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不喜-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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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手。
“不用。”陶骧说。
静漪有些生气,瞪了他。
陶骧样子有些懒懒的。静漪蹲下身看他。他抬手摸摸她的下巴,没有出声。
静漪知道勉强他是没用的,也不想让他更不高兴。静悄悄地去换过衣服,洗过澡出来,陶骧依旧坐在那里。
陶骧没喝酒,也没抽烟,这是静静坐着。
静漪过去,坐在他身旁。也不出声,看着他将打火机拿在手上,过一会儿,翻转一下,有时轻轻碰到桌面……她发梢凝了细小的水珠,也落下来。
陶骧看她。
显然是着急出来,头发都没有从容地擦干。
他伸手过来,勾了那小发卷儿,抖落水珠,“头发干一干,就去睡吧。”
“嗯。”静漪答应着,见他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你呢?”
“我回两封信就来。”陶骧说。
静漪起了身,看看他,忽然弯身,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随着她的动作,她身上暖暖的香气笼罩了他,让他失神。趁着他发愣,她又在他颈上轻轻碰了下——陶骧伤口被碰到,瞬间有种直抵心肺的尖锐痛感,紧接着便是酥麻……静漪轻声说:“那你忙过了快来。太晚了。”
“好。”陶骧说。
静漪看他起身,去书桌边拧亮了台灯,看了他一会儿,才放了帐子,先上了床。她本来是想等着他的,可是挨到枕头,她顿时觉得身上的酸痛一层加一层,当真是难过的很……明天,所有的事情,把这个家里弄的乌烟瘴气的事情,但愿明天一早醒来,便会烟消云散。她是这么祈祷的……恍惚中有人靠近了她,将她搂在了怀里。
她叹了口气,转身偎过去。有些冰冷的手,伸进那温暖的所在,怯怯的、轻柔的揉按着,手心里的温暖渐渐的热了起来,她低低的呻‘吟了一声,眼睛微微的闭着,翻了个身,压住他,红嘟嘟的嘴唇寻索着他的唇……终于找到。跟手心里的热不同,这里,是烫人的。
陶骧看着静漪。
她闭着眼睛,覆在他身上,面孔近在咫尺,俏皮的小舌尖舔了他的唇一下,痒痒的,小猫似的,让他心底火苗子窜了起来。一把扣住她那不老实的手,“程静漪!”
她睁开眼,看着身下瞪着眼的陶骧,一动不动。
她的目光渐渐下移,从他脸上移到颈间——那道血痕有几寸长,若不是有衬衫领子遮着,恐怕会延伸地更长些……她轻轻咬了咬牙。一个很邪恶的念头忽然钻进心里来,让她清醒。
陶骧就看她迷离的眸子里,自己的影子似乎都跳怂了下,正不知她在转什么年头,就见她低头,这回吻的却不是他的唇,而是他颈上的伤口!
陶骧抬手按着她的手腕,她似乎是存心让他疼的厉害,吮?吸和咬啮一下下绝不温柔……他渐渐疼到额上满是汗珠,可是心里却痛快的不得了。
她终于抬了抬身,伸手脱了自己的睡袍,只剩下肚兜,粉色的肚兜,衬得雪白的肌肤更白净柔嫩些。
陶骧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还没来及睁开眼,她便吻住了他。唇齿间弥漫着血腥味……心里藏着的嗜血的兽像是嗅到了猎物似的,蠢蠢欲动。
他扶着她柔软的腰肢,想要翻身,却被她咬了下舌尖,警告他似的。于是他便没有动。
她的手臂柔软的像两条绸索,缠在他颈上,“牧之……”
陶骧从来没见她这样过,这震撼实在是来的过于猛烈,以至于他接下来几乎完全是跟着她在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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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静不羁的风 (十一)
云胡不喜;第二十一章 不静不羁的风 (十一)
“程静漪。爱夹答列”陶骧低声。
“嗯。”她慵懒而疲累,紧贴着他。他情动时会叫她漪,轻轻的一个字,温柔旖旎。
“以后,不准这样。”他闷闷地说。
她没有回应。
他低头看她,迷迷糊糊的,不知是不是已经睡着了橼。
他伸手关了灯。
黑暗中,刚刚氤氲的暖香竟是越来越浓郁了似的……
睡的沉沉的,就觉得有只手在温柔地碰触他,有一丝的凉意,还有点疼谒。
他睁眼看时,静漪正拿了棉球给他擦着颈上的伤口,见他醒了,她轻声说:“别动。”
天已大亮,她早就穿戴整齐。卷起袖子来,给他处理伤口。伤口已经开始结痂,有一点红肿,她担心会发炎。
陶骧果真没动,让她慢慢一点点地使自己疼痛感。
静漪见他沉默不语,说:“该起床了……奶奶那边来过电话,让一同过去用早点。父亲和母亲也会过去的。”
陶骧没吭声。
静漪看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着。谁不知道这顿早饭必然有说法呢……虽然他不开口说话,想必此时有很多想法。她轻柔地替他擦拭着伤口上多余的药水。
他还真能忍痛……
“心里还过不去吧?”静漪手臂撑在床沿上,托腮看着陶骧,低声问。陶骧依旧闭着眼,却抬手碰到她的面庞,轻缓地摩挲着。静漪握了他的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病中,清醒过来都不会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而且大嫂的事,给他刺激太大了……我这几日在旁瞧着,或许他从前并没有想过,一旦她出了事,他就像要垮掉似的。这些年,其实大嫂是他的支柱……他都肯放她走了,她却放不下心中执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牧之?”
