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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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放她过河吧。”众人你一句,我一言地附和着。
那军官左右看看,终于勉强点头,“那好吧,来人。去船舱里搜!”士兵得了令,纷纷下马就朝船行了过来。
谢朝华的心此刻都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候,从船尾突然一条人影窜出,谢朝华几乎惊叫出口,那是青桐,手下意识伸出,却是徒劳,人早就几步上了岸上。
只见青桐骑上一匹马就飞奔而去。
岸上众人惊呼,那军官立刻大喝。“上马,追!”
一行骑兵匆匆而来,又疾驰而去,片刻间。渡口又恢复往日模样。
船驶离了码头,谢朝华坐在船尾,还能看见几个黑点在追着一个……
渐渐地一点踪影都不复可见。码头也只剩下一条黑线。
青桐……谢朝华靠上舱壁,心中疼得针刺一般。手不禁紧紧抓住领口。
“谢姑娘。”
耳际忽然传来一声极低地轻唤,声音几不可闻。却让谢朝华心惊,她绝对不能再回楼南皇宫,回到楚楠忻身边,不然这么多人的努力都白费了。她下意识看了看外面波涛翻滚的江面,这一刻竟生出抵死不从的念头来。
“姑娘不必惊慌,在下是姑娘的同乡人。”
同乡人,那就是从京都来的?
她微微侧脸看去,说话的人,一身生意人打扮,长相平凡之极,没有一丝特征,将这种人扔到人群之中,绝对让你转眼就会忘记的一张脸。
只是脸上一双毫无特色的双眼,此刻正闪着狡猾地光芒,盯着谢朝华看。
谢朝华扫了眼舱中其他人,他们正议论着逃犯,并没有人注意这边,她没有说话,只是戒慎地盯着此人。
“姑娘……”这人凑上前,用更低的声音,在谢朝华耳边道:“睿王爷让在下同姑娘说,出来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
肖睿……
听了这人的话,谢朝华的心突然就变得平静下来。冷眼睇他,暗忖:肖睿在大昭果然是安插了眼线的。
她声音平静,没有任何波澜起伏:“朝华区区一弱质女流,竟让王爷惦记,实在惶恐。”
那人看着谢朝华,笑得意味不明,“姑娘之才,在下早有耳闻。如今……如今新帝初登大宝,朝中局势变幻莫测,王爷正是求贤若渴之际,他时常同在下提及姑娘,言词之中颇为推崇。”
谢朝华心中冷笑,推崇,只怕是图谋自己手里“阳影”可以为他所用吧。
“眼下先生说什么都是枉然,即使朝华有助王爷之心,可是前路未卜,后有追兵……”
“这个好说,区区自由安排。”他笑着眯细了眼。
谢朝华不再作声,为了他自己的功劳前途,她相信他此话并不只是空空而谈。
船行在汜水之上,照说只要一直顺着河流而下便能出了楼南。
而此人却是带着谢朝华辗转几个渡口,偶尔还故意在几个大的码头留下些踪迹,而事实上却带着她翻山而过,虽然路上花了几倍多得时间,可以路上却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拦,十日之后,他们终于到了蓟州。
再次回到蓟州,谢朝华只觉得恍如隔世。
而这几日下来,谢朝华也对此人另眼相看,心中又添几分戒慎。
黄灿,此人心思缜密,之后倒是要更为小心相处。
到了蓟州,黄灿不知用什么方法,很快便又有六人加入到他们一行。
名为保护,可谢朝华却明白,实为监视。
“先生,我们如今是去哪里?”谢朝华问。
“京都眼下局势不定,稳妥起见,还是先去新乐。”黄灿说。
谢朝华心中冷笑,稳妥起见?只怕是不想让其他人得知自己的所在吧……
她故意眉头深锁,“我在楼南被楚楠忻追捕先生也是亲眼所见,若是投奔王爷而去,怕是到时候给王爷添上不必要的麻烦……而新帝初登大宝,定是不欲与楼南结怨”她压低声音,“不过王上当日在楼南还是得了朝华一些帮助,所以,我去京都只怕更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姑娘说的可是真的?”黄灿皱眉思索着,此举当然是冒险,但显然颇有些心动。
