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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半世红妆-第2部分

小说: 半世红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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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懂得经营的人怎么可能当众说出这样的言论来,他不会不知道这样的话足以触怒乔铮,又怎么会故意得罪乔铮影响到自身的仕途呢?
    不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更何况在这样迷信猖狂的时代。
    乔筱扬微微一笑,示意蓝田附耳。
    
    第三章 打赌
    
    几日后,乔府千金再次成为百姓饭后茶余的谈资。
    茶馆里,小二“当当当”地敲着碗沿,有声有色地开始讲述起见闻。
    “大伙不知道吧?据说啊——几天前有一个高僧不请自来,在乔府门口静静打坐了三个时辰,无论是谁来请都坚决不肯挪开一步,直到苏小姐经过,那高僧竟五体投地,留下一句“慧极必伤”,然后扬长而去。您猜奇怪的是什么,那之后,乔筱扬乔小姐竟然渐渐清醒了,醒来后她很是伤心地大哭了一场,据说啊,乔小姐一梦三年,期间香魂不知飘荡到了哪里……”
    吁——
    听的入神的众人好久才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到最后,甚至还有人断言乔小姐这三年里就跟“烂柯人”的传说一样,魂入仙境看了两个神仙下棋,天上一日人间一载,所以这三年里才迷了心智似的。
    几日后,乔府又流传出一首小诗。
    “二月垂丝拂翠楼,画眉如妒逞风流。成花又惹分离恨,再做浮萍迎来舟。”
    这首诗很快就传到了风流才子们那里,众人皆是忍不住一笑,作词人真是玲珑心思,明明是想要说女子不知羞耻地再嫁人夫却偏偏拿杨柳来作喻,只让人觉得风雅又带了点小女子的俏皮。再想起李安那句“宁娶再嫁,不顾疯妇”顿时觉得直白得粗鲁而且失礼。
    只是,乔小姐不是失心疯了吗?看来乔府还藏着位才女啊。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附耳听完乔筱扬计划的蓝田兴奋地直起身来,只恨不得立马就按小姐说的做。
    “小姐你真是太聪明了。”
    “蓝田,你别跟着小姐瞎闹。小姐,闺中待嫁女子不宜……”
    青霜稳重,想得也多,听到两人的计划一脸为难。
    “我明白,青霜你别担心。”
    知道在古代女子太过张扬会被视为不安分,乔筱扬想了想,提笔把诗写在了一张手帕上,小诗配上乔府简单的府徽倒也显得很是素雅,看样子就是闺中有才气的小姐作来玩的东西,至于几日后恰巧有人经过又恰巧捡到手帕那又是后事了。
    乔筱扬满意地站起身来微敛衣裾,打算出去缓解一下刺绣给身体带来的酸痛。
    很多人都认为乔铮常年在外,对乔府不会太过打理,但其实乔府的华美胜过很多朝中大臣的府邸,乔府虽也是以青石铺路,但明显打磨得很是光滑。
    乔府的花园更是倾注了管家的大量心血,因为花园里的奇花艳草照顾起来很是费力,不少酸书生也笑过乔铮拿大刀折花,但这正是乔铮的聪明所在,一个帝王最怕两种臣子:无法被黄金美人满足的朝臣和没有yuwang的将军,就像曾经有一位将军为了让有疑心的君主把兵权交给自己在出征前就向君主讨要了一万两黄金作为自己胜战的奖赏。
    百花园里每个时节都有相应开放的一色妍花绿枝,但夏季里明显略胜一招的还是荷花,乔筱扬刚走近莲池就看到了那抹快要隐入莲叶里的青色身影。
    “筱扬,你这一偷跑可是为难了你的女红师傅”,乔云谨摇摇手里的折扇打趣道。
    “小女不才,乃将门之后,有父兄为表,又岂敢逡巡于闺房行那针针线线之事”,说着还作揖行了个大礼,乔云谨一下被逗得笑出声来。
    “云谨,你这妹妹不简单啊,有大志,有雄心,至于是否真有惊世之才恕我眼拙,不敢说啊不敢说。”
    乔筱扬听声一下抬起了头,只见一与兄长年岁相仿的紫衣男子从莲池的一头走出来,因被荷花档着,她刚过来的时候竟也没见着。
    那男子的五官生的很是张扬,肌肤是健壮的古铜色,粗犷中有一种军人的刚硬气质,仔细看他与乔铮在面容上竟还有几分相似。
    众所周知乔府只有一位公子一位小姐,难道是流落在外,那父亲……看到乔筱扬越来越诡异的目光,乔云谨了然地拿扇子敲了敲自家明显已经想歪的小丫头的脑袋,“别瞎想,这是你堂哥乔牧冶。”
    “云谨你与筱扬打什么哑谜呢?”那人一头雾水。
    “无碍,你不懂也好。再说你一骁骑都尉也好意思和一小丫头计较。”
    骁骑都尉是禁卫军的都领,能在弱冠之年就坐上这个位子说明这个堂哥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云谨,你妹妹可不是普通丫头,我是张大双眼也没见着这小丫头肚子里的墨水啊。”
    乔牧冶是为数不多的知道乔筱扬失踪缘末的人,作为乔云谨的挚友,他很清楚因为乔筱扬,乔云谨有多内疚不安。几日前的传言,乔牧冶也有所耳闻,但他只是置之一笑,高僧什么的,估计又是乔云谨的主意,不过现在见到乔筱扬,他竟然诡异地有些想要相信了。云谨虽然疼爱乔筱扬,但那更多的却是出于一种赎罪的心理,不过如果是一位富有才气,不拘世俗的才女,似乎就算是真心疼爱也很值得啊。
    听了他数度的讽刺,饶是乔筱扬历经两世也忍不住有些暗火,忍不住呛声道:“你可不就是眼神不利索么。”
    “丫头你说什么?”乔牧冶眯起了双眼,一种危险的感觉锁定了乔筱扬。
    可她只是定定神,不紧不慢地道:“那我们就来打个赌,我能证明你的眼神确实有问题。”
    “哦?”闻言,乔牧冶挑了挑眉,“那赌注是什么?”
    一见他中计,乔筱扬见机飞快回答,“输了的人任凭对方要求一件他能拿到的东西。”
    “好,我就和你赌了,不过我先声明,我要你家那把青锋剑,你有本事拿过来吗?”
    青锋剑?乔筱扬好奇地歪头看向兄长,正看到哥哥似笑非笑地盯着乔牧冶而他竟意外地脸红了。
    “青锋剑是我的佩剑,是父亲与苓国交战后缴获的战利品,苓国有不少铸剑大师藏龙卧虎,因而青锋剑的剑刃殊于常剑,是特别定制的模子浇筑的,一旦有一把铸成,那块模板就会被销毁,所以这样的利剑可遇而不可求。不过我身患顽疾也不能令青锋剑显示出它应有的风采,拿来做赌注也未尝不可。”
    “好,那就这样,蓝田去拿些纸笔来。”
    “小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又派我去拿纸笔,到时我又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学女红了。”刚一路小跑过来寻人的蓝田满脸委屈。
    “别担心,我们会替你看着筱扬的,快去取吧。”听到少爷也这么说,刚为了找到小姐而走得满头大汗的蓝田只好又折回去。
    
