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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九重紫-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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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器重沉默了片刻。低声应“是”,趁机退了出去。

站在庑廊上,他不禁长长地透了口气。

国公爷像是被气糊涂了似的,现在心思全放在这些小事上,就算是压制住了夫人又有什么用?只要世子爷要皇上面前还得宠,只要世子爷的仕途还顺利,那些人就会对夫人礼让三分。不要说夫人精明能干,等闲寻不到她的错,就算是寻到她的错,那些人难道会为了看热闹而去指责夫人。和世子爷结怨不成?

陶器重摇着头往外走。

路过茶房的时候,他看见曾五正嬉皮笑脸地和个穿着绯色褙子的丫鬟在拐角纠缠。

陶器重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国公爷新提上来的这个曾五,和吕正相比可差得远了!

念头闪过。他神色微滞。

那个穿绯色褙子的丫鬟,好像是国公爷屋里的落雁……

他忙又折了回去。

曾五和落雁都不见了。

茶房里只有个小丫鬟在看炉火。

他在周围转了一遍,没有看见曾五,却看见落雁端着空的霁红小碗从宋宜春的屋里出来。

看见陶器重,她吓了一大跳。声音紧绷地喊了声“陶器重”,神色有些慌张地道:“国公爷还没有歇下,我这就去帮先生通禀一声。”

“不用了。”陶器重不动声色地道,“我刚从国公爷屋里出来。你忙你的去吧!”说着,朝外走去。

落雁松了口气。

看着陶器重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拔腿就朝茶房后的桂树林跑去。

曾五正翘首以盼地在那里等着。

看见落雁。忙道:“怎么样了?”

落雁捂着胸口,气喘吁吁地道:“差点被陶先生发现……你快记下来,我只记得这么多……一共有二十八个人。全是三公主府那边的,除了三公主,还有十二个女眷……”

把明天宋宜春要宴请的人说了个七七八八。

曾五虽然能写几个狗爬式的字,可这黑灯瞎火的,没纸没墨。他拿什么写。

但他记记好,落雁说的人他也记了个七七八八。

塞了个鎏金簪子并两朵珍珠珠花和几块碎银子给落雁。曾五一溜烟地跑了。

落雁不想什么簪子和珠花,被人发现了,还以为她和曾五有私情,可曾五跑得快,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人就不见了。

她只好悻悻然地出了桂树林。

在茶房门前却看见陶器重正朝里张望。

她一时有些错愕。

陶器重却笑了笑,道:“我刚才好像看见曾五……”

落雁就觉得衣袖里的那些首饰有点滚烫,道:“我没有看见曾五……”

陶器重一面往外走,一面笑道:“或者是我花了眼。”出了樨香院,心里却暗暗纳闷,难道自己想偏了?

他去了曾楚生位于千佛寺旁的宅子。

曾楚生亲自迎了来,非常客气地对他道:“国公爷已赏了重帛,怎好劳动陶先生亲自走一趟。您有什么事,只管派个人来说一声就是了。”又拿了上等的碧螺春侍客。

陶器重暗暗惊愕。

听曾楚生这口吻,是国公爷请他去唱的堂会!

这怎么可能?

难道是有人假借国公爷之名行的事?

他试探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国公爷来让问问,接下来楚先生有什么安排?”

曾楚生笑着吩咐徒弟拿了份大红洒金的戏单递给了陶器重,道:“这是接下来我要唱得戏,若是国公爷觉得不好,随时都可以照着国公爷的意思改动。”

陶器重就收了戏单,道:“我临时来了吩咐,也不知道前因后果……”

曾楚生惯在豪门大户里走动,以为陶器重是和哪位管事争风头,忙道:“是贵府回事处崔十三崔爷请得我,这戏单也是崔爷的意思。”

英国公府回事处哪有个姓崔的?

陶器重有几息的茫然,很快就意识到,这姓崔的,十之八九是夫人娘家老姨奶奶崔氏那边的亲戚……

曾楚生已要去唱过一堂了,英国公府也接待了。他难道难说那姓崔的是假的不成?

陶器重气短胸闷地和曾楚生应酬了几句,就起身告辞,回了英国公府。

宋宜春已经睡下,知道陶器重过来,又爬了起来。

陶器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宋宜春。

宋宜春当场就踢了个脚凳。

脚凳翻了,他的脚尖也痛得要命。

他捂着脚尖冲着陶器重喊道:“明天就把那个戏子给我赶出去?他还想在我们家连唱几场,门都没有!”

“千万不可!”陶器重急急地道,“那戏子常在各府走动,特别是和那些老夫人,太夫人打交道得多。难保他不像个女人似的嘴碎。我们这贸贸然地把人给赶了,那些老夫人,太夫人肯定会问起的。若是那曾楚生答得不好,有什么风声传出去,英国公府岂不成了笑柄?广联社号称是京都第一戏班,过年过节的,不如就让他把这几天唱完。也凑个热闹!”

