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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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想想,今天本是相爷纳妾的日子。如今相爷被顾家千金拉了出来。莫不是顾家千金不准相爷纳妾?”
“嗯。十之八九是这么回事。瞧瞧相爷的相袍?瞧瞧相爷的牵强笑脸。唉,看来,相爷纳妾的事也泡汤喽。十有八九是被当堂拉出来的。”
闻言,所有的人突的醍醐灌顶,继而,行动一致的再度扑到那八卦的清瘦老者面前,“老不朽,我们赌了吧,赌那许郡主嫁不进相府。”想想三天前许家郡主的醉酒,再看看今天纳不了小妾的相爷,还等什么啊。
清瘦老者摸了摸短短的胡须,“各位爷,可不要怪老朽没有提醒你们。世事变化无常,今天你们所见的未必就是真的。再说离元霄之期尚有几天,这么':。。'快下赌有点冒险。依老朽的意思,不如再看几天。”
说得也有道理。如今方方开年,离元霄确实还有数天时间,倒也不至于这般着急。三天前东方相爷有情有义的将那许家郡主送回王府,想来还应该有些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在里面,保不准又娶得成也说不定?嗯,再等等。念及此,众人再度转头看向那对缓缓的向太和酒楼走来的一对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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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回巧遇
不愧是太和酒楼,雕梁画栋、斗拱交错,一砖一瓦精雕细刻,别样气宇轩昂。早在边陲就听过往的旅商说及皇城之中太和酒楼的宏伟壮丽、古色古香,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挂与太和酒楼二楼的那张鎏金匾额上所刻的‘太和酒楼’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在太阳的光线下折射出如梦如幻的光华,似龙飞、如凤舞,龙飞凤舞若斗破苍穹破匾而出。
“好楼,好字。”顾青麦止不住的惊叹。
“字是为夫写的,酒楼的老板请人拓的,娘子信不?”
信!当然信!为什么不信?只是对于那张过于接近自己脸颊想得到她点头认可的俊脸,顾青麦觉得有些窒息。“相爷,您穿着官袍呢。”
“又如何?”
“《妇诫》有交待。身穿官袍要避开儿女情事,恐失官体。”
“娘子的《妇诫》记得朗朗上口,倒不知《妇诫》上有没有一条记载着对于丈夫的求爱,身为人妻的又该如何?”
再次感到头疼,顾青麦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轻咳两声,目光飘忽的掠过大街上过往的人群。她觉得,他穿着官袍陪她逛街是故意的,是唯恐天下之人不认识,是以以官服示人,向天下人标榜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就是相爷夫人。
“娘子!”
顾青麦突地收回心神,抬眼看向对她柔情呼唤的相爷大人。
“许昭阳在二楼。”
瞅了一眼,果然!那又如何?他想看二女争夫的好戏吗?顾青麦急忙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谦恭模样。
摆出一副受伤的神情,东方随云的话无不透露着痛心疾首。“娘子,不要忘了。如果年前你和岳父大人没有赶回京的话……”
悔不当初啊。早知道年后归京就好了,至少避过那半年之期,她也不至于卷进这场喷狗血的恋情之中。
看出顾青麦悔不当初之神,东方随云无端心生怒意。一把搂过她面面相对,“娘子,不要让为夫时刻提醒你,娘子的身份。”
身份?还能是什么身份?在丈夫纳小妾的日子拖着丈夫出门闲逛?恶妇、嫉妇之名只怕不出明天就会传遍皇城,不出月余则会传遍大业皇朝。
在顾青麦神思间,东方随云趁其不备,一记香吻已是落到她那失神的眼眸上。
一声轻呼伴着一众抽气声相继传出。轻呼声来自顾青麦,抽气声来自太和酒楼一楼大堂。
太和酒楼的掌柜万年青早已三步并作两步的步出酒楼,作揖说道:“大人驾临酒楼,敝酒楼蓬荜生辉,大人请。”
“将最好的雅间准备着,将最拿手的酒菜准备着,不要扫了我家娘子的兴。不要拿一些乱七八糟的酒菜来敷衍我家娘子。我家娘子可是喝鹤殇的人。”
鹤殇?古时珍酒,酒中极品。大堂内一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直盯着风流韵致的东方相爷拥着顾青麦上楼而去。
鹤殇,整个大业皇朝年均产酒十坛,据传皆为宫庭所备,是以民间少有。民间少有并不代表着太和酒楼就没有。对于太和酒楼能够拿出一坛鹤殇来,顾青麦不禁对太和酒楼再度另眼相看一分。
几杯小酒下肚,顾青麦病态的脸上又抹上一抹胭脂红。
似乎有意将她灌醉,似乎想再度看到她那魅艳的眼神,似乎想证实第一次喝鹤殇时他那反常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冲动?东方随云再度拿起酒壶,“娘子,来,为夫再为娘子斟上一杯,权当赔罪。”
“罪从何来?”