“到了京都,朝华与王爷见了面,其中利弊请王爷亲自定夺吧。”
这便是为黄灿开脱的话,反正一切由肖睿定夺。人带去新乐,若是真有什么情况发生,黄灿他难免会被责罚,而若是去了京都,好坏却不与他相干,而是王爷自己的决策。
最终,黄灿一番计较之后,同意了谢朝华的提议,一行人朝京都而去。
一路而行,谢朝华想了一路。
想青桐的安危,如果被楚楠忻抓住会不会逼问她自己的下落呢?而若是她侥幸逃脱,却没有在原定的目的地会合,定是焦急万分吧。
还有琅文……想到韩琅文,她胸口火烧火燎地疼痛起来,灼热得让人难以呼吸。
曾经的誓言,历历在目,真心相守却不料竟阻隔重重。原本打算放下一切,远离尘嚣,却最终难逃命运的作弄。而为了这份相守,失去了多少,又做错了多少事情,可却依然愿望难成……
回到京都,与之前不同,她将背负身为隐主的巨大责任。
而他的心意,此生看来终究是要辜负了……
***
嘿嘿,下面是剧情预告:
所谓小说,男女主人公的情路自然是一波三折滴,配角的横生阻碍也是必不可少的,不过最后的结局嘛,自然如作者标签定义里那样,He(未完待续。)
卷四 终篇 第一章 变故
第四卷终篇第一章变故
霜天红叶,秋菊绽黄,又是一年秋。
微风吹过,谢朝华娟纱金丝绣花的长裙上落满了金桂,带着浓郁的香气,她拾阶而上。
雕栏玉砌,鼓乐齐天,两旁的宾客纷纷侧目转过头来,笑着道贺的有,看笑话的也有……
谢朝华目不斜视,沿着红毯铺的路走到终点,缓缓朝着中间的人跪拜,嘴里说道:“请母亲受女儿一拜。”
“敬茶!”一旁的侍者高声唱着。
便立刻有人给谢朝华递上一盏茶,她伸手接过,恭敬地递给眼前坐上之人。
肖睿的母亲,老王妃坐在中央,一身紫红色的如意云纹缎裳,已近中年的脸上却几乎看不见岁月留下的痕迹,美丽而明艳,可见肖睿的容貌八分来自于他的母亲。
“乖,快起来吧。”她笑得端庄慈祥,从身后嬷嬷那里拿过一个狭长的檀木盒子,递给谢朝华,“这是东海朝日国进贡珊瑚珠钗,先帝御赐之物,如今就了女儿你了。”
谢朝华接过,叩首:“谢母亲。”
起僧后,王妃拉着她坐在身旁,一场欢宴正式开始。
莺歌燕舞,杯觥交错,天色未暗,已有酒香四溢了。
京都的中山王府,今日宾客云集,只因老王妃要收谢氏朝华为女儿,只是这排场未免太过隆重。来赴宴的官家女眷有的脸上露出羡慕之色,可作为主角的谢朝华,看着眼前的一切。犹如看一场闹剧,心中嗤笑。
回到京都。那时候肖睿的举动多少有一些让谢朝华意外。
他非但没有将自己行踪隐匿起来的意思,反而亲自将她送回了谢家。那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在肖睿的眼里已无利用之处了呢,直到有一天肖睿登门,向谢老夫人提出老太妃收朝华为义女的事情。
京中局势早已不同往日,谢老夫人虽不愿与中山王府再有牵扯,可此事当日也算几乎朝中皆知,她实在没有借口拒绝,而之后京都坊间,朝堂之上都传出中山老太妃要收谢朝华为义女的消息,谢家已是骑虎难下。
谢朝华想:肖睿怕是早就想好这招。所以当日才会如此爽快地让她回谢家。
肖睿与谢家,曾经的盟友,如今已势如水火。
只是这水火之势的形成,不知那位九龙宝座上的至尊又从中推动了几分呢?
一位合格的君王,总是懂得怎样权衡利弊,朝堂之上的分庭抗礼远远好过一面倒戈。
看来这位皇帝虽然即位不久,可隐隐已经透出他精通帝王权术。
谢朝华回到京都后,一直没有再见过宋旭,或者说。其实她今生怕都不可能再见到那个弹琴高唱的宋旭了……
坐在高处,她的视线缓缓扫过在座的每一张脸。
近处谢老夫人一脸平静地坐着,脸上挂着一抹适宜的笑容,一般的人怕是根本无法看出来她的不甘。
在谢家的时候。谢老夫人不止一次问过她当日在楼南的情形,以及她与宋旭之间的往来。
谢朝华几下便明白了谢老夫人的用意,家中的新姚公主长公主身份虽没有一丝变化。可地位却是江河日下。她的主意是又打到自己头上来了。
多少年来,每每宫中选秀。只要谢家有适龄的女儿待选,总是能入宫的。只是圣意难测,这后宫争宠不是只凭身家就能决定一切的。
而谢朝华与当今圣上的关系,定是让谢老夫人心思蠢蠢欲动起来。
可自己如今成了中山王妃的女儿,伦常排辈那是皇帝的妹妹,何况即便不讲究这个,肖睿又怎么会将谢朝华送入大内,让谢家从此又多一份保障呢?
