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不是好惹的。他若帮着涂大河,势必得罪郑家,却不值得。只等郑家人都走了,再上门来意思性地慰问一番就行了。
怎知,等了良久,不见郑家人走,反倒把刘氏等来了。人家都上门来,他也不好再坐下去,便出门往这边来了。此时看着满院子里的狼藉,一时倒有些可惜,没有亲眼见着激烈的战况。
嗯?怎么还有跪着的?白村长的目光扫过院子里,落在郑屠户的身上,顿了一顿。待得看去第二眼,才发现涂菲媛站在郑屠户的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刀,架在郑屠户的脖子上,不由得愕然。
随即,白村长反应过来,难怪过去这么长时间,郑家人还没有占到便宜,反被制住了。竟是因为涂菲媛!
不愧是涂大海的女儿,长得跟人家不一样,本事也跟人家不一样!白村长心里想道,清了清嗓子,说道:“黑妞子,怎么如此无礼?快快放刀放下来!否则伤着人了怎么办?”
“村长来了就好!”这时,郑老大沉声说道,一指涂菲媛,目光里带了仇恨:“你们玉河村的人,真是胆子不小,众目睽睽之下就持刀行凶!我兄弟的膀子,都被她砍坏了!”一边说着,一边朝涂菲媛走过来,伸手推她的膀子。
在郑老大看来,既然白村长都来了,便再不必怕涂菲媛威胁了。她再怎么厉害,也不敢在白村长面前放肆。因着担心郑屠户的伤势,赶忙上前救人。
涂菲媛便松了手,后退一步,不叫郑老大有使坏的机会,口里说道:“若非你打坏我三叔,又掰断我们家二姑娘的手指头,气得我不知如何是好,我怎么会如此?”说着,看向走过来的白村长和几位村里老人,说道:“还请白村长和几位爷爷替我们做主。”
“老五?你怎么样?”郑老大一时没空教训涂菲媛,把郑屠户从地上提起来,抬头看向白村长,问道:“村里有大夫吗?我兄弟被那个臭丫头砍了一刀,血流得厉害,快请大夫来!”
白村长一听,脸上有些不以为然,涂菲媛再厉害,也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敢拿刀就很了不得了,怎么敢砍人?只把郑老大的严厉口吻,当成要讹人的节奏,面上也不显,只道:“有大夫。”眼神一转,看向涂菲媛,“既然是黑妞子把人砍了的,就让黑妞子去吧。”
郑老大不愿意,张口便道:“不行!”看了涂菲媛一眼,冷森森地道:“叫她去,明天不知能不能请来人?”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有些诡谲,“除非我跟她一起去!”
“那不行!”最先开口的是李氏,她急忙走过来,把涂菲媛拉到身后,“黑灯瞎火的,我家媛媛可不跟你一起!”
郑老大闻言,指着涂菲媛嗤笑一声:“还怕我对她做什么不成?她长得这么黑,一路上我不把她跟丢就不错了,难道还指望我对她起什么‘心思’?”说到最后,语气充满浮夸,令人一听便往那方面想。
“你!”李氏口拙,听到这里,气得指着郑老大说不出话来。
当着一众长辈的面,涂菲媛不想再出风头,便拉了拉李氏的衣角,小声地道:“奶奶,我不跟他去,您别气。”
“我去吧。”这时,涂老头站了出来,“我去请王大夫吧。”说完,便动身往外走出去,临走之前对涂菲媛使了个眼色,“媛媛,听你三叔、三婶的话,知道不?”
涂菲媛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
“现在谁来说一说究竟怎么回事?”白村长清了清嗓子,问道。
刘氏攥着手心,已经忍了好一会子,闻言立刻说道:“他们郑家欺负人!”
