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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无可取代的你-第39部分

小说: 无可取代的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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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因为终于拉开一段小小的年龄差,课堂气氛比年前带的考研班稍稍浓厚,没有像李兴凯那样故意找茬的。
    她这边刚下课,冯诗蓝上课的教室也恰好敞开门,一帮年轻人一窝蜂地涌出来。
    冯诗蓝夹在中间,笑吟吟跨出教室走向她,“没课了吧,待会准备去哪儿?”
    周霁佑与她一同朝休息室的方向走,手提画具,说:“回学校。”
    “我也回校。师妹,你带我一程吧。”
    她扭头,挑起眉梢:“带?”
    冯诗蓝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轻轻捂嘴,笑意歉然:“瞧我,我没别的意思啊师妹。我来的时候听他们说,你开周师兄的车来的。我这不是就想着,既然我们顺路,我也能搭个顺风车嘛。”
    周霁佑眼波幽静:“他们是谁?”
    冯诗蓝被她盯得不敢直视:“你何必问呢,大家也就是随口说一说,你别多想。”
    “我能想什么。”周霁佑嗤笑,她并没和她继续纠缠的耐心。
    休息室在走廊尽头,此刻,里面坐着两个提前过来等待上晚课的老师,一个已经毕业工作,一个刚加入机构没多久,读研一。
    巧合的是,机构的另一位老大,周启扬的合伙人梁乐新也坐在里面,他手里翻看一份学生名单,正和两位老师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冯诗蓝透过窗户窥见到室内人影,计上心头;追她步伐,拦她去路,用谆谆教诲的口吻说:“师妹,你别怪我多嘴。我想,周启扬师兄把他的车送给你,一定是特别喜欢你。我知道你不是随便的人,你既然接受了,一定是也接受了他对你的感情,你和你男朋友那边应该都已经说清楚了吧?”
    休息室的谈话声早在她一声响亮的“师妹”之后就戛然而止。
    包括梁乐新在内的三人都转头望向窗外。
    周霁佑当然也看见了。
    冯诗蓝还在无辜关切状看着她,她嘴角一撇,笑容缓缓,冷漠无边,冯诗蓝一瞬间竟觉得回暖的空气有点发寒。
    周霁佑上前半步,脖子一弯,冷笑着凑到她耳边:“师姐,别给脸不要脸。”
    嗓音低沉、冰冷,冯诗蓝心脏剧烈地一震。
    她脖颈挺直,睨着她,眼底无一丝温度,抬脚欲走——
    “你……你什么意思?”冯诗蓝仿佛一位受害者,开始叫嚣委屈。
    相较于周霁佑的轻声,她分明是在嚎叫。
    周霁佑感到没劲透了,她把已经迈出去的脚步收回,似赌咒一般凉凉地说:“你信不信,周师兄很快就会有女朋友。”
    冯诗蓝以为她在炫耀和示威,伪装的柔弱迅速褪去,换成愤恨和憎恶。
    周霁佑的声音依然很低,像黑色羽毛,阴测测,轻飘飘:“不是我,更不可能是你,但会是一个你非常讨厌却又处处比不过的人。”
    “你……”
    周霁佑不再理会,直奔休息室门口,远远甩下她。
    推门而入,屋内三人的视线齐刷刷扫来,表情都十分微妙。
    梁乐新笑了笑,眼神指向窗外神色异常的冯诗蓝,问:“你们……吵架了?”
    周霁佑放下画具包,耸了耸肩,目光淡漠。她拿起背包,“我还有课,先走了。”
    行至门外,与调整好状态的冯诗蓝错身而过,她斜眼瞪她,再不掩饰,周霁佑却半眼都不看她,目不斜视地径直离开。
    沈飞白又出差了,这回去的是四川宜宾。
    她从学校回到家后已过九点。
    天气干燥,她掬起一捧凉水扑了扑脸,擦干水渍,把毛巾挂回去,整齐捋好边角,将前后垂落的长度和左边的蓝色毛巾比对得一模一样。
    一粉一蓝,她以前明明对粉色无感,现在却怀揣上一丝不一样的感触。
    单独,不喜欢;凑双,反倒越看越满意。
    人真奇怪。
    九点二十,她准时打开电视,调到央视新闻。
    本期《今日聚焦》播放的是四月在黄山时录制的专题。
    老小孩老小孩,七八十岁的老人,如同天真孩童,缺乏完善的思考,戒备心薄弱,容易受骗。骗子进村,专挑“空巢老人”这样一个被社会经常忽视的新群体。
    与沈飞白对话的老婆婆今年七十二岁,两个儿子都在外打工,每逢春节才会带全家回来一趟,平时只有同村的外甥女偶尔过来探望她。
    这样的老人在灵源村数不胜数。
    前不久,一个叫孙进的年轻小伙挨家挨户给空巢老人送温暖,隔三差五地,还陪同老人们坐在村东头的老槐树下唠家常。
    “我来灵源村快有一个月了,爷爷奶奶们大声告诉我,你们喜欢我吗?”