“为夫不该在今日纳妾,伤了娘子的心。为夫保证,回相府后就将水卉赶出相府。为夫也保证,以后,无论身边也好、心里也罢自始自终仅娘子一人。”
这番柔情蜜语,全然不贪念有些假,全然无视不可能。没原由的,顾青麦的心竟是动了动。是不是这段时间生活过于跌宕起伏,偏要闹一场轰轰烈烈的感情生活来个天下大乱方能尽兴?
顾青麦思索间,一声娇喝声自隔壁的雅间传来,“万掌柜。”
听声音,就知道语气不善,砸场子的来了。顾青麦不禁有些好奇的看向隔壁的雅间。而身边东方随云的反应就有些令她奇(提供下载…)怪了,只见他俊眉微挑,似看好戏似的看着万掌柜去了隔壁的雅间。
“万掌柜,你这酒楼无视皇权。”
“郡主,冤枉。小的酒楼何曾敢无视皇权?”
郡主?哪个郡主?是那个许昭阳?顾青麦呶了呶嘴,似乎有点明白自家相爷为何是那份表情了。
“你任那说书的老东西在酒楼编派本郡主。”
“郡主,小的酒楼素来有个规矩。话虽可乱说,但出门则废。郡主是酒楼的常客,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
“可这个规矩今天就得改喽。怎么,仗着夜贵妃是你妹子的主子,皇家有人给你撑腰就万事不惧?不要忘了,本郡主的姐姐还是皇后呢。”
顾青麦闻言,眉头不由自主的轻挑,果然是许昭阳。
“请郡主恕罪,这酒楼的规矩只怕改不了。”万掌柜的声音倒也不卑不亢。
“哼,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这规矩难道还大得过国法?你如果不改,本郡主今天就要让你的酒楼烟消云散。”
这郡主对于方才一楼大堂的人所说的桃色情事也不是全然反对,甚至有故意让它们漫延的意思。如今突发雷霆之怒,十有八九是因了看到东方随云对顾家千金柔情蜜意的一幕,更有甚者是听到东方随云对顾家千金发下的种种爱的誓言这才找茬。只是那个当家的相爷稳坐如泰山,似乎有意看他是如何处理这件事,万年青觉得有些委屈。
一阵紧急的脚步声响起,顾青麦耳听得隔壁雅间的门再度被推开,接着传来一个男子温朗的声音,“昭阳,不许胡闹!”
“大哥!”
大哥?广陵王许胤祥!听到隔壁的动静,顾青麦觉得更有意思了,天生的直觉再度袭来,牌越来越精彩,也越来越狗血了。
虽然贵为一朝之相,但好歹许胤祥也是王爷。善于官场上虚伪、华丽、鬼话连篇、奢靡的气息,东方随云再也不能抱着听热闹的心听着隔壁的动静,而是潇洒的起身迳自往隔壁雅间而去。
038回求次
自打三天前被顾青麦严辞拒绝再也没有嫁进相府的可能之后,许昭阳除却借酒浇愁外也不怎么妆扮自己了。今天的她穿得相当的随意,三千青丝随意绾了个髻,简单的插着一根镶嵌着红色宝石的簪子,余下秀发随意的披散在腰间。虽脸蛋白净,但眸子无神似一潭死水。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细腰以云带束缚,挂块羊脂玉。衣裳虽节俭但也盖不住她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见到缓步进入雅间的东方随云,她突地浅浅一笑,妩媚尽展,眼啊眉啊都活了起来,就像那潭死水中突地投进一块石子溅起无数水花的感觉。
“随云!”许家兄妹二人的称呼相当的亲切。
“王爷、郡主。真是有缘,既然碰到了,不如一处的好。”东方随云官话连篇。
“好!”
当东方随云带着许胤祥、许昭阳兄妹步入隔壁雅间的时候,也是顾青麦第一次好好打量大业皇朝第一美女许昭阳的时候。美,确实美,只是眸瞳中的气息若冰一样寒冷。尽管这雅间暖和似春,但当顾青麦看到许昭阳的眼睛的时候,不自觉的感觉到那年在极海之冰中被冰封的感觉,由不得打了个寒颤。
“娘子,怎么了?”东方随云细心的发现自家娘子那个小小的动作,非(提供下载…)常体贴的上前询问。
顾青麦出于直觉的回道:“冷。”
冷?东方随云看了眼雅间的暖炉,又转头看向万年青,“万掌柜,再添一个暖炉过来。”语毕,还非(提供下载…)常细心的替自家娘子紧了紧她身上的大氅。
“随云宠妻、爱妻之名早已传遍天下,如今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听到许胤祥温朗的声音,顾青麦不再看许昭阳那似要杀人的眼光,将眼光转向大业皇朝第一闲散王爷身上。一身青纹锦衣,青藤皮靴,修长的身躯配上清俊的雅彦,倒也风度翩翩、风流倜傥,只是和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妹妹站在一起显得逊色了许多。
“娘子。这位是广陵王爷许胤祥,这位是广陵郡主许昭阳。他们是许皇后的兄妹。”
卑微的站起身,顾青麦柔柔弱弱的敛衽作福,“臣妇见过王爷,见过郡主!”
