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可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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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妈,我现在不能回头。”言泽舟虽然眉目间凝着深深的歉意,可他很坚定,“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了伤害,是我不该是我不孝!但如今若我回头,更多无辜的人会因此受到牵连,而我们,也不可能过回以前那样平静的生活。你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而离开你不要你。接下来,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保护好爸,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偿”
言伊桥哭得不能自已。
“你起来。撄”
“妈,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言伊桥看着言泽舟。
儿子眼里的情绪,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年。
当年,他违背她的意愿她的期许毅然决定报考军校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不奢求原谅,但恳求理解。
可她除了理解,又怎么舍得不原谅。
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身上流着怎么样的热血,胸腔里跳动着怎么样一颗红心,她又怎会不懂?
纵然不知道他此时又背负着什么道义什么深情,但她对他所说的承诺,每一字每一句都深信不疑。
因为她爱他,这份爱,远胜过她对那个男人的怨,也远胜过自己心里的恐惧。
这么多年了,不如趁这次机会,彻底斩灭心魔。
可安洗完澡出来,就一直坐在床上出神。
刚才她送崔来全回去之后,又去了一趟医院。
原本,是想看看言泽舟的母亲醒了没有,可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了让她泪流满面的一幕。
言泽舟跪在那一片白辣辣的清光里,像是一棵被人折弯了的白杨树。
她只遥遥地看到一个侧面,就已经猜到了里面正在进行一场什么样的对话,她不敢再往里多迈一步,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秒,就掉头往回跑。
回来的这一路,直至此时此刻,她还在想,这个男人,还能再为她失去什么?
一夜无眠的辗转,可安起的很早,她想给言泽舟和他母亲做点早餐带过去,可转念再想想,这件事崔来全一定会做,而且比她做的更合他们口味。
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吃。
她一点都不饿,只是有些头疼。
公司一早还有个会等她提供会议资料,她拿了外套,匆匆出门。
门口的庭院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卡宴。
她还没有习惯,她脑海里更多的印象被言泽舟那辆黑色越野占据着。
可这就是言泽舟的车。
他正坐在车里,见到她出来,他才下了车。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在医院吗?”可安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神色近看时更显疲惫。
“我爸天没亮就来了。”
可安神思一转:“那你天没亮就来我这里了?”
言泽舟没有否认。
“你怎么不敲门呢?”
“怕吵到你。”
可安哽了一下喉,想说自己其实也是一整晚没有睡着,但再想想,又觉得这样的倾诉没有意义。
她不想,再给他制造更多的担心。
“你妈她没事了吧?”
“没事。再观察一天,没有特别情况的话,明早就可以出院了。”
可安点了点头。这样,她也就放心了。
“你有什么事情吗?”她问。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她觉得他更应去补觉。
言泽舟转身,从车里取出一份文件。
“也没什么事情,就这份文件,你帮我带去公司给乔山。我今天不去公司了。”
可安接过来。
这是今天会议的一部分资料。
“好。那你回去好好休息。”
言泽舟没有应允,思索了片刻,开口告诉她:“我等下要去傅氏。”
可安怔了一下。
他眼里的光芒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情绪却依然觉得心疼。
她忽而又想起昨晚,他跪在病房里的样子。
“言泽舟。”她叫他的名字。
他静静地看着她,眼神的交汇,好像就是他的应答。
可安轻轻地对他扬起嘴角。
她很久没有对他笑了,此时这一笑,虽然美好,却依旧没能让他觉得轻松。
“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怪你。”
言泽舟从走进傅氏大厅的那一秒开始,周围就有各种包含深意的目光和私语声朝他投射过来。
几天前他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强势入驻傅氏,如今终于有了身份,却是一个令人尴尬的“私生子”,想想,也是可笑至极。
傅殷的特助站在走廊里等他,一见到他,就立马迎了上来。
“言副总,傅老一直在等你。”
言泽舟点了下头。
傅殷的特助陪他走了一段,走到傅殷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拍了拍言泽舟的肩膀。
“别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做好自己,就是给八卦流言最冷厉的巴掌。”
“谢谢。”
特助先生笑了一下,替他推开门。
言泽舟快步走进办公室,身后的门又体贴的合拢了。
傅殷的办公室采光极好,两边落地窗帘一撤,阳光就铺天盖地而来。他背手站在一片光影里,身影模糊却依旧高大。
言泽舟在原地站停了,一时没动也没有出声。
他忽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傅殷。
曾经有多熟稔多亲昵,现在就有多生疏多尴尬。
“坐吧。”傅殷慢慢转过身来,指了一下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言泽舟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却先扫到了办公桌上的那份报纸。
报纸上最显眼的版面,是他们的新闻。
“不用了。”
傅殷也没有强求,他点了一根烟。
“我很遗憾,你是我儿子这件事情,最后竟是用这样的方式由媒体转达的。”
“你早就知道我是你儿子?”
