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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地主婆的发家史-第96部分

小说: 地主婆的发家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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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氏埋怨的瞪了一眼侄女,柔声说道,“弟妹,你千万别多想。元元这孩子并无恶意,她是体贴家里的情况,才如此说的。

咱们从平洲搬来,认祖归宗后,外人看着荣光,其实暗地里的苦,谁知道呢?上有老人,下有孩子,平时吃穿不说,出个门串亲戚都要打点。可咱们的产业哪够支撑这么大的花费!不能苦着老人吧?不能亏待孩子吧?只有想方设法的节俭,宁可自己委屈。”

这话简直说中房氏的心事,她的眼圈顿时红了。反手握住翁氏,只觉得这些日子的委屈,无奈,疲惫,都找到一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哎,想她侯府千金,什么时候沦落到为金银俗物斤斤计较了!

她哪里知道,翁氏才不是合适的“同病相怜”的对象呢!人家早就借着顾氏名声暗暗购买了好几个铺子,有成衣铺子,有点心果品铺子,经营商不说日进斗金,也算是勉强够得上支出了。

经过翁氏一番调节,房氏跟顾静媛总算没有当场“反目成仇”。

顾静媛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说话房氏,总算明白错在哪里了。她瞧不起房氏丝毫不懂经营,房氏可没有这种自觉。她的心里位置摆得很高,打心眼里看不起为金银俗物操劳的。自己的提议,对她来说不仅没有诱惑力,反而是贬低了她的人格!

明白了关键,顾静媛也是能屈能伸的,缓和着语气,

“母亲的确误会女儿了。女儿是觉得家里经济状况不好。且不说大哥将来娶亲,小弟读书,就说静妍如今在庙里祈福,虽然没有什么要花费的地方,但过两年进宫呢?宫里有两宫太皇太后。还有皇太后、皇后,静妍妹妹乖巧,当然能讨人喜欢。可总要花费钱财打点打点。不求在宫里贵人面前说好话,只要不故意使绊子,就好了。所以细算算,将来要花费的地方多着哩!所以,女儿才想着帮母亲打点嫁妆。”

“不用了。”

房氏的脸色也随着顾静媛的柔和语调。而变得渐渐平和起来。眼中的怒气散了,她的坐姿依旧端庄得体,神态也是无可挑剔的完美,脸上的微笑彷佛丈量过的,弧度不多不少,

“元元你用功闺阁礼仪。在女红上多用心,母亲就很高兴了。”

顾静媛好容易放下自尊,学着委婉讨好。哪知道得知这种结果?这和“不指望你了,感谢你的好心”有什么区别?一口闷气憋在喉咙里,上不能下不能,真的很想脱口而出,“靠!”

她算是知道被活活气死是什么滋味了。

房氏不知道大女儿腹诽能化成利箭的话。她已经被万箭穿心了。还对翁氏点头,眼神释放出善意。好像在说感谢——感谢大嫂让她跟大女儿的关系缓和了。

而熟知侄女性格的翁氏心底叹气!

哪里是缓和了啊?要不是顾忌自己在这里,恐怕元元跳起来要骂人了!以脾气论,元元也是随了她祖母的,不过读过书,懂得收敛而已。但暇眦必报可是一模一样的!

翁氏暗暗的摇摇头,还在试图努力化解这对母女的心结,

“弟妹,一样米养百样人。个人有个人的长处。元元的长处不在女红上,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将来要多少针线上的丫头不能?元元精算学,你若肯答应她,必有出乎意料的收获。”

最后一句,含蓄的暗示了。

可惜就是太含蓄了。

房氏一点也没听懂,也不知道这完全是翁氏的好意,“多谢大嫂关爱。只是算学小道,哪有大户千金将算学当成学问研究的?还不让人耻笑吗?这等经济之事,等她将来长大了,还有得愁苦呢。不如在闺阁之时多自在两日。”

听完这话,翁氏也是彻底无语了。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元元跟房氏一点共同语言也没有了。房氏当成麻烦、巴不得避而远之的东西,才是元元心头所爱!而房氏推崇的女红啊,妇德啊,元元才不屑一顾!

虽如此,但母女情分就这么越发生分疏远……也让人惋惜啊!

“弟妹,你不考虑考虑?”

“大伯母您别说了!”顾静媛忽然冷静的制止了翁氏,脸色一变,再也不试着伪装成孝顺女儿了。既然房氏还保持着那一份矜持骄傲,那她就利用这一点达成目的吧!

“听母亲的意思,不用女儿操心,将来还是能分到一部分嫁妆了?”

房氏眉头一蹙,“这不是你现在改操心的时候!将来自有父母替你主张。”

“呵呵,怎么主张呢?母亲亲生的四个孩子,大哥是长子,将来继承绝大多数家业。小弟是幼子,更得父亲母亲疼爱。就是静妍,她将来在宫里遇到什么难处,难道父亲母亲不伸手?唯独女儿我!父母偏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我担心未来嫁妆也是人之常情吧!”