许昭阳冷哼一声,露出鄙夷的神情。许胤祥却是急忙还礼,“我和随云亲若兄弟,见面只当自家人见面,以后弟妹不必如此多礼。否则真真是愧煞为兄了。”
知道官场的虚伪、谄媚和空话,顾青麦露出讨好的面容,“王爷一语让臣妇有了见到自家人的感觉,臣妇为相爷有王爷般的好兄弟感到高兴。”
“弟妹真会说话。”许胤祥‘哈哈’笑着作出请的姿势让顾青麦重新入座,又反客为主的一把拉过东方随云,“随云,为兄真是羡慕你啊,娶得如此德才兼备的女子。”
再闻一声冷哼,许昭阳的声音带着丝丝唳气,“大哥,你和随云多时不见,只怕要谈及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你们男人家要谈的话题我们女人家不感兴趣,我倒想和嫂夫人好生单独的聊聊呢。”
“昭阳,没规没矩!”
说话的是许胤祥。但显然,这个哥哥是治不住自己的妹妹的。看着定定的盯着自己的冷眼,顾青麦一笑,“郡主所言正是臣妇想说及的。相爷,就请你和王爷到隔壁雅间谈你们男人间的话题。妾身正好陪着郡主谈谈闺阁中的悄悄话。”
“好。”东方随云答应着,拍着自家娘子的手,“为夫就在隔壁,有事叫一声即是。”
“嗯,妾身知道。”
看着心心念念的男子和大哥步出雅间,许昭阳轻蔑的看着顾青麦,“也不知道你有哪点好?居然将随云迷得神魂颠倒?”
她倒真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来个孤男寡女相见甚欢,然后干柴烈火生米煮成熟饭,这才不枉坊间盛传的‘巫蛊、媚术、摄魂’之名,只是可惜的是她真的不想她顾家又欠东方家一条人命。想到这里,顾青麦心中有些五味陈杂,“也许这就是命吧。”
“命?”许昭阳恨恨的拍着桌子,毫不客气的坐到顾青麦的身边,一双眼似杀人的匕首刺向顾青麦,“你的命为什么就那么好?”
好?她顾青麦的命一点也不好!
幼失母亲,起初在师门还算得上比较阳光的茁壮成长,只是后来的她不得不绝杀、叛逃、绝境、恶战、生与死……从此她身处的不是无边无止的黑暗就是徘徊在无穷无尽的生死边缘。从此她身边流淌着不断的血,那些血,不是她的就是他们的……
及笄之年,因了家族恩怨,她成了人家的猎物。偏偏她这个猎物还不能反抗,不是不具备反抗的资本,而是不具备反抗的权力,谁叫顾家欠了东方家呢?所以,她只好将自己当只老鼠般的活着。
见顾青麦久思不语,新仇旧恨一并迸发,许昭阳阴冷的问道:“为什么拒绝我嫁入相府?是怕我嫁进相府后从你的身边抢走随云吗?”
抢?若真能抢,六年前就抢走了。心中暗笑,顾青麦不动声色,“郡主将心比心,就知道臣妇为什么拒绝郡主嫁进相府了。”
“将心比心?”许昭阳一时间愣住了。
明知道隔壁的人听得到这边的谈话,顾青麦决定史无前例的对某些人吹嘘一番。“相爷品如芝兰玉树,形若皓月秋风,才盖诸葛陈平,如此举世无双之妙公子,又有哪个女人不想得到他的专爱?郡主若得这般夫婿为伴,可愿他再娶妻纳妾?”
“当然不允。”许昭阳冲口而出,继而发觉自己上当了,又道:“可是,你一无品,二无貌,三无才,和随云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你不觉得站在随云的身边是委屈了随云?”
“臣妇知道配不上相爷。是以,臣妇愿意以一人之私苟且偷安的呆在相爷的身边,相爷疼爱臣妇一天也好、一年也罢,臣妇都知足了。”
最见不惯这种唯唯诺诺、谦卑谨慎之态,许昭阳鄙夷的说道:“只要你答应我嫁入相府,我答应你必不碰随云,这样的话,我自然不会夺去随云对你的疼爱。我等,等到随云不再疼爱你的那一天,多少天,多少年我都愿意等。”
“郡主这是何苦?”
“我虽贵为郡主,但行事向来不矫情。我既然敢公开追逐随云六载有余,自是不会在乎其他的人说长道短。就算我求你,让我有个名分的等,总比独守空闺的等要有指望得多。即便随云疼爱你一生一世,我也认了。我愿意无夫妻之实的等一辈子。”
唉,东方随云你是何德何能,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