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医-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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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包记酒馆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顾念的情况也让人比较安心,她一直在床上安睡,照应她的小伙计隔一会儿就看看她的呼吸脉搏什么的是否还正常,就这么熬到了今晚营业结束。
送走了最后一桌客人,立刻上门板打烊,包寄桃等人匆匆到后面查看顾念的情况,顾念从睡梦中缓缓醒转,张开眼看到的就是床边的一群人。
“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包寄桃坐在床沿,轻抚顾念额头。
顾念在被子里动了动,想要坐起来,一群人七手八脚地扶她坐稳,给她披了件毯子。
“好像还有点晕晕的,又好像不是被打的那种晕法。”顾念只觉得身上酸痛感更强烈了。
“都过了这么久,也该饿了,先喝点糖水垫垫,哪种头晕就能分辨了。”还是大厨有办法。
包寄桃端着大厨递来的热糖水,用勺子喂了顾念半碗,然后她自己继续喝完,一碗糖水下肚,血糖上升,顾念舔舔嘴角,好像头晕的症状是有所缓解了些。
“唔,好像是真的饿的头晕。”
床前众人都笑,有人立刻拿来一碟发糕,顾念大口地吃了,众人悬了一晚上的心这才终于落地了。
“好了好了,有胃口吃东西就没问题了,你先前一直嚷头晕头疼,真怕你让人敲了脑袋。”包寄桃把碟子放到一边,给顾念另一杯糖水让她润润喉,又给她裹紧被子。
“先前是真头疼,那家伙最少在我脸上捶了两拳。”
“你还说!就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居然还学人家英雄救美,也不怕最后变成美女救英雄。真不知道你当时怎么想的。”
顾念很无辜的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砸晕了一个,然后被揍了。”
“活该!你脸上青肿了一大块,看你明天怎么见人。”
顾念哀嚎一声,“我明天还要上课呢。”
“你放心,秦如栩肯定会帮你请假,他今晚是小店第一个客人,他还带了同伴来呢,吃得可高兴了。”
“啊?他吃完就走了?”
“也没有,我们捡回了你砸晕了那个小子,让秦如栩问了口供,等菜上桌后,他中间借故出去了一趟,去了春娘酒肆找陆老二那些巡街衙役,估计到明天事情就能了了。”
“唔,希望衙役们的嘴巴能严点,别到外面乱说。”
“安心吧你,陆老二他们一群衙役好歹也算是咱们这街面上的人,什么事当说,什么事不当说,他们都心里清楚,只要那两个跑掉的流氓别在外面乱说,就不会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祈祷他们来得及抓到人。”
“我们都尽力了,剩下的就看老天帮不帮忙了。你再休息一会儿,觉得没事了我们再送你回家,有几瓶跌打药你也一并带回去,搽几天就好。”
“哑姑不会跌打酒,我还想找人帮我搽呢,身上可能也撞青了,骨头酸痛。”
包寄桃笑意不变,“没关系,你先歇着,等我把店里都料理好了,陪你一块回去,教哑姑怎么搽药酒。”
顾念感谢地笑笑,撤了毯子,重新钻回被子里再躺一会儿。
包寄桃给她掖好被子,留她一人在屋里,其他人都先把今天的活干完。
老板娘和大厨自然是不用干这收拾善后的粗重活的,两人去拿一些跌打药,顺便大厨调侃一下老板。
“要是顾念要你给她擦药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给她擦咯,不然看她痛得难受?”
“嗯,说得好,要是以后她知悉了你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会不会追杀你。”
“她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到外面宣扬的。”
“唔,那多无趣,还以为有好戏看呢。”
“顾念那么懂事的人,才不会如你的愿呢。”
“我又没说什么。”大厨把药酒用块小包袱皮包好系紧,与包寄桃又转向顾念休息的那间屋子。
第103章
顾念在包寄桃那里呆到了更晚一点的时间,街上都没有人了,开了后门,弄了辆买菜的小推车,推着顾念回家,包寄桃跟她一道。
哑姑一直在家里等着,先前报信的伙计并没有说实情,只是遵照大厨的吩咐,说顾念被留下试新菜。
