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封一品丫鬟-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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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五十二章失控
玉蟾头一次这么认真地打量着丁元，好像并不认识似的，好一会儿她忽然问道：“丁大哥，据于老四说你是大少爷在通州的时候从夏人手里救下来的？当时我只顾着想着大少爷的事情，倒没有顾上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无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说道：“玉蟾姑娘，现在更重要的应该咱们这里被盯上的事吧？万一那些人心怀不轨……”
“万一那些人心怀不轨，他们也不能大白天地闯进来吧？这事不急。”玉蟾打断了他的话，定定地看着他，好像只是单纯地好奇一般，却执意寻求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我现在很想知道丁大哥是怎么跟大少爷认识的，这个不能告诉我吗？”
“也不是。”丁元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着用词，然后说道，“我本来是乡家种地的，但家乡连旱三年，所以才随乡里的几个兄弟进城找口饭吃，谁知经过通州的时候遇到通州军用船坊征人，不由分说地把我们几个给抓了过去，干活累又吃不饱不说金，那些夏人官兵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所以，大少爷到通州那天我们几个正计划着要逃跑。只是不慎走漏了消息，被夏人官兵给追了上来，无奈之中逃到大少爷的船，大少爷便将我们几个救下了。我们怕留在通州让那些官兵追上来，所以就央求大少爷带我们上船了。正好，我们在船坊也学了些修船的手艺，大”
玉蟾还是定定地看着丁元，好一会儿才知道，说道：“也就是说，大少爷救下来的人不止你一个，还有你那些兄弟们？”
丁元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大少爷没派别人护送于老回来，偏偏派了你？”玉蟾问道。
“姑娘这是在怀疑我？”丁元皱起了眉头。
玉蟾神情不变。只是坦然地笑了一下，说道：“只是问一下罢了，如果你觉得不能告诉我也没有关系。”
丁元被噎了一下，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对大少爷的救命之感怀在心，所以对大少爷忠心一片，大少爷也信任于我，所以才派我回来襄助于姑娘。”
“是吗？”玉蟾苦笑了一下。
“姑娘还是不信我？”丁元问道，却又觉得玉蟾的表情不太像。
“我信。”玉蟾摇了摇头，说道，“我相信大少爷是因为相信你才单把你派回来。但是，你可以说你是因为对大少爷的救命之恩感恩，但大少爷却不会因为你感恩就相信你。他的疑心很重。跟他几年的人他都不相信，何况你们也只是相识短短几天而已？”要搁别人那里，或许就被丁元的说辞说服了，只有玉蟾不能相信。丁元有些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便是一阵长长的沉默。玉蟾的双眼却一直不肯放松地看着他，尔后才说道，“丁大哥，你看起来根本不像普通农户出身的人。”
丁元依旧不说话，双眼的目光却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我不想追问你的来历，只是……”玉蟾皱了皱眉头。说道，“你一定知道大少爷他到底在做什么对不对？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过了好一会儿，玉蟾依旧没有移开目光。丁元认输般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我不能告诉你，只是，大少爷现在暂时没有危险，你也不用担心。目前这宅子才是最危险的，你也不想让大少爷这几年的经营全部落空吧？我们要守好这个地方！”
暂时？玉蟾的心没有得到安尉反而提得更高了。暂时的意思就是说确实是有危险的吧？她看着丁元紧抿的唇，知道自己的确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丁大哥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把宅子里的人全部集中到院子里，由你来告诉他们我们被人盯上了的事情，具体怎么做我会告诉你的。”丁元说道。
玉蟾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这宅子没人搬得走不用管，重要的东西我也都存妥当了。你只管护着院子里的人不要伤着就是了。”
丁元有些讶异，脸上却仍旧不动声色地：“这样自然是更好了。不过，宅子里只有十来名护院，如果来的人多的话，这几个人可能应付不了。”
“毕竟是京城，也不可能有大伙的强盗匪徒吧？”玉蟾犹豫着说道。
“只怕万一。”丁元说道。
两人商议了一阵，玉蟾将护院、小厮、婆子、丫鬟都集中到院子里，又照着丁元的吩咐将外头有人盯着的话告诉他们，然后又安排这两天的防范。玉蟾还额外地加了一句，说道：“大少爷回来要是知道咱们不仅好好地守着宅子，还捉拿了些心怀不轻轨的宵小，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