由此可见,在这一次暗中较量下,肖睿占得了上风。
只是……
目光不由得瞟向不远处男宾所在的席位,她总觉得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肖睿还另有图谋。
耳边恭贺之语不断,她频频起身像来贺之人回礼,那些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有几个是真心道贺?
终于又一拨人离去,她缓缓坐定,目光扫过一个人,怔忡良久……
他,前世今生都让她牵挂的男子,却也是无缘之人。
他们之间好像一直有着太多阻碍,憧憬的一切是如此美好,可现实却又那样令人无奈。
幸好,他至少还活在这个世上,而且可以活得精彩。
谢朝华隐约觉得今日韩琅文应该会前来赴宴,果然。
毕竟他如今刚刚袭了桓国公爵位,上京前来谢恩,而这样一个肖睿刻意办得十分盛大宴会,百官云集,他也是应该会参加的。
只是如今,她只能远远地注视着他,再不能与他亲近,凡尘俗事,种种一切,挡在他们中间。
这么些日子以来,今天却好像是谢朝华看他看得最仔细也最为长久的一次。
他一身藏青色,优雅地坐着,眼睛看着面前舞动的少女,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今天代表的是兖州望族世家,是那个有着传奇一般的桓国公的子孙,不骄不躁,不抑不扬,举手投足之间,风华尽显,与那些过分艳丽的新生贵族截然不同。
忽然,韩琅文脸转了过来,看着谢朝华坐的地方,他的眼睛如星河般璀璨,就那么一眼,便仿佛直穿入她的内心。
而那就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瞬,下一刻,他又把脸转向宴席之上表演的伶人,手上随意地和着拍子。
谢朝华笑,这样的情形不正是她期望的吗?
不能相守,只愿情浅。
她一仰头,饮尽杯中酒,辛辣的味道从喉咙直冲鼻尖,呛出几滴眼泪。
一曲舞毕,男人们都有些神魂颠倒,韩琅文也是微笑鼓掌,脸上笑容丝毫不吝啬地给予舞池之中的那群少女们,那些久经风月的女子也不禁微微有些发愣,只是他的笑容虽温柔,却没有对于任何特定的一个,如暖暖春风拂过,半分不流连。
“风仪与秋月齐明,音徽与春云等润。今日见了韩爵爷才让老身明白这话的真正意思。”王妃笑着,冲着隔壁席的一位中年美妇道:“夫人生了这样一个儿子,可是让我羡慕又嫉妒的。”
“王妃过誉,睿王爷才是人中龙凤,犬子难望项背。”
谢朝华看着面前这位女子,衣着朴素而简洁,却难掩她从骨子里散发出得高贵之资,这是韩琅文的母亲,亦是王良的母亲,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
而单单她那份表现出来的宠辱不惊,淡定从容就已经令人心生感佩。
“韩爵爷若是犬子,那其他人都成什么了?怕是都成了鼠辈了……”话未说完,老王妃自己先笑了起来,但眼睛深处却在酝酿什么。“夫人。”果然,她看着韩老夫人,开了口。
“王妃……”韩夫人接下话,等着未尽之语。
“呵呵呵……”王妃未语先笑,“老苫是想替这在座有待字闺中女儿的妇人问问,爵爷可曾定亲了?”
韩夫人一瞬间眉头微蹙,转眼却又恢复平常,“犬子如今尚未婚配。”
“哦?还没啊。”老王妃转头冲着四周一群命妇女眷,笑着道:“你们这下可都听清楚了,至于谁家女儿有这个造化就看天意了。”
又是一阵说笑。
谢朝华看着一旁的王妃,总觉得她今日这番话的目的并不那样简单。
翌日,金殿之上。
皇帝看着跪在眼前的楼南使臣,如今两国都刚刚平息内乱,正是需要和平共处之时,双方都各有所求,他倒是想听听楚楠忻会提什么要求。
那使臣双手递上一个红缎盒子:“陛下,此次臣启程之前,吾皇欲向天朝求婚……”
他话音刚落,四周哗然。求婚?楼南皇子最大也都未满十岁,这不知是替谁求这个婚。
楼南皇后新丧,难道是又想来求一个皇后回去不成?
坐在金銮殿之上的皇帝想到这,动了一下嘴角:“楼南与我朝多年来联姻不断,若朕可能办到的,但说无妨。”
他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底下百官之中,有一道带着逼迫性的目光盯住自己。他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大家不都说这新爵爷品性温良,温润如玉嘛,瞧瞧这眼光,哪里如玉了?
“是。吾皇有一小妹,现已长成,容姿端丽,聪慧贤明,自前次天朝使团出使楼南之后,便仰慕天朝文化,一心向往,吾皇特请将公主许配给之前出使楼南的使臣,韩琅文韩大人。”
皇帝沉默,此事……确实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他不着意地看了看底下的韩琅文,只见他一贯从容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