故意装出贪财蛮横模样,把房氏气的够呛。

“你……”

“连祖母留给我的田产母亲都要瓜走,我难道不该担心吗?等将来我出嫁时,您一张轻飘飘的嫁妆单子,‘就这么多嫁妆了,爱要不要’,我向哪里哭去!”

房氏被故意拔高的声线气的脸色泛白,嘴唇颤抖者,指着门口“出去!你给我出去!”

顾静媛冷漠的看了一眼。掉头就走了。

翁氏不停叹息,哎,怎么又闹到这个下场。她看见房氏气的哽咽,抚胸痛苦模样,心里也不是不怜悯的,只是……哎!

……

夜晚,顾静媛站在父亲的书房内,接受顾祈恩全方位的审视。

“听说今天你跟你母亲索要嫁妆了?”

“是的。”

顾静媛没有什么好掩饰的,直接把事情经过说了。这正是她的目的——房氏是说不通道理的人,你跟她讲道理。她和你讲情分;你跟她讲情分,她反过来诉苦;你跟她同样诉苦求谅解,她又正义凛然讲道理了。总之怎样。斗不过她的。

顾祈恩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大女儿,“你祖母把家产的大半都给了你,你还不满足。”

“呵呵,”顾静媛轻轻笑了一下,“本来是满足的。可是谁让当中被母亲横插一脚——现在那八百亩田产虽然是我管着,可利润只能分得很小的一部分。”

“你能说服姊妹全都把田产交给你,也是一种本事。”

“父亲过奖了。全靠姐妹们信任。”

顾静媛笑嘻嘻的模样,让顾祈恩的怒气发泄不出来。他深深吸一口气,“前几日你祖父也指明了百年之后,将名下的一部分产业给你。你怎么拒绝了?”

“父亲说的是祖父前日午睡时说的玩笑话?”

“哪里是玩笑话!你点头了,不就是你的了?”

顾静媛眨眨眼,笑容纯净。“祖父跟祖母不一样的。”

“哦,怎么不一样?他们都一样疼爱你。”

顾静媛笑着,揉了揉手腕,随意的在书房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这样平等交流的气氛她很喜欢。尤其对象是理智而精明的父亲。

“就跟母亲身为一个母亲,对大哥和静妍的爱也是不一样的。母亲喜欢大哥光宗耀祖。为她挣个诰命回来,为此见面常常催促大哥用功读书。但她对静妍呢,毫无保留的溺爱。虽然送静妍入宫,可最初的目的是希望静妍过得幸福。等她发现即使坐上高高的宝座,反而是毁了静妍的幸福,她会比谁都后悔的。”

“说到这里,”顾静媛故意睁大眼睛望着,“父亲,您怎么不阻止她呢?明明当初你有能力阻止她的!”

顾祈恩眉头一皱,紧紧抿着唇,在摇晃的灯火下,法令纹显得很深。

没有得到期望的回答,顾静媛自己接下去,“您真的疼爱静妍吗?当然,亲手养大的女儿当然比随随便便丢下的女儿发自内心宠爱。可这比不上对权势地位的渴望。静妍是女儿,高家所有的女儿都是为了儿子而存在。从前穷,女儿可以换彩礼。现在权势有了,官位也有了,可为了保护家族长长久久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有贵人在九五之尊身边。为了您的官位,为了大哥将来的前途,您牺牲了小女儿的终身幸福。一入宫门深似海啊!宫中埋葬了多少女子的青春美好。”

“所以……这是你放弃入宫的原因?”顾祈恩沙哑的问。

“嗯!”顾静媛眼眸很清澈,有点无奈,“就跟您看到的,她们是我的母亲,是我的妹妹。既然她们一心一意替我入苦海,要是不答应就怨恨我——怎么能不成全呢?”

说得那么委屈和无辜。顾祈恩的额头青筋都快暴了,他按耐住胸口的熊熊怒火,

“你说的这些,对你全无好处。”

“是呀。可谁让我这么聪明呢?”

“古往今来,多少聪明人没有好下场。”

“呀,父亲您是想杀人灭口吗?”顾静媛假装十分惊吓。

“啪!”顾祈恩深深一闭眼,“出去。”

“不能够呢,今天我来的目的还没达到。”顾静媛双手按在大理石桌案上,支撑着身体前倾,面容平静,语气坚定,

“我要我的嫁妆,现在就要。”

第六十六章 嫁妆单子(下)

“女儿要求的,是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那一份,不多不少。父亲大人,您不会真的打算到最后随便几样嫁妆打发了女儿吧?如果那样,女儿可是不会坐上花轿的哦!”顾静媛轻轻的笑,眉梢一挑,

“当然了,若是我命短,没活到出嫁那日。那父亲母亲就能省下这一笔钱财了。”

这种隐含的卑劣暗示,比刚刚索要钱财的模样更可恨!顾祈恩气得肋骨生疼,比在江於做县令遇到滚刀肉一样的地痞更气愤。

“顾家短了你吃?短了你穿?”

“没呀!”

“那你蹬鼻子上脸了,厚颜无耻的索要嫁妆?也是你一个千金闺秀能说得话!”