众人便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要知道，月华的脾气虽然难以琢磨，但出手可不小气，他一高兴可不就代表着大把的赏钱？
而这时，京城东北角的城墙底下正聚集了大批城外进来的难民，还有城中一些过不下去日子的穷人，依着破败的棚屋艰难度日。而阿贵、小牛两个人正从不远处往其中一处破坏的小庙里走去。小牛说道：“阿贵哥，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
“事情都到了这份做，还轮得到我们不做吗？”阿贵哥缩了缩脖子，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只干这么一次，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小牛便怯生生地跟在后头。
小庙前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见了他们便瞪圆了眼睛，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还以为你们怕了，不敢来了呢！”
“怎么会呢？”阿贵谄笑着凑了上去，跟着进了小庙。
里头并不宽敞的破殿中已经聚集了几十个人，有十几岁稚气未脱的，也有头发花白的耄耋老者，甚至脸上抹了泥灰却仍然看得出娇小身材的姑娘家，他们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每个人脸上都是精神振奋的样子，好像要做一件什么大事一般。
“好了，引路的来了！”坐在倒塌的泥塑观音身上的男子像是其中的首领，他巡视了屋子一圈，说道，“那就决定今天晚上动手了！反正坐在这里等着也是饿死，倒不如好好干一场，我还就不信我们只能任人宰割了。”
“没错！没错！”周围的人举起手大声地喊道，“跟那些狗日的夏人拼了！”
“拼了！拼了！”
那个首领便看起阿贵、小牛两个人，说道：“相信你们也是受那些富人欺压的，早就对这种受人奴役的日子厌倦了吧？今天晚上只要你们切实地把我们带到你们说的那个地方，那就算你们头功，到时候你们分得的东西自然也是最厚的。”
“谢谢，那就谢谢老大了！”阿贵点头哈腰地说道。
到了晚上，阿贵、小牛早先来到了保和坊燕子胡同外的柳树下等着，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原本聚集在城墙下的那些人从四面八方地聚集了过来，阿贵一看人数比破庙中的还多，其中大部分人都拎着菜刀、斧子，其中是扁担之类的东西，看架势比杀人放火也不遑多让。这让只是想求财的阿贵不禁急了起来，问道：“怎么这么多人 ？＇…＇”
“难道就只顾着我们自己不管其他难兄难弟们了？”那首领眉头一皱，说道，“他们听说了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以后都要来，我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人多力量才大呀！怎么？你怕了？”说着，一张脸便皱了起来。
阿贵被他一脸杀气的样子吓到了，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不不，小的怎么敢这么想？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如果人都到了，就走吧！”这个时候，就算他想改变主意，这些人也不可能饶得了他吧？他只得拉了战战兢兢的小牛两个人一起往保和坊的宅子里走去。
玉蟾虽然早已经安排了人守着，但却没有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守着宅子的护院、小厮一时间也慌了神，只得派了一名小厮匆匆忙忙地跑进了院子里报信，那小厮一边跑一边说道：“玉蟾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玉蟾正和丁元一起商量着对策，听到这声音便都站了起来，丁元不由得沉下脸，出声喝道：“慌什么慌？”
那小厮和玉蟾两个人都被他这声音吓了一跳，丁元也愣了一下，又说道：“出了什么事赶紧说。”
“从胡同外头进来一大群人，我们几个人怕是顶不住。”
他的话音还未落，吵嚷的声音已经慢慢地传了过来，玉蟾便向丁元看了一眼。丁元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主次的问题，立即说道：“怕什么？就算来再多的人，门也只有那么大一个，难道他们能一下子全挤进来不成？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是了！”说着，他往房间左右看了一眼，随手操起一把椅子走了出去。只留下那个才十二三岁的小厮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说道：“杀、杀什么？”
玉蟾没空回答她，她转身跟出去见丁元正条理分明地指挥院子里那些护院、小厮，她连忙把愣在院子里瞧动静的丫鬟、婆子等叫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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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花褪残红青杏小 第一百五十三章被抓
