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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游医-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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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掌柜把收集来的答复回馈给宋亦柏,宋亦柏再回馈给魏双思,之后这事就没了下文,直到五月份时,从七步县籍的药农的亲戚朋友们那里传来了最新消息,新茶园里出现了陌生的工头,似乎是茶园多了很多新股东,那些股东都派了自己人过来监督工人们做事。工人之所以会这样认为,是因为工人人数恢复到原来的数量,施工的速度跟着也恢复了。
  不过除此之外,那片桑园倒显得异常平静,被前地主遗留的药田动都没动,好像现地主将这块土地遗忘了似的。
  大掌柜首先获得情报,随即就发现事情蹊跷,城里根本没有听说任何关于魏家的茶园邀请新股东的消息,但工人们传来的消息也不会有假。
  如果从别地的钱庄获得了借款,城里一定会有小道消息流传,倘若是回收的货款,也是要继续用于经营上,不可能花在茶园的建设上,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新股东们来自外地,甚至是外郡。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城里的茶商不止魏家一个,不找本地同行却找外地人,虽然是亲密的可信任的姻亲关系,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多少也能说明魏家知道土地有问题。为了保住土地的秘密,而不能让任何一个本地商家参与进去。哪怕只合作一年,合伙人也能知道一点不该知道的事。
  顾念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被宋亦柏另行安排吃小灶,一遍一遍强化她在基础知识方面的地基,希望她能在今年的比试中能进步几个名次。别让裁判以基础不牢的理由扣掉太多分数。
  在这些额外的学习之外。依旧得兼顾那些外伤的病人,还不能耽误每日学堂布置的功课,这忙忙碌碌的现状,偶尔会在疲惫的时候让她产生还在烟花后巷生活的错觉。
  当然,这样的小灶对她本人而言是极有好处的,所以即使每天很累,顾念还是愉悦地接受所有的训练。
  东阳城的医药行会是今年大比武的主办方和组织者,他们寄来了大比武的安排表。比武从哪天到哪天,各家代表几月几日几时之前必须入城报到,分别住在哪里。食宿怎样,有哪些出游观光的消遣玩乐。都邀请了哪些邻郡同行现场观摩,等等各种琐事都有,厚厚一沓纸。
  顾念在宋亦柏手上看到这一堆东西,在他拿回家给东家们前,她先借回家一个晚上,找了一张大纸,把这些纯文字性的东西(。)成了一个大表格,让哑姑用蝇头小楷工整地抄好,并于第二天上午替要上课的顾念送去医馆。
  宋亦柏随即安排人手把这表格誊抄几份,送去各分号,给那些要参加比武的大夫们留着备用。
  今年比武的日期比上一次要稍晚几天,从七月十二日到七月二十二日,东道主希望参赛队伍最迟七月初八全部到达,这样最少有三天时间可以在城里四处走走,看看比赛场地,放松一下紧张的心情。
  和安堂的东家和掌柜们经过商量,定在七月初二一大早出发,他们人多车多,路上走得慢,好在这一路都是官道,沿途有各种客栈食铺和大车店便于食宿,为了旅途顺利,雇了大车行的马车来承担这次行程,另外还备了几匹马留作机动。
  依照惯例,各支参赛的队伍依自己人数,自行决定出发时间,并不统一组队赶路,但是和安堂的三位东家却要在六月底就出发,好赶上七月初五东阳侯的生辰筵席。
  顾念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她在这临近出发的时刻,越发急切地想带上哑姑,可是名单人数早就报给了东阳城,而且队伍里一水的老少爷们,带个使女难免不太方便。
  顾念硬着头皮去找宋亦柏商量,为此她愿意自己另租马车,甚至因为她多带了一个人,导致他们在东阳城的客栈床位不够的话,她可以和哑姑住到外面去。
  本来宋亦柏还在犹豫要不要准许顾念带使女,结果听到这话,想都没想,直接用扇子敲了其一下,严禁住在外面。
