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里短种田忙-第4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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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停下,转头看他,见那老太太捂住小男孩嘴将他紧紧抱怀里,一脸警惕瞪着云舒。云舒想了想,停下道:“小蝶,把椅子给我抬过来。”
云舒坐下后,环顾一圈,门外窗户外依然有许多看热闹,她沉吟片刻,让小蝶和雁儿把这院子周围所有人全都赶走,屋里就剩小男孩一家、洪嫂一家、夜五、云舒、小蝶和雁儿,当然还有几个隐藏起来暗卫。
小孩儿奶奶紧紧抱着孩子道:“你…你想干什么?我…我们可不是你家奴,你敢动我们,我们立刻上衙门告你去!”
云舒轻哼一声:“告我?你们勒索我管家这么久,该谁告谁了?”
那婆子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她儿子儿媳,那媳妇道:“放屁,你管家是谁我都不知道,何时勒索过她?水小姐,你好歹也算有些见识人,无凭无据冤枉人可不是好事。”
云舒抿嘴一笑:“无凭无据吗?要不要我把芸娘叫来与你们当场对质?”
“对质就对质,你把她叫来啊!”那妇人一副咬定芸娘不能把她怎样样子,云舒想了想,转向一旁洪嫂夫妻道:“洪嫂,芸娘每月给你银子是不是给他们了?”
洪嫂儿子正给她额上上药,听闻云舒这么一说,洪嫂立刻推开,跪下道:“回小姐,是。”
云舒看那对夫妻一眼,又问:“你这几个亲戚跟芸娘是否认识?”
洪嫂顿了顿,云舒道:“洪嫂,记住我方才说话,你只有这后一次机会。”
洪嫂闻言立刻道:“是是,小姐,他舅母娘家跟芸娘娘家是邻居,她们从小就认识。”
“还有了?”
“他们……上次我和方庆成亲时他们就相互认识了,然后…然后他舅母让我帮忙找了芸娘几次,之后芸娘每月都拿银钱和东西给我们,请我们帮忙转交给他舅母。”
“每次转交多少?如何转交?你中间可有克扣?”
“奴婢不敢,每次芸娘给东西都是用包袱装好,我们拆都没拆,就直接送到城里宅子里。我和方庆平时都这里忙,很少回去,那包袱都是孩子他舅自己来取,里面多少银两多少东西,我们并不知情啊!”
“哦?完全不知?”云舒拉长声调警告道。
洪嫂犹豫片刻:“那包袱奴婢当真没有拆过,只是……只是听说开始每次二三两银子。后来越来越多,大概五六两银子吧,还有…妇人赏一些东西。”
那妇人急道:“他姑母,你你怎么能帮外人说话了?我们家何时拿过包袱?何时收过银子啊?反正我没见相公拿过东西回来!……哦,我知道了,莫非那银钱东西都是被你们两口子半路贪墨了?呵,我就知道你们这种半路夫妻靠不住,主家银钱东西都要克扣。别说别人了,真是……”
洪嫂也急了:“他舅母,你怎么翻脸不认账了?那包袱我们家方庆明明就放我们家城里那院子客房衣橱里,那衣橱钥匙除了我们就你们两口子有,方庆每月都把包袱放衣橱里,下次去就没了。你们没拿,难道被狗叼去了?”
“哎,你怎么骂人了?我们听说你俩出了事,好心来帮忙,你就这样对咱们?相公、娘,咱们来帮忙人家不领情了,走,咱们现就走,一到这鬼地方就晦气。”
那老太太见之赶紧拉着小孩儿站起来:“对对。走,咱们现就回家。”
这一家人急急慌慌站起来就要走,云舒也不说话,眼看他们就要到门口,夜五双手环胸往门口一站,那一家人吓得往后一缩,怔愣片刻,那妇人尖着嗓子道:“你…你干什么?让开,否则…否则我要喊非礼了!”
夜五完全不为所动。一家人对望一眼。妇人果然扯开嗓子就要喊,可她刚一出声。夜五往她身上戳了一眼,她便没声儿了,任凭嘴巴张得再大也没用。妇人吓到了,她脸色苍白,手抚脖子努力咳嗽,哪里有用?
那家人手忙脚乱一阵,小孩儿急得大叫:“娘,娘!你怎么了?娘……”
孩子他爹看形势不对,站出来对云舒拱手作揖:“小姐,水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娘子出言不逊,我帮她赔礼道歉,求您饶了她吧,求您了!”
“你们该求不是我,你儿子一个杯子就能把我砸成这样,我能有什么本事?”
男子一怔,提起衣摆跪下:“水小姐,小儿无知,伤了小姐,求小姐大人大量放过他吧,该怎么罚小愿一礼承担,该赔多少小姐开口,小就算砸锅卖铁一定赔给小姐。”
男子恭敬往地上磕了几下头,比起先前强硬跋扈来,完全不是一个人。云舒想了想,与这种人纠缠也没意思,便开口道:“这样吧,多我也不要,你们从芸娘那里拿银钱东西,一样不少立刻给我送回来。”
“好好好,一定送来,一定送来!”
