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弃妻,总裁请止步-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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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盖着白布,缓缓的,推向太平间。
咕噜的车轮,冰凉,冷漠,意味着死神的来临。
她死了。
那个将一身倾注在一个男人身上的傻女人……死了。
这辈子,她爱惨了一个人。
那个人,叫慕荣华。
而她,是许韶华。
慕希年失魂落魄的推着车,没有表情的脸上,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一滴泪,他一辈子都记得,她在他眼前如流星坠落般的消陨,他一辈子都记得,在那个顶楼上,他没有抓紧她的手——
这个下午,他陪在她身边,跟她说着话,才让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些。
许韶华被绑在床-上,手脚都被勒出了红痕,她看着慕希年,眼中含泪,“孩子,妈妈痛……你能帮我松开吗?”
自她精神失常后,她就再也没叫过他孩子。
慕希年晃神,眸底,毫不遮掩的露出欣喜来,“妈,你认出我了吗?”
眸光,满含希冀。
他等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回来了吗?
慕希年情绪激动的抓住她的手,许韶华吃疼,身子,不自禁的瑟缩了下,“疼——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松开我?我会很乖的,不会再伤人了。”
她凄楚的求着他,神智,依旧有些不明。
慕希年深吸了口气,指尖,点点划过那一道道红痕,终究是不忍心再绑着她,“好,我可以松开你,但是你要乖乖的,不能乱跑,要好好的待在床-上睡觉好吗?”
“嗯,我会好好听话,好好睡觉……睡觉……”
“好,我松开你。”
慕希年起身,弯腰为她松着绳子,许韶华不吵也不闹,只温柔的笑着,“孩子,谢谢你。”
她的精神,好了很多。
慕希年为她盖好被子,她拉着他的手,眸光轻柔,像是世间最正常的母亲般,拍着他的手叮嘱着,“小年,以后多来看看我,你读书后就很少回家,妈很想你。”
她的记忆,纷乱错杂。
慕希年顺着她的意,轻声附和着,“好,我一定常回家看你。”
“嗯,小年真乖。”
许韶华笑着,她的眼里,有光,璀璨的发亮。
慕希年陪着她,看着她睡了一个长长的觉,醒来后,叫了晚饭进来,他夹给她菜,她都吃着,偶尔也会给他夹菜,说,小年,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点,以后找个好媳妇,把你养得好好的。
多么温馨的话。
他听得心中酸涩,忍不住湿了眼眶,“妈,我娶媳妇了,她叫佳佳,下次我带她来见你。”
“啊,已经娶了啊,那下次带她一起来见见我。”
许韶华忘了,她已经见过了那个叫佳佳的女孩,还发疯的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忘了,忘的一干二净,慕希年牵唇挤出一丝苦笑,艰涩的应着,见她精神正常了,便让那个小护士陪着,而他,则去上了趟洗手间。
就是这个空荡,悲剧,发生了。
他回来后,便见小护士摔倒在地,而许韶华,已经没了人影。
她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慕希年见着状况,心中顿感不妙,忙摔门追了出去,动静,闹的很大,他一路追到了顶楼,那颗心,因着站在围栏上的许韶华,而高高的挂着。
她的表情,很平静。
不像是精神失常。
倒像是看透了世间百态。
眉宇间,无端的,生出几抹厌世情愫。
慕希年看的心头一紧,小步上前,开口时,声线,已经在颤抖,“妈,那里危险,快下来,到我这边来……”
“小年。”
她唤他。
声音轻柔。
慕希年屏住了呼吸,顺着她的意,应她,“我在。”
许韶华缓缓转身,仰头,看着空中飞过的鸟儿,“你看,那些鸟儿多自由,我想像他们一样,自由自在的飞翔,小年,对不起,我不想被关在笼子里了,他不爱我,我何必执着,我……是时候走了。”
话落,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就在这个电光火石间,慕希年扑了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妈!”
冷风,刮过。
撩-拨着彼此的发丝。
慕希年咬紧牙关,生怕一松懈,她就会掉下去,而许韶华,仰头,看着他,眸光,是前所未有的清冽宁静,“小年,这辈子,我做了很多错事,你放手吧,我要去赎我的罪了。”
“不、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他栽赃陷害你的!你不需要赎罪!”