他分明在听着她说话,可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听进去了。
“牧之,你到底起来还是不起来?”她皱着眉。
陶骧起身,被子从他身上滑落。
他亲在她唇上,让她住了嘴。
“收拾下行李,随我一起,陪大使他们去敦煌。”陶骧说着,翻身起床。回头看一眼愣在那里的静漪,拿起睡袍披在身上,“还是去一趟。”
静漪意外。
这事她倒是知道。方丹先生在英国见过莫高窟的文物,在北平也见过很多呼吁重视保护莫高窟的学者。那日提起来,说很有兴趣去看一看。这是私人行程,并不算在官方安排之内的。当时陶骧并没有答应替他安排。看他的意思并不是很赞成。
“他们两夫妇还怪有趣的。这样下去,中国通固然是称得上,对有些知识的掌握,怕是许多中国人也自愧不如了。”静漪说。陶骧进了浴室,“你不是不想让他们去嘛?”
陶骧后来同金碧全提起过理由。他曾经实地考察过一次,对那里的情形并不满意。1照道理是应该保护好的,可是战乱四起,民不聊生的,这个事情从来没有引起过重视。
陶骧和碧全说起来都唏嘘。他们第一次看到莫高窟的文物,都是在英国。
“耻辱。”碧全用了两个字结束对话。
陶骧则只是把杯中酒都喝光了,没有做评价。
不过就他的心性来说,对这样的事,不可能没有想法……静漪跟着过去,看陶骧在洗脸——他本来不想去,现在不但要自己去还要带着她去,避事的意思也太过明显了些。她并不介意陪他走一趟,何况还能和无瑕多相处几日,但是这个时机她总觉得并不合适。
陶骧向来孝顺。这么明显的给上人们颜色瞧,不知道会不会批了龙鳞……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劝劝他。却也因为此时她是对他的心思再也清楚不过的,劝解的话很难说出口。
静漪正想着要怎么婉转地说,陶骧已经刮好了脸,看她欲言又止,便问:“不想去?”
他出来换制服。
若说实在不想去,她当然不能这么违心……“要是奶奶反对,我就不去。”她说。
陶骧穿着靴子,一脚踩到底,脸上忽然就有些阴沉,看了她,说:“你是我太太。”
陶骧倒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到出门也没理静漪。
静漪晓得是自己话说的他听不入耳了,倒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忽然间就像是在耍脾气的孩子。出门前和麒麟儿在一起说着话时,更像是孩子……对麒麟儿和颜悦色的,出了门只有他们两个时,仍是板着脸。
经过谭园门口,陶骧特地停了车。静漪意外,陶骧看了她。她说:“就知道你不会跟病人计较太多。”
陶骧哼了一声。待要下车,谭园清扫的杂役在门内听到车响忙出来请安,叫了谭园管事出来,说大少爷才睡下。陶骧便没动,让他转告,说自己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想是昨儿折腾了一宿,母亲恐怕受累了。”静漪说。
她看看陶骧,只管开车,她说的话他似乎都没听进去。
到了萱瑞堂,静漪还担心他沉着脸很不好看。不想他神色如常,甚至比平日里都更加看上去自在自如……这真让静漪叹为观止。反而是她,被陶骧的表现弄的多少有点措手不及,显得呆呆的。两人这么节拍不合,不一会儿,陶老夫人和陶盛川夫妇都看出来他们俩又在闹别扭,只是谁也不说破,一顿早饭吃的虽嫌沉闷,却也和睦。
静漪看看比往常更沉默寡言的陶夫人,因伤风未愈,显然昨晚也没有休息好,虽精心修饰过妆容,还是难掩疲色……她不免多看了她两眼。陶夫人似是并没发觉,照旧端坐在那里,听着陶骧父子和老太太说话,偶尔涉及到她,才说一两句。
静漪忽听到陶骧在说要带她一起去敦煌,忙搁了勺子听着下文。
“这一程事情少些,我也想去那里看一看的。安排好了,往返不过三五天。”陶骧说。
陶盛川看了看陶老夫人,道:“既是这样,就一同去吧。母亲可有什么嘱咐的?”