傅殷抽了一口烟,烟圈翻滚,他点了点头。
“是的,我早就知道。”
“所以,你是有意靠近我的是不是?”言泽舟问得镇定,但他的声音很冷,“当初所谓的‘救命之恩’就是你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光明正大地靠近我而演的一场戏是不是?”
言泽舟想起当初发生的那一幕幕,再结合现状,就能推敲出不一样的端倪来。
以傅殷的身份地位再加之他在黑白两道的人脉,是不可能会被逼入当初那样狼狈的境地的。而偏偏那么巧,他遇难时又让他遇到。
言泽舟之所以一直没有怀疑,是因为当时被他救下的傅殷的确中了一刀,血流如注。可现在想想,那一刀的位置,远在要害之外。
这分明是一场逼真的苦肉计。
“我没有办法。”
“你承认了!”言泽舟忽而提高了声调,这一声带着慑人的威力。
傅殷一怔。
办公室的气氛倏地变冷。
“是的。孩子,我不知故意设计你,你要知道,我真的没有办法。知道你是我的儿子那一瞬间,我就阻止不了不想靠近你的***。你是我的儿子!”
“我是你的儿子那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来,你根本没有履行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你现在,又凭什么说我是你的儿子。”
“你身上流着我的血!”傅殷绕过来,想抓住言泽舟的手。
言泽舟往后退了一步。
“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所以呢?你想让我认祖归宗?还是,你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你只是不想你辛苦缔造的王国落入与你毫无关系的人手里?”
傅殷拧起了眉头。
“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吗?那你给我解释一下,那把你借给我的枪是怎么回事?”言泽舟瞪着傅殷,目光凌厉。
前段时间他因为非法携带枪支被停职之后,他就一直积极的配合着调查。原本是临危救人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只要交代清楚了,复职不是难事。
可他复职的事情却一拖再拖,他当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就在前两天,结果出来了,东生告诉他,他用得那把枪是把有很深来历的黑枪,他复职被压的事情除了这把枪的缘故,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有人一直背后施压不让。
能操控检察院内部这样强大的势力,除了傅殷,言泽舟想不到第二个人。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雨初晴3
傅殷扬起一抹苦笑,言泽舟凌厉的眼神,让他无处遁形。
“果然,聪明如你,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瞒住的。”
“你承认了?”言泽舟的声音更冷了。
傅殷走过来,按住言泽舟的肩膀。
“我承认是我想方设法的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可是这并不仅仅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继承人。我这么做,是因为你是我的儿子,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我想把我最好的给你。撄”
言泽舟面无表情。
傅殷此时眼里的深情,更像是他们初遇时的那一场戏,虽然逼真,但经不起一点点的推敲就漏洞百出偿。
他上过一次当,绝对不会再上第二次。
“既然你的爱这么无私,那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傅殷快速地点点头:“你说。”
“我离开傅氏,而你,不撤资。”
言泽舟一字一顿,他说话的时候,全程盯着傅殷的眼睛。
傅殷脸色微凝,好半晌,都沉默不答。
“怎么?不是要给我最好的吗?”言泽舟轻叱一声。
“孩子,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难道不是最好的?我能让你轻轻松松的得到别人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为什么要这么倔强?我是你爸爸,就算我真的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会真的害你!”
