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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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矛盾要么幼稚无知的地步泥?”
最后一个“泥”字音拖得老长,声音还拐了个弯。
可是吕决的“泥”音未落。就听前方传来一声咆哮:
“放肆!”
那是一个坐得离嬴政地坐榻最近。白胡子一直拖到小肚子上地老者在高声怒吼。事后吕决知道了此人就是左丞相王绾。
“大胆!”
奉常王戊也跟着大声呵斥,似乎眼前这家伙已经不是他奉常署的人了。
“狂妄!”
廷尉李斯歇斯底里地高喊。那脸上却是带着一丝丝地自得,似乎已经看到始皇帝的雷霆之怒降落到吕决的头上。
“臣有本参!”
不知是御史大夫手下的那个御史最先回过神来,举着笏板直挺挺地跪在吕决前面,当然吕决看到的只是一个圆圆的黑屁股(秦人尚黑,上朝皆着玄服………糨糊注)。
“臣亦有本参!”
不一会儿吕决前面已经堆满了一大堆黑压压的屁股。
“臣要参新任五行博士徐福,朝堂之上举止无状……”
“臣要参新任五行博士徐福,朝堂之上……”
整个咸阳中宫已经变成了暴风雨中的大海,乌云翻滚着,“哗啦啦”的雨幕被狂风漫卷着一会儿飘向东一会儿又飘向西,“咔嚓嚓”的闪电划过,照亮了波涛汹涌的海面……
海面上有一叶小舟!
按说一叶小舟待在这种情况下的海面上,应该飘飘摇摇随时都会倾覆才对,可是实际情况却是正好相反,就像周围的一切和这小舟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那小舟就那么稳稳地停在那里,任凭它的四周电闪雷鸣雨幕漫卷狂风怒吼波涛滚滚……
就在过道上出现第一个黑屁股的时候,吕决突然一下子惊醒过来,继而他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后面别人的声音他就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妈妈的!他心说。我这是怎么了?
吕决啊吕决,你小子时常都在骂别人“为人别装逼装逼遭雷劈”,你今天怎么一得意就装逼了呢?
他眼里的事物一乱,似乎看到了秦始皇正大发雷霆;似乎又看到了侍卫们冲上来将他拖到外宫门口去砍头;似乎还看到乌杨丽娜哭着喊着要冲上来的样子……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快乐的皇帝无奈的吕决痛苦的李斯
大殿上的风暴还在猛烈地刮着,似乎有不把这低矮的大殿顶子拆掉不算完的意思。吕决偷眼看了一下高高在上的始皇帝嬴政,只看到一副目无表情的脸,实在难以从他眉目当中猜透他的心思。
算了,也懒得猜了。嘿嘿,还能有什么?我这个穿越者看来是穿越到头了。
吕决知道,按照史上以严酷而著称的秦帝国律法,他刚才的行为肯定是得掉脑袋。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律法规定不该砍他的头他今天都逃不过这一劫,其原因就是他到达咸阳的这几天来实在是太狂了,可以说狂的都没有点边儿了。
首先到来的第一天还没报到就当着第三人的面辱骂当朝第一红人李斯是“老骗子”,让这个本就心胸不太宽广的家伙颜面扫尽。第二天又自作聪明地同时拒绝了始皇帝最喜爱的两个儿子的赴宴邀请,即便他有不得已的想法,甚至也准备了不久以后将会加以补救,但至少现在那两位公子心里非常之不痛快。今天更不得了,竟狂妄自大的把春秋以来最有实力的三家学术派别的老祖宗挨个糟践了一遍,这大殿上估计除了他和那位面无表情的始皇帝嬴政以外,没有不把那几个两三百年以前的老头儿奉若神明的。
一句话,现在的徐大方士已经在短短的三天之内把咸阳城所有权贵都得罪遍了。
可以说现在即便他只是获最轻微的鞭刑,估计李斯手下那帮如狼似虎的行刑人也会把他那一根根骨头都抽打到立在空气中晒晒太阳的程度不可。
吕决无奈的抬起头,那张黝黑的脸上已经是泪水涟涟。透过泪光他看着恍恍惚惚的大殿顶棚,似乎从那儿可以穿透时空看到未来似的。
媳妇,我是不能跟你一起把我金宏兄弟的遗腹子养大了,如果遇到好人就再给孩子找个爹吧……
就在吕决忽忽悠悠半清醒半迷糊的时候,大殿里突然发出一个人地哈哈大笑声。
这笑声一下子把吕决惊醒,他地目光从大殿顶上落下来,慢慢循着那笑声望去。其实不用寻找都应该知道,敢在这大殿里如此放肆的。也只有始皇帝一人了。
嬴政的笑声不但惊醒了昏昏沉沉的吕决。同时也如同穿过云层的阳光平息了海面地风暴一样一下子压制住大殿上的汹汹群声。
笑声止住后,始皇帝一欠身把两只脚伸到坐榻的下面。身后马上闪出两个小黄门,趴在地上把那双赤舄给他穿在脚上。
