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举高高-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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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嫣一遍遍回想着,对比着,就算知道那不过是她做的一场美梦,还是自虐的想要去知道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而那梦境异样的清晰,许多人,熟悉的并不陌生的不熟悉的陌生的都在脑海里像是翻书一样划过,越是对比,越是能发现很多问题。
即使知道那不过是一场梦,梦里的东西不可信,但是沈明嫣却不管,她就觉得那原本应该是她该有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这般的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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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沈明秀根本就是蠢不可及,最后还被梦里的她设计进了尼姑庵,方法和现在的她用的竟是那么的相似。都是设计了她和珹郡王,只可惜梦里的她成功了,而现实中的她在那一次载在了沈明秀手里。
不,那根本就不是沈明秀!
沈明嫣咬着嘴唇,现在的沈明秀跟她一样,同样是穿越来的,似乎一切都在沈明秀换了芯子之后,一切都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沈明嫣弓着背,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神经质地咬着手指,这些年她没有一天能够忘记所有带给她侮辱的,奚落的,嘲讽的,灾难的那些人,可她心里并没有忘记了这所有灾难的源头,尤其是阴雨天手腕时不时的疼痛,都在提醒着她,就算明秀已经拍拍屁股远嫁蒙古,远离了京城,可剩下的人还在受煎熬。
沈明嫣闭着眼睛,仿佛能够听到梦里传来的声音,“帝王仰膺天眷、洪化教礼、抚育群生。爰溯治理之隆、莫不肇白宫闱、达于海宇。故必慎选贤嫒,用资内助,承宗庙之重,敦风化之源。咨尔沈氏,世德钟祥,毓秀华门,质推嘉敏,范著灵均……今册其为皇后,授绶玺,掌凤印,统御后宫,以襄内室。尔其诚孝以奉重闱,恭俭以先嫔御。皇后之尊,与帝齐体,供奉天地,只承宗庙,母临天下。”
可现实就像是在嘲笑她的无能,沈明嫣紧闭着眼睛,小拇指上的指甲泛白,齐根而断,登时便有血珠儿渗了出来,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她却犹如不觉。
人在不如意的时候,迁怒他人总是比反省自己要多,总是会想,“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怎么样怎么样”“都是她的错”等等,而不是去反省到底自己本身哪里做的不对。
在这种情况下,不过是美梦,沈明嫣固执的去认为那本该是真实发生的,她本来就该是那样的,如果不是沈明秀,她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却不去管,不管是在她的梦境里,沈明秀是被她设计的绞了头发做了姑子,最后豆蔻年华就死了;而现实中,她不止一次的想要去迫害沈明秀,同样的手段也上演了,更有甚者比那更狠毒的手段也使了出来。
也不管在现实中,没有妖孽的珹郡王对她异常痴迷,就算被心上人下药仙人跳,也仍旧是犯贱似的任由她差遣;也没有温润的润郡王为她抛妻弃子,就算她已经嫁作他人,仍旧痴心不改,涛声依旧;更没有冷酷的景亲王为她宠妾灭妻,罔顾原配执意封她为元后……
沈明嫣已经放弃治疗太久了。
天亮了,宫女们进来伺候沈明嫣起床,恍恍惚惚中,沈明嫣仿佛觉得她是长春宫里尊贵无匹的皇后娘娘,竟是恍惚想要去看梳妆匣,想要去戴那串东珠手串,那是只有皇后才有的规制。
可入眼的物件打碎了她的恍惚,没有了梦里的低调中透出奢华,奢华中不掩高贵的首饰摆件,有的只是嫔该有的规制,那种巨大的落差,几乎快要让沈明嫣崩溃了。
沈明嫣这时候才意识到那场真实的仿佛真的曾经发生过的梦境对她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
那都是因为沈明嫣在潜意识里去想象了那不仅仅她日有所思才有的梦。
紧接着沈明嫣就尝到了梦境带来的巨大落差,当她看到那些宫妃不由得都是一阵恍惚,就像是雾里看花般,然而梦里这些明里暗里奚落、挤兑她的宫妃,却是低下她们高傲的头颅向她“俯首称臣”。
