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可安-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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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言,你疯了!快回来!”傅殷在赛道边大叫。
但是言泽舟根本没有回头。
可安顺着看台的楼梯跑下去,刚跑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是南广小平总。
“宁总!你要干什么!”
“徐宫尧在里面,我得去看看!”
“你疯啦!那车在冒烟,随时会爆炸的!”
又是一阵晕眩,一阵腿软。
不能爆炸!
如果爆炸,徐宫尧怎么办?言泽舟怎么办?
可安挣了挣,但被小平总攥得更紧。
赛场上的安全员还没有到,人群已经处在了恐慌之中。
徐宫尧的车还在冒着浓烟,遮挡了视线。
风声越来越冷厉,吹来了死亡的气息。
“赶紧救人!要是出了人命,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傅殷对着活动的负责人大吼。
负责人一边唯唯诺诺地点头哈腰,一边不停地拨电话催促着安全中心。
浓烟里起了火光。
可安的心被逼仄到了谷底。
“出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声。
沙土飞扬,浓烟漫漫间,两个交叠的高大身影若隐若现。
“嘭!”
车身爆炸,火光四溅。
刺眼的光亮中,可安忽然看清楚了。
是言泽舟背着徐宫尧。
跑出来了。
………题外话………今天还有更新,但我速度很慢,应该会很晚,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九章 风起波生9
强大的冲击力让两个男人都倒在了草坪上。
场上的工作人员都围了过去。
可安也跟着跑了过去。
徐宫尧头上有伤,已经不省人事,言泽舟除了被浓烟熏花了脸,其他看不出异样。
“徐宫尧!”可安颤抖着双手,想摸一摸徐宫尧的身子,可她又不敢偿。
“快叫救护车!”
言泽舟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几个手忙脚乱的工作人员撄。
“快叫救护车啊!你们这群人死愣着干什么!”
厉嘉嘉不知何时也跑了过来,听了言泽舟的话,她转身对着自己身边的几个男人拳打脚踢的,估计也是被刚才的阵仗给吓惨了。
如果,徐宫尧没有在最后一刻调转车头,那么,她一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救护车很快呼啸而来。
周围乱糟糟的,慌乱中,言泽舟有力的胳膊圈住了可安轻颤不止的肩膀。
“他会没事的。”
可安点了点头。
他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可安和言泽舟一起上了车去医院。
经过两个小时的抢救,徐宫尧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的身上有多处深浅不一的伤口,脚骨骨折,还有中度脑震荡,暂时昏迷不醒。
可安看着病床上虚弱的徐宫尧,一口气憋在胸口,不知道该如何消化。
她觉得她也快如那辆失控的赛车一样爆炸了。
“病人要做个检查,家属朋友先出去吧。”护士说。
言泽舟走过来,拉了可安往外走。
“我先送你回去?”他问。
“我不走,我想等他醒来。”可安说。
言泽舟没什么异议,只是走到饮水机边上,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
“饿不饿?要不要去给你买点吃的?”
可安摇头,接过他手里的水杯。
“我不饿。”
他依旧没什么异议。
可安看了他一眼。
他已经洗过脸了,俊朗的脸上有细小的伤口。
她的目光下移,看到他的胳膊上和手面上都有划伤。
“你没事吧。”她握住了他的手掌。
他反握住她的手,把脸凑到她面前:“现在才想到要关心一下我?是不是有点晚了?”
这是她日思夜想的脸,此刻近在眼前,她却满身疲惫,连吻一吻他的力气都没有。
可安伸手抱住他的腰,将头抵在他坚硬的小腹上,靠着。
“你身上飘着一股酸味,隔着太平洋都能闻到。”
“抱着一坛陈年老醋睡了七天,能不酸嘛。”
可安“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低头,大掌一拂,将她的头发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可算笑了,要把你逗笑怎么这么费劲?”
可安抽了抽鼻子:“我担心徐宫尧。”
“我也挺担心他的,醒来就要挨揍。”
“谁要揍他啊?”
“我。”
“你干嘛揍他啊?”
“破坏我们新婚。”
“我们怎么就算新婚了?”
他动情地吻她:“小别胜新婚。”
可安和言泽舟整夜留在医院守着徐宫尧。
一夜寂寂无声,可安不停地犯困打瞌睡,言泽舟却始终保持着清醒,谨慎地如同夜里侦查的士兵。
徐宫尧的吊水快完的时候,总是他先发现然后按铃提醒护士。
“你也睡会吧。”可安晃了晃他的胳膊。
“不用,你睡你的。”他用自己的外套将她罩住,让她的脑袋枕着他的大腿。
“你不困吗?”
