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暖玉-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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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大靖和西戎人冲突不断,但是论国力兵力,西戎人是远远不及大靖的,他们唯一的优势在于他们个人的悍勇,也许一个西戎士兵,可以敌得过大靖两个士兵,但是,大靖的兵力又何止是西戎的两倍?更何况,庄晔并不是个喜欢拿命换命的将军,他有谋略、擅兵法,也不忌讳用一些不那么正大光明的战术,西戎人在他的手上,着实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去。
几年下来,西戎人元气大伤,也被打残打怕了,无奈之下只得派出使团议和。
庄晔眼看这西北之地也一时起不了什么风浪了,而西北的将士们也都历练了起来,应付西北局势,绝对绰绰有余,干脆就请旨回京去了。他又不想谋反,犯不着紧攥着兵权不放遭人忌讳,反正这西北大军里他的心腹不少,他即便回了京,不说能够对西北军如臂指使,但是旁人要想插手西北军的势力,却也是不必想的了。
原本,西北一安定,庄晔的手握重兵就显得非常刺眼了,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计划着一定要把庄晔调回京里,也趁机想要挑拨起玄康帝对庄晔的怀疑。
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庄晔就自请回京了,这一下子,玄康帝原本生起的一些猜忌,一下子就被扼杀了。反倒是那些借机挑拨的大臣,个个被玄康帝在心里记了一笔。
庄晔这一退,却在玄康帝的心中又进了一步,这自然有人看不下去,想要打压。
正在这时,西戎人俯首称臣,朝中敦亲睦邻的气氛越发融洽,负责议和的文臣们端着天朝上国的架子,有了面子就忘了里子了,居然觉得西戎成了大靖的臣属国,就该由朝廷扶持,不仅主张支援粮食、布匹等物资,还打算派出农民、工匠,教会西戎人种植和纺织等技术。
庄晔一听,差点没气炸了,他拼死拼活地打仗,士兵们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为了给西戎人送东西、送技术的?坚决不能答应。
庄晔不仅反对扶持西戎,更提出要西戎奉上大批的牛羊、皮革、金银,作为对大靖的补偿。
于是便有那迂腐又耿直到脑筋从来不转弯的文臣认为庄晔小家子气、贪财,没有天朝上国皇子的风度,再被有心人一挑拨,甚至弹劾起了庄晔杀戮过重、卑鄙善谋,在战场上所施的计谋阴狠毒辣,败坏了大靖正义之师的名声。
对此,庄晔根本就是嗤之以鼻。他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他既然有能力避免牺牲,为什么要拿将士们的性命去拼一个光明正大?兵不厌诈,自古如此。
因为西戎人称臣就得意,这些人也未免太过浅薄,不,或许该说他们的眼光局限在书册上,局限在道理上,却不知道现实生活的鲜血淋漓。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如果输的人是大靖,西戎人绝对不会介意显露一番他们“老鼠吞象”的野心。
庄晔不是个能和人讲道理的,更何况这些文臣靠笔杆子治世,哪个都能头头是道地说得他没话反驳。庄晔对抗这些文臣坚持的办法,是简单粗暴的。他直接带着一帮人在下朝的路上把那几个文臣架到了城外的伤兵、遗属的安置地,在这里居住的人,都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丧失了其他劳动能力的人,还有那些已经牺牲了的烈士的遗属。
庄晔直接将文臣们丢进村子里,告诉他们,这些人,只不过是战争的受害者的一部分,在大靖各城各地,还有很多人,没有办法得到照顾。如果他们能够说服这里的人,同意对西戎的扶持,同意把大批的粮食布匹送去西戎,那么他庄晔就绝对再也不说一个反对的字眼。
那些文臣们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他们所知的牺牲,不过是战报上的数字,如今见了这些清贫困苦的人们,大多都是老弱妇孺,失了家里顶梁柱的男丁,满脸的哀伤绝望,对未来生活的迷茫,他们的痛苦,不必细说,就已经让人喘不过气来。还有那些缺胳膊断腿的伤兵,他们未来靠什么过活,成了亲的养不了家,反而成了拖累;没成亲的,又有谁会愿意嫁给他来受罪?指不定就这样断了家里香火传承。
面对这些人,文臣们再是迂腐,也知道他们主张扶持西戎的话是不能再这里说出口的,否则绝对会被这些人给撕碎了嚼吧嚼吧咽下肚去。
庄晔围了村,让他们在村中足足呆了两天,才放他们回家。此间,玄康帝不过派了贴身大太监过来问了句,嘱咐庄晔别闹大了,便由得庄晔去了。
到了这时,这些文臣们若是再不知道玄康帝的意思,也就枉为官身了。继而想想,无不出了身冷汗,他们也是被西戎人的俯首称臣冲昏了头脑,要知道十一皇子诚恪郡王可是差点就死在西戎人的手里了。对着差点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玄康帝怎么可能会愿意割自己国家的肉来喂这样的一群狼?