宋宜春跳了起来:“我奈何不了那对孽障,难道我连个戏子都奈何不了?让他明天就给我滚蛋!”

陶器重知道他正在气头上,怎么劝也没有用,只得黯然地退下。

宋宜春在屋里骂骂咧咧了良久,吓得值夜的丫鬟小厮个个战战兢兢了半宿。

而宋墨望着被汗水打湿了头发的窦昭,却是满心的心痛。

他拉了自己的小衣帮窦昭擦着脸。担心地问她:“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窦昭觉得自己好像跑了几条街似的,非常的累,却又有种莫名的舒畅。

“你从哪里学得这些手段?”她的声音因为之前的呻\吟变得有些嘶哑。“老实交待?”

窦昭斜睇着宋墨,目光潋滟,心里却很是不快。

她知道自己是宋墨的第一个女人,宋墨喜欢些什么,会些什么。她很清楚,可刚才的那些风月。却决不是宋墨凭空就能想象出来的。她怕宋墨去喝花酒或是章台走马了,只有那种地方,才可能有人知道怎样和怀孕的女子欢好。

一场盛宴下来,宋墨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心里无比的高兴,哪里体会到窦昭隐约的不悦。

他搂了窦昭在怀,咬着她的耳朵问她:“好不好?”

窦昭微一思忖,诚真地低声笑着说“好”,并揽了他的腰。

宋墨顿时有些得意起来,悄声道:“我问了宫里的嬷嬷……她们说能行……”

窦昭讶然,随后又有些汗颜。

她对宋墨应该更有信心才是。

可这样的答案,让她脸像火烧。

知晓这种事的嬷嬷,通常都由皇后娘娘管束。

她们肯定会如实禀告皇后娘娘的。

大年三十的团年饭,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全是皇家家宴,不要说是那些勋贵了,就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人,也得奉了特旨才有可能参加,而英国公府是沾了祖上曾做过皇家养子的光,算成了皇室中的人,逢年过节都得进宫,所以英国公府自家的团年饭就定在了小年夜。

窦昭想到元宵节要陪着内命妇赏月赏灯,她就想拿床被子把自己捂住长睡不起。

偏偏宋墨还闹她,笑道:“要是你进宫见到了皇后娘娘,她让你能我安排通房,你就说已经安排了,我可是把嘉定伯送来的两个美人都送给了顾玉,你可别漏了我的底!”

窦昭只盼有些地洞能钻进去。

“你就不能忍忍。”她娇纵背过身去,和宋墨生着闷气,“这下大家肯定都知道了,我怎么好进宫去见皇后娘娘!”

“不会的!”宋墨轻轻地抚着她的手肩,轻声笑道,“皇后娘娘把我叫去的时候我就说了,我就喜欢你,其他的人都不喜欢……皇后娘娘还叮嘱我好好地待你,说你怀了身孕,难有脾气不好的时候,让我让着你一些……”

第三百六十四章 春色

窦昭恨不得一脚把宋墨给踹下去。

“这种事也是能随便和你说的。”她腾地地坐起来,却望了自己身未着缕,杏目圆瞪着宋墨,“我们夫妻间的事岂不都被人知道了。”说着,顿时委屈的落下泪来。

“没有,没有!”宋墨笨手笨脚地帮用小衣帮她擦着泪,眼神却忍不住朝她飘过去,顿时觉得良辰美景,都不过如此,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只有皇后娘娘知道,皇后娘娘不是那说长道短之人,她是看着我长大的,就像我姨母似的,她找我去问,也是怕我们少年夫妻不懂事,伤了子嗣。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窦昭脸色一红,抓了件中衣就披在了身上。

那更麻烦!

她可是辽王的生母!

在自己的继子被射杀之后,在自己的丈夫被死气之后,她还能精神抖擞地过日子,那得多硬的心肠啊!

莫名的,窦昭哭了起来。

那些藏在心里前世,无处可渲泄的负面情绪,如这泪水,像关不住闸的河道,全涌了出来。

在宋墨的心里,窦昭是聪慧的,是机敏的,是坚韧,所以当她哭得时候,宋墨震惊之余,还有种锥心的痛。

他慌慌张张地抱住了窦昭,不停地道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以后不管是谁,我也不说你的事了。你别哭了,这次全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手掌下偏偏又嫩又滑,让他忍不住轻轻地摩挲了两下,却感觉到手掌下的雪肌有点凉,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地用被子裹了窦昭,继续哄着她,“不哭。不哭!都是我的错!我给你赔不是!”

或者是因为知道宋墨喜欢自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会心痛自己的伤心,窦昭哭得更厉害了。

宋墨只好一直哄着窦昭,直到他变化个小戏法,这才让窦昭破涕为笑。

他不由得松了口气,拧了拧她哭红的鼻子,佯作出副恶声恶气的样子,道:“以后再也不准备这样了,有什么话好好的说。”

窦昭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一改往日的飒爽。反而有几分娇憨,像个小姑娘似的。

宋墨突然明白过来。

窦昭,这是在向他撒娇呢?