便将涂玉儿怀孕后,郑屠户跟不三不四的女人勾搭上,不仅令那个女人怀了身子,还容着那个女人欺负涂玉儿,如今郑屠户又到家里来,污蔑涂玉儿让那个女人落了胎,活生生把涂玉儿的孩子打掉的事,前前后后,说了出来。
“村长,叔公,你们说他们郑家是不是欺负人?”刘氏说到这里,已经是满脸泪,她拧了一把鼻涕,又说道:“我们家玉儿,你们是没见着,额头上被碰了好大一个口子,血流了满脸。孩子落了,她出了那么多的血。你们都是看着她长大的,玉儿是多么好的孩子,你们都知道,你们说是不是郑家欺负人?”
白村长听到这里,心里已经是冷笑起来。当年,就因为白大富对涂玉儿动了点手脚,调戏了几句,就被涂大河一顿打。刘氏死活相不中白大富,嫌弃白大富游手好闲,借口哪有同村嫁娶的,非要把涂玉儿嫁去镇上。如今好了?涂玉儿落得这样下场,刘氏满意了?
心里骂着活该,面上假惺惺的,口里只道:“那你们家想怎么样啊?”
“和离!”刘氏决绝地说道,看着郑屠户的眼神带着恨,像要把他吃了:“他这样对我家玉儿,不仅要叫玉儿把嫁妆带回来,他们郑家还得赔偿我们玉儿!”
王大夫说了,涂玉儿的孩子是硬生生被捶掉的,对身体伤害很大,以后说不定都怀不上孩子了。涂玉儿还年轻,双十年华的姑娘,和离后定然还要再嫁的,涂大河和刘氏都舍不得叫她一辈子这么蹉跎下去。
既然要再嫁,却不能生,便是很大的短处了,说不定只能嫁给人当填房。想到这里,刘氏就恨不得把郑屠户生吞活剥了,说话自然不客气。
“哼,赔你们银子?”郑老大冷笑一声,“赔你们银子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我兄弟被你们打成这样,还挨了一刀,不得看病养伤的?我兄弟每天杀猪,能赚一两银子,如今伤了肩膀,还是右边肩膀,少说一个月动不得刀,少挣的这些银子,你们也得赔!”
“你们不要脸!”刘氏气急喊道,“一头猪才几个钱?他杀猪就赚一两?糊弄谁呢?你咋不去街上抢?媛媛倒是砍了他一下,但是我大闺女被他打得不能生,小闺女被他折断一根手指头,这个钱怎么算?”
郑老大冷笑道:“你两个闺女加起来,值几个钱?抵得过我兄弟的一根手指头不?”
“你——我跟你拼了!”刘氏气得四下转头,寻找家什,要跟郑老大拼命。被涂大河拦腰抱住,不让她冲动,转过一张满是伤的脸,看向白村长和几个村里老人说道:“村长,叔公,你们说咋办?”
他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面孔,农家汉子的脸上,带着不忿、阴沉、绝望和希冀,祈求白村长和几位村里老人能给他主持公道。他心里知道,以郑家的势力,想要公平的结果,凭涂家是做不到的。只能借着村里的帮助,才能多求一份补偿。
另一边,郑老大的脸上,一点儿沉重神色也没有,只有冷笑,轻蔑。身后跟着郑老二、郑老三、郑老四,个个都是高大壮实的汉子,一齐投过来轻视的眼神。要和离?可以。要银子?他们一文钱也不会给。
一轮明月从云朵里探出脸,洒落一地清辉,不大的院子里,壁垒分明地站了三方人。得意蛮横的郑家人,愁苦哀绝的涂大河等人,心思各异的白村长以及尚未表态的几位叔公。
“当真要和离?”这时,白村长假惺惺地说道,“郑家小子毕竟年轻,犯了错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要他低头认个错儿,再好言好语把媳妇请回家,不比什么都强?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只要郑家小子日后好好待她,我觉得却也不必非和离不可。”
李氏一听,不乐意了:“村长这是说得什么话?什么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这怎么就是大不了的事了?我大孙女儿被打破了头,还被生生捶掉了孩子,险些掉半条命,怎么就是大不了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