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嫁贵女-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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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秋羞红着脸望了董翊枫一眼,他的眼中也同样充满了羞涩,两个不好意思地对笑了一下。“我们尽力,尽力!”董翊枫吞吞吐吐的样子,惹得坐在病上的萃盈不住地偷笑。
方之琳走到菀秋身边,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菀秋,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从现在起,我就认你这个媳妇了,我把我的枫儿交给你了,你要帮我好好照他哦。”她拉过儿子的手,把两个人的手叠在一起,幸福满满地写在她的脸上。
“好了,好了,雨过天晴了!等卒盈脚伤好了,我们一家人去信月斋吃一顿好的。”董望群笑着说道。
听到董望群把自己称之为一家人,萃盈的心又被深深地感动了一次了,以前在江家除了小姐从没有把她当一家人,庆幸,真的庆幸,小姐没有嫁错人。
嘭!病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这回进来的是护士。看到一屋子的人,她的脸上有些不知道称呼谁好了。
“院长。”她走到董望群面前,面色焦急地说道:“江家大太太的情况不是太好,我来叫董医生过去看看。”
“爹,你和我去看看?”听说唐若芸病情有变,董望群也有些着急,他点了点头,父子俩急冲冲地走出了病房。
“娘,我也想去看看。”虽然大太太平时待她不怎么样,可是毕竟她们家是受过江家人之恩的,现在这种时候她是应该去探望一下的。
“应该的,快去吧。”对于菀秋的想法,方之琳表示理解。
菀秋感激地朝婆婆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病房。大太太!怎么说那也是皓羽和皓晨的亲娘啊,如今他们兄弟俩个生死未卜,而他们的娘却要离他们而去,她能想像此时的唐若芸是有多么有不甘心,有多少的痛心。太太,撑下去啊,一定要撑下去!皓羽和皓晨回来要是知道您就这样走了,他们该有多么的心痛,您要坚持住,等着他们回来!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地为唐若芸祈祷。
第五十章 临终嘱托 遗憾今生
唐若芸的病房门口早已经围满了江家的人,江皓翔背靠在墙边,双手插在裤子兜里,无聊地东张西望着,对于这样天天来医院的日子他已经烦透了,恨不得唐若芸早走早安生。蒋薇和江采依母女俩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在聊着什么,时不时还传出一阵笑声,对于里面那个将死之人,她们根本就是漠不关心。唯一没有出现在医院里的只有柳静芳,据说自从江皓羽失踪后,她就独自回了上海,至今都没有回来。
董望群和董翊枫过来时也没有时间和他们一一打招呼,就急着冲进病房里了。看到这群人菀秋远远的就停下了脚步,她在犹豫要不要和他们碰面,想了一会她还是鼓起勇气朝前走去。
这一伙人看到她走过去,一个个眼睛都冒起了光。原来各自为营的两伙人,突然间就站到了一起,齐刷刷地看着她。
“二太太。”出于礼貌,菀秋还是先向蒋薇行了礼。
蒋薇冷冷一笑,嘲讽地说道:“董家的大少奶奶,怎么还来这里讨晦气啊。”
“本来就是个扫把星,说不好她就是来送晦气的。”江采依那张嘴真的是不饶人啊。
“你把江家弄得家破人亡,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了,现在你还有脸来这里,来干什么!?滚!”江皓翔是怎么顺蒋薇母女的心就怎么来啊,这样讨好的机会错过可惜啊。
“我不想和你们吵架,我只来看看大太太。”菀秋闪过这几个往里走,但是这群不省油的灯哪会轻易放她进去啊。
江采依一步挡在她面前,蛮横地说道:“你已经滚出江家了,江家人是死是活关你屁死,不许你进去!”
菀秋看了她一眼,苦笑着说:“我至少是真心实意来看大太太的,不像有的人来了也尽是虚情假意。”
“你!”江皓翔举起手要打菀秋,好在这个时候董翊枫正巧打开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此状,立刻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你想干什么!?”他死死地抓着江皓翔的手,满眼怒火地瞪着他。
“没什么啊!”江皓翔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边揉边问:“我娘怎么样了?”
董翊枫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菀秋身边,小声对她说道:“大太太她想见你,你进去看看她吧。”
菀秋点点头,在另外三个人异样的目光中,跟着董翊枫进了病房。走进病房的那一刹那,望着病上奄奄一息的唐若芸,她的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滴落下来。
“老爷。”菀秋向江楚天行了个礼。
江楚天点了点头,心痛的说不上话来。病上的唐若芸瘦的只剩下一副皮囊了,脸上没有一丝丝的血色,鼻子上接的氧气管是她生命的维系。她的胸口一上一下伏动着,好像每呼吸一下都很费力。
“太太,我是菀秋。”她走到过去,蹲在床边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听到菀秋的声音,唐若芸紧闭的双眼慢慢地睁了开来,她扭过头看着菀秋,只是目光中已然没有神韵。“菀…秋,你来了。”她颤抖的手想去摸菀秋的脸,抬了几次却没有成功,现在的她真的是一点劲也使不上来。
菀秋见状主动握起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含泪而诉:“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太太!”