“不困。”他顺着她的发,“以前在洛疆的时候,经常夜里执勤,习惯了。”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起在洛疆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会不会觉得辛苦?”
他摇了摇头。
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会觉得辛苦,只会觉得快乐和满足。
“你呢?”他忽然问。
“我?”
“嗯。”他看着她的眼睛,因为刚打了个哈欠,她眼里浮着一层水光:“你现在,会不会觉得辛苦?”
她愣了几秒,也摇了摇头。
“不辛苦。”
正如他所言,很多事情,习惯了也就不会觉得辛苦,只会麻木。
言泽舟不语,下意识的拥住了她。
白天,傅老领着他在那些企业家之间周/旋,他每迎上一张虚假的笑脸,都会想起她。
这么简单洒脱的她,却活在这样复杂阴暗的一个圈子里,那得是什么感觉。
他无法想象,只是很心疼她。
聊了一会儿天,可安就枕在言泽舟身上沉沉睡着了。
有他在,她格外安心。
天亮的时候,徐宫尧醒了。
言泽舟正好出去买早餐,而可安,还在伏在床沿边打盹。
徐宫尧伸手摸了摸可安的脑袋,这微小的碰触惊醒了她。
可安揉了揉又重又晕的脑袋,咕哝一声:“这么快就回来啦?”
“宁总。”徐宫尧叫了一声。
可安眨了眨眼,才猛然回神,不是言泽舟回来了,是徐宫尧醒了。
“你醒啦!”
“怎么没回去休息?”
“当然是不放心你啊!”她跳起来,又精力充沛的样子:“你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好不好?”
“等下。”徐宫尧动了动手指,示意她坐下。
“怎么了?”可安坐回原位。
徐宫尧面色凝重,思忖了几秒,开口:“这次的车祸,绝对不是单纯的意外,我的车明显被人动了手脚,没有刹车。”
可安点头。
赛车冲出去的那一瞬间,言泽舟就说了,那车有问题。
他们来医院之后,已经请留在现场的小平总帮忙报警了。
“一定是宁稼孟,是他撺掇华美的厉总和我们赛车的。他们太狠心了,就为了个总监的位置,要置你于死地。”
“这次绝不单纯只是总监的位置。”徐宫尧吸了口气,他现在的状态,要说这么多话有点吃力。
“等下再说吧,我先去叫医生。”可安又站起来。
“你坐下,让我说完。”徐宫尧很执着。
可安担心他可又不敢拂了他的意。
“总监的位置如果让宁正瑜得到,按照宁氏的规矩,宁子季原有的股份将重新划分转让,届时,宁正瑜作为新任总监,虽然表面上分到的股权只比其他股东多了3%,但是,一旦让她得到这多出来的3%,她手上的总股权和宁稼孟的股权加起来,足以掀起一场风暴,甚至,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可安蹙眉。
“这事情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她不相信,宁稼孟和宁正瑜父女还能在宁氏一手遮天。
“是没他们想得那么简单,但也绝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尤其,宁稼孟还是只那样狡猾的老狐狸,他能想到的奸诈办法一定会让你措手不及。”徐宫尧不想打击她,但还是希望她能直面现实。
“那我要怎么办?”
“销售组的组长乔山,如果可以,把他推到总监的位置。”
乔山?
可安脑海里闪过一个人影,但印象并不深刻。
“是你的人?”
“我从不在公司结党私营。”
“那么他?”
“他是公司中为数不多能力出众又敢和宁稼孟抗衡的人。我不在的时候,你有问题可以去找他,也可以倚重他。”
“好。”她想了想,又问:“万一我不能把他提到总监的位置呢。”
这样的可能,占更大的比重。
“那就只能静观其变。”
病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言泽舟回来了。
可安对徐宫尧使了个眼色。
徐宫尧明白她的心思,她并不想让言泽舟知道,她此时身处什么样的龙潭虎穴。之前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不想让言泽舟担心。
病房门推开了。
言泽舟提着两袋早餐走了进来,他看到病床上的徐宫尧已经睁开了眼睛,扬唇笑了:“我一出去你就醒了,躲着我是吧?”