重新回到朝堂的这些文臣,在面对西戎议和的事情上,一反常态,也不讲什么风度了,不仅绝口不提扶持西戎的事,反而狠狠地从西戎人身上又扒了一层皮下来。
西北无战事,庄晔却也没有因此而闲下来。他被封为一品骠骑大将军,真正从将才成了帅才,此后大靖朝一旦有战事,玄康帝第一时间就是考虑让他出战。而庄晔也没有辜负他的期盼,战无不胜的“大将军王”威名传遍五湖四海。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的前台已经完全看不到评论了,一条都看不见了,这是欺负我呢还是欺负我呢还是欺负我呢……
11第10章
庄晔和裘卿妤对于白先生所说的话,向来是毫不怀疑的,若非如今朝中局势有些异样的紧张,庄晔怕是马上就要跟玄康帝请旨给庄煜赐婚了。
不过,玄康帝如今正忙着追查巫蛊之事,庄晔再没心没肺,也不至于挑这个时间撞上去招玄康帝的眼。
玄康帝开始调查巫蛊之事就把自己的几个儿子都给怀疑了进去,太子、庄晔等等,一个都没漏过。所以,这段时间,几个皇子都安分得不得了,生怕惹了玄康帝怀疑。
还好,玄康帝没有花费太长的时间,就查明了真相。毕竟,在性命的威胁下,他绝对是投入了十二分的力气。而一切的证据,都将矛头指向了凤藻宫的韦德妃。
韦德妃和七皇子庄曙自西宁郡王出事后,便失了圣心,不得不沉寂了下来,在一开始吃了不少亏之后,变得十分得谦虚谨慎,万事不掺和,渐渐地,他们在这宫里的存在感,也越来越低。
直到玄康帝生病的这些日子,韦德妃和庄曙才又重新走入了众人的视线里。
将近十年的时间,韦德妃和庄曙一直都在韬光养晦,人们说起他们母子来,总也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如今他们乍然闯进了大家的视线,倒是让人出乎意料地发现,他们竟是那般亲切谦和的人,实在很难对他们有不好的印象。
韦德妃安静宁和,对玄康帝关怀备至,却又不争宠不邀功,在旁的嫔妃献殷勤的时候,总是温顺地退到一旁,而在玄康帝需要的时候,她总能及时给他想要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杯茶、一块帕子,都能让人从心底觉得偎贴。玄康帝身体不好,内心难免有些脆弱,更需要关怀,于是韦德妃的温柔体贴让玄康帝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而庄曙温文尔雅,为人谦和,为了玄康帝的病,四处寻医问药,甚至以身试药,那种至诚至孝,堪称典范。
而自西宁郡王府倒下之后,韦德妃和庄曙的身后,几乎已经没有了支持者,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有机会可以登上那个至尊的宝座。而庄曙自己,十年来也并未建立起像样的势力,反而吃斋念佛,修身养性,所以就连玄康帝,对他的防备之心,也是最低的。也正因为如此,庄曙成了玄康帝身体虚弱期间,唯一一个没有被动辄责骂的皇子。
讽刺的是,正当玄康帝慢慢地被韦德妃和庄曙感动的时候,却查出来,原来他们才是他身体虚弱的始作俑者。
韦德妃的目的,并非要咒死玄康帝,毕竟,就算玄康帝死了,几个皇子不服太子互相争抢起来,庄曙的胜算也是几乎没有的,庄曙虽然暗地里也有些势力人脉,可和其他领差事、掌着实权的皇子比起来,根本就是不够看的。
所以,韦德妃的目的,是借此机会让庄曙重新博得玄康帝的宠爱。韦德妃和庄曙这些年也算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争即不争,不争即争。就算是太子庄暘,当了那么多年太子,也是时时在意,步步留心,不敢稍有行差踏错,不就是因为狼兄虎弟环伺,而帝王之心难测吗?
