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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部分

云胡不喜-第113部分

小说: 云胡不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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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出去。”旁边有人说。

静漪看看地上这一坨死肉似的小东西,同玛丽一样是灰色的毛,不知为何它看上去并不像真的已经死了。也许是刚脱离母体,身上还带着它母亲的温度……静漪伸手过来摸摸小马驹。湿乎乎的,似乎是有一点脉搏的。她要再试探一下,这时候陶骧过来,也将手探向小马驹的脖子。

静漪看到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两人几乎同时的咦了一声。陶骧果断地弯下身去,将小马驹的嘴巴掰开了。不止静漪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就连陈伯他们也呆住了。只是静漪反应更快,她趁着陶骧给小马驹做人工呼吸,便协助他给小马驹做着肺部按摩……时间过去了好久,小马驹没有苏醒的意思,陶骧却还没有放弃。

也没有人敢先开口说让他停下。

陶骧额头上渐渐地凝了豆大的汗珠子,就在他觉得自己的肺都要炸了的时候,听到静漪说“它动了”,他动作顿了顿,果然。

静漪就看着被放在草垫子上的小马驹,肚子一鼓一鼓,四肢一颤一颤,像是攒足了力气似的,颤巍巍地翻了个身,从口中吐出黏糊糊的东西,一口接一口地吐,玛丽发出低低地嘶鸣……她一把抓住陶骧的胳膊,“它活了!活了!”

小东西慢慢地爬到玛丽身边去了。瘦嶙嶙的四肢,简直撑不起小身子,可是还知道它的妈妈在哪里……静漪眼前一派模糊。

“救活了!竟然救活了!”陈大夫兴奋地大叫起来。老头子手舞足蹈,也顾不得上下尊卑,竟过来抱着陶骧的肩膀摇晃着,“七爷了不起啊!真了不起!”

静漪在一旁看着他们,悄悄地擦了下眼角。

马舍里一派欢呼。

陶骧仰头,大叫一声,说:“拿酒来!”

静漪看着玛丽温柔地舔着小马驹,也笑出来,要起身才发觉自己的腿已经僵了。

陶骧一伸手将她拉起来。

静漪站不稳,不由自主地倒向陶骧。她迅速地抓住栅栏,扶稳。

幸好此时大家都忙着,还有找酒的找酒,拿碗的拿碗,没人留意他们俩。

陶骧若无其事地接过陈大夫递给他的酒碗,顺手就给了静漪。静漪犹豫一下还是接了。刚刚的惊险万分和绝处逢生,实在是非一碗烈酒不能压住心头的激动。她忽然间很能理解为什么男人们在战场上都不忘来一壶酒。在没有语言可以表达的时候,酒可以……七八只粗瓷碗碰在一处,除了静漪,其他人都豪爽地干了。

陶骧单手拎着酒坛,将陈大夫的酒碗斟满,说:“陈伯,辛苦。”酒坛在周遭的碗中倒了一圈,“都辛苦了。大年三十儿,新生命降临,这也是个绝好兆头。来,干了这一碗,都回去歇着。回头来我这,额外有份儿赏钱。”

“七爷有句话就好,不在赏钱的。”陈大夫笑道。

“要给。”陶骧豪爽地将酒喝了,瓷碗放下。瞥一眼静漪仍端着她那只碗不动,伸手拿过来,也喝了,说:“陈伯,我们得先走,前头还守岁呢。”

“送七爷七少奶奶。”陈伯说。

静漪披上大衣。

走到一间马舍门前,陶骧站住,指了指这密封着的铁门,挥了下手,仿佛把这马厩都点了一遍,说:“日后,你自己来挑一匹合心意的。”

静漪说:“这算赏我?算了……我不会骑马,也不喜欢。”

陶骧看看她,眯了眼。

“那你想要什么?”他问。

“白狮。”静漪回答。

陶骧转身就走。

静漪分明听他鼻子里出了点气的……

出了马厩,他也不说穿上大衣。

“陶……”她张口叫他,忽然看到马厩门口有两个人影掠过,前头那个是尔宜,急着对她摆手,她知道尔宜的用意,不言声地去追陶骧。

陶骧出来被冷风一煞,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时间已近午夜,此时却有种极致的安宁似的。

他慢慢地系着大衣扣子。

回去的路他没照来时走,绕的远了些。

偶尔有提灯的下人经过,不是巡夜的,便是办差的。

静漪看陶骧倒还好,虽然刚刚只是草草擦了把脸,总是不失形状的;可是她经过这一番折腾,总觉得凌乱不堪。有心说这就回去洗澡,又怕耽误了前头的事,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