    第四章 将军难断朝中事
    
    蓝田再来时,连青霜也跟了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自家小姐,青霜虽懂事可用但有时太重规矩,不及蓝田年幼跳脱。
    乔筱扬只当没看见乔牧冶一副你输定了的表情,转身去了就近的亭子里铺了纸,拿笔蘸了墨涂画起来。
    只见她先在纸上画上两条一样长的线条,接着在左边线条的两端画上箭头符号(^);在右边线条两端画上了上下颠倒后的箭头。
    身侧,蓝田和青霜均一脸疑惑地看着小姐,符号虽然简单但两人都不明白这里面能有什么含义。
    乔筱扬故不解释,直接把纸拿给了乔牧冶,“你看看,这两根线条是哪一根长?”
    乔牧冶一阵注视后得意地看着乔筱扬:“丫头,我能在百米之外射中目标,虽然你把线条的长短画得只有细微差距,但很显然,右边的稍长一些。”
    乔牧冶话音刚落,蓝田就大呼起来“不可能,小姐明明画的是一样长的线条。”
    青霜没有说话,但眼里也是一样的意思。
    乔筱扬在心里偷着乐,这可是现代经典的视觉差图案,几乎所有初见的人就没有发现的,更何况完全没有心理学概念的古人。
    到是一旁的乔云谨若有所思,拿手里合上的折扇遮掩住线条的端口。
    片刻后,“确实是一样长的。牧冶,你把两条线条的两端遮起来看。”
    乔牧冶听后急冲冲地夺过乔筱扬手里的纸,果然,乔牧冶反复试了几次,都是遮着时看是一样长的,一拿开就不同了。
    乔筱扬不待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悄悄挪到兄长身边,乔云谨会意地附耳给眼神狡黠的乔筱扬。
    “哥,他家有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吗?”
    乔云谨轻笑着扇动扇子,不动声色道:“牧冶的父亲有个绰号叫乔半书,因为他早年时曾有过奇遇,得到了一本残破的兵书,从不肯给任何人一观。”
    只可惜就算两人放轻了声音也敌不过练武之人的听力。
    “乔云谨你敢更记仇点吗,我爹把这部兵书视为命根子,我拿了这本书我还能有命吗?”
    而乔云谨只是笑看着他,他败下阵来,无奈道:“行行,你是大爷我惹不起。”
    “你也躲不起,我只给你三天时间。”儒雅的脸上隐藏着一股戏谑,有时候算计与被算计只在一线之隔不是吗?
    三天后,听说乔提督追打其子绕了整个京城半圈,有人问及,他叹息着说家门不幸,却丝毫不肯透露是为何。
    而另一边,乔将军府,冉冉檀香渐渐充盈着书房,沉香木的书台上,穿着青衫的男子缓缓地翻过一页古籍,“筱扬,你来看这八卦阵,很是精妙,可攻可守。”
    “确实精妙,不过哥你是怎么知道乔提督一定会把书给乔牧冶的。”
    “因为乔提督逢赌必输但最重赌品。”
    所以乔云谨早就算计好了?乔筱扬默默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抱紧自家兄长的大腿。
    “小姐,少爷,要传膳吗?”
    进来的竟是很少离开院子的青霜,往常院子里连去外面倒个水都是蓝田做的。
    “不必,我们去饭堂和父亲一起用,走吧,筱扬。”乔筱扬不多想随着兄长的步伐出了书房。
    父亲近日总是早出晚归,今天到意外地早早坐在了主位上。
    “云谨(筱扬)给父亲请安。”
    闻言乔铮却像是被惊断了思路,醒神过来,抬手道:“无须多礼,坐下吃饭吧。”
    魏叔会意,招手让下人们开始上菜。
    菜色已上齐,乔铮却仍然不动筷,只拿手抵着太阳穴又出了神。
    乔筱扬与乔云谨对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相同的疑惑和隐隐的担忧,父亲从未如此忧愁过,作为一个镇远大将军,回京都后还有这样忧愁的事只能说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父亲公事繁重还要注意身体”,出于晚辈的立场乔云谨不敢明了说。