“躲着谁也不会躲着你。”徐宫尧虽然虚弱但笑容明朗:“这次要不是你救我,我也没命躺在这里和美人聊天。”
言泽舟看了可安一眼。
“别惦记,是我的。”
徐宫尧点头:“知道是你的,不敢惦记。”
可安也笑了,病房里气氛很好。
“谢谢。”徐宫尧看着言泽舟,真诚地道。
“应该的。”
………题外话………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任何不专业的地方,请大家海涵。
☆、第一百三十章 风起波生10
可安回家换了个衣服,就赶去公司上班。
公司上下都在谈论徐宫尧受伤的事情。
本来,这次顺利解决了南广小平总的事情,帮公司度过了一个危机,徐宫尧也算一大功臣。
总监之位,他势在必得。
可现在临时出了意外,徐宫尧注定与升职无缘。
宁稼孟在董事会上提出来,说不能因为徐宫尧一人原因就让总监之位悬而不决,耽误公司的运作偿。
可安百般为乔山争取,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这对父女的力量。
宁正瑜最终成了宁氏新一任总监。
散了会,关了灯,可安一人坐在黑漆漆的会议室里,感觉前所未有的迷茫。
宁稼孟已经彻底拉开了战弓,可她,除了坐以待毙,竟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
而作为家人,宁稼孟给她最后的仁慈,就是没有让她战战兢兢很久。
宁正瑜出任总监获得股权的第二天,宁稼孟很快通过董事会公布了宁氏上半年的经营情况。
可安不知道,原来父亲和哥哥去世之后,宁氏早已成为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一个空壳子。
得知真相的投资者哗然。
宁稼孟彻底撕下了面具,他趁机联合投资者要求赎回可转绩股。
各大供应商有的停止供货有的提前上门索取货款。
宁氏面临崩溃的局面,如果在半月内无法引进战略投资人,不但可安的股权会变成一堆废纸,她自己也将背负一身的债务甚至面临牢狱之灾。
这场变故,比徐宫尧预估的还要可怕百倍。
然而风雨终于来了,可安反而宁静下来。
她在家里睡了一早上,醒来去宁家酒窖拿了一瓶红酒,直奔墓园。
入了冬,墓园里一片萧条,唯有照片里的宁容成依旧笑得生机勃勃。
可安盘腿坐在冰冷的花岗岩上,拿出一个高脚杯,给宁容成倒了一杯酒。红酒撞击着杯壁的声音,轻灵如山涧小溪。
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哥哥总说品红酒不仅要用嘴,而且还要用耳朵。
宁容成是个人精啊,如果他还活着,是一定能把生活过成诗的人。
他死了真可惜。
可安一直觉得可惜。
可是最近,她忽然羡慕哥哥,至少,他不用面对这一个烂摊子和这一群冷血的家人,至少,他不用感受这种孤立无援的痛苦。
“哥,你现在一定在天上品红酒看美人逍遥快活是不是?”
“你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人间受这种折磨?”
“如果这一次,我守护不了宁氏了你会不会怪我?”
“你不要怪我,也一定不要让爸爸怪我。”
“我想你们。”
可安从墓园出来,就径直回了家。
她已经好几天没去言泽舟那里了,不是不想见他,只是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去面对他。
言泽舟还不知道宁氏出了这么大的危机,她是有意不他知道的。
这不是他能帮她解决的忧愁,既然不能解决,她不想让他陪她一起忧愁。
可安刚到家门口,就见言泽舟的车正停在她的园子里。
这么冷的天,他没在车里等着,反而坐在门廊处的台阶上。
见她回来,他站了起来。
可安的目光落在他冻得通红的耳廓上,也不问他怎么来了,直接掏钥匙开门,对他说:“怪冷的,进去坐吧。”
言泽舟一把拦住她。
“你还知道冷啊。”他指了指自己的脸:“瞧我被冻成这样,你就没有一点表示吗?”
“我不是让你进去坐了嘛?”
“就这样?”
“这样不够的话,等下再给你倒一杯热水。”
言泽舟按了一下太阳穴:“真是没良心。”
“那你想怎么样?”
“钥匙。”他闷声闷气地吐出这两个字。
可安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出了声。
言泽舟见她笑,眉头一舒,伸胳膊牢牢地抱住了她。
“这几天为什么不见我?”
“忙。”
“今天忙不忙?”
“不忙。”
“那跟我回家吃饭吧?”
可安怔住。
言泽舟松开了她:“妈打电话来让我们回去。”
可安注意到他的措辞,是“我们”,不是“我”。
她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见言泽舟父母的必要。
“爸说你早就答应了他会回家里吃饭的,今天特地问我你爱吃什么,早上就开始准备了。”
可安心口有些暖,有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