陶骧距离她两三步远,并且始终是这么个距离。

她踩着地上的六角石块,一步一块青石,渐渐地跟着他走的远了。再抬头时发现他们俩在一处花园中。她看看,白天来过的,是正殿后院的花园子。

有人在争执。

静漪和陶骧不约而同地隔着花木一望,随即停下脚步来。

静漪愣了愣,是陶驷和雅媚。

此处不止是花木茂密,还有石竹石笋掩着,正在争执的两人应该是看不到他们的……静漪在暗影中看看陶骧,陶骧不动。她听着雅媚在对陶驷发脾气。

“……别跟着我来!”雅媚原本清亮的嗓音有些沙哑,看上去,脚步也有点凌乱。

静漪往一旁闪避,同时深吸了口气。

“我不跟着你,倒跟着谁去?”陶驷问。压低着声音,是百般俯就了。

雅媚完全不领情的样子,冷笑道:“你少拿甜言蜜语来哄我,我不吃这套。你敢再跟着我,我就敢同父亲和母亲说去……”

“雅媚!”陶驷高声。

好半晌都没有声音,两人也不离开。

静漪不知不觉地靠在石笋上。

陶骧手抄在大衣口袋里,似乎也完全没有打算现身。

“陶御之,我同你十载夫妻。从决定嫁你那日起,就想这辈子多少惊涛骇浪,都陪着你过。荣华富贵我有,锦衣玉食我有,若说我还缺什么,缺的就是一个你……可你让我从此以后,如何自处?”雅媚字字句句清晰无比。

静漪只能看到她一个模糊的侧影。

平日里是多么活泼的女子,她以为雅媚是不会发脾气的……

陶驷没有说话。

他的沉默似乎给雅媚更大的刺激。

“你晓得我是什么样人,这个事情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给。我为什么嫁进陶家,就为什么离开陶家。我离开,瑟瑟是一定要随我走的。你敢同我争瑟瑟,我就敢和你同归于尽。”雅媚冷冷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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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滴大家:

葱须煮水什么的,确有药用。但本文情节是作者杜撰而已,千万别真信其有去救人救马。谢谢。

第十一章 似真似幻的沙 (十六)

“你醉了,雅媚,回房休息。这些话我当没听过。”陶驷说。他说着过来拉雅媚的手。

雅媚后退,躲开陶驷的手。

陶驷说:“你是碰都不想再让我碰了么?我告诉过你……”

“我不相信。陶御之,你别忘了陶家不成文的规矩也是规矩。你是真想让她进门,门儿在哪儿?”雅媚打断陶驷。仿佛已经气狠了,不知到底要说什么才解气。

“回去休息。等你清醒再说,你现在不成样子。”陶驷耐着性子丫。

“我还要什么样子?是要静漪那样,等老七给她娶一堆姨奶奶回来围着她转,她也不会吭声,是?可我姓许,不姓程。我没那么好性儿,由着你欺负。况且我许家嫁女儿,也不过是因为许家的女儿中意陶家的儿子,不涉其他。”

“雅媚,非把话说的这么难听?让人听见了什么意思。”陶驷薄怒媲。

“我哪里说错了?”雅媚反问,瞪了陶驷好久。然而再开口声调就降了下来,“陶御之,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陶驷不语。

“这些你都忘了,我还指望你念着什么情分……我不是没给你机会。一再忍耐,人前人后都护着你,你当我是为了什么?”雅媚颤着声,转身就走。

“我爱你,直到我双目闭合。祈求你肯成为我的妻,让我的心能得到安慰。我会一生爱你,永不言弃。”陶驷轻声地说。短短的句子,仿佛在夜里吟诵一首诗。

雅媚脚步迟滞了片刻,还是狠着心没有回头。

但是她说:“我有多傻,竟会信你。信这些话会成真。”

陶驷追上去,拉住了她。

雅媚挥手便是一巴掌。

她以为陶驷会躲开,可是陶驷没有躲。

一巴掌响亮地刮在陶驷脸上。雅媚呆了片刻,还没有反应过来,陶驷低头,一个吻迫着雅媚后退,直退到一旁的阴影中去了……静漪瞪着眼睛,完全呆住了似的,已经不知道这会儿要怎么样反应。

陶骧的手来到她面前,遮住了她的视线。

他衣袖上有酒气。

静漪心怦怦跳的急,此时才觉得耳热心慌。她想要转身,左转右转后转都没有路,而往前,就会撞上那一对……其实也看不见什么,只是单单一想,她就发窘,简直眼前都要黑了。

“跟我来。”陶骧低声说。

他放下手,悄悄转身,从另一条隐蔽的小路带着静漪穿过花园。一路上静漪不是被树枝碰到,便是被石头刮到,还得将脚步放的慢之又慢以免惊动了隐秘中的那一对,此中辛苦自不必说。进门前她匆促间回头看了眼花园里,只有花灯树影而已……她见陶骧等在那里,跟上他进了后堂。

他们俩一去许久,回来又都有些不齐整,尤其静漪,神色中难免有些仓皇,堂上的众人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人问。

陶骧自然觉得犯不着跟谁解释,静漪到此时也不好主动开口去说,反而显得此地无银起来。只是这份儿别扭当真弄的她十二分的不自在。从金萱手中接了麻将牌过来,倒正经是输了几把……静漪身旁原先雅媚坐的位子上,如今是符黎贞。

符氏轻声道:“二妹晚间多喝了两杯,就上了头,说是出去透口气。怎么你们没遇到?”