陶老夫人微笑道:“当然带着太太去才合礼数。静漪就辛苦下,陪着去一趟吧。”
“是。”静漪答应着。
陶老夫人接着道:“有一样,老七你可得照顾好了漪儿。”
陶骧点头。
“你还有什么要嘱咐他们的?”陶老夫人看了陶夫人,问道。
“我也没有特别要嘱咐的,母亲。静漪心细,凡事都想的周全的。”陶夫人说着,忽然想起来似的,“方丹先生和夫人是贵客,你们不要只顾了自己玩,丢下客人不管。”
“是,母亲。”静漪点头答应。
“别的嘱咐就没有了。那边早晚凉,都仔细些,不要病了。”陶夫人说。
“母亲可真啰嗦。”陶骧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似的说。
陶夫人微笑下,点点头道:“那我不说了。”
用完早点,陶骧要去司令部,顺路要送陶夫人回去休息,倒让静漪自个儿乘轿去萝蕤堂。静漪见早晨天气好,想走走、散散心,等车子开走,也就走了……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在院中散步的陶老夫人和陶盛川对视了一眼。
陶老夫人便说:“骧哥儿这性子,亏得静漪这孩子和他磨。就是我的亲孙子我也得说,等闲的人受不住。”
陶盛川说:“在外还好。”
“在外也不见得好吧?上回在岐山发火崩了两个,这才过去几日?”陶老夫人皱眉。
“事出有因。”陶盛川说。
陶老夫人也不问下去,又叹了口气,说:“你父亲、你,如今有骧哥儿,只怕还要加上骏儿,都不是人脾气……唯有阿驷圆融些,犯了倔可也让人吃不住劲儿。好在也是娶了雅媚那个好媳妇……不是我说,就是你,也多亏德芬。”
陶盛川沉默片刻,搀着老太太往回走,说:“我心里有数,母亲。”
陶老夫人也不想多说,便道:“她待骧哥儿是真心实意的。一日两日能做戏,三十年如一日不容易……想着或者也是早夭的老五老六,给她一个老七,就跟她亲生的一样了……骏儿的事,我看她很受了些打击的样子。这么多年没看过她失色,这一回竟憔悴的,我瞅着都难受。果真是她也有了年纪,心思不如从前了。哪里有人抗得过年纪,哪里有人算得过命数哦……”
陶盛川陪着老母亲坐着,听她边抽着水烟、边轻声漫语地和自己说着话。
他突然想起很多事情来,只是也许这些事再也不会对着人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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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陶骧夫妇已经陪同大使一行到了敦煌。
他们的住处简陋,是看护莫高窟的道士提供的。这是给方丹先生安排的私人行程,不想惊动当地的官府。不过陶骧行动便有动静,小客机要找合适的地方做临时机场降落便一来一往议论了几日,等到达时,想不让人留意都不行了。只是陶骧也想清静些,自到了这里,除了他随行人员,其他人的拜访,一概谢绝了。
“难怪人称这里是沙漠绿洲。从空中看便是沙漠、戈壁上凭空出来的一块绿地似的。”无瑕对身旁的静漪说。
方丹先生夫妇习惯晏起,陶骧和碧全却是一早就要处理些公务的,她们两个无事,距离用早点还早些,出来走走,石壁上的千佛洞能从这头走到那头,乐此不疲。
静漪正从桥上看着下面清澈的河水,听了这话点头,说:“当年选址,想必也是很仔细的。倒是流传到现在,这些东西保存的不易。”
已经来了两日,由看护千佛洞的道士引领去参观也有两次了。住在这附近不论是读经的修士、拓印的金石家、还是研习壁画的画家都有不少,多数都是好的,也有为了所谓研究前代壁画剥掉几层后世画作的,让人看着痛心。
“牧之昨日是认真生气的吗?”无瑕微笑着问道。
静漪点点头,说:“他也无可奈何。几十年前王道士便想让朝廷重视这里,还不是一次次让外国人占了先机?”
“我看他生气,倒不光是为了这个。”无瑕挽了静漪,思忖着,“你知道东北的事?”
静漪点头,说:“听说一些。”
“若是无垢在这里,她许是能说的头头是道。这些我不懂。不过碧全也常说,日本人在东北日久,俨然有分疆裂土之势,长此以往,恐怕是处处不得安宁。”无瑕轻声说着,摇头,“这样当然是容不得的。”
静漪停下来脚步,不远处跟着她们两个的近侍也停了。晨光中他们灰色的军制服挺括得体,越发显得英武……她也不是没听到陶骧同金碧全的议论,寥寥数语,已听出他对东北军乃至更上层姑息养奸的愤怒。
“似乎索长官更担心的是日益壮大的白匪。听说近段时间又要下令剿匪的……”无瑕皱着眉头。看了静漪若有所思,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