“呵呵,父亲大人,你跟母亲一样,彻底放弃把我培养成一个合格的‘闺秀’吧!为了您的心脏和脑血管考虑。这是女儿的真心话。”

“你……”

被人指着鼻子的感觉,非常不好。顾静媛脸色一正,开始学习小宝机械化复读,

“德佑三十二年,嫁妆单子上列名田产一千八百二十亩,分布在京师二十亩,雍州一千亩,平洲八百亩。德佑三十四年,贩卖京师二十亩,得银八百二十两;德佑三十六年,雍州千亩田地全部以低于市价贩卖,得银不到五千两。”

“铺子六间,德佑三十年还是盈利的老铺子,到了德佑三十四年,全部转为亏损状态。辞掉了老掌柜,换了新掌柜,略有改观,成本收入勉强持平。德佑三十五年,关掉两家一直亏本铺子;三十七年,将两间糕点铺子转为米粮店,前两年灾年都有盈利。因此能跟在其他大户人家后面施米施粥。今年大丰收。米价下跌,粮铺彻底亏损。”

“……其他的,父亲大人还需要女儿详细的解说吗?刚刚女儿列举的只是几个粗略数字,说明一件事:母亲她是一个完全不懂得经营之道的妇人。啊,说到这里,真是遗憾没见到外祖母呢!她本事真是不小,能帮母亲在出嫁之前就攒下大笔嫁妆——若您一直只是偏远山地的县令,这笔嫁妆足够一家几口一辈子的花用了!”

顾祈恩紧紧皱着眉,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彷佛要射透大女儿的心肝脾肺。

“你打听得倒仔细!”

“呵呵,其实父亲大人错怪女儿了。女儿是真的担心呀。母亲的嫁妆再多,架不住她僵硬的思维以及丝毫不动经营之道。身在京城,要花费的地方太多。入不敷出,长此以往,怕五六年之后,真的所剩无几了。

到时候女儿出嫁,嫁妆轻薄被人小看是小事。更多的担忧兄长和小弟短了钱财,志气也短了。一日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将来哥哥娶亲不要花钱?小弟拜名师不要花钱?母亲她出身侯府,看不上金银俗物,但父亲是吃过苦头的人,该不会觉得钱财是阿堵物吧?

几个子女中,守愚哥哥是庶子。换了我是他,宁愿一无是处也不肯赚钱贴补其他兄弟的,叫别人踩着我的头上进。剩下的。静妍进宫,没办法帮忙;小弟还小呢,什么都不懂;至于守拙哥哥,呵呵,不是我看不起他。他连秤砣的准星都找不到!只有一个我了,哎。我不出头,谁出头呢?”

轻轻的叹息,一番道理讲下来,彷佛她才是身披正义光芒、为了家庭牺牲付出的那个人。

顾祈恩怒极反笑,“照你这么说来,你索要嫁妆,完全是一番好意了。”

“嗯~与其被母亲乱七八糟的管理着,今年赚一点,明年亏一笔,为什么不交给我?至少我有足够的能力,保证每年百分之十的收益!”

顾静媛眨眨眼,“当然了,女儿绝对没有怀疑父亲能力的想法。若是父亲肯抛弃外面人的看法,自己主动管理,我想母亲是不会介意的!”

顾祈恩脸色再变,“够了!我会跟你母亲商量的!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你私自见你母亲!”

顾静媛才不介意最后的威胁呢,一听这话的意思,似乎是答应了?连忙端起学过的规矩,福了福,“多谢父亲。”

出了书房,两个丫鬟提着灯笼等着,顾静媛仰头看了一下天空,只见繁星点点,无尽的星空啊!总能让她生出无数的感慨。

“姑娘,怎么样了?”

行到假山之后,一个穿着青缎长袄的妇人急急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

“姑娘不是答应过奴婢,劝服夫人不要更改已经签订的契约吗?”

顾静媛挑一挑眉,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妇人漫不经心,“哈,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一定‘劝服’?”

那妇人被说得低下头,强忍着不安,“是,姑娘没有答应过奴婢。可姑娘尝试了不是吗?奴婢从来没有怀疑过姑娘的本事。”

“哼,我有本事,没有本事,跟你怀疑不怀疑有关系吗?林香如,你别仗着是母亲的陪房就自视甚高,以为能压着我一头了!我高兴呢,就伸手帮你一回,不高兴呢,理也不理你,你能奈何?当我是静妍那规规矩矩,由着你们揉搓的,可错了主意!”

厉声说完,顾静媛再看了一眼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张开手臂挥舞了一下,“好美的夜空啊!”对林香如的存在当成空气,压根不管对方内心焦灼快成热锅蚂蚁了。

昨日,林香如病急乱投医,主动找到了她,请求帮忙劝说房氏信守诺言。而顾静媛的性子是不肯吃亏的,随便问了一下房氏的嫁妆情况,就是那些刚刚说给父亲听的嫁妆收益情况了。

也只有房氏的陪房,才知道高家根本没人插手的嫁妆多寡的变化。

果然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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