如果玄康帝身体不好,那些皇子们估计都是坐不住的,当他们施计使力想要把太子拉下马,而太子不得不反击,你来我往,争来夺去,看在玄康帝的眼里,能有什么好印象的么?那么这个时候,只一心关心玄康帝身体的庄曙,绝对能够在玄康帝的心中成为特别的。
可以说,这个计划,韦德妃和庄曙商量了好几年,才终于下定了决心。玄康帝已经六十多岁了,恐怕也没几年好活了,等太子上位,庄曙恐怕最高就封个郡王,还是个不得宠的闲散王爷,庄曙也是个有抱负的,就算争不了皇位,也不想浑浑噩噩一辈子,更何况还不能够庇护子孙。
韦德妃年幼时,父亲的一个姨娘找了个道婆,施咒镇魇自己的兄长和母亲,后来被父亲识破,直接一杯毒酒毒死了。这件事情,韦家捂得严严实实地,半个字没敢往外透露出去。韦德妃的父母兄长决然想不到的是,韦德妃的手中居然还留着那个道婆的一本册子。韦德妃曾经在花园里撞见过那道婆一次,那道婆走得匆忙,和韦德妃的丫鬟撞了个满怀,掉下一本册子,落进了韦德妃的手里。也正是这本册子,教会了韦德妃简单的巫蛊之术。
韦德妃怕出事,选的是最简单的法子,不过是让玄康帝感到虚弱,好似病重却又查不出病因来。她计划着等时机成熟了,就让庄曙割肉放血做药引,同时撤掉巫蛊,让玄康帝“康复。”
韦德妃一直都觉得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的,因为她懂巫蛊这事情,除了她和庄曙,再没有第三人知道。可惜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在玄康帝全力且彻底的调查下,真相还是暴露了。
玄康帝查明了真相,也了解了韦德妃和庄曙的图谋,很是震怒。这里面不仅仅是有人胆敢用巫蛊之术谋害于他的愤怒,更是一种被人戏弄的羞恼。
而玄康帝这段时间的确对韦德妃和庄曙有了不小的好感,若真的因为庄曙“割肉做药引”而“治好”了自己的“病”,庄曙在他心里的地位,绝对低不了。
玄康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韦德妃和庄曙的计划,确实是很有效的。
若非庄晔一班师回朝,就借机交出了兵权,若非庄暘在众兄弟的围攻下只是示弱而没有反击,从而触碰到玄康帝的底线,也许庄暘真的会被废掉。
真相水落石出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到此结束了,反而才刚刚开始。
自古有云,壮士一怒;血溅五步;君王一怒;血流浮橹。
玄康帝的怒火,自是要有人承担的。
韦德妃和庄曙作为主谋,哪怕庄曙是玄康帝的亲生儿子,却也是不会被放过的,自古以来,这皇室之中,父子相残的先例,又不是没有。
庄曙从开始实施计划,便清楚地知道,如果失败,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别无其他可能。所以他很快就认了命,当玄康帝答应只将他的妻儿子女圈禁高墙,并不一并诛杀时,他平静地饮下毒酒。
相较之下,韦德妃却失态得多。
韦德妃根本没有考虑过计划失败的可能性,或许说,她根本不敢去想,她只能拼命地想着计划成功之后的风光,想着怎么利用玄康帝对庄曙的好感来助庄曙登上皇位,只有这样,她才会有勇气对玄康帝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所以,当庄曙在她面前饮下毒酒,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她痛哭流涕地求饶,说她并没有谋害玄康帝的心,只是想要博得他的关注和宠爱罢了。
可惜玄康帝这段时间以来,因为病弱而感受到了死亡临近时的恐惧,那种折磨,却不是如今转危为安就能够磨灭的。所以,他非常憎恨韦德妃,是她将一个高高在上、尽掌天下的帝王变成了一个怕死的老人,那种耻辱感,使他根本不可能放过韦德妃。
玄康帝不仅要韦德妃死,他还要她死得痛苦,死得绝望,所以,在太监给她灌下毒酒,将死未死之时,他告诉她,她的娘家韦家,那个自西宁郡王的事情之后,就大伤元气至今还没有恢复的韦家,将因为她而被株连九族,而他们所有的人,死得冤枉而不甘,等到了下面,不知道还会不会愿意放过同样做了鬼的韦德妃呢?
韦德妃听了玄康帝的话,瞪大了眼睛,意欲挣扎,却气息渐弱,连一个手指都动不了,只能从牙缝中挤出破碎的咒骂:“玄……康,你……你不得好……死……”
玄康帝静静地看着韦德妃咽下最后一口气,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随着庄曙和韦德妃的死,宫里、京里,进行了一场大靖朝迄今为止最大的清洗,一时间,京城里的风都似乎隐隐带着一股血腥的气息,让人觉得压抑,透不过气来。
而诸位皇子和大臣们这段时间也个个都低调得很,便是往常能够在朝堂上因为政见不和而吵得面红耳赤的文臣们,也都不再大动干戈,各退一步和睦相处,一时间朝堂之上倒显得清明了不少。
玄康帝亲自下旨赐死了自己亲生的儿子,心中也不是没有触动的,气怒伤心之下,却是真的病倒了。
好在这次的病,不似上次那般,百般查不出病因来,这次纯粹是因为怒极伤身。太医们诊明了病情,暗地里松了口气,商量着开了药,又劝着玄康帝保持心情的平静,不宜再动怒。
玄康帝见太医们有把握,心下也就不怎么焦虑了。因为玄康帝养病,许多的政务又再度被交给了庄暘,庄暘处理政务也是做惯了的,而他的那些兄弟,因为庄曙的事情而被震慑住了,一时不敢妄动,所以庄暘做事很是顺心顺利。但是,他的心里却反而越发觉得不安,就连太子妃因为白先生的诊治而病情好转也没能完全冲散他心中的抑郁。
玄康帝破了巫蛊,还有好些年好活,要说庄暘心底一点遗憾也没有,自然是谎话,他已经当了三十多年的太子,头上时刻悬着一把刀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