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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良人可安-第32部分

小说: 良人可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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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宫尧承认,即使她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宁可安了,但他依旧被她惊艳。
    那种美,散发着从风雨里带出来的果决和刚毅,哪怕有点冷,也格外吸引人。
    这一天,她没有参与任何的会议,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只有徐宫尧知道,她待在办公室里闭门不出是为了仔仔细细地查看宁氏这些年的整理出来的发展资料。
    了解公司,这是她稳稳迈出的第一步。
    宁可安,她已经不再是宁氏高贵的摆设了。媒体大肆渲染地所谓宁氏管理层真正的洗牌,才刚刚开始。
    忙碌了一天,快下班的时候,她忽然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她说她要去见一个人。
    虽然她并未说那个人的名字,但是,徐宫尧知道,她要去见得是谁。
    半个月的消弭沉寂,她几乎已经脱胎换骨超然脱俗。除了言泽舟,没有人值得她那样迫切的在开始新生活之前赶去相见。
    走之前,她特意摘了衣袖上的黑色布条,换上了一身洁净无暇的白裙。
    白裙让她看起来很恬静,可是,她的眼底却风云乍起,悲壮万分。
    他忽然意识到,她也许不是去赴约的,她是赶去离别。
    她嘱咐了他,到点就去接她。地址,她会以短信的形式告知他。
    这样有商有量的样子,无端让徐宫尧想起了那次,她被家人逼着去相亲那一次。
    天王盖地虎,小猫捉老鼠。
    那时候,她步步为营,是为了把言泽舟算计进她的世界。
    而现在,她依旧步步为营,却是为了能将他推得更远。
    时光啊,真会捉弄人。
    
    车子在一片璀璨的星空下缓缓跑动着。
    可安的头靠在窗沿上,半开的窗户里有风进来,撩起她细碎的头发。她姣好的面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徐特助,有没有喜欢过很久的人?”她忽然问。
    徐宫尧轻轻地转了一下方向盘。
    “没多久。”
    这个回答,模棱两可。
    但他没有没有解释,是喜欢过一个人没多久,还是才喜欢她没多久。
    “离开她的时候,会很难受吧?”
    “我不想离开她。”
    他又答非所问,但是可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察觉到。
    “我也不想离开他。”她呐呐地道。
    “那为什么要离开他?”徐宫尧的车速更慢了。
    风会打散她的声音,他怕自己听不清她的回答,而他,又不忍心让她说两遍。
    “我不能原谅自己。”她把车窗开得更大,然后,徐徐地探出了身子。
    “宁总,危险!回来!”徐宫尧大叫一声。
    可安并没有听话,她张开了五指,让风从她指间穿过去,好像那样能感受到真实。
    徐宫尧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
    “我不能原谅自己,没有守护好哥哥。我不能原谅自己,在哥哥与死亡抗争的时候,我却和他在一起……”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哥哥,而不是跑那么远去参加同学会,也许他就不会死。”
    徐宫尧沉默,可安已经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但他不能把她拉出来,有些岔路,必须自己回头。
    “就算是这样,言检也没有错。”
    “我知道,所以我放他走。”她终于坐回来了,脸又藏在一方黑暗里:“反正,他不爱我。”
    不爱吗?
    徐宫尧想起那日紧紧跟随着送葬车队的黑色越野。虽然大雨隐匿了他的行踪,但是他知道的,言泽舟一直跟到了墓园。
    虽然无法靠近她,无法安慰她,可他,是真的放心不下她吧。
    如果不爱,何必牵挂。偏偏,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宁总。”
    可安没有出声,但她的肩膀在微微地抖动着。
    徐宫尧重新发动了车子,车子奔跑在宽阔无人的马路上,像是孤独的野兽。
    后座开始有了抽泣声。
    她终于哭了。
    那些压抑在她心底半月有余的情绪,终于在见过那个男人之后的此时此刻,全然崩溃。
    哭声渐渐变大,徐宫尧加快了车速。
    可他依然听得清楚,她是如何愤然无助,她是如何撕心裂肺。
    她失去了亲情,也断送了爱情。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而一无所有的人,最可怕。