199。199若我能活着,我一定在你耳边说声……我爱你
风吹过,有鸟儿在唱歌。
好听极了。
许韶华仰头,看着那高空中的繁星点点,唇角绽开的笑弧,很深,她的目光,开始剥离,开始游荡,开始,慢慢的离开这个世界——
小年,我亲爱的儿子。
荣华,我亲爱的丈夫。
再见了踺。
手,滑落。
她看着他,笑了,那弯弯的眉眼,坠着一滴泪,折着月光,落入了他震惊错愕的眼眸里——
消失在无尽的夜空中。
“妈!——”
嗓音,撕扯。
锐利的划破了喉咙,刺穿了五脏六腑。
手,空空的。
抓不住,握不住,就这么……看着她去了。
死在他的面前。
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
思绪,回笼。
慕希年坐在太平间外,发了很久很久的呆,一颗心,很疼,揪着五脏六腑的疼。
母亲的去世,他第一时间通知了虞佳人。
“佳佳,我妈走了——”
……
这一晚,慕子昇沉沦在醉生梦死间,而霍向风,在赛道上玩着速度和激情,黑色皮衣俨然成暗夜里的王者,张狂而霸气。
车,冲刺而过彩条。
迎来掌声阵阵。
霍向风开了车门,凤眸微微上挑,俊美中挟着抹痞痞的邪味儿,赛车女郎走了过来,亲自迎他出来。
霍向风勾唇,掸了掸肩头,而后,帅气的下了车,顺势揽过赛车女郎的腰,那睥睨众生的眸光,在见着匆匆赶来的连城时,不自主的,轻闪了下。
撇开众人,他拿了杯水靠在自己的座驾上,仰头,喝了口,才看向连城,“什么事这么慌?”
“乔小姐出事了。”
“……”
喉结,滚动。
艰涩的,咽下那口水。
霍向风皱眉,想着那丫头今晚跪下了求他放过她的情景,他的心,就堵的厉害,总之,是她不要他了,他还为她操那么多心干什么?
凤眸,垂下。
他不想听她的消息,准确的说,是拒绝知道她的消息,然,话一出口,却是背道而驰,他说——
“那女人又闯出什么祸了?”
“她把秦一宇的……小兄弟割了。”
“……”
闻言,霍向风听得睁大了眼,满脸尽是不可置信,“秦一宇?那个黑老大的儿子?她把人家的子孙根都断了?”
凭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丫头?
霍向风有些懵,连城则是坚定的点了点头,“嗯,现在人进了医院,乔小姐被他们关了起来,这是我们安插在那边的人传出来的消息,很可靠。”
“现在是什么情况?”
“秦一宇还在手术中,把那个接回去估计没戏,秦岭得了消息连夜赶了回来,在手术室外面守了段时间,现在正在去训练营的路上,估计是要拿乔小姐开刀了。”
“……”
情况,很不乐观。
秦一宇是秦岭的独生子,断了他的子孙根,相当于断了秦家的香火,依秦岭的暴脾气,别说一个乔辛雅了,就是十个,也不够他解气的。
气息,微沉。
霍向风摸了支烟出来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眸,半眯着,他在思考,这一次,该不该救?又该怎么救?
“慕子昇那边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
“没动静?”
霍向风挑眉,按理,他能得到的消息,慕子昇不应该拿不到,没有动静?又是几个意思?还是已经在行动了?
他思忖着,连城也在疑惑,忽的,想到一点,他叫了起来,“霍总,今天你安排慕子昇在隔壁的包间,他听了乔小姐的话后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当时我在旁边,那时乔小姐刚好说到‘等他爱上了再甩了他,对你,则是不忍心’,会不会是因为这个他才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乔辛雅的话,他只听了一半去?
霍向风锁眉,总觉得哪里很不对劲,就算慕子昇误会了乔辛雅,也不可能像这般的无动于衷,这里面,必定有什么缘由。
就算乔辛雅杀了他,恐怕他还会傻傻的问一句:杀了我,你的心,会不会疼?
所以,对慕子昇而言,救乔辛雅,是不容置喙的事。
既然要救,必定会入虎穴。
那么,他的机会来了。
掐灭了烟头,他掏出手机,给慕希年去了个电话,“除掉慕子昇的机会来了,就在这两天。”
『老地方见。』
“好。”
挂了电话,霍向风眯眸吩咐着连城,“等秦岭见到了乔辛雅,让那
边的人开视频传到我手机上,我要随时知道她的动向。”
“是。”
连城低首,眸底,闪过一抹叹息。
他知道,纵使乔辛雅将霍向风伤的再深,他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险境而不管不问。
多情,总是被无情伤。
霍向风是慕子昇和乔辛雅爱情的牺牲品,而乔辛雅,又何曾不是被霍向风伤得遍体鳞伤过?