嬴政站起身来,甩着宽大过分了的衣袖顺着中间的过道一步步向距离门口不远的吕决走去。跪满了整个过道的群臣们连忙让路,一时间大殿的青砖地上充满了“淅淅索索”地声音。似乎有一群蜥蜴在快速地爬过。
吕决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始皇帝,看着始皇帝那张还带着笑容的国字脸。
笑你妈拉个后腿!吕决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不就是想看老子的热闹吗?老子偏不让你看!他抬起袖子猛地擦掉脸上的泪水,竟冲着始皇帝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一来又是引来嬴政一阵放肆的笑声。
始皇帝一边笑着,竟一边伸出手摸了一下吕决那头发并不是特别长地脑袋。就听他笑盈盈的说道:“徐卿家可知吗?朕自幼在赵国为质,一十三岁回国登秦王位,二十一岁诛奸佞而亲政,后经八年筹谋又历十年征战,终于建成这不世之功。呵呵。可是……可是这四十年来朕可以说从未有过一天真正地快乐过。
“在赵国时,时时都在担心会丢掉性命;归国登位后又卧薪尝胆日日与等奸佞周旋;亲政后也是许多事情纷至沓来,定国策以图长远,严律法以固民心……;十年征战,更是寝不定席食不定簋……
“终于等到大业有成,本以为可以心安,未曾想竟还是夜夜忧心日日操劳。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行同论……那样事情不得殚精竭虑?”
始皇帝说道这里,阖殿文武尽皆山呼万岁,李斯更是跪行几步来到皇帝脚下,那张皱纹浓密地跟梳子一般的老脸上涕泗横流:“陛下,为人臣者。君忧臣劳。君辱臣死。是吾等无能,未能替陛下分忧啊!”
吕决却是心里一动。似乎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始皇帝又是一阵大笑:“众卿速速平身!朕并无怪罪众卿之意。朕只是说这四十年来从未有真真正正快乐过一天。”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脚边的吕决说道:“可是今天却是不同,其不同之处就在于这位琅琊来的徐卿家。哈哈……,四十年来能让朕如此开怀者,徐卿家当属第一个人耳!哈哈……”
吕决一阵懵懂,心说不至于吧!老子不就是在这大殿上狂了一把,妄了一把嘛!至于让你高兴成这样吗?
吕决懵懂,诸王公大臣们的脸上也都是茫然一片。
始皇帝又在一片蜥蜴奔行声中回到了他地坐榻上,脸上想鳖住笑容,可是努力了半天没鳖住,“噗”地一声又笑了出来。他说道:“众卿可知徐卿家到咸阳后都做了何事吗?”
这下大殿上地王公大臣们更是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廷尉李斯,老脸一红,竟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了,估计这会儿正在祷告上天,祈求千万别让始皇帝把那天外宫门口地事给抖露出来呢。
可是这种事情一般都像那条可恶的“墨菲定律”一样: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比如一块蛋糕掉在地上,朝下的那面绝对是有奶油的那一面。
果不其然,就见始皇帝嬴政扬着宽大的衣袖抬手一指李斯那只能看见一个高高撅着的屁股说道:“众卿可知,徐卿家到咸阳的第一天就在外宫门口把咱们的廷尉大人骂了个鲜血淋头,说他是……呵呵……说他是师承孔孟却转以法家学说蛊惑于朕的大骗子。哈哈……”
本来这件事诸王公大臣们大都是有所耳闻的,可是没想到今天皇帝竟然在朝堂之上说了出来。于是乎目瞪口呆者有之,满脸尴尬者有之,而更多的却是低声窃笑。
皇帝很高兴,吕决很无奈,而留给那位还撅着屁股的李斯的,就只有无限痛苦了。
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 从地狱到天堂再到地狱
“还有,”始皇帝笑道,“徐卿家到来的第二天,扶苏和胡亥全都派人去给徐卿家送请柬,准备给他接风洗尘。”
诸王公大臣一听这话,更是议论纷纷。好家伙!两位最有实力的公子竟争着请这小子………哦,不对,应该是这“老”小子,这徐福可是自称有一百多岁呢…………争着请这“老”小子吃饭?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要不是皇帝亲口说出来的,无论谁都不会相信。
吕决却是一惊:这事皇帝是怎么知道的?难道……难道他也有类似于明朝那种东厂、西厂、锦衣卫之类的特务机构?真要那样以后说话办事可得小心着了……啊…………呸!什么以后不以后的,这一关还不知能不能过得了呢。
“可是……呵呵,”嬴政接着道,“众卿可知朕的徐卿家在接到两份请柬后是什么态度吗?”
你他娘的就挖苦吧!
