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家与演技帝-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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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晚饭。中国人谈事嘛,怎能离得了饭局。
他并不觉得为钟导做饭是件跌份的事儿。古代后学向前辈求教,更卑微的事都做过,例子数不胜数。他身无长物,能用厨艺换来钟导的好感,绝对值得。而且这几天相处下来,钟导确实教了他不少东西,单冲着这点,萧可也愿意下厨回报。
这几天山里温度越来越低,又没有空调。中午还好,但到了傍晚,他和钟导边聊边吃,恐怕饭还没扒完,菜就凉得差不多了。临时餐厅又没有多余的火盆。考虑到这点,询问了钟导的意见后,他准备舍弃米饭,做两道简食。
年关将至,人们对肉制品的需求大大增加。老乡们只留下一头年猪,剩下的一天一头,宰完了拉到附近县城去卖。剧组也买了不少,几天吃下来,差不多每个人的脸都圆了一圈。
各种山蔬配炒肉已经吃过一轮了,恰好昨天帮忙做饭的阿姨炼了猪油,今早送来的蔬菜里有山药。再看了一圈冰箱,萧可决定做个空心米肉圆子,再来个山药饼,配上菜汤,吃得清淡些。
先用开水泡发糯米,萧可又捡了两根肋排斩小,烫去残余血水。又将火腿切成方块,二者一起放入煮锅,加水炖起。
趁煮汤的功夫,他将姜葱等调料剁成细末。又取出一罐油炸鸡纵,挑了些菌片肥厚的出来,一起切丁。
末了从冰箱里找出剁肉,往大碗里倒了一半。想到每逢自己下厨,几家星娃都会拉着大人来尝鲜,萧可便又多加了一些,投进糯米和各种调料一起搅拌。
待到红白相间的剁肉,和黄姜白葱褐菌紫米充分混合,他洗干净手,拿过凝固后宛如脂玉的猪油,一手捏圆子,一手舀一小勺猪油,给圆子填馅。
过不多时,肉圆做完,他在煮锅上加了个蒸笼,把两盘子肉圆放了进去。然后,搬过小马扎开始料理山药。
为了保证口感,山药需要用小擦子擦成细绒。花了比刚才多一倍的时间,萧可才处理完整支山药。但这还不算完,他又拿出两只鸡腿剔出肉块,剁成肉绒。
把山药绒和鸡肉绒拌好,又加了些许胡椒、酱油,萧可烧锅倒油,准备煎饼。
厨房是剧组临时借的,没有抽油烟机,为了散味,萧可把窗户大门全开了。高汤与火腿交缠的鲜味,肉圆加了鸡纵的异香,还有山药鸡绒饼的油香,顿时四散开来。
香气萦绕了整幢宿舍楼,惹得留在屋里剪片子的几名员工心猿意马,不住地咽口水。
“真想尝尝……”一名员工用握鸡腿的姿势握住鼠标,假装那是香喷喷的食物。
另一个人给他泼冷水:“得了吧,人家专为导演做的。小孩去了还能要到,我们普通员工去了,纯找没脸。”
“可我看他很好说话,他在果园的朋友说每天收工来接他,他都说不用,宁肯自己走回去。”
“你也说了那是朋友。”
“但闻着香味儿却吃不到嘴,我实在不甘心。而且人家不是专门做饭的,过了这村再没这店。要是出了名,那就更不用想了。啊啊,越说越想吃,我这就去问问他,能不能给我尝尝!”
说着,他放下手里的假鸡腿,一个健步冲出了房间。
剩下的员工耸了耸肩,索性暂停工作,打赌他能不能成功。但说来说去,大伙儿一致认为没戏,赌盘口就变成了坐等这家伙被拒。
演艺圈自有一套法则,虽然他们看似离明星很近,实际做的却是圈子里最不受人关注的幕后工作。或许会有明星和现场的灯光、化妆搞好关系,但绝对轮不到他们。
想到这点,几人不由有些低落,纷纷无精打采地坐回电脑前,没人再去关注窗外发生了什么。
不想,几分钟后,那大胆的家伙竟傻愣愣地捧着个大号饭盒回来了,胳膊肘上还挂着个保温汤罐。
他的表情像是在梦游:“萧可特地问了我们有几个人,按着人头给我们拿了菜。还说我们工作辛苦,要多注意休息。”
屋内鸦雀无声,几人都怀疑是在做梦。但热气腾腾的精致食物就在面前,带来视觉与嗅觉的双重享受,梦里哪儿有这么逼真?
半晌,有人说道:“等剪到萧先生出场的时候,我们剪好一点儿?”
不知不觉,他对萧可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先生,哪怕对方比自己还小几岁。
他的话获得一片赞同:“对对,挑最好的角度,老少通杀那种。”
“我记得谁的女朋友是学摄影的,剪好了先给她把把关——等等,你们趁我说话先吃了,太不够意思了!”