☆、第八十章 竹外桃花20

言泽舟看着可安钻进徐宫尧的车。
    锃亮的奔驰在黑夜里一扫而过,像是一颗流星。
    夜风凉爽,吹来远处Pub的嗨歌。
    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上了自己的车。
    越野车身如兽,但是跑的却很缓很慢,它好像在这个城市迷路了偿。
    车子最终在来顺街一家小餐馆前停下。
    但言泽舟没有马上下车。他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小餐馆里的动向撄。
    这会儿没什么人吃饭,就门口坐了一桌,像是夫妻。
    一个男人端着菜盘跑出来,他穿着白色的厨师服,上菜的姿势娴熟。客人和他说了什么,他笑得很憨实。
    这样的小餐馆,这条街上有很多,基本都是老板自己兼着厨师伙计,撑起整个店面。很忙很累很辛苦,赚得也不多,但是,就图个开心踏实。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那桌客人吃完了要结账,过来收钱的换成了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旗袍样式的素色连衣裙,看起来雅致又风情万种,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这样普通小餐馆里的妇人。
    但是她算起账来,同样利落。
    那桌客人离开了,餐馆里空荡荡的,顿时有些冷清。一直在厨房忙活的男人拿了抹布走出来,准备去清理桌上的残羹剩食。
    女人想要帮忙,但是被男人挡开了。
    言泽舟几乎能猜到,男人嘴里说着什么宠溺的话。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十指不沾阳春水,这是他看到过的,最好的婚姻。
    言泽舟推开车门下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先叫了一声:“爸。”
    正在擦桌子的崔来全听到声响,立即抬起头来。
    “泽舟来了!”崔来全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意,随即朝餐馆里头喊了一声:“伊桥,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言伊桥从餐馆的小屋里面跑出来。
    “泽舟,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言伊桥出来,拉着言泽舟的胳膊往里拖:“吃过饭了吗?”
    “就是就是,吃过饭了吗?没吃过的话,我这就去给你做。”崔来全看着言泽舟。
    言泽舟如实地摇了摇头。
    刚才在包间里,他什么都没有吃,也根本不可能吃得下。
    这会儿闻到这里的家常味,他还真是饿了。
    “好,我去给你做,你和你妈在这里聊会儿天,很快的。”崔来全说着,拿了架子上最新鲜的菜往厨房里走。
    “爸。”言泽舟叫住了他:“不用麻烦,给我炒碗蛋炒饭就好了。”
    “那怎么行呢。”
    “我饿了,就想吃那个,炒菜太慢了。”言泽舟并不想太麻烦他。
    “孩子说想吃就给他炒吧。”言伊桥帮了一句腔,她明白言泽舟的意思。
    崔来全这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换了一个鸡蛋进厨房。
    “坐吧。”言伊桥和言泽舟往里走了两个桌子,坐下:“今天怎么忽然过来了?”
    “我就是来看看你和爸。”
    “我们挺好的。”言伊桥脸上带着温和幸福的笑。
    言泽舟点头:“我看到了。爸对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是啊,他老实,对谁都存不了歪心思,对我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言泽舟笑而不语。
    “你以后啊,得学学你爸。女人呢,是没有爱情的,谁对她好,她就死心塌地的跟谁跑。”言伊桥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叫可安没错吧。我前段时间好像在新闻里看到她啦。是同一个人吗?”
    “我们没有在一起。”言泽舟别开了脑袋。
    厨房里有热油的声音传出来,他好像已经闻到了香味。
    言伊桥怔了怔。
    她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从儿子落寞的眼神里读懂了一切。
    “本来,只要你喜欢,妈也不会说什么,但是,现在想想,那女孩这般身家富贵,也不是我们能够配得上的。”
    “妈。”
    “爱情可以不用门当户对,但婚姻不行。”言伊桥的思虑似乎飘远了。
    言泽舟轻轻地握住了言伊桥的手背。
    “过去了。”他安抚着,却不知道是安抚谁。
    言伊桥对他温和一笑:“既然这样,那就都忘了。”
    言泽舟没有作声。
    正好崔来全将一盘澄黄诱人的蛋炒饭放到了桌上,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来,尝一尝。”崔来全擦了擦手,坐到言伊桥的边上。
    他们一个看起来高贵儒雅,一个看起来平凡朴实,从前,是很不搭调的一对夫妻,可现在看着,却觉得那么和谐。
    时间,拥有一双鬼斧神工的手。
    言泽舟拿起勺子,却没有马上去舀动那黄灿灿的饭粒。
    崔来全的厨艺很好,即使这个简单的蛋炒饭,也叫他炒出了大师级的水准。
    他忽然想起宁可安。
    她一开始给他做的便当,其实也只是很简单的炒个饭。但她那时候的厨艺,真是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初入门且不忍直视。
    同寝的室友看到过餐盒里的内容,有时候也会鄙夷。
    “宁可安不是富家千金吗?怎么总给你送这样的东西?”
    “就是,要我,鲍鱼鱼翅每天来一碗,看你感不感动?”
    “……”
    他却总是盯着淋在便当上的那颗爱心酱出神。心想,鲍鱼鱼翅,哪里有一个女孩的真心可贵。
    他没吃过她的便当,却也知道,她的厨艺,一直在为他进步。
    “爸。有酱吗?”
    “什么酱?”崔来全在桌上的瓶瓶罐罐里翻找一阵:“辣酱,甜酱,番茄酱。你自己吧。”
    言泽舟随手拿起一瓶,在蛋炒饭的面上淋了一个爱心。
    崔来全和言伊桥看看那个红色的爱心,又看看言泽舟若有所思的面庞。都愣住了。
    “你这孩子,吃饭就吃饭,怎么还玩起来了。”言伊桥数落一句。
    言泽舟却笑了。
    “妈,我忘不了。”
    忘不了她,也忘不了她在他生活里留下的点滴。
    