    父亲闻言看到两人有些不安的神色到是有些惭愧,遂想到自己的一双儿女都是个聪慧的,也知道自己一向阔达,很少有这样外露的忧虑,恐怕令这对兄妹担心了。
    几经思考,乔铮终于开了口:“你们别担心,不是军中事务,边关一切安好,只是前些天,我接了一道圣旨,要我处理一件案件。”
    “父亲也不是刑部官员怎么要让你处理案件,就算案情严重也该由太守负责啊。”
    “因为此事与军饷有关,刑部侍郎已经因为判案失误被斩首了,京都的陈太守又是出了名的圆滑,一看此事难处理就向国主举荐我这个大将军亲自处理这个关系全军的军饷案。”
    “是军饷贪污吗,国主是个英明的君主应该懂得军饷的重要性,而且国主上位时的铁血手腕也显示出了国主的杀伐果决,绝不会一味求和包庇”。乔云谨见父亲长时间的停顿猜测道。
    见话已至此,乔铮一阵叹息后娓娓道来整件案件。
    “军饷确实是被贪了,整三万两银子的军饷有两万两被工部上上下下以各种名由中饱私囊了。““但天意难测,也许真是三尺之上有神明,近日沛州洪涝肆虐,百姓流离失所,沛州知府心焦百姓,连连上书请求赈灾款,朝廷也一连两次下诏书拨发五千两银子,可惜却迟迟没有到达,贪污一事便再也藏不住了。沛州知府是科举中榜的科考官员,也不懂京中复杂的官道,苦等无果后擅自上了京,新上任的工部侍郎也是科考出身,两人还是旧友,因为愤怒工部那些世家官员们贪污受贿,直接把一万两拨给了沛州知府。”
    “如今事发,那些工部官员为了保命,把交不出军饷的责任全推在了工部侍郎私自挪用一万两军饷上,而且因为赈灾款原定的是五千两,沛州知府却领了一万两也被人上书举谏他贪墨了五千两的贿赂,但其实一查便知这一万两确实全被用在了赈灾上。”
    “被赐死的刑部侍郎一开始判了两人免除死刑、归还军饷,可两人挪用军饷的罪证难以抵赖而且他们两人两袖清风,为官一世的俸禄也不一定填的上这个缺口,国主因此责他失职,他没办法只好判他们死刑,但还未行刑,沛州百姓又长跪为他们请命,要求处置真正的贪官,国主为了息民愤也只能把刑部侍郎处死了,毕竟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几乎一整个工部,难道还能废除工部不成?说到底这次案件也不过是科考官员与世家官员之间已经暗流激战许久的一次爆发。”
    
    第五章 初次相逢不识君
    
    闻言,乔筱扬不由皱紧了眉,此事虽不是紧急军情但也极为棘手,话说伴君如伴虎,这个案情处理得不合圣意还在其次,最值得警惕的还是国主让乔铮来处理这个案件的举动背后的涵义。
    乔筱扬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国主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暗示父亲:我已经放权让你自己追回军饷,如果你自己处理不好,缺军饷的后果可就得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显然国主也觉得此事涉及朝上两派官员的争斗站位,不好处理却又不能不处理,反倒是父亲向来保持中立,或能有办法小化事件。国主圆滑地跟着陈太守打太极,可到时候一切后果都得由父亲一人承受担了。
    “国主应该是不希望两人被判死刑的,所以案件的关键在于如何为他们的罪证开脱以及如何追回军饷。”
    乔云谨稍加沉思就找到了事情的关键。
    可是找到问题的关键简单,该如何解决呢?
    因着案情越来越紧急,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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