她的手柔柔地摸着菀秋的脸,好似一个娘亲的爱抚。“菀秋,我……我曾经那样对你,谢谢你还肯来看我。”她每说一句话都非常的费力。
“太太,菀秋应该的,您别说话了,别说了。”她努力控制着泪水,不让它流下来。
唐若芸轻轻地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傻孩子,我怕…我怕现在不说,就没机会了。”
“太太,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你要等着皓羽和皓晨回来啊!”一滴泪水从菀秋的眼角缓缓流下。
“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今天要你来就是让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大该就是样子吧。唐若芸用力地呼吸了几下,又接着说道:“我好后悔,后悔不该拆散你和皓羽,我造成了皓羽和你的悲剧,造成了静芳的悲剧,造成了皓晨的悲剧,也造成自己今天的下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啊。”
“太太,您别这么说啊,这不全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命啊。”菀秋的泪水已然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原谅我,菀秋!如果有一天你还能见到皓羽和皓晨,帮我跟他们说声对不起。”唐若芸哀求的目光让菀秋不禁再一次悲从中来。
她流着泪默默地点了点头,唐若芸微笑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抚在她脸上手慢慢地滑落了下来。
“太太!”菀秋哭倒在地上,这个女人她恨过,爱过,却从未怪过。因为那是给予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养恩大于生恩,这是她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江楚天跌坐在沙发上,他把脸深深地埋进双手间,就是不愿让别人看见他的泪水和痛苦。那是他的妻子,他亏欠了很多的女人,为什么自己要这么看重金钱,这么看重名利,如果不是让皓羽强娶静芳,他们现在应该还是幸福快乐的一家,可是现在呢,死的死,走的走,江家弄到如此下场,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楚天兄,请节哀啊!”董望群在一旁安慰着老友。
董翊枫走上前,扶起跌坐在地上的菀秋。她转过身把脸藏进他的怀里,任凭泪水肆虐她的双眼。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给予她一点安慰。
病房门被推开了,门外听到动静的三个人都冲了进来,看到床上悄无声息的唐若芸,他们心中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心里幻想了无数这样的场景,可是当唐若芸真的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他们面前时,每个人的心中还是微微地有一丝悲凉。三个人没有言语地站在原地,脸上的痛苦和泪水,只是将他们心中的冷漠完美地隐藏了起来。
第五十一章 灵堂拜祭 无名火起
这一天的北平城冷风呼啸,天空阴沉而灰暗。细细的雨丝随风飘洒在空中,湿滑的街头没有人出来摆摊,整个城里面冷冷清清的。空荡荡的街上,一辆汽车快速驶过街头,往江家大院的方向开去,此刻车里坐的便是去参加唐若芸葬礼的董家人。
江家大院里里外外都挂上了白色有灯笼,所有的下人都身着素衣,女子头戴白花,男子则腰扎达布,整个江家陷入一片悲伤的气氛中。
唐若芸的灵堂就设在她原本住过的依澜坊里,“宝琴无声弦柱绝,瑶台有月镜奁空。”这副挽联是江楚天亲笔所书,每一句每一字都是他对妻子的一声对不起。
望着妻子冷冰冰的灵位,江楚天的泪水再次落下。他拿过一支香,点着了,拜了拜,插到香炉里。“若芸,你跟了我一辈子,表面上是风光无限,可是我知道你想要的不是这些,只是现在我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你了。”他哽咽着说到。
“娘,你别拉我了,我不想去,不想去。”江采依很不情愿地被蒋薇拉进了灵堂,江皓翔也跟在后面慢慢吞吞地走了进来了。
“几点了,一会儿客人就到了,你们给我跪下。”江楚天看到这几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好逮也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几十年了,怎么就这么没感情呢。
三个人慢慢吞吞走到灵桌旁,跪倒在火盆边上,心不甘情不愿的往盆里扔着纸钱。此情此景,不由得让江楚天想到了两个下落不明白儿子,心里一阵楚酸。
“有客到!”下人在外面喊倒,江楚天转过身,看到是董望群一家前来凭吊,忙迎了出去。
“楚天兄,保重身体啊!”董望群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