吕决心说反正我也是活不成的人了,再给你们这些人增添点笑料老子也不在乎。不过他还真有点佩服嬴政,怎么的嬴政给他的那份“调查问卷”里也是有些不算正大光明的内容的,可人家就是敢脸不红心不跳地拿出来在这儿侃侃而谈。说真的,其实像给那几位公子打卦算命的这种事吕决是准备好了在散朝后单独接受询问的。
群臣都在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始皇帝,要知道刚才吕决卖关子是君前失仪,但这会儿嬴政卖关子可就是“语言艺术”了。当然,不会有人敢上前凑趣地问上句“为什么”的。
“朕的徐卿家竟是把两位公子的请柬都给回绝了!”说这句话的时候嬴政脸上却是没有丝毫的笑意,而是目光如电,扫视着群臣。
刚才始皇帝说出两位公子同时给徐福下请柬时,诸王公大臣们只是觉得奇怪,这“老”小子有什么本事。能得到两位公子殿下的共同青睐?现在听说他竟全都给回绝了,一个个眼珠子全都瞪了起来,有人觉得觉得这徐福还是真傻,而多地人却是觉得不可思议。
他们觉得不可思议。吕决觉得更是不可思议。这会儿他还真不知道这始皇帝嬴政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了。他心说要不是你那份“调查问卷”的话老子能把两位公子的请柬全都给回……
等等!我怎么觉得始皇帝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在挖苦老子啊?
妈妈地,老子明白了。你个王八蛋这还真不是在挖苦老子。这他娘地是在当众夸我啊!
嘿嘿!
今天这一关还真能过了都说不定。吕决的心气儿又有点提了起来。
始皇帝下面地话可就是掷地有声了:“以上二事说明什么?冲撞李卿你们可能认为他莽撞;拒绝扶苏和胡亥的请柬你们可能以为他愚鲁。可朕却以为正好相反,这正说明了徐卿家不畏强权,亦不结交强权……”
吕决已经规规矩矩跪坐好,双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双目低垂如老僧入定状。肚子里却是一阵假谦虚:陛下,您老别那么夸我,再夸下去微臣可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今日徐卿家诋毁三大家之事,众卿也许以为彼人可谓太狂妄了。然朕更以为非!”
嬴政的声音虽然还是那股子特有的低沉味道。此时却是在拔高了个八度在说了。“朕以为,这正是徐卿家最为可贵之处!徐卿家这这种做法可能有待商榷。然这种敢于向权威挑战精神却实在值得肯定。我大秦平定天下以来,这朝堂之上恭维的话多了,然争论之声却越来越少;奉承的人多了,然敢于挑战一切的人却是越来越少!”
我最最英明的最最伟大地皇帝陛下,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吕决……哦不。我徐福哪怕赴汤蹈火亦万死不辞。
诸王公大臣们正专心聆听皇帝陛下的教诲,突然大殿门口传来一阵“梆梆梆”地声音。众人都扭头看去。原来是吕决在那儿磕头如捣蒜呢。
始皇帝的话音稍微舒缓了一下说道:“还有一事应该众卿均未见到,然却未曾逃过朕的眼睛。刚才廷尉李斯在给太医令定罪之时曾经故意用眼光威胁过徐卿家,众卿可知徐卿家当时是何颜色?呵呵,当时朕也以为徐卿家很有可能会对李斯怒目相向,然却是连朕都错了。”说道这里他微微一顿,继而嗓音又提了起来:“徐卿家竟然只是微微一笑了之!”
“这又说明了什么?”始皇帝已经在拍的坐榻“嘭嘭”直响了。“这说明徐卿家是在一心为朕着想;这说明徐卿家给朕的丹药确实是他呕心沥血所炼制而成!”
冤枉啊陛下!吕决又在那儿捣蒜了。这实在不是微臣炼制地,这是他娘地徐市那老小子给您炼制的毒药啊!要不是还没失去理智,这会儿说不定他都已经冲上去把那盒“假药”给抢回来了。
“众卿…………”始皇帝开始为吕决这几天来地所作所为做起了总结,同时也是在批评他的诸位大臣们:“自李卿上《谏逐客书》以来我大秦广招天下贤士。不管是出身于贵族抑或黔首,但凡有一技之长,我大秦必任用之。像徐福这样的人,虽然语言行为上略有瑕疵,但他却是勤勤勉勉忠于王事。这样的人朕还是要用的,并且还要重用!”
刚才吕决的心可以说还是拔凉拔凉的,可这没一会儿的功夫却又变得火热火热的了。
这叫什么?吕决的脸上带着淫淫笑意。这叫他娘的从地狱到天堂啊!
“不过…………”嬴政说完这俩字稍稍一顿,并颇有深意地看了吕决一眼。这颇有深意的一眼所包含的内容怎一个复杂了得。
不过!?!?!?!
吕决猛地一抬头,瞪着一双小眼睛紧盯着高高在上的始皇帝。张得大大的嘴巴差点就脱口而出…………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