“口说无凭,我看……”
“小姐,小愿立下字据,写欠条都可以。”
云舒摇头:“那有什么用?你们回去收拾包袱一跑,我哪儿找人去?这样吧,你写张卖身契把你儿子卖给我,等你把所有银钱东西都还完了,再来拿卖身契取人,怎样?”
男子呆住,那孩子奶奶横地里冲出来:“好啊,你果然是个蛇蝎心肠恶毒女人,居然想要我们卖孙子!想都别想,不卖,就算杀了我也不买,老三,你敢写卖身契,你老娘我就一头磕死这儿。”
男子为难了,哀求看向云舒:“水小姐,您……能不能……”
云舒淡淡道:“随便你,你们四个人总得压一个这儿,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老太太道:“我,要留就留我,你们都给我回去,不许再来,我这条老命活不了几年,回家也是浪费粮食,有人帮你们孝敬老娘还不好吗?卖身契哪儿?我来签。”
☆、第七三六章 解救之法
云舒抽抽嘴角,这老太婆,都这时候了还要逞下口舌之利云舒懒得跟她计较,扶着小蝶手站起来道:“卖身契我待会儿叫人送来,你们谁签自己看着办,签完了自会有人送其他人回去。”
然后云舒小蝶和雁儿搀扶下出了院子,夜五当场叫了两个暗卫出来守门口。云舒出得院子,见老爹和春秀站院墙外大树下,老爹惊呼着迎上来:“哎呀,云舒,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伤哪儿了?给爹看看,严重不严重?”
云舒停下来:“没事,爹,就是额头上被碎瓷片扎了一下,止了血就没事了。”
“哎呀,好好怎么会受伤了?哪个小子伤你,老爹帮你揍他一顿。”
云舒好笑扯扯嘴角:“是个七八岁小男孩,喏,就里面
老爹抬头,正好见一颗小脑袋趴窗户上恨恨瞪着这边,他愣了一下:“就是那个臭小子?哎呀,瞧瞧,他还冲这边吐唾沫!死小子,看我不好好收拾他一顿。”
“爹,你别去,他们一家都,当心进去了出不来。”
老爹挽袖子动作顿了顿:“啊?一家都?那···那云舒,你这伤请大夫来看没有?大夫怎么说?”
小蝶道:“老爷,大夫已经看过了,说小姐要多休息,特别注意动作不能太大,否则会头晕,以后还会落下病根儿。老爷,要不咱们先把小姐送回去吧?”
“哦,对对对,走走,我跟你们一起送。”
云舒几人回到院子,休息一阵后精神好了些,闲聊之际老爹问起她这几天管家情况。难得老爹会关心家里事,云舒便小蝶将这几天整顿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另外关于于方庆之事她也想先跟老爹打个预防针,免得到时候于山求情,他也来说情。
现,于方庆夫妻已经认罪云舒给他们半天时间自己写供认状,她对那几张纸非常期待,也有些担心。一是怕牵扯人太多,家里刚刚稳定下来又要大调动话难免人心浮动,何况若真把人全都赶走了话,过几天摘果子怎么办?二来她非常想知道于方庆夫妻自家当了两年大管事,到底捞了多少好处去?
听完小蝶描述老爹相当惊讶:“云舒,你真把那些人送进县衙大牢了?”
“是啊,他们偷盗成性,都把我们家搬空了,让他们吃几天牢饭不行啊?”
“不是不行,只是···这个……呵呵,咱们家还从没把帮工仆役送进大牢先例。你娘以前管家时候……”
“爹,凡事总有第一次就是因为以前娘太心软了,才会弄成今天这样。爹,你可要站我这头儿不许帮人家来说话啊!”
老爹干笑两声:“呵呵,没有、没有。”
熟知老爹性格云舒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言不由衷,云舒微微皱眉,莫非…….
“爹,是不是……于山大叔向你求情了?”
“啊?这个······求情倒是没有,只是他很后悔当初不该把于方庆介绍进来,不该把洪嫂介绍给他。于方庆一向老实,要不是旁边有人撺掇,他肯定不会干这种事。”
“哪种事?于山大叔可有说得具体些?”
“这个······应该是说棉花事情吧?于大哥听说棉花是于方庆出差错,气得床上躺了几天都没出门还是彩衣来请我过去劝他。
唉,那么多棉花,就于方庆一个人负责是容易疏漏,我想他多半也是被奸商骗了,肯定不是故意。云舒啊,既然他们已经认了错又自个儿花钱买了棉花,我看就……”
“爹,你刚刚才答应过我,怎么半刻钟不到就反悔了呢?”
“这个···呵呵,我···我只是说你可以考虑一下。”老爹讪讪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
云舒正色道:“爹,夫子常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家现不同以往,家里人丁那么多,果园、大院、窑厂,还有城里铺子,加起来至少三四百人,如果没个规矩,人人都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我们还花钱请他们来干什么?”