当她看到魏芷兰的时候,想到却是梦里魏芷兰最后悲惨的下场,想想皇上宠爱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背后的家族,等到家族被弃之如敝屣的时候,魏芷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当然了这都不算什么,可坐在上首的尊贵无匹的皇后,还有她手腕上的东珠手串,几乎刺伤了沈明嫣的眼,她心里有个声音冒出来,那本来她的位置,皇后娘娘是鸠占鹊巢。
可却忘了,如今的皇后是潜邸时的景王妃,熙宁的原配嫡妻,最有资格成为皇后,母仪天下的人。
原先觉得舒适甚至奢华的生活,都让沈明嫣觉得不满意了,更让觉得落差最大的还是来自于熙宁帝,在梦里,她是三千宠爱在一身,独宠后宫,熙宁帝对她千娇百宠,甚至后面几乎是独宠她一人,鲜少有其他妃子传来喜事可如今呢,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沈明嫣并不得宠,她的启祥宫就像是一座冷宫,在没有期望之前,这样的生活沈明嫣能够打破牙混着血王下吞,她还能自我安慰说,看吧即使熙宁帝不喜欢她,他也不会喜欢任何的妃子,而且熙宁帝留在后宫的日子比起越朝的前些任皇帝实在是不够看,就连女人的人数也是不够看的。
沈明嫣有时候这样安慰自己。
可梦里明明不是这样,熙宁帝原来也是会那般宠溺的对待一个女人,原来也是会为了一个女人融化的,原来也是有那么体贴深情的一面。明明就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如果可能的话,沈明嫣真的想到熙宁帝面前质问,可现在她连见熙宁帝一面都难,沈明嫣觉得异常不甘,从来没有这个时候觉得那么的不甘心,这样的想法就像是虫子一股啃噬着她的内心,说不上是多么的撕心裂肺,但是就是时刻在折磨你,折磨的人不得安生。
但是很快的沈明嫣得到了这梦境带来的好处,梦境实在是太清晰了,就算过了一段时间,沈明嫣还能够清晰的记起来,这当然还得归功于沈明嫣陷入了总是不甘心的去回想,越回想越不甘心,越不甘心越是回想的怪圈里。
圣人云:温故而知新。
就是这么个情况,沈明嫣还觉得她并不是无缘无故做这样的梦的,总会有它的理由。
当沈明嫣意识到熙宁二年五月京城发生了地震,就连皇宫也未能幸免。
沈明嫣记得在梦里,地震发生时,她在议政殿等熙宁帝,当时议政殿受损颇为严重,在为难时刻,她还被熙宁帝救了。
沈明嫣攥着手心,她觉得她的机会来了。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美救英雄于为难之间的故事,只不过故事的结局并不是英雄以身相许,而是许给了美人婕妤的份位。
咦,难道熙宁帝的命就只值一个婕妤的份位吗?嘛嘛,谁知道呢。
第220章 雾里看花(二)
“你要关注的是那几个传教士,他们是罗马教廷派来的特使,不要出岔子,丢了我大越的面子。”熙宁帝和珹亲王从皇太后宫里出来,边走熙宁帝边和珹亲王说话。
彼时正是初秋,御花园里各处芳草未歇,繁花犹绽,景致明丽之中带着皇家所特有的大气雍容。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地走着,熙宁帝回头瞧瞧珹亲王,摇头道:“你倒是正经些。”
珹亲王之前在皇太后那里刚被皇太后拉着好一通说教,这会儿又被亲哥哥这么教训,登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摇了摇扇子:“皇兄就会指使我,弟弟我才从广东那边回来,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又安排给我这等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早知道我就该在广东多呆一段时间的。”
熙宁帝瞪了他一眼,珹亲王摸了摸鼻子。
“这差事别人求也求不来的,你倒是嫌烦了。”
二人私下里相处,原就比别人少了一分君臣的拘谨,熙宁帝也并不总是高高在上的。能有珹亲王这么个兄弟,往日里在朝上也就罢了,若是相处之时一直那么谨守君臣之礼,也实在无趣。
“理藩院又不是吃闲饭的,这点事儿他们要是做不好,皇兄就该好好审视下了。再说了,我可不会拿劳什子洋文,到时候见面岂不是尴尬。”珹亲王说的理直气壮,忽而又道:“那洋毛子传来的东西也并非都不可取,对了,皇兄我可是听说那几本从洋毛子那儿传来的英文书,不是找人翻译好了?
这是哪路的高人这么快就翻译好了?”
熙宁帝眯了眯眼睛,“是娴婕妤。”
“呵,”珹亲王哂笑,他狭长的眼角有着天生的微微上挑,一笑起来便是满目绽开了的妖娆桃花,即便是这哂笑,也只有一派风流倜傥,“那倒是有才了。”也说不出这话是嘲讽还是其他什么的。
熙宁帝也想到了什么,转着大拇指上的扳指,淡淡道:“总归还有些用处。”
“皇兄这可就太冷情了,再怎么说那娴婕妤可是舍身救了皇兄好几次呢。”珹亲王语气里带了调笑的意味,“我倒是好奇的很,娴婕妤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还有什么不会的呢。”
珹亲王眉眼一转,扇子敲在手心,“我倒有个提议,既然娴婕妤懂得英文,不如让她来出面招待那几位传教士好了。”
“胡闹!”熙宁帝忍不住皱眉斥道。
珹亲王耸耸肩,“我就那么一说,皇兄可真是不懂幽默。”他倒是不怕熙宁帝黑脸的,“对了皇兄,清格勒和毓秀被多尔济旧部埋伏,谋杀未遂可是真的?”