…………
萧可没有想到,自己随口一句关心,竟带来这种好处。他今天刚在片场听说后期剪辑伤神辛苦,刚才那员工说起身份,便顺道提醒了一句,倒没有存心卖好的意思。
山药饼炸完,汤也煮成了泛着淡淡油黄的乳白,萧可把洗好的高山白菜去筋掰断丢进去,顺便看看空心肉米圆蒸得怎样。
盖子揭开的瞬间,比刚才浓郁几倍的异香顿时飘满房间。
受热气熏蒸,圆子内包裹的猪油早已融化。糯米吸收了油水,颜色变得格外剔透。鸡纵本身能出油,淡黄的菌油与透明的猪油结合,那香味实在妙不可言。
萧可用筷子戳碎一个圆子,正在察看有没有熟透。这时,钟导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意。
他原本想说话,但一张嘴香味儿就顺着空气灌了满口满鼻,勾着味蕾蠢蠢欲动,迫不及待想将美味纳入舌尖。
颇费了不少自制力,钟导才克制住直接开吃的冲动,说道:“萧可,有个好消息通知你:台里拉到笔投资,准备请《我家小弟》的参演者拍部喜剧电影赶贺岁档,我推荐你出演一个配角,台里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同居邀请
演电影?
萧可怀疑自己听错了:“导演,真的吗?”
“真的真的,哎呀,你快把盘子放下。”
钟导心惊胆战地去接他手里倾斜的盘子,满满的都是人间美味啊!掉了可怎么办?
萧可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飞向了金光闪闪的电影二字,顺手将盘子塞给呲牙咧嘴的钟导,径自出神。
拍电影看似了不起,但也要看谁是制作方。骗赞助搭草台班子应付了事是拍,严谨认真制作精良是拍,借品牌效应再赚一笔也是拍。
这几天接触下来,他已经知道《我家小弟》这档节目有多红火,H省电视台实力也足够雄厚。他们出品的电影,固然达不到电影史科教片里称颂的里程碑级,但起码不会被淹没在不能过审的样片堆里。
能参演这样一部电影,对萧可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只是……
萧可有些苦恼地刮了刮下巴。他给自己的安排是先跟着钟导,混一两部不需要演技的综艺,然后在这期间,把于小岳说的什么形体课演技课都上起来。根据老师品评资质,再确定往哪个方向发展。
现在跳过培训期,直接进入上岗期,他有点忐忑。
纠结片刻,他决定实话实说,不然到时搞砸了,反而辜负了前辈一番好意:“导演。”
“啊?”刚刚偷吃了一个空心肉米圆子的钟导心虚地转过身来,干笑道:“我看见你夹碎的这个,好奇它怎么是空心的,所以忍不住就……”
萧可没注意到他嘴边的肉屑,“我的演技可能……跟不上,恐怕演不了配角。”
见萧可不是怪自己偷吃,钟导才打消了尴尬。听完他的话,顿时笑了起来:“别担心,目前邀请的三家明星家长,除了秦家双胞胎的爸爸秦石泉是话剧演员之外,其他人都不是演员。而且本子是喜剧,没什么需要情绪爆发的点,你戏份也不多,只要不出戏就好。”
萧可稍稍放心,但还是觉得心里绷着。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什么时候开拍?我想先突击训练下。”
钟导说:“电影会先后在B市和这里取景,节目组后天收工,到时老秦一家会先回B市。他得过业内最高奖项,为人也不端架子。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明天和他说说,到时你和他们一起先去B市。一边交流经验,一边等剧组开机。”
秦石泉是市文工团的话剧演员,有干部职称,平时的爱好也和古代小官吏差不多,喜欢在本职工作之余画几幅山水画,玩玩刻石,拉拉二胡什么的。有限的几次聊天里,萧可和他还算投缘。
不过,单凭这点交情也不好意思打扰人家。萧可问:“秦先生能同意吗?”
钟导切了一声:“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了,还不知道他的为人,除了捣鼓他那些破画,就知道吃。你以为他家那俩小子每次要那么多吃的,都能吃完?至少有一半进了老秦的肚子!只要你愿意时不时替他做点儿好的,别说请教,让他天天给你演单人小剧场他都愿意。”
古代的束脩少不了肉干银子,现在自己却只要下个厨房就能搞定。萧可哪儿有不愿意的?
“导演,如果秦先生同意,到了B市我先做一桌燕菜席做为谢礼。”
“不用不用,平时随便给他整碗阳春面应付着得了。”钟导一本正经地说道,“好菜留着我到了以后再做。还有——”
他将萧可按到小餐桌旁坐下,把空心圆子和山药鸡绒饼摆好,又盛了两碗汤,末了笑容可掬地说道:“小萧啊,先给我说说燕菜席都有些什么呗?”