“江老爷,节哀。”方之琳一身黑衣,浑身不戴一件首饰,这也算是对逝者的一种尊重。
董翊枫一身白色的中山装,显得愈发的英姿飒爽。“江伯伯,节哀!”他低声地说道。
菀秋和董翊枫一样,一身素白色的衣裙,看上就像一朵未染尘土的蔺花,高贵又漂亮。“老爷,您保重身子。”她欠了欠身说道。
江皓翔点了四支香,递到他们每一个人手里,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是最矛盾的,要说唐若芸的死他一点不难过那也不是,毕竟是她领自己进江家,给了自己荣华富贵的生活。在这一方便他是感恩的,可是偏偏又是这个女人,拼命地让江楚天对他有所保留,这是他不能不恨她。
董望群和方之琳先走上前上了香,又拜了拜。随后是董翊枫和菀秋走到香炉前,轻轻地插上香。跪在桌边江采依那双手又开始不老实了,瞧准了机会把燃着的纸钱引到菀秋的裙边。
腿边莫名的灼热感让菀秋下意识往下看去,这一看吓了她一大跳,她的裙边竟然燃着火苗。“啊!!!着火了!”她花容失色地大喊起来。
董翊枫眼急手快,脱下外套朝着她的裙子一阵扑打,终算火灭了,没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他扔下手里的外套,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势,幸好扑的及时,只是皮肤被灼红了一大块。看来这江家真的跟她八字不合,每次来这里总要让她受点伤。
“痛吗?”他抬起头心疼地望着她问道。
她摇了摇头,跪在他身边说道:“没那么严重了,我们给太太磕个头吧。”
两个人恭恭敬敬地在唐若芸灵前磕了三个头,这才站了起来。腿上的灼痛感让她觉得有点难受,但她尽量在灵堂上保持着安静。
按照归规客人上完香,就该家属答谢了,可是要江采依谢这两个人肯定是比登天还难的事,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董翊枫先开口说道:“不是真心实意的道谢就免了吧,我想江伯母在天有灵也根本不希望你们跪在这里。江大小姐,拜托下次不要再这么不小心了,烧了别人的衣服,不是每个客人都这么好说话的。”
“枫儿,不可无理。”董望群出言阻止道,毕竟这是灵堂,死者为大。
“董翊枫,你敢在我家这么放肆!”江采依猛地站起来,指着他大喊道。
江楚天脸一沉,瞪着女儿说道:“采依,我看放肆的人是你!你大娘还躺在后面尸骨未寒,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你这些年的书都读回去了是吧。”
“爹,你也会说这是大娘,不是我亲娘,凭什么要我给她装孝子贤孙!”
江采依话音未落,江楚天一记耳光已经重重地甩在了她的脸上。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挨父亲的打,她捂着脸目光哀怨地望着父亲,一句话也没说就扯下身上的孝服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楚天兄,我们就告辞了。”看到江家乱成一团,董望群跟江楚天。
“慢走,慢走!”江楚天将董家人送到灵堂门口,冲着外面的下人喊道:“来人,送客!”
目送着董家人离去,再看看自己家的一团乱麻,他不禁气上心来。“都不要给我跪在这里了,翊枫说的对,若芸不会想看见你们的!都给我走,走!”他朝着蒋薇和江皓翔大声吼道。
蒋薇本就不情不愿的,这会看到江楚天如此态度更是气的她扔下手里的纸钱就走掉了,江皓翔叹了叹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来人!”江楚天朝门口喊道。
“老爷有何吩咐?”下人小跑进来,躬下身来问道。
“从现在开始谢绝一切来客,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太太。”江楚天吩咐道。
“是。”下人应完就退了出去。
若芸,你现在可以清静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你了。我知道你现在最想见的人就只有两个儿子,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他们早点回到江家来。对不起,若芸,是我太自私了,没有为儿子着想,铸成了今天江家的悲剧,你的悲剧,原谅我!请原谅我!江楚天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唐若芸的灵前,在心底暗暗地忏悔着。
第五十二章 一入青楼 尘缘皆尽
走出江家,雨已经不再下了,天空的阴云在慢慢地散开。车子一直等在江家大院门口,看到主人出来,司机赶紧下车迎接。董家一行四人先后上了车,今天是萃盈拆线出院的日子,他们准备赶回院把她和福庆接上,然后一家人好好地吃一顿团圆饭。
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慢慢地前行着,坐在前排的董翊枫有些不放心的回头问菀秋道:“你的腿疼不疼?”
“菀秋,要不要紧啊!?”董望群也关心地问道,方之琳更是探手拨开那片烧黑的裙摆,去看她的伤口。
“爹,娘,我没事,真的不要紧的。”看到一车人都这么紧张她,倒把菀秋弄的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