他不由抿了嘴笑。不仅不觉得讨厌,反而觉有种被需要的喜悦。

宋墨起身叫了热水进来帮窦昭擦身子。

窦昭拉着被角不松手:“我自己来。”

“我来。”宋墨的眸光温柔,把她按在了被子里,“你身子不便,刚才又累得慌。快躺下。”

窦昭依旧紧紧地攥着被子,低声道:“我,我的身子是不是变了样?”

“没有!”宋墨没感觉到,“嬷嬷不是说到了五个月才出怀吗?”

别的女人怀孕,都和丈夫分房而居,等到孩子两个月之后。能同房了,才会在一起,她和宋墨日夜肆混在一起。怀孕的变化自然没办法避开宋墨,可她也不想就这样大大咧咧地摊在宋墨的眼前。

“真的假的?”这段时间窦昭感觉到身子有点沉,“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宋墨想到她刚才流了一身的汗,又坐起来和自己理论了半天,若是着了凉可就麻烦了。不敢和她争辩,在一旁递在温帕子。

窦昭躲在被子里自己擦了身子。宋墨用自己的披风裹了她,甘露几个进来换床褥。

她白皙纤长的小腿露在宝蓝色的披风外面,更显光洁细嫩。

宋墨看着心动。

等甘露几个面红如霞地退了下去,他把窦昭放进被汤婆子烫过,还带着暖意的被子里,人也趁机也跟着钻了进去。

“我们再来一次。”他贴着她的脸低声道,手已覆在她因为怀孕明显大了圈的丰盈上,照着自己的心意把弄起来。

窦昭半边身子都酥了。

她又气又恼。气自己不挣气,心全偏向了宋墨,惜他不说,被他这么一碰,就会生出几分悸动来;恼宋墨不知节制,只知道撩拨她,也不想想她如今是双身子的人。

宋墨自认自己得了宫中燕喜嬷嬷的指点,决不会出什么错,这样寒夜依偎在一起,就是说话也觉得身上火热,没有一丝的寒意。

“这次我轻点。”他一团火似贴着窦昭,让窦昭呼吸都困难起来。

“别这样!”她喘息想推开宋墨,宋墨已一路亲吻,停在了她的腹问。

窦昭有些意外,又有些了然。

宋墨,是用这种方式在和孩子打招呼吧?

前世今生,她所渴求的,都是一个温馨的家。

就像现在宋墨所做的一样,爱护她,心痛她所生的孩子。

窦昭的心立刻软得一塌糊涂。

宋墨却直起身来,缓慢而坚定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虽然刚刚才欢好过,身体里还残留着他的印记,可那填满她的肿胀,还是让她闷哼了一声,抓住了被角……身体仿佛被火点着了似的,烧了起来……

迷迷糊糊中,她不由想,元宵节的时候,得找个借口留在家里才行。

他这个样子,就算她想掩饰两人之间的缠绵,自己眼角眉梢中流露出来的春色却骗不了人,以皇后娘娘的利害,只怕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她本能地不想皇后娘娘知道。

宋墨却不扳过她的脸,唬唬地道:“不许分心。”好像那是对他们侮辱似的。

窦昭的眉目立刻柔了下来。

如果是平时,他会狠狠地顶自己,直到撞开花心,让她求饶为止。可现在,到底顾及着孩子,不敢乱来。

窦昭原来的担心就烟消云散般不见了踪影。

有宋墨在,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自会护了她的周全。

这么一想,窦昭反而放松下来。

她缠了宋墨的腰身,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旖旎的风光。

到底是闹得凶了些,第二天早上。窦昭犯困,抬手都觉得累,只想睡觉。

宋墨亲昵地吻她的面颊,叫了掌管对牌的甘露进来,问内院还有什么事。

甘露错愕。

宋墨已道:“夫人有了身孕,要多休息,今天有什么琐事,你们就来回我吧!”

甘露默然低头,喃喃地应“是”。

宋墨神清气爽地去了外院。

今天英国公府宴请的是宋宜春的老友三驸马石祟兰一家及和石崇兰身分地位相当的几位朋友。

三公主临时决定留在家里:“英国公府由窦氏主持中馈,她正怀着身孕。我去了,她就执晚辈礼服侍我。我虽然不喜欢蒋氏,可没有和晚辈过不去的道理。你自己去吧!”

她可不想卷和宋宜春父子的矛盾中去。

宋宜春每年初六都会请石祟兰过府吃春酒。他倒没想那么多,又觉得带了孩子麻烦,一个人去了英国公府。

宋宜春没有看见三公主,很是惊讶。

石祟兰只好借口家里有客,走不开。

宋宜春总不能勉强三公主来做客吧?

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失望。陪石崇兰去了书房。

不一会,众人断断续续地到了。

都没有带女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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