言泽舟笑了。
“多说无益。我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也没有期待你会答应。你和我之前不过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罢了。所以,请你别以爱之名,我并不缺父爱。”
“小言……”傅殷还想解释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言而无信,我会继续留在傅氏,但请你永远记得,我做这个决定,不是为了你。”
言泽舟说罢,转身离开。
傅殷看着他的背影,一口气滞在胸口,闷得心慌。
他精心设计,步步为营,甚至不惜付出了血的代价,终于将他网进了自己的世界,明明胜利了,明明该摇旗欢呼,可此时此刻,他却发现,原来他真正想要的,已经失去。
可安一直在等言泽舟,可是等到天黑,也没有见他回来。她着急的团团转,脑海里思绪万千。
如果他和傅殷摊牌,傅殷会不会同意让他离开?如果他能离开傅殷,他还能不能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
这一个个问题都没有答案。
她终于忍不住给他发短信,问他在哪。
没一会儿,言泽舟发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里的景致,是一片星空,漫天星辉,明亮得好像要穿透屏幕而来。不知为何,可安更担心了。
可安又问了一遍,言泽舟发过来一个定位。
那是崔来全小店的位置。
可安收到短信之后,就立马开车往那里去。
果然,言泽舟的车就停在店门口。
只是,可安下了车,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她正好奇人去了哪里,屋顶忽然飞下来一个瓶盖,正好砸中她的头顶。
“咚”的一声,虽然一点都不疼,但还是把她吓了一跳。
她抬头,才看到言泽舟正坐在房顶上。
“来找我?”言泽舟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可安没回答,只是问:“你怎么上去的?”
“飞。”
可安不理他,沿着屋子绕了一圈,终于在后门的位置找到楼梯。
但楼梯只通到天台处,真正要上房顶,还需要踩着瓦片走一段斜度很陡的危路。
言泽舟想过来扶她,但可安根本不需要,她弯了腰,手脚并用着爬到了他的身旁。
“姿势挺地道的。”
“小时候练的,我那时候也是个上房揭瓦的小皮猴。”
“没人管你?”
“我妈去世后,我爸忙着生意,我哥在外读书,家里其他人更不会在意我是在房顶玩还是在湖边闹。不过,那样也挺好的,至少自由。”
她说得故作轻松,但言泽舟眼底的光却暗了下去。
他又想起她曾对他说,她的家庭,就是她的暗疮。
他的,又何尝不是?
“你不会一整天都在这里喝酒吧?”可安翻看着他身边的便利袋,便利袋里有很多空瓶子。
言泽舟没有否认。
她松了手,把便利袋绑了个结,推到一旁。她靠过去,挨他更近了些。
“你和他谈好了吗?”
言泽舟知道她说的他是指谁。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屈着腿,下巴顶在膝盖上,目视着前方,并没有看他。
“谈好了。”
可安“嗯”了一声,却没有急着问结果。
言泽舟往后仰了仰,将手交叉了按住后脑勺,半躺在屋顶的斜面上。
他们各自安静地坐了一会儿,谁也没有说话,只有便利袋在风里摇曳出轻响,越响越静。
“我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我妈一个单身女人,带着我四处漂泊,受尽了流言蜚语。我知道我妈恨他,我也恨。”言泽舟开口,言辞平淡,却带着一丝怆然,“但对于小孩子而言,恨是种并不分明的情绪。比起恨,我内心更浓烈的其实是想见他的***。”
可安理解。
父亲这个词,对于任何一个小孩子而言,都有着高山大海一样的崇拜感和神秘感。这是一种从骨子里带出来的情怀,无可抹灭,男孩更加强烈。
“我一直在想象,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也像其他孩子的父亲一样,有着宽宽的肩膀和一下就把我举过头顶的力量。”
可安动了动唇,想说的很多,可最终选择保持沉默。
他压抑了那么多年的心事,她只想安静地倾听。
“我妈和我爸结婚的时候,我还在偷偷地问我外婆,我的亲生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即使我在那么多人的嘴里听到了关于他的坏话,可我从来没有放弃过对他的期待。”
言泽舟停住了。
可安感觉到他藏在心底的那点温热正一点点变冷。
“但是,直到今天我才明白,我的亲生父亲,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他一直在算计我利用我,他原来,真的一点不值得我期待。”
他的脸在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带着几分凛冽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