    宁氏大会议厅里坐满了人。
    这是宁容成去世之后,宁可安第一次参加公司的百人大会议。
    宁稼孟和宁正瑜正低头说着什么,宁子季搭着二郎腿,遥遥地看着这对父女,神情淡漠。
    可安的助理于佳推门进来,宁子季转开了脸。
    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宁可安一身白色的西服装,红唇潋滟。飒爽中带着几分柔美,柔美中又夹着几分英气。
    徐宫尧跟在她的身后。
    宁容成去世之后,徐宫尧之前一直不清不楚的立场,现在彻底明了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和宁可安一个战线的,而且,坚定不移。
    宁可安在总裁的位置上坐下,抬眼扫了扫整个会议室。莫名的,整个会议室就安静了下来。
    她这次出现的气场,显然和之前每一次参加会议时都不一样。
    “人都到齐了吗?”她出声,声音不大不小,稳若晨钟。
    “宁总,到齐了。”
    “那就开始吧。”
    她随手打开了会议资料,有备而来的样子。
    宁正瑜不动声色地冷嗤,抬眸却发现,徐宫尧正在看着他。那眼神如丛林里的豹子,敏锐的,又带着危险。
    会议进行的很顺利。
    宁可安完全应正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她是思想清晰,主见分明的人,国外五年地默默学习,成就了她实践中的完美蛰伏。
    她足以让徐宫尧刮目相看,也足以让现在所有人都舌桥不下。
    徐宫尧看了一眼身边的宁可安,他想起那日在墓园里,她清凛又感激的目光。
    她说:“徐特助,谢谢你愿意成为我的人。如果成,我绝不亏待你,如果败,我绝不连累你。”
    他现在很想告诉她,能成为她的人,是他的荣幸。
    “什么?你说平总的case你要自己跟?”宁正瑜叫起来。
    可安随意地点了点下巴。
    “不可以吗?”
    “这个客户一直都是我爸在跟的,你这样不是在抢吗?”宁正瑜瞪着可安。
    可安眼波流转,看向宁稼孟。
    “大伯,我知道这段时间宁氏上下由你打理你辛苦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点。毕竟,人前人后被人看成是傀儡,这样的感觉也不好受。”
    “宁总,你这是什么话,谁能把你看成傀儡啊?”宁稼孟干笑,“这客户既然你想跟,那就你跟吧。我也老了,管那么多事累得很,也该你们年轻人来了。”
    可安笑。
    “好。”
    ………题外话………最近都是凌晨爬起来写的,更新时间我也说不准,不好意思啊

☆、第八十一章 山月不知1

会议结束后,可安和徐宫尧一前一后出去了。
    宁正瑜跟着父亲宁稼孟进了他的办公室。
    “爸!”宁正瑜关上办公室的门,随即大叫一声:“你怎么任由宁可安爬到你头上呢!刚才只要你开口争取,董事会的人一定会帮你的,你为什么要让给她?”
    宁稼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容成刚刚去世,这小丫头难受,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让着她,岂不是让别人觉得我们欺负她。”
    “公是公,私是私。偿”
    “你这样想,别人可不这样想。”
    宁正瑜撒手坐在沙发里,唇角抿成一条细长的线。
    “可我就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宁稼孟搁下了茶杯:“你不是看不惯她趾高气昂的样子,你是看不惯徐宫尧和她统一战线的样子吧。”
    “爸!”宁正瑜嗔怪一声,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替她承认。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我倒是希望我能和他有点事儿呢,可他都不理我,我怎么对他示好,他都不理我。我到底哪点比不上哪个宁可安了!”
    宁正瑜委屈,她一直自诩商场上的女强人,这种小女儿家家的委屈样,也只有在她父亲面前时才这样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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