  大掌柜走边上过,看到他们的争执,眼皮子也不掀地替顾念说话,让大公子准许,他相信只是增加了一个人,客栈还是腾得出一张床位的。
  有大掌柜帮腔,宋亦柏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但他依旧不许顾念另租马车,他们主仆可以坐他的马车,就像前两次的出行游玩一样。
  小麻烦顺利解决,顾念心情愉悦地回到自己的寮屋,思考要准备什么小礼品带去送人。
  而宋亦柏则找大掌柜商量顾念的后续治疗问题,这出门在外的半个多月,煎药不方便,成药又跟汤药的配比和剂量上有差异,所以想知道倘若停药一段时间,对以后的治疗有没有影响。
  大掌柜当然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任何影响,吃了这么几个月的药,也是要休息一阵子,等他们从东阳城回来,他会重新给顾念号脉,再开方子。
  傍晚回到家里的顾念,交给哑姑一张购物清单,除了小礼品,还有五月节时用于戴在孩童脖子上辟邪的小香包,说白了就是雄黄一类解毒杀虫的药品缝在一个完整的布囊里,在当地的风俗里,清明时和祭品一起摆在墓碑前,也有替先人驱邪的用意。
  之所以要买这些东西,是因为他们的行程里有一个很重要的活动环节,当途经七步县的时候,和安堂所有人要去柳记医馆祭拜柳青泉一家人。
  顾念照人头数,买了足够的香包,甚至还算上了柳依依的那一份,用一方大手帕就全部包起,到时揣在怀里带去即可。
  杨益怀担心顾念到时在故居门前控制不住情绪,一再地叮嘱她小心行事,要是感到实在不适,告假不去也没关系。
  顾念向先生保证她不会乱来,她都等了三年了,不会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让她的伪装暴露于众人眼前。
  六月底,三位东家如期出发,其他人也都打点好行装,记下了出发集合的时间地点,顾念和哑姑占了个便宜,提前到上塘街的街口等着,宋亦柏的马车会打这经过,捎上他俩,再转去南城门。
  七月初二的卯初时分,顾念二人起床,梳洗早饭,把防尘布铺在家具上,藏好钱财,锁门走人。
  在卯正的最后一刻钟前,来到与宋亦柏的约定地点,本以为还有时间,宋大公子不一定到了,结果还不到路口就看到了他那辆显眼的马车,以及骑马守在车旁的玳安和二公子的小厮。
  两人加紧脚步一路小跑,车窗里出现宋亦柏一张等得不耐烦的脸,二公子倒是很高兴地与顾念打交道。
  顾念一边道歉,一边把行李箱交给车夫绑在车后,她和哑姑爬进车里,与二位公子请安问候。
  两位公子靠车厢后侧坐,顾念与哑姑坐在车门的位置,才坐稳没多久,听到了车夫扬鞭的声音,马车启动,向着南城门行去。两位小厮骑着马,一左一右地始终走在马车两侧,抬眼就能透过车窗看到他们。
  抵达南城门时还不到辰初二刻,出发时间定在了辰正整,迟到的一律过时不候,有这么一条规矩,所以在这么富余的时间里,人员就都已经来得七七八八了,没到的是住得比较远的。
  大夫们各自搭车前来,然后换乘大车行提供的大架子马车,另外还有平板货车,用于携带大件行李,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顾念专用器械的四个工具箱。

  第182章


  四人都下车活动,哑姑监督车夫把她俩的箱子转移到板车上放好,这趟出门的时间长,大家都带了藤编的大衣箱装衣服和个人物品,车夫们就一直在摆弄这些箱子的摆放位置。
  为了人员管理方便,大夫们都照专长分了小队,各队长看管自己的队员,顾念自然分在金疡的队伍里,算上她一共四个人,队长是高大夫,在一间分号做首席金疡大夫。
  所以这会儿顾念要第一时间去找她的队长,今天是他俩的首次见面,上次的大比武,这位高大夫不幸生病,赛前就退出了。
  高大夫身边已来了两个,顾念分别与他们寒暄问好,融洽的闲聊起来。
  其他人在各自的队长面前露过面后一样四处走动活动,他们没有堵在城门口的位置,而是停在稍远一些的空地上,旁边还有好几支商队也在(。)车子,陆续出城。
  魏双思作为新晋大夫也在队伍里,他跟他的队长见过面后就去找宋亦柏聊天,结果听到旁人议论顾念带了使女,老大夫们对此毫不在意,意见比较多的都是他这样的年轻人,那些未出师的师弟们还躲在暗处偷偷打量哑姑的长相和衣着。
  魏双思自己也没带随从,所以他很不满意顾念可以特殊化,宋亦柏的解释是留使女一人在家里不安全,反正这多出来的食宿费顾念愿意掏钱,带着就带着呗。
  “早知道我也带人了,我也不缺钱。”
  “小气了不是。做师兄的,大气一点。”宋亦柏这头各种事,没有太多精力斡旋师弟和顾念之间的罅隙。
  “一会儿他跟谁同乘一辆车?”