听到铃响,哑姑出来开门,顾念迈进门槛的那几步,哑姑丝毫没有看出异常。
进了门,包寄桃随即顶上门闩,把手上装药的包袱塞到哑姑怀里,来到顾念身前,微蹲身子,将顾念背起,快步走进上房。
哑姑这才意识到出事了,脸上变了颜色,紧跟在后。
在卧房里,把顾念脱了外衣鞋袜,重新在床上躺好之后,包寄桃才有空把经过告诉哑姑,并在她情绪爆发之前,赶她出去打盆热水给顾念擦身,好擦药。
哑姑匆匆忙忙地走了,包寄桃又里里外外地忙活起来,她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重新生起旺火,还拿来了客厅的火盆帮助一块升温,不然一会儿脱了衣服会着凉。
哑姑过了一会儿才提着一冷一热两个水壶进来,先给顾念灌了个汤婆子捂着,又兑了一盆温水,然后小心地扶起顾念给她一件件的脱去衣服,包寄桃背对她俩,站在圆桌前(。)药瓶,嘴里还不忘提醒顾念翻身趴着,因为她被人掼在墙上,怕是后背留下大片淤青。
顾念被解除了上半身全部的布料,包括那长长的裹胸布,龇牙咧嘴忍着各种疼痛,小心地趴下。哑姑一看就忍不住掉眼泪,尽管冬衣衣服厚。可顾念背上肩胛骨和背部仍浮现了几块青肿,可见当时那个流氓为了逃跑用了多大的力气。
检查了一番后。伤处都集中在背部,用热巾子擦了一遍后,换包寄桃接手,拿了一瓶跌打酒在床沿坐下,教哑姑擦跌打酒的手法。
淤血要揉开,疼得顾念哇哇叫,幸好这院子隔音不错,不会让邻居听见她的惨叫。
包寄桃给顾念擦了一半的药酒,就让哑姑自己上手。她不敢全部代劳,男女授受不亲,她做到这份上已经可以了,她可不想日后被顾念千里追杀。
哑姑被顾念呼痛的声音吓得手软。虽然手法是对的。但是力道不够,包寄桃一直要她手重一点,可她刚手重一点顾念就哇的惨叫。吓得又收了力,然后被包寄桃骂。
这一会儿手重,一会儿手轻的,可把顾念折腾得够呛,实在受不了这酷刑一般的上药过程,直呼包寄桃接手代劳。先过了今晚,明天再让哑姑练手。
哑姑如释重负地把药酒硬塞到包寄桃手上。起身把她推回到床沿坐下。
包寄桃倒了一点药酒在手心里,双手搓热,抱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坚定信念,眼睛一闭,手掌压在了顾念的伤口上。
顾念没完没了地惨叫,给她擦个药,累包寄桃一身汗,好不容易擦完了,包寄桃甩着膀子,感觉这比小时候练功还要辛苦。
在暖和的被窝里小心地翻个身,脸冲外侧躺着,背上因为药酒和按摩的缘故有些发热,哑姑换了盆温水给顾念擦脸,然后在她脸上擦了点药酒,还不忘给她去掉假喉结。
顾念的眼皮子半耷拉着,周身暖意融融,她的睡意又上来了。见状,包寄桃与她道别,让她安心在家养伤,秦如栩会给她请病假,什么时候不影响行动了再去上课,幸好没几天就要放年假了,正经弟子们都忙着各种考试,她这不记名弟子缺几天课也不打紧。
顾念强打精神应了几声,往被窝里缩了缩,眨眨眼的工夫就睡着了。
包寄桃看着顾念睡熟了才走,哑姑蹑手蹑脚地把东西都收拾了,才回自己房去休息。
差不多同一时间,陆老二那帮衙役,已经把逃跑的那两个混混给成功抓获,连同早些时候,从包记酒馆那里提到的三号嫌犯一起,三个家伙被关在衙门监牢的一处僻静牢房里,两边都没有邻居,不怕他们嚷嚷得谁都知道,只等明日白天大人升堂问案。
这夜深人静的时间,家家户户都熄灯睡觉,命苦的秦如栩才刚刚回到聚兴顺他的小窝里。
这一晚上他可累坏了,在城里穿梭来去,宋宅离和安堂总号有些距离,他和同伴吃了饭返程,到岔路上分手,那时候街上还能雇到车子,可车夫只送了他这一趟就收工了,幸而宋亦柏借了他一匹马,不至于靠他两条腿在这冷死人的冬夜走回家去。
倒在床上时,想起宋亦柏闻听顾念英雄救美光荣负伤的那个诧异表情,他就直乐,别看顾念那副小身板,倒是有大勇气,敢跟三个流氓搏斗。
歇了一会儿,秦如栩到外面准备洗漱睡觉,古剑心提着一个小酒壶加两个酒盅过来找他喝酒夜话,聊些兄弟间的心事。
两人天南海北地聊着,不知触到什么话题,秦如栩把顾念今天那见义勇为的事给讲了,当然没有更多的内容,他到底是官家身份,案子未正式结案之前,他有保密义务。
古剑心的反应跟宋亦柏一样,对小身板的顾念有如此勇气感到很吃惊和佩服,另外也很理解受害人失踪这一情况,好在还有顾念这个人证,中止了嫌犯的犯罪行为,但光就这个意图而言,怎么着也得去矿山做一两年工。
两人从这个话题又扩展到城里年前的治安重担,接着又扯到城里江湖人的新势力划分,东拉西扯一番之后,主题再次失踪,最后因为酒喝完了,夜话散场,各自休息。
次日上午,宋二公子把顾念的消息带到医学堂,跟杨益怀讲了。杨老师吓得脊背冷汗直流,无法想象顾念是怎么做到英雄救美这种危险行为的,好在他今日没课,只是过来办点例行公事。当这消息差不多在师生当中都传开的时候,杨益怀也匆匆离了学堂。乘车去顾念家。