“这个···这个······云舒啊,你莫生气,就当···就当爹爹说错话好不好?”
“爹,我不是生气,我是讲道理啊。记得小时候你去城里打散工,帮人家挑一次担子送个十来里地才十多文钱,送到了地方人家才给钱,给时候还要抠抠搜搜克扣你一些,那时候你就说做多少活儿得多少钱,没什么好计较。
可你看咱们家这些帮工,他们都做了什么?每月扫扫地、巡巡园子,咱们好酒好肉把他们供着,每月给他们七八百文工钱,他们还不知足,还要这里抠点儿,那里偷点儿。人心不足蛇吞象,他们恨不能把咱们家宅子都搬回去该多好啊?”
老爹摸摸脑袋,嘿嘿道:“不…不能吧,咱们家宅子盖地基上,想搬也搬不走啊!”
看老爹笑得憨厚样子,云舒气得头晕,怎么就是个榆木疙瘩了?一旁春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云舒抬头,见小蝶和雁儿她们也捂嘴偷笑。云舒感觉自己脸颊发烫,老爹却依然嘿嘿傻笑,春秀放下手帕,笑眯眯道:
“云舒,干爹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就说话,何必着急了?”
老爹摸摸脑袋,嘿嘿道:“就是就是,云舒啊,你爹是有点儿笨,要不你罚爹去劈柴怎么样?挑大粪也行。
云舒眼皮跳跳,真不明白自己以前怎么会觉得这憨厚老实老爹可爱可敬了?不过看他那极力讨好样子,云舒也实气不起来,她故意撇开头气鼓鼓道:“随便你做什么,反正以后不许帮任何人说情,要不…要不我哭给你看。”
老爹赶紧点头应诺:“好好好,爹答应你就是,不哭不哭啊!”
老爹见云舒生气,陪着说笑一会儿,便找个借口走了。看着老爹垂头丧气背影春秀道:“云舒,看你把干爹说,他多半要自责好几天了。”舒不以为然道:“才不会了,我爹没什么心眼儿·过会儿,只要他别来帮那些人说情就行,他越说我越生气,说不定原本想罚轻点儿,现非要罚他们重些不可。”
春秀摇头道:“云舒,这可不是儿戏,于方庆和洪嫂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他们死咬着不承认·我原本想搜集齐了证据后,把他们送进大牢,没收他们所有家产,没想到今天他们自己主动认罪,至于处罚……缓缓再看吧。春秀姐,芸娘这边怎么说?”
“她把她知道都说了,我一字不差全都记了下来,方才不是让雁儿送过来了吗?你还没看?”
云舒想了想:“哦·对,我正想看时候,洪嫂突然就跪下来哭着喊着磕头认罪。真是奇了怪了·莫非她也知道芸娘认罪事?理事堂不是只有我们几个人吗?对了,春秀姐,芸娘现何处?”
“我让小雪送她回去休息了。”
“回去了?她一个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吧?我让小雪守着她,原本打算先到这边来看看,再去劝劝她。”
云舒想了想,“等会儿,春秀姐,我先看看这东西,待会儿跟你一起去。”
“你也去?你脑袋受伤,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等会儿啊,我先看看再说。”云舒从袖子里掏出方才雁儿送来供认状,仔仔细细将上面内容看了一遍。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这样通篇看下来,她还是忍不住将那几张纸一巴掌拍旁边桌子上。
“这群管事都是些什么东西?你看看、你看看,个个都想偷偷摸摸从中渔利·芸娘一个这个管家当得好,明明知道这些人暗中干那些勾当,却从不跟娘说,即便她没拿好处又怎样?她知道了却不制止,大家就当她是一伙,是默许!
我娘也是,这么多问题,她怎么可能一点儿都察觉不到?这些管事说怎样就怎样,到底是她当家还是这些管事当家,真是乱了套了·……”
云舒拍着桌子一通发泄,不怪她这么生气,供认状上,几乎所有大管事都来找过芸娘行个方便,有承诺事成后给她分成,有当场就给她银钱东西,据芸娘自己说她一样都没接,只是苦口婆心劝他们不要太过分,万一被查出来不得了。
这些管事摸透了爹娘脾气,爹爹从来不管家事,娘亲心软,即便知道事情严重了,大不了训斥一番,再多不过来个去了职务,赶出家门,即便如此又如何,该捞他们都捞进口袋了,赶出家门正好让他们拿着那些银子逍遥。
云舒大概估算了一下,芸娘报上来这些大管事们请她帮忙事情,涉及银钱东西价值上千两,他们从中渔利不说有一半,三分之一是肯定有。这还是知道,那些不知道还不知有多少了。
云舒气得头都晕了,春秀赶紧扶着她靠椅子上休息,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柔声劝道:“别气了别气了,过都过了事,你生气也没用,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银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