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白莲花的二三事-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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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处突的跳动了一下,陈月乔猛然间心酸不止,这是孩子在安慰她吗?
心酸过后,陈月乔的心越发冷硬起来,孩子,纵然前路艰险,娘也要为你博一博!
韩玉瑾,至今后,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到了四月中旬,韩玉瑾身体已经恢复许多,加上她身上刚有些力气,就恢复了每日的晨练。女汉子就女汉子吧,总比病歪歪的强。
陈月乔自那件事之后,更是深居简出,似乎真的看明白了,只安心养胎。
陆氏这一个月要筹备沈长宁的婚礼,婚期定在了五月中。这之间要把沈长宁所居住的知松院重新修葺一下,加上如今两个媳妇都不接手中馈,陆氏显得异常忙碌。
沈远宁前些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早朝,每次韩玉瑾问他的左臂时,他都说无碍,可是,转眼就会出现他因为左臂不方便。而打翻东西的事情。
韩玉瑾都快觉得他是故意的了。所以也就不问他了。每次她看到他受伤的左臂时,总忍不住想起周承安。
泰王谋逆这场叛乱中,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他安然无恙。现在韩玉瑾极少出门。也不知道周承安回京了没有。
他与温怡县主的亲事本来是定在二月初,若不是泰王谋反,此刻或许已经完婚了。
想到这里,韩玉瑾扫去心头异样的情绪。给自己找些事情去做,省的胡思乱想。
中午的时候。韩玉瑾刚坐在饭桌前,就听到琉璃说三泉求见。
韩玉瑾放下筷子,吩咐琉璃说:
“让他进来吧。”
三泉进来后,看到桌上的午饭。露出一丝别扭的表情,韩玉瑾没有留意到,开口问他:
“什么事?”
三泉尴尬的说:
“世子爷让小的来告诉郡主一声。那个不用等他吃午饭了,他下朝晚些。”
韩玉瑾没事人一样点点头说:
“我知道了。”
三泉传了话就退下了。心里还止不住嘀咕,看来世子爷真是自作多情了,人家就根本没打算等他的样子。
出门的时候,三泉被弄琴拦住了。
从出了三潭跟司棋的事情后,三泉更是谨守本分,与府里的大小丫鬟都保持着距离。
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才问弄琴:
“你找我什么事?”
弄琴见他刻意保持着距离,也不以为意,笑着问他:
“我家少夫人想问问世子爷何时下朝?”
三泉听弄琴问起,心里也是替陈月乔难过,在他看来,陈月乔是被拖累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田家和司棋连猪的智商都不够,都有了孩子了,竟然没一个人知道,田家还想着再攀上芝兰院,简直是异想天开!
三泉想着,告诉月夫人也不算是透露世子爷的行踪,于是说道:
“今日朝中有事,世子爷回回来的晚些,大概到晚上了。”
这些话本来是要告诉韩玉瑾的,奈何人家似乎不在意。
弄琴听后对三泉感激一笑,将手里的香囊塞到三泉手里,转身就走。
三泉那叫一个惊骇,这私相授受的帽子扣下来,也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忙上前两步拦着弄琴,着急的说:
“弄琴姑娘,这个好意三泉心领了,实在不好收姑娘的东西。”
弄琴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想偏了,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嗔了他一声说:
“谁要送你这个呆头鹅东西,这是我们月夫人看你辛苦,赏你的!”
在三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溜烟儿的跑走了。
三泉无奈,只好把香囊揣到怀里离开了。
沈远宁今天回来的的确很晚,朝中因为南召犯境,已经炸开锅了。泰王所带去的不仅仅是几千兵士,还有与南召接邻地区的边防图!
太后处境尴尬,如今选谁做南征大将成了热门话题。
有人提出,安王正好在江城,干脆直接就地封将,这下,太子党那边炸开了锅。
有说周承安镇日附庸风雅,从来都不懂得政事,谈何领兵打仗?
这边就又说了:安王胸有丘壑,从去年在江城官场查贪就可以看出。
那边又说:瞎猫再背,也能遇到同样瞎眼的耗子,这有什么稀奇?
朝堂上吧啦吧啦的,丝毫不亚于菜市场大妈讨价还价的功力。
沈远宁只听,不发言。他也不知道是谁提出的周承安,后来明显从选大将的话题,歪楼歪到了《论安王无能与否》的命题讨论上。
到最后,周承安的母亲是南召女子的身份都被提了出来,孝昭帝面色阴沉,一些眼睛长在脸上的人都开始不说话了,还有一些眼睛长在脚底板上的。直接让孝昭帝骂了一通,最后不欢而散。
然而,人选还是没说定!