“她今儿晚上也是心不在焉。”陶因清说着,瞟了静漪一眼,“合家一年一度守岁,倒都迫不及待地出去。”

符氏抿嘴一笑。静漪只盯着手上的牌,装作没听到这话。

她搓着骨牌,却觉得雅媚刚刚那怒中的言辞,其实别的都没有什么,唯独提到她的那几句,简直字字句句跟钢针一样地扎人。而且越到后来,越疼……

等到时至子时,院子里鞭炮齐鸣。

好玩儿的丫头小子们在院子里放花炮。

符黎贞带了麒麟儿来,却只让麒麟儿在老仆肩上坐着远远地看,并不让他下地。

静漪随在陶老夫人身侧,看两位年轻些的老姑奶奶竟然童心未泯,拿了线香下去,让丫头们陪着点花炮玩,真是活泼的可以……静漪原本是有些怕鞭炮爆炸时发出的巨响,此时看着花炮满地,在寒夜里这明亮的烟火竟然带来一股别样的温馨和暖意。她看着看着,也就渐渐放下了其他的心思。

陶尔宜带着丫头从外面跑进来,高高兴兴地去跟老姑奶奶们一起放花炮。

她喜欢那种叫做“五鼠闹东京”的花炮,点燃了会有五只小老鼠从花盒子里钻出来满地乱窜,非惹的人跳跃躲避起来不可,当真是热闹非凡。谁知道她玩了几只都没事,再点一个,就有一只小老鼠不像其它的,只在原地转圈子,嗖的一下奔着檐下围观的人就来了。

静漪就看着一团耀眼的小火球冲着她蹿过来,眨眼间就到了她裙下。她急忙跳起来,裙摆仍被火焰迸出的星子沾上,身旁一列人等都惊呼,眼见就要出危险,还是陶骧快些,他扯过金萱手中拿着的祖母的大氅便往静漪裙子上扑打过去,火星子被及时扑灭。静漪的裙子上还是被烧了几个大洞。

陶夫人见静漪惊魂未定,一边安慰,一边说:“呀,老太太的大氅!”

陶骧提着手里这件狐皮大氅,被他用来扑火,底下的毛梢儿有一处糟践了。

“这怎么好……”静漪说。就在刚刚,老姑奶奶们还在说老夫人这件大氅有多难得。

陶老夫人佯装生气,说:“骧哥儿赔我两件新的。”

陶骧抖了抖大氅,照旧给祖母披在身上,还亲手将那小狐狸嘴巴捏了,咬住领口,说:“是,奶奶。可再要这样好的,就难了。”

陶夫人说:“都是老八。尔宜!”

尔宜正玩的高兴,没听到母亲喊她。

“算了,母亲,让她顽,难得的。”陶骧却说。

“夜深了,也该歇着了。”陶老夫人微笑着说。

陶夫人答应着,说:“老七,你们送老太太回去。”

“不用,都回。”陶老夫人一开口,众人依次也就散了。

尔宜和老姑奶们却约着去萝蕤堂再顽一会儿。她等着陶骧夫妇走过来,趁陶骧不备,去扯着静漪小声地说:“谢谢七嫂。”

静漪对她微微一笑,说:“该谢你七哥的。”

“谁要去谢他……”尔宜撇嘴。

“还不快走?”陶骧在前头。

尔宜一跺脚,转身跑了。

“说什么呢?”陶骧问。

“没什么。”静漪低了头。

陶骧见她唇边分明有一丝笑意,大概也猜得到,说:“这个老八。”

他们回去是乘了车。

回来刚下车,大门口遇到岑高英与马行健两人。静漪不想这会儿这两人还在这里等陶骧,料着必然是有事的,忙回避了。

鞭炮声渐渐的消弭,她在盥洗室卸妆的时候忽听得外面树枝断裂的声响。

她怔了片刻,起身去把后窗开了半扇——后院里空荡荡的。她刚要合上窗,却看到那林中有黑影掠过……她再想仔细看,那影子却也不见了。

“小姐?”秋薇见她往窗外看,“看什么,今晚又没有月。”

“红包可都给了?”静漪合上窗,问。

“嗯,都给了。”秋薇笑着说,“草珠和月儿的张妈替领了,谢了姑爷和小姐。”

静漪净面。

月儿还在养病,年后才能回来当差。

她问:“草珠呢?”

“张妈说她今儿晚上吃坏了肚子,一个劲儿的跑茅厕呢。”秋薇答道。

“嗯。”静漪接过毛巾。

“小姐你一身的马臊味。”秋薇拿起桌上的香水瓶子往静漪身上喷了两下。

静漪打了个喷嚏,说:“又作。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个……阿嚏!”

简直涕泗具下。

“回房休息去,这里不用你了。”静漪说。

秋薇笑嘻嘻地出去了。

静漪搓搓手,出去从床头柜抽屉里拿了样东西出来,戴上眼镜悄悄地下了楼。

楼下就只有陶骧书房里还亮着灯,里面还有人在说话。

静漪不想再听到些不该听的,忙转了弯往后走。廊子的尽头有一个小门,是直通往后院门的。她放慢脚步,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走廊里,只能看到一点微光。可她总觉得是有什么跟在她身后似的,停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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