  “他带着使女呢。总不能他跟别人同乘,使女一个人扔我车上,他当然跟我一起。”
  魏双思看了一眼在远处跟人聊天的顾念,不爽地扭过脸。
  辰初三刻多一点,和安堂的所有人员全部到齐。人数清点完毕,自己结伴乘车,顾念和哑姑又爬进了宋亦柏的车里。与二位公子同乘。
  辰正整,宋亦柏的车子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一串厢式马车。最后面是拉行李的板车。在街上百姓和守城兵士的注视下,鱼贯出城。
  走在官道上,头车尽量跑上速度,后面的马车也就能跟着一路小跑,虽然颠了一些,也好过一辆跟一辆蜗牛爬一样的慢慢走。
  走了整整两天,第二天的傍晚投宿在了离七步县最近的一个村子里,这么多人让村民们着实忙了一晚上。次日一大早赶在城门刚开没多久进了县城,先找客栈休息和早饭,然后一起去柳记医馆祭拜。之后歇一天,明天全力赶路。
  一大群人住进了一间刚走了三支商队正好有大量空房间的客栈。正都在房间里(。)行李时,县太爷派了县丞亲自来见宋亦柏,聊聊天,问些他们的安排,若是有事想寻方便只管说。
  宋亦柏客气地与县丞见礼,只说自己这支队伍会在县里休整一天,吃过早饭后想去柳记医馆祭拜,这是想请县里提供的唯一便利。
  县丞满口答应,随即告辞,另叫人来带他们去。
  县丞走后,宋亦柏又请客栈掌柜代买了一些香炉线香等物,等大家都吃过早饭,衙门派来的捕快也来了,于是又重新集结起来,排着长队,在捕快的带领下,步行前往柳记医馆。
  柳家出了事之后,医馆就被荒废了,凶宅太不吉利了,没人愿意买下来,连带着周边地价也受到影响,在这三年里,前后左右紧挨着医馆的邻居们都陆续搬走了,空出来的房子无人接手,也是荒在那里。
  小小的县城里,和安堂要来祭拜柳大夫的消息传得飞快,他们才刚从客栈出发,医馆周边已经围拢了很多等着看热闹的人群。
  顾念走在队伍里,她没有告假,大夫都是无神论者,她不怕那些神神怪怪的迷信说法,而且也是时候代柳依依回来看一看了。
  医馆大门被用链子锁锁了起来,捕快用钥匙解了锁开了门,里面一股尘封已久的霉味散出来,众人等了一会儿,才慢慢走进去,脚步轻地好似不忍打扰里面沉睡的冤魂。
  用于充当诊室的宽敞前厅仍然保持着原来的摆设,连一支笔都没动过,只是所有东西上面都积了厚厚一层灰,阳光照射进来,光线里飘浮着细细的尘埃。
  一位老者走进来代为主持这祭拜仪式,好几个香炉摆在中间的桌上,点起蜡烛,每人都拿了三炷香,宋亦柏发表了一段简单的悼词,然后带领大家三鞠躬,将手中的香插入香炉中。
  仪式结束后,绝大多数人就都出去了,只有顾念一个人径直通过前厅的后门,走进了后面的院子里。
  当年的惨案都发生在各人的屋子里,站在院里,阳光笼罩在身上,空气中似乎还能闻到那夜浓重的血腥气,耳朵里充斥着柳依依最后那一夜所听到的全部声音,全身冷如冰窖一般地钉在原地。
  右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还重重地压了一下,不用回头看,从那只手带来的手感也能知道是谁在自己身后,所以顾念没有吭声,也没有看他,仍然安静地一动不动。
  宋亦柏来到顾念身旁并肩站立,手依旧搭在顾念肩头没有放开,并且还多捏了几下。
  “我看见你走进来,麻烦你要单独行动的时候说一声,捕快差点把你锁里面。杨先生托你进来的?”
  “嗯。”宋亦柏以为是杨益怀的意思,这让顾念省了很多解释的事。
  “那你是在这看看,还是要干嘛?”
  “想想从哪开始。”
  宋亦柏原地转了一圈,领悟了顾念的意思,“你想每间屋子都进去看看?这真是先生的意思?”
  顾念终于扭头看了宋亦柏一眼,没再多说,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在手心里展开,里面是她照人数买的小香包。
  宋亦柏见此情景,叹口气,摸摸顾念后脑,“听说这各个屋里还保持着当年血案的原样,我陪你吧。”
  “不要紧,我一个人能行,少东家身娇肉贵,别来这污浊之地。”顾念抬腿向正房走去。
  宋亦柏被这话说得有些着恼,抬手想扇巴掌,可顾念已经走出几步,于是暂记下这笔账,紧跟上去,没有退开。
  正房客厅也是老样子,那坏掉的半爿门板依旧歪在那里,鞋印有些模糊但多看几眼还是能看出来,在宋亦柏打量客厅环境的时候,顾念只暂时停留了一会儿,就右转去了卧房。
  床上的那一滩血迹早已发黑干硬有了裂纹,女主人倒毙床上的画面在顾念脑海中一遍遍闪现。
  宋亦柏走进来,远远地看到床上的血迹,本不想再多走几步,可看到顾念站在床前,他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前去。
  顾念拿起一个小香包,放在枕头上,脑袋里空空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只知自己拽着宋亦柏的衣袖,一起三鞠躬。
  两人出了卧房,又去了对面的书房,后面的密室门敞开着,地上凌乱的各种匣子,中间一滩血。
  顾念毫不犹豫地跨过门槛,凭着记忆里柳青泉的倒卧姿势,把香包放在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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