沈远宁下了朝后,无奈的摇摇头,明天还得继续!
在回家的路上,太子府的下人拦住了沈远宁的马车,说是请沈远宁过府。
沈远宁只好改路线去了太子府。
沈远宁已经做好了如果太子问周承安的事情。就陪着他打太极。谁料。太子一个字都没问,只问沈远宁如果打仗,可会影响挖渠引流的进程?
这个问题。直接让太子在沈远宁心里的形象,再次高大上起来。
这才是国之储君!
不会为了权势争夺的烦恼所困,心里装的,是天下的苍生疾苦!
沈远宁感怀太子的胸襟。也愿为百姓出一份力,直言说。不管是谁南下平乱,自己都愿前往。
之后太子又关心了沈远宁的身体几句,又赏赐了一些名贵药材,亲自送他出了门。
沈远宁走后。太子的幕僚郝炳文走了出来。
“太子爷在担心什么?越阳侯世子与安王之间是不可能有合作的,京城里前些时候传的风风雨雨,我相信越阳侯世子心里必定不会毫无芥蒂!”
太子面上浮出无奈之色:
“先生不知。今日在朝堂上,是父皇提前嘱咐了兵部的程侍郎。让他提出封二弟为帅的。”
郝炳文有些吃惊,问到:
“太子如何得知?”
太子也没有隐瞒,说道:
“从父皇身边传来消息称,父皇已内定了二弟,与之同去的是沈睿,沈睿治水出色,他跟着去不难猜到,只是父皇提二弟上来着实让人担忧。”
郝炳文也想不到孝昭帝是何用意。
“安王一无功绩,二无政权,圣上这是何意?”
太子面色微沉,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出:
“从泰王谋反开始,父皇似乎多了许多顾虑,从他平日的言行不难看出来,他是怕我们几个皇子像他那样手足相残。他对冯家多有忌惮,如今他年富力强,尚且不能动摇冯家半分,是怕到老了不能掌控冯家。”
太子毕竟是孝昭帝培养的储君,若不是因为冯家,孝昭帝对太子也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当初选太子妃的时候,孝昭帝心里就庆幸无比。
英国公府冯家,没有嫡出女儿!虽说庶支那边有嫡出的女儿,但毕竟是庶支,于太子正妃之位还差很多。
外戚的强势,一直是孝昭帝心头的一块病,纵然太子做得已经算是不错了,因为冯家,所以在孝昭帝心里也没有多得脸。后来秦氏女做了太子妃,不过月余,英国公府的庶女就封了侧妃。
太子妃手段高些,生下嫡长子之后,更是把侧妃侍妾都掌控好了,一年里,谁都没有再生下庶子。
后来英国公府施压,太子妃娘家毕竟无权,只是名气很盛的世家,比不得英国公府。冯侧妃如愿有孕,十月怀胎生了次子,之后就好像打开了生孩子的阀门,三年抱俩,还都是男孩,到如今,冯侧妃已育有三子,小产一个,也是已成型的男胎,太子妃反倒没了动静。
太子府的这种状况让孝昭帝很是着急,本来就想到了冯家肯定会送女儿进太子府,所以当初才截了周承安的胡,给太子赐婚秦氏女,因为在京城里,再也找不到能压住冯家的世家了。没想到冯家的侧妃这么能生,孝昭帝就把太子埋怨上了,怪他拎不清楚。
太子看到孝昭帝的态度,也更担心自己。
这样的事情在西汉就有,因为卫氏家族在朝中的势力,汉武帝对太子诸多挑剔,与其说卫太子谋反,不如说是汉武帝逼着他儿子谋反!
汉武帝也是无奈,难道汉武帝精心培育的储君,就是为了让他谋反用的?