熙宁帝面色凝重,道:“不止,郭尔罗斯部也参了一脚。”
珹亲王笑两声,“看来我不在京城的日子,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不过蒙古要乱让他们乱去呗,不过现在看来原先是我们小看了清格勒和毓秀呢,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每次都能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可真都是不简单呢。”这‘都’说的是谁,熙宁帝自然明白,之前调查的事始终会在熙宁帝心中存疑。
帝王多疑,现在不动不安定的因素,并不代表以后都不能动,不会动。
更何况,在如今的熙宁帝看来,蒙古对越朝来说本来就是不安定的因素,更何况还有隔着蒙古的沙俄。
这里两个人边走边说话,冷不防那边便听到一阵琴声悠扬,叮叮咚咚地传了过来。停下脚步略听了听,琴声中带着几分缠绵。
熙宁帝脸色便有些不好,珹亲王却颇有些幸灾乐祸,笑道:“这又是哪位小嫂子在这里候着皇兄呢?听着这个音儿,也勉强可以入耳。”
熙宁帝沉着脸,抬脚便顺着琴声踏上了一条卵石铺就的小径。顺着石径转过了一座假山,眼前一大片的秋海棠树。正是海棠花期,妖嫩柔媚、苍翠欲滴的叶色,衬着多姿艳丽的秋海棠,真也当得起耀眼生辉了。
花树过去便是启祥宫,琴声便是从那里头传了出去的。
熙宁帝眼睛眯了眯,冷冷地笑了,当下也不说话,只直接往启祥宫走去珹亲王这个时候便也敛了笑容,跟在熙宁帝身后不发一言,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这二人身后伺候的大太监魏宁泰暗中呲着牙,心里不知该怎么说这娴婕妤,可别仗着救驾之功就不知规矩了。
珹亲王跟着跟着,余光瞟到一片衣角,眯了眯眼睛,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跟过去了。而一时那边到了启祥宫,魏宁泰早就小跑着往前头去了,里面琴声戛然而止,跟着便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臣妾参加皇上。”沈明嫣带着宫人匆匆出来,盈盈拜倒在地。一身竹叶暗花无镶滚粉边的粉蓝色对襟直身过膝长褙子,粉边上绣着鸢尾,搭配浅粉色绣花曳地裙子,发上只有白珠簪子和一朵兰色宫花,半透明的浅粉色轻纱披帛披在后间,垂到了前方,在双臂上绕过了一圈,再垂曳到地上,越发显得飘逸轻灵,当的是人比花娇。
熙宁帝瞧着眼前堪比花桥的妃子,冷笑道:“起来吧。方才是你在抚琴? ”
沈明嫣才站起身来,乍然听到这句话,不由一怔,慌忙又要跪下,却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那种滋味如鲠在喉,吞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这边熙宁帝和沈明嫣成功接头了,那边珹亲王大摇大摆的在御花园里赏花看景,偶遇了来去匆匆的润亲王。
珹亲王收起了扇子,勾起嘴角:“六弟这是打哪儿来啊?”
润亲王向珹亲王看礼,道:“这般巧啊,在这儿遇到五皇兄,打从皇兄从广东回来,我还未曾和皇兄碰过面,本以为皇兄事务繁忙,倒是不曾想皇兄也有这般赏花看景的闲情逸致。”润亲王并没有回答珹亲王的问题,反而这般听起来热络的和珹亲王说道。
珹亲王摆了摆扇子,道:“皇兄不疼我啊,这不我怕我一时被事务压垮,所以随着皇兄到御花园闲逛一二,陶冶下情操,只可惜啊,皇兄他会小嫂子去了,我倒不好凑过去,倒没想到在这儿遇到六弟呢。”
润亲王神情自若,笑道:“看来最日理万机的还是皇上,弟弟我要去给母后和母妃请安,五皇兄你看?”
“那可真不巧了,皇兄和我刚从母后宫里出来,既如此我就叨扰六皇弟你了,走好呀。”珹亲王目送润亲王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回头看了一眼润亲王过来的方向,嘴角翘起,就沿着润亲王过来的方向走过去了。
珹亲王在御花园绕来绕去,豁然闻到一股儿花香,抬头瞧见那一树秋海棠,眼里闪过一丝兴味。
海棠花?珹亲王不期然的想到当年珹郡王府西府海棠树遮掩假山后的主仆,还记得当时的海棠花也如这般,似胭脂点点,如晓天明霞,迎风峭立,明媚动人呢,对了还有那如海棠花般娇美的才女。
珹亲王阖下眼帘,转身瞧了不远处的宫殿,眼中的嘲讽和冷意更甚,大步未停的往宫殿里去了,还未走近,就看到熙宁帝竟还在殿外。瞧到那一抹娇弱的身影,珹亲王嘴角的弧度上扬,该怎么形容这女人呢?
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她一副含冤莫白的表情上,在设计了他之后,竟然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该是说她自以为是呢还是自以为是呢。如今看来,竟是没什么变化呢,啧啧。
珹亲王走近两步,就听到沈明嫣害羞带涩,却又带了几分坚定,“瞧皇上说的,整个大越都是皇上的,臣妾自然也是身心皆属,无论为皇上做什么臣妾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只是臣妾身为女子身单力薄无法为皇上在沙场冲锋杀敌,那么,尽臣妾所能为皇上分忧解难,就算是臣妾一片心意了。”
珹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