    “喜欢。”
    “你们说,小孙累不累?”
    “累。”
    “小孙辛苦不辛苦?”
    “辛苦。”
    “小孙既累又辛苦,你们也喜欢小孙,你们心疼不心疼小孙?”
    “心疼。”
    “你们都是小孙的爷爷奶奶,都是疼爱小孙的家人,现在小孙有困难了,你们愿不愿意帮帮小孙?”
    “愿意。”
    老人们的部分积蓄就这样被一个化名为“孙进”的骗子骗走了。
    沈飞白问:“您喜欢他?”
    老婆婆用方言说:“喜欢啊。”屏幕底下配有字幕。
    沈飞白:“为什么喜欢他?”
    老婆婆:“我孙子也像他那么大。”
    沈飞白:“您把他当成您孙子了?”
    老婆婆点头,又摇头:“孙子就是孙子,不一样。”
    沈飞白:“可您把钱给了他。”
    老婆婆低下头,神情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我知道不能拿钱给他,可他对我好。”
    沈飞白:“您觉得,他对您孝顺?”
    老婆婆用满是皱纹的枯手比划:“小孙给我捏肩、捶背,帮我打水,还帮我把被子抱到院子里晒。”
    沈飞白:“所以在您心里,他代替您的子女陪在您身边?”
    老婆婆眼眶一红,开始想念:“代替不了,代替不了……”
    沈飞白:“村里有人照顾您吗?”
    老婆婆:“有,我外甥女。”
    沈飞白:“她多久来一次?”
    老婆婆:“她48了,身体不好,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
    意思是不经常来,沈飞白说:“您外甥女刚刚和我说,您一到晚上就尽可能地少喝水少吃饭,您家厕所在院子里,您在怕什么?”
    电视机屏幕里给了一个厕所的粗略镜头,四方围墙,中间一个刷抹了水泥的蹲坑。
    老婆婆眼泪哗哗:“我这么大岁数了,跌倒了就起不来了。他们在外面都不容易,我在家出事,还要耽误他们工作和学习……”
    总共采访了很多人,这只是其中一段。
    沈飞白给老婆婆递纸巾,沈飞白在老婆婆起身站立不稳时予以搀扶……
    周霁佑眉心轻蹙。
    递纸巾没剪掉能够理解,毕竟尚在采访过程中,有重要谈话内容。可,搀扶呢,和老婆婆的对话已经结束,这段为什么会留下?
    是有意,还是无心?
    莫名地,她心头隐隐不安。

Chapter 56
宜宾市人民政府办公室,老董关闭机器,沈飞白起身,向办公桌对面的陈主任致谢。
    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土地征用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由于不能有效协调各利益主体之间的关系,全国各地大量的纠纷和矛盾时有浮现。
    这不是沈飞白第一次做征地题材的相关报道,但却是最棘手的一次。
    走楼梯下来,老董问:“下午去采访谁?”
    另外两人也一并看着他。
    “找开发商。”话刚说完,兜里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一眼,是雷安。
    “小白啊,什么时候回来?”
    沈飞白微作寻思:“最早也要后天。雷老师有事?”
    “没事儿……”一声轻笑,似是想说什么又没说,顿了几秒,换成另一句,“嗐,也的确有事儿。等你回来再说。”
    回到宾馆住所,一行四人卸下工作必备的行装,准备出门解决午餐。
    沈飞白手机又响,这回是张琪。
    “沈主播,是我。”张琪声音略微发怯。
    “我知道。”沈飞白踱步,站在铝合金窗户边,淡蓝色的玻璃窗外,沾染一块块土黄的灰尘。
    “沈主播对不起。”张琪窘迫,“雷制片吩咐不让说的,怕你在外采访心情受影响,可篓子是我捅的,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万一你已经知道了,我连自首的机会都没了。”
    这样的开场白无疑有些莫名,沈飞白联想到一小时前雷安的那通电话,“出状况了?”他平静无波。
    张琪难以启齿,沉默好一会,期期艾艾地说:“就上次,我跟着你们去黟县的那次,片子后来是我编的,我把你在屋里扶老奶奶的镜头编进去了……”
    短短的十几秒镜头里,沈飞白修长的五指稳而有力地环扣在老人瘦弱的肩膀上,目光涌动,静默中自带一股深邃和广袤,像容纳百川的海洋,沉静中独具力量。
    网上争议很大,有褒有贬。
    贬者,有人说:现在连新闻记者都学会自我炒作。
    也有人说:又见一位“表演性主持”。
    09年5月,微博尚未诞生,广大网友依然积极活跃在各大论坛、贴吧和博客。
    沈飞白也有一个博客,他平时很少在上面发表文章,之所以开通也只是为了能在节目播出后及时听到观众最真实的反馈。