虽然这些人都是难民和穷人，他们穷怕了、饿急了，才会受到阿贵他们的引诱，孤注一掷地抛开了恐惧与良知，但毕竟不是专业的强盗、匪徒，不懂得隐匿行踪，也不懂得什么突然袭击，只会任由愤怒与怨恨趋使着自己冲向他们眼中的“仇人”而已。乱哄哄的嘈杂声、纷沓的脚步声不仅仅惊动了早有防备的玉蟾等人，周围的人家也注意到了这种声音，纷纷防备起来。而领头的几个人拿着武器闯进了阿贵所指的那座小宅子，却被准备充分的丁元地拿住了，最后面那些人却被堵在外面，根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兄弟们都别愣着，住在附近的肯定都是有钱人家的，随便抢哪家都够咱们吃大半辈子了，反正那些东西也都是从咱们穷人身上搜刮去的！”
都来到这里了，难道还退回去不成？其余人都跟着冲向其他门。
能住这附近的非富即贵，他们怎么会把这几个乱民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们分散开来其实也没有多少人，那些护院家丁至少也能抵挡一阵子。
一时间，整个胡同都乱作了一团，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
玉蟾安排宅子里的婆子、丫鬟藏的藏，逃的逃，安排完以后便又跑到大门边上，只见十几个护卫分成两拨，一拨堵在门口，另一拨趴在院墙上，用刀、棍等把试图闯进来的人一通乱砸。而丁元则在一旁将最先闯进来的几个人结结实实地捆了扔在墙角，偶尔，其他的护院守不住了放进一两个人来，他就上前收拾掉，但闯进来的人却越来越多。这时，有三个人同时闯了进来，丁元一个人对付不了。玉蟾咬了咬牙，抄起早被扔在一旁的凳子向其中一个人砸了过去，谁知，竟然没有砸晕，那个壮汉晃了两下之后又朝玉蟾扑过来，丁元连忙过去把那人绊倒，回过身三两下地将那两个手持菜刀和铲子的人按倒在地上，因为已经没有了绳子，他索性将三人都劈昏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这个时候丁元才有时间发话，却不是平常那副老实憨厚又唯唯喏喏的样子。眉头紧蹙、双眼圆睁的样子竟有几分狰狞。
玉蟾倒不怕他这样子，她最怕的是像月旃氏那种佛口蛇心的。她只是愣了一下，说道：“我是来跟你说。府里的婆子、丫鬟都已经安顿好了，如果你们这边支持不住就找机会逃吧！”
她还在这里，他们怎么可能逃走？丁元十分无力，她究竟知道不知道，月华藏在这里了最贵重的东西就是她自己？想起月华背了人给他的吩咐。他只得咬了咬牙，说道：“你先走吧，我们随后就来。”
“可是……”玉蟾往外看了一眼，虽然看不见什么，但外面亮起的几点火光和惊叫、怒喊声已经足够告诉她外面的情形有多严重了。
“别说了！”丁元打断她的话，说。“你赶紧走，要不然就找个地方藏好，这里你帮不上忙。只能添乱。”
玉蟾也知道轻重，便点了点头，说道：“好，那你们也小心点！”说完，便匆匆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抱起月华给的那个瓦罐就往后院走去。这宅子不大，所以只有前面一道正门。后院都是高高的墙，墙外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东大街，那边时常有守卫巡逻，所以玉蟾和丁元并没有安排护院到后院，但后院东南角种着一丛低矮的冬青树，正好遮挡了角落处的破洞，玉蟾便是安排丫鬟、婆子等人从那里出去的。出去就是一条暗巷，直通向东大街那条路，只要她出去，无论是去南北楼避难还是到衙门报官都可以。
于是，玉蟾将坛子放了地上，猫着腰刚一钻出去，一个黑影便笼住了眼前的光线。一声似曾相识的声音说道：“玉蟾姑娘，你可终于出来了，我们兄弟俩可在这里等了你好半天了。”
玉蟾顿住，然后慢慢地直起身来目光清亮地看向眼前笑得狰狞的阿贵，好一会儿，她好像终于认出了他似的，说道：“是你？”
“怎么？玉蟾姑娘这就记不得在下了？”阿贵故意拽着酸话。
玉蟾的双眼移前，只见阿贵身后蹲着两个人，姚妈妈和喜兰两个，都被捆作了一团，嘴上塞了布巾，“呜呜”地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看着她摇头，而小牛则拿着一把刀子守在一边。
“其他几个都老老实实地说出了玉蟾姑娘你的下落，所以我就大发慈悲地放她们走了，只有这两个人倒有一副好心肠，怎么也不肯说，玉蟾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处罚她们呢？”阿贵说着便揪住了喜兰的头发，喜兰当场疼得哭了起来，偏又发不出声音。
玉蟾眉头一皱，说道：“她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自然什么都不知道，你何苦与她为难？”
阿贵却又更是狠狠地揪了一把后又将喜兰松开，一把抓住了玉蟾，说道：“我不与她为难，那与你为难如何？你把我们害到如今这地步，总该补偿我们些吧？刚才我们放走的那些人可都交待了，大少爷留下的钱财都在你那里藏着呢，告诉我，那些东西都藏在了哪里？”
说来说去就是图财罢了！玉蟾冷哼一声，从腰间取出一只钱袋来，说道：“这里有二十两现银，五十两的银票两张，足够你们回乡下买几亩田好好过日子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这也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那就是一百多两？”小牛不由得惊叫起来。
阿贵也吞了一口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