萧可忍笑,“好。”
有钟导帮忙,学艺的事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拖到了第三天才向秦石泉开口。因为,第二天出了点意外。
大门几乎是二十四小时敞开的临时工作室,这天下午却是罕有的门窗紧闭,但仍然可以听到里面模糊而激烈的争执声。
外头的工作人员看似在工作,实际上私交好的早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是张婉鸣。导演本来没打算告诉她,但她不知从哪儿打听到另外三家都新签了电影约,就她家没有,所以直接找导演理论。”
“这种事难道不该私下说么,闹得大张旗鼓的,到时自己也下不来台。”
“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天情商变高了,反倒是怪事。”
屋内传来咣啷一声,众人安静片刻,议论得更起劲了。
“敢冲钟导砸杯子,英雄啊,我看她是不想再上咱们台的节目了。”
“她当年最红的时候也就是个三线女配,哪儿来这么大架子。”
“都是沾了夫家的光。我听朋友说她老公是开酒厂的,专做高档宴会白酒,赚得不少,以前出入排场挺大,她生了儿子以后更是春风得意。我那姐们儿想采访她,结果人架子端得跟老佛爷似的,这不行那不行,吓得赶紧说算了。不过,这也是两三年前的事了,现在抓老虎打苍蝇,酒实在卖不出去,她最近才出来重新接活儿。好像是想借自己的名声,拉酒厂一把。”
“这不跟韩氏集团做的事差不多么?人家韩氏肯定比她老公有钱,还是独家赞助,可对我们也是客客气气的,来了这儿还包吃包住。别的不说,这里的伙食是我从业出差以来吃过最好的。”
“怪不得人家是集团呢,做事地道大气。我特别喜欢这里的山泉,洗脸舒服,煮汤好喝,要是能装几桶回家就好了。”
“汤好不是因为料足么?昨天那个冬瓜排骨汤可香了……”
话题一路歪到吃喝上面,越扯越远。众人说得投入,连张婉鸣怒气冲冲离开工作室也没发现。直到剧组配的司机来向导演报告,才知道她已经打包了行李,带上两个孩子准备回家。
说完经过,司机又补充道:“说是要走,其实行李都没拿下楼,只说让我先来找场务说一声她要用车。”
钟导什么妖风没经历过,当即嗤了一声,扭头对摄影说:“听见没,这是等着我道歉挽留呢,还真把自己当一线大腕了。”
“她走了倒也罢了,就是她的女儿……电影要重新找对母女么?观众能接受吗?”
摄影的疑问,也是其他人的疑问。张婉鸣的女儿人气很高,她之所以有恃无恐,应该也是自信电影离不开她漂亮可爱的女儿。
但是,钟导对此早有打算:“台里早准备好了,观众绝对会喜欢。”
钟导向来靠谱,听到这话的工作人员顿时露出轻松的表情,只有一个人觉得刺耳。
“他让我走?”听司机转述完钟导的话,张婉鸣直气得肝疼。
“不不,钟导没这么说,是说节目已经录得差不多了,既然您有急事要先离开,祝您一路顺风。”司机连忙否认。
本想用离开做为威胁,逼导演拿出电影约,没想到竟弄巧成拙,张婉鸣气得又想摔东西。
哼,什么破节目,还不都是靠她和儿子撑起来的,结果有了点名气就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没了他们母子,观众肯定不会花钱看电影,剧组绝对亏死!外头有的是人想和她合作,这鬼地方早该离开了,求她她也不留!
想到这里,张婉鸣胸口的气顺了些,对保姆命令道:“拿上东西,我们走!”
说着,她抱起儿子就下了楼。也不理会跟在后面小跑的女儿,拿出手机,把整个剧组的联系方式全部拉黑,这才满意:“以后想救场找不到姑奶奶,你们就哭死吧。”
张婉鸣走得难看,虽然对剧组工作没造成太大影响,但有几个场景得重新补一下。导演一直忙活到半夜,次日才想起还没为萧可办妥那件事,赶紧把老友找来。
秦石泉果然如钟导所想,二话没说便同意的萧可要求。听说小伙儿不是B市人,还热情地邀请他直接住进自己家。
萧可却不想打扰得太过,婉拒了他的邀请。
之前到手那笔奖金,除了分给送米老乡的三分之一,剩下的全被于母强塞给了他。用她的话说,粥粥上的是老乡的车,又被萧可发现,她什么都没做,凭什么白分钱。于父也在旁边帮腔,萧可只好收下。
这笔钱加上原有的积蓄有两万多,电影酬劳到手之前,租个普通民房绰绰有余,没必要蹭别人的。
去B市的头一天,萧可正在等于小岳前同事的回电,看有没有可以介绍的房源。忽然,那天晚上见过一面的“韩董”过来找他,后面还跟着神情有些古怪的钟导。
“你们有什么事吗?”打完招呼,萧可问道。
钟导欲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