前车之鉴,太子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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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为何
郝炳文也想到了这一层,温声劝道:
“那太子爷就应与冯府保持些距离。侧妃那里,也应该疏远一二。”
郝炳文看来,冯侧妃一个又个男孩生着,比起太子妃来还要势强,也难怪近年来孝昭帝对太子越来越不满。
你丫的和老子对着来,看老子不收拾你!孝昭帝大概就是这种心态。
太子叹一口气说:
“我如何不知!只是冯家如今势大,而我,只有冯家。父皇的心思我猜到一些,所以冯侧妃进府后两年无子,可是舅舅暗示我多次,我也是无奈。冯家的选择从来不只是我一个人,五弟昏聩,比起我来,更容易掌控。”
太子与昌王,同样都是冯氏女所生,隔着嫡庶之别,英国公府更愿意支持太子,毕竟太子的生母先皇后才是他们的嫡亲妹妹。
就算这样,冯府也需要先稳固自家的地位,作为冯家的大家长,不得不考虑以后家族的路,哪怕太子是自己的亲外甥,也亲不过家族荣誉。
登天之路,从来都是鲜血铺成,冯家付出了,势必要有所收获,他们所要的回报就是,下一代皇子里,需得有冯氏血脉的太子,太子何尝不知孝昭帝的心思,只是他一开始就选择依靠冯府,就注定没有其他路线。
如果孝昭帝的选择也仅只是他一人,太子会毫不犹豫的靠向自己父皇那边,可是,父皇的儿子里,出色如乾王,疼爱如安王。阴狠如泰王,包括昌王那个废物,也都有皇后护着,以及还有几个未成年的皇子,孝昭帝如今年富力强,这中间会有什么变数,太子不能预料。唯一能做的是。加固自己的筹码。至少,只要自己肯,英国公府绝不会去支持其他的皇子。
“小时候二弟天资聪颖。很得父皇的心,外祖父买通了他身边的人,若不是他命大,如何能活到今天。后来他才慢慢敛了光华,他很聪明。知道用示弱来保护自己。现在想想,大概是父皇察觉了,才冷落了他。不然,也不会把他交给陈贵妃抚养。那时候陈贵妃无子,陈家以及陈贵妃只能依靠他。父皇心里最中意的孩子,始终都是他。我不依靠着冯府,难道要把希望寄托在父皇身上吗?”
“照太子爷所说。安王平日的作为,是装的?”后来又想想了说:
“可是,他没有必要啊,陈贵妃养着他,依陈贵妃的手段,必能护着他长大与殿下一争高低。他又为何这般?”
太子脸上带着冷嘲说:
“如果没有四弟,大概今日他在朝中的声望比我还要盛出几分。”
郝炳文有些不懂了,既然这样,就算有陈贵妃后来有了乾王,安王他也有能力争自己的一席之地,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闲云野鹤?
只听太子又说道:
“有些人天生为权势而活,而有些人却是为内心而活,我这个二弟,说高尚一点,就是无心权势,说难听一点就是蠢货,一心为四弟铺路。陈贵妃倒是教出一个甘愿当绿叶的好儿子!”
有时候了解你的不仅仅是知己,更有可能是敌人。
“既然他无心权势,知子莫若父,圣上怎么还将他推了出来?”
这时太子面上浮出凝重之色,担忧的说:
“依我看,父皇是想动冯家,却又想保全我,这次泰王叛乱,二舅立了大功,如今禁卫军里多是冯家的人,他也知道,我一天是太子,就算冯家倒台,也依旧会死灰复燃,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是想在冯家倒台后易储!把冯家彻底从外戚的位置上赶下去。”
说完,又沉沉的说:
“这些皇子王爷里面,任谁即位都不会留着我,所以,他看中了二弟。”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周承安有些品格是自己所没有的。
郝炳文细细的考虑了起来,照这样说,太子情况堪忧。
“殿下,既然这样,不如”
太子挥手制止他下面的话:
“还没到那一步。现在父皇想给他在朝中营造势力,父皇现在不敢硬来,朝中一多半的兵权都在舅舅手里,父皇他不敢赌!”
郝炳文听后点头称是:
“殿下英明!”
“平南召,简直是轻而易举,父皇想把这样现成的功劳给他,也要看我们同不同意!”
沈远宁回到家中时,韩玉瑾屋里的灯已经灭了,想着明天还要早起,也没再去打扰她,就回了苍暮轩。
处理完公务,左右无事,便翻了翻书架上的书,他看到了一本《历代名将传》,便拿了下来。
看到这本书,沈远宁不由得想起了韩朔,心底一阵自豪。
随后,又是一阵伤怀,若是韩朔在,朝中哪里会出现一将难求的局面。
现在朝中能说得上名号的将军,也只有英国公府的大表舅了。(冯府的老夫人跟沈远宁亲祖母是姐妹)他镇守着西北,别的几个也都守着疆域,其他的都难独挡一面。
他翻开了那本书,刚好翻到《韩信传》,不由得好笑,还真跟姓韩的有缘。
仔细的看了之后,感叹姓韩的大概都极擅长行兵作战,韩信是汉初的战神,韩朔是当代的战神。
《韩信传》通篇看完后,心有所感,提笔在纸上写了首诗,准备明天天亮了拿到韩玉瑾面前炫耀一下。
写完后,沈远宁看了又看,满意的放下笔,喊值夜的丫鬟准备了水,便去了净室。
陈月乔来的时候,看到三泉在门外,便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