在这场爱情的追逐战中,没有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说法,只有曾经拥有时的甜蜜过往,和此时珍惜的幸福。
愿他们都好吧。
看着霍向风渐行渐远的背影,连城的眼眸里,淌露着怜悯。
他想得到乔辛雅,却是以着最极端的方式,恐怕,只会将她推的更远。
爱不及,反成恨。
到时,又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暂且,走一步算一步吧。
……
慕希年口中的老地方,是那条他和霍向风初步达成协议的河边。
连城等在远处,看着碰面的两人若有所思。
……
慕希年的神情很憔悴,镜片后的眸子,黯淡无光,霍向风看着他,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递给他,“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我妈走了。”
“去了哪里?”
“或许天堂,或许地狱。”
“……”
话落,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慕希年接了烟抿在唇间,点上火深吸了口,而霍向风,显然被惊到了,唯那眼里的光,波澜不惊,似乎早料到了这一切。
他说,语调波折中又尽量保持着镇定,“怎么这么突然?”
慕希年抿唇,缓缓的吐着烟圈,边点着烟灰边牵强的扯出一抹无谓的笑弧来,“她受了刺激,跳楼了,被背后的那只手活活的推了下去。”
“背后的那只手?你的意思是——”
霍向风眯眸,在思考,慕希年观察着他脸上一丝一毫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的样子,确实是不知情。
慕希年心中揣摩着,抬手,咬了一口烟蒂,“都是上辈子的恩怨,对了,你说除掉慕子昇的机会来了,是什么意思?”
他有意切开话题,霍向风会意,也不继续追问,适时,手机亮了下,有视频接了进来,他打开,招呼慕希年一起过来看——
“这视频是我的人发来的,今天乔辛雅断了秦一宇的子孙根,得罪了黑-老大被关进了秦家的训练营,秦岭不可能放过她,到时慕子昇一定会去救她,我们就趁着这个机会——”
他顿住,慕希年接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做了他?”
“如果你下的了手的话。”
“对他,我自然下得了手,可你呢?舍得了乔辛雅?”
如果趁这个机会做了慕子昇,那么,乔辛雅会陷入更大的险境,可以说,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这个亏本买卖,他不相信霍向风会做。
而事实上,他确实也舍不得。
“你的目的,是除掉慕子昇,而我的目的,是得到乔辛雅,所以,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我的意思……是在慕子昇之前救出她,等慕子昇到的时候,被关在暗室里的人,早已换成了我们的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的防御力最弱。”
言下之意,便是在那个空挡,做了他,且……将这个罪名栽赃嫁祸给秦岭,一举两得。
很完美的一个计划。
可谓,天衣无缝。
霍向风算盘打的精妙,慕希年忍不住给他竖起了大拇指,这般坏事做尽自己又能全身而退的计谋,真是天时地利又人和。
这商业鬼才霍公子的名声,真的不是徒有虚名。
慕希年推了下金色眼镜框,视线,别有深意的落在那屏幕上,“计划是好,不过……目前你心上人的处境,不是一般的糟糕,你就不心疼?”
若那人是虞佳人,他未必会像他那么淡定自如。
视线,收回。
落在霍向风那张俊美淡漠的脸上。
慕希年捕捉着他神情细微的变化,而霍向风,只是牵了牵唇,面上,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总要让她吃点教训,不然,她真当我霍向风是好甩的?”
“……”
……
训练营,暗室里。
乔辛雅无助的蜷缩在地上,瘦小的身子,承受着心惊肉跳的鞭子的抽打。
每一下,都灌注了很大的力量。
打的她,几近失去了意识。
很疼很疼。
她却……不流一滴眼泪。
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那唇上的血,不知是被打的,还是被自己咬的,还是碎裂了心肺咳出的血。
原来皮开肉绽,是这般生不如死的痛
苦。
乔辛雅紧闭着双眸,体会着疼痛一波又波的袭来,恍惚中,觉得没有鞭子再落下,但那疼痛,愈发弥漫散开,她觉得,整副身子骨都散架了一般。
若是一个人,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