清早准时准点,万宝宝过来干活,昨晚上她回到家,没有引起街坊的注意,却逃不过爷爷的眼睛。在听了孙女讲述的经过后,从来都舍不得体罚的万大夫,暴怒地给了他的宝贝孙女一记耳光,勒令她一定要跟顾念赔礼道歉,而且再不准有任何忤逆顾大夫的事件发生。
万宝宝跪在地上哭着祈求爷爷的原谅。发誓一定好好听顾念的话,再不惹他。
万宝宝来的时候,顾念还没睡醒,哑姑本不想理她。但架不住她的苦苦哀求和连续的几个重誓。这才稍稍地原谅她,挥着手让她去药房把昨天落下的活干完。
之后没多久,包寄桃提着食盒来看望顾念。带了点高汤熬的清粥和一些开胃小菜,见她未醒,就与哑姑在客厅闲坐。
顾念这一觉好睡,醒来时神清气爽,可当她要坐起来穿衣时,却惊讶地发现自己两肩膀居然抬不起来了。酸痛难耐,就像轻按在严重淤青的伤口上的那种难以明说的感受。连自己穿衣都办不到,最后还是在哑姑和包寄桃的伺候下,才勉强完成了穿衣梳洗化妆的工作。
街上的街坊暂时还不知道有什么事,他们只以为今天上午顾念是要去上课的,对紧闭的街门丝毫没有在意,直到看到杨益怀,认出他是顾念的老师,才惊讶地发现原来顾大夫又生病了。
听到院里铃铛响,哑姑出来应门,见是杨益怀,赶紧领他进屋,后面跟着一帮姑嫂奶奶等妇人。
可怜的顾念连自己端碗吃饭都做不到,只好由包寄桃喂她,杨益怀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暂时压下对眼前这诡异情景的愕然,先上前询问顾念的伤势。
后面跟进来的妇人对这一幕倒是见怪不怪,只是关心顾念的情况,见她这会儿吃饭都要人喂,不免起了好奇之心,再仔细一看顾大夫那鼻青脸肿的一张脸,街坊们登时嚷嚷起来。
“顾大夫,你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小顾大夫,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哎呦,可怜的小顾大夫,怎么让人打成这样,脸都肿了半边。”
“顾大夫,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找人给你报仇。”
街坊们围着顾念七嘴八舌,打扰了杨益怀的问诊,哑姑和包寄桃把妇人们劝开,让顾念二人到卧房好好检查伤势。
哑姑陪着在里面照应,包寄桃在外面招呼街坊,顺便把顾念英雄救美光荣负伤的勇敢表现讲给妇人们听,博得她们一致的惊叹和赞美,马上就有人到外面宣扬出去,并不因受害人身份不明而对这个故事有任何的怀疑。
杨益怀担心顾念所表现的症状是骨头受伤,一番仔细地检查之后,确认骨头没事,大家都松了口气。然后又检查了那几瓶跌打药酒,居然都是他们和安堂出品,而且也都对症,再细问之下,最后怀疑是顾念在睡梦中担心压到背部和脸上的伤,整晚睡姿不良造成的。本来像她这样,更应保持正确睡姿,确保血液循环顺畅。
切了脉,开了药方,杨益怀先出去应付街坊们的问题,等顾念穿好衣服出来感谢街坊们的关心。
就这点时间,这消息在这烟花后巷打了几个转,基本上家家户户只要耳朵不聋的人就都听说了此事,越来越多的街坊过来看望顾念,有的还提来了水果和点心,屋里挤满了人,热闹嘈杂。
过了两刻钟,人才渐渐少了,清静了没一会儿,又来一贵客,宋亦柏来了,还带来一笔慰问金。
并不意外杨益怀会在这里,他知道杨老师今天学堂里没事,听说了消息一定会过来看看。倒是顾念那张可怜巴巴的脸让宋亦柏大皱眉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问杨益怀顾念的伤势如何,听闻没事,未伤及骨头,放心之余又遗憾地摇头。
“你最近这阵子真是倒霉,不是生病就是受伤,后天又有个酒宴,看样子你是来不了了。”
顾念小心地摸摸自己的脸,歪着嘴巴口齿不清地道:“要是大公子不介意我惊吓客人的话,我也是愿意出席酒宴的。”
宋亦柏抬手给了顾念一个爆栗,“少贫嘴。这次人家请客,要见几位药家的少东家,我还想让你跟他们认识认识。你在山区长大,对新鲜药材有一定认识,像柳家在山里就有药田,你可以跟他们好好探讨一番,提醒他们注意药材品质,别耍花招。”
顾念偷偷跟杨益怀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心底有些庆幸托受伤的福,再次躲过了跟柳家人见面的机会,可从宋亦柏的话里,她又发现了让人不安的疑问。
“柳家怎么了?大公子听到什么风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