    往日不见浪花的评论区在这期节目播出后,平地一声雷,轰隆隆掀起巨浪。
    留言称赞者大有人在,批评责难者也不占少数。
    沈飞白回京后,栏目组召开检讨会议。
    此次事件张琪负最大责任,她仅凭一己之心留下多余镜头,完全未考虑事后影响。雷安自己也要承担一定过失,审片时疏忽大意,没能及时纠正错误。
    沈飞白全程未置一词。会议结束,雷安拍拍他肩膀,丝毫不见被台长请去喝茶的愁眉苦脸。
    “这事儿就过去了,网上那些言论你别往心里去。”
    沈飞白面色平定:“没事,击不垮。”
    的确击不垮,但不代表他内心也如表面一般平静。
    宜宾回北京,两小时四十五分钟的航班时长,一路上他思考良多。
    他对周霁佑说过,现阶段的目标是做好分内事,不出纰漏。
    看似不难,真正实践却又并不简单。
    人往往就是这样,努力不制造麻烦,可麻烦却好似具备生命识别能力,会主动找上门。
    ***
    沈飞白从机场出来直奔的台里,晚上下班后,背着一只方便出行的单肩包回到家,看见周霁佑身穿围裙站厨房里盯灶台上的煮锅发呆。
    “回来了。”她听到声音,扭头看一眼,手里握汤勺,又继续盯着锅。
    沈飞白掀开锅盖,她在煮粥,白花花的,熬得像乳液。
    “什么这是?”他把盖子又扣上。
    “美龄粥。”周霁佑歪头打量他,目光滑过他浓黑的眉目,一路到坚毅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美龄。”
    “为我熬的?”他拉她往旁边挪半步,背靠流理台,手揽她腰,轻轻抱着。
    她摸他脸,每一寸肌理都看得仔仔细细。
    “沈飞白,你脸挺滑的,就是黑了点。”
    他没有动,任由她为所欲为,漆黑的眼眸深处,寂静无声。
    周霁佑说:“我要把你变白点儿。”
    她垂落在腿侧的那只手上还拿着一柄汤匙,另只手却来回搓揉他的右边脸颊,莹润的灯光下,她的面庞、脖颈,肤色洁白胜雪。
    沈飞白目光不离:“我现在这样不好?”
    周霁佑踮脚吻他,悠哉哉地说:“精益求精懂不懂。”
    舌头软软地探进口腔,沈飞白满脑的纷杂在一瞬间远去。
    他放松下来,抛开家门外一切的烦恼。
    大概她确实没有厨艺天赋,美龄粥并没有多么难喝,但味道很怪。豆浆和米汤糅杂,非但没能双剑合璧,反倒双双相克。且,压成泥的山药也吃不出。盛在碗里,像两碗发黄的豆腐渣。
    周霁佑捏勺来回翻搅,没什么食欲。
    沈飞白却恰好相反,碗口对嘴喝,温度一凉,几大口就包下肚。
    “你还真捧场。”她分不清是喜悦还是挫败,手伸过去,“还要么,我帮你盛。”
    没想到他还真要。
    汤锅就端在餐桌上,他起身,“我自己来。”
    周霁佑:“……”
    她坐一旁看着,他不止盛了,还盛得满满,丝毫不显敷衍。
    她轻轻地吸一口气,看他坐回椅子,微微启唇:“其实你不用……”嘴角一瘪,有点说不下去。
    说什么?不用勉强?
    她不想承认自己厨艺真有那么差劲。
    刚盛进碗里的粥烫得不断冒热气,沈飞白放一边晾凉,视线偏转,睨向她:“不用什么?”
    她不信他猜不出,眼睛鼓了鼓:“不用舍不得吃留给我,我胃口小,剩下的都你包了。”
    沈飞白看着她,在她面前,他从来不介意吃亏。
    “成交。”他微一点头。
    周霁佑噎一秒,无语:“……我有和你做交易么。”
    他没说话,眼眸垂下,一副讳莫如深又优游自如的样子。
    此刻是七点,三小时后,周霁佑知道究竟是成交什么了。
    他们无意中尝试了一个新姿势,可是很遗憾,她仍旧没力气去争取主导。
    她就像一尾被海浪冲上沙滩的鱼,暴晒在炽热的阳光下,一点一滴蒸发水分,浑身虚脱,挣扎无门。
    他坐着,她也坐着,唯一不同的是,他坐在绵软的床垫,而她却坐在他硬邦邦的大腿。
    他烫热的掌心牢牢握紧她的腰,托着她不断往上,臀部动力持久猛劲。
    她在颠簸中颤抖,双眼湿漉。
    万籁俱寂,小区楼外连汽车的鸣笛都似躲进洞里,一声也听不见。又或许,是她耳边嗡鸣,无暇捕捉。
    她像沉浸在水深火热的梦里,明明被他操控,却依然累得筋疲。
    最后的几下重力挺进,她如筛发抖,终于听见除了自己以外的声音,低哑的、迷惑的:“不是交易,是酬劳。”
    “……”
    北京的气温渐渐转热,即使没有裹被,也不会感到寒凉。甚至,当一切平息,两人发烫的皮肤都在淅淅沥沥地滚动汗珠。
    她酸软地搂着他脖子,十指垂落,搭他湿湿黏黏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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