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邀宠-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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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摩挲着:“这是我女儿给我做的第一件衣服,我后来虽然没有穿却一直舍不得丢掉,如今她再也不在了,有了这件衣服便像是她陪在我身边一般。”
芜芜硬是忍下了泪,宽慰他道:“先生的女儿定然也舍不得离开先生,只是世事弄人,先生要保重身体,不然她怕是会自责吧。”她一说话关益便看出她是个女子,却是并不惊讶:“我有这么多的学生,我能看透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唯独冯长生是个特别的,你是他带来的吧。”
芜芜答是,害怕自己再说便压抑不住想相认的冲动,于是急忙找了借口逃出了屋子。她此时心中波澜起伏,恐回去让冯长生看出了端倪,于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平复一下情绪,等她稳定下来之后便想要回去找冯长生,哪知却听得有脚步声夹杂着交谈的声音,这声音是芜芜熟悉的:孙清远。她心思一转便躲回了假山里,不多时孙清远便和另一个男人到了旁边。
“子冉两年未见到孙兄,如今见了只觉你比早先分离之时还要风流潇洒了许多,如今又是准状元了,以后可要多提拔我们这些同窗。”说话这人名叫刘子冉,曾是和孙清远一同读书的,两人关系也算是十分要好,这两年一直在某个镇里找了个地方混日子,前些日子听闻孙清远的事情,便想前来依靠,只是没有什么由头,后来关玉梅意外死了他便也趁机辞了镇里的活计,回京来投靠这同窗好友。
孙清远十分谦逊地摇了摇头,道:“子冉兄你可千万别这样折煞我了,不过是别人错看而已,我哪里有什么能耐,且看殿试之后吧。但若你有用得到之处,尽管开口,我定然全力帮着。”刘子冉见孙清远依旧是一副亲厚模样,胆子便也大了起来,见左右无人才道:“我风闻崔相对你很是看重,不知是真是假?”
孙清远脸色稍稍一变,含糊其辞道:“不过是别人瞎说的,哪有这样的事。”刘子冉哪里肯信,却又不好强问,只得以退为进道:“孙兄也知道我没有什么大能耐,如今回到京城更是投靠无门,本来听说崔相看重你,所以便想劳烦你帮忙引荐,怎知原是我没有这样的好运道。”
这刘子冉也算是个有能耐的人,写得一手好文章,也颇有些想法建树,孙清远心思兜了一圈,便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子冉兄若是当真有这样的想法,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的,若我当真中了个状元榜眼自然会结识相国大人,到时候定会极力推荐子冉兄。”
刘子冉一听,便知孙清远的确和崔相有些缘由,只是此时不方便明说,于是心知肚明地装起了糊涂,急忙长揖而道:“那就多谢孙兄,我敬候佳音了。若是孙兄能结识相国大人,相国大人说不定会将孙兄招为东床快婿也未可知。”
孙清远既然已经将他归为自己一派,便也没有先前谨慎,话语之中多少带了些得意之色:“崔小姐天姿国色,又是相国大人的掌上明珠,我若是能娶了她进门,自是我前世修来的福气。”两人相视而笑,携手走了。而听闻两人所言的芜芜此时却只觉心如擂鼓,痛不可当!
她不能确定孙清远与崔小姐是不是已经暗通款曲了才对她动了杀心,亦或是孙清远一厢情愿的想法,心中愤恨愈盛,便是见到了冯长生的时候也没能掩饰住情绪,上车之后冯长生抬起她满是郁气的脸,问道:“方才离开时还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芜芜扳开他的手扭过头去不说话,冯长生也被她激起了怒气,冷声道:“不带你来你闹着要来,如今来了又做出这样一番情状,也不知你是在生谁的气,当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芜芜心中本就又恨又怨却无人能说,如今又添这样一番指责,当下悲怒交加吐出一口血来,冯长生一看也顾不得两人方才还在吵的事,赶紧让赵叔找了个医馆,抱着芜芜便去寻医。大夫把脉之后道:“这位姑娘本来就风寒未愈,适才又怒火攻心,这才吐了血,以后好生将养着,切不可再动气了。”
大夫写了药方,冯长生便抱着芜芜复又上了马车,这时冯长生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又怜惜芜芜尚病着,声音便也柔和了下来:“究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竟生了如此大气?”芜芜心口还疼着,兼又想着冯长生先前的恶言恶语,于是便别过头去不肯理他。冯长生平日里何时看着别人的脸色,如今对芜芜已经算是十分不同了,可她偏又不领情,冯长生便也恼了,于是一路再也无话。
等回到冯府把芜芜放在床上,见她依旧正眼也不瞅他,冯长生心肠便也都冷了:“你要是想死尽管去死,只别死在我的床上就成。”言罢便甩袖离去,留得一帮婆子丫鬟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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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憋屈赔礼
自从那日冯长生生气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见芜芜,芜芜这边自己消了气,又想起那日自己实在是有些放肆了,如今后悔的紧,偏又拉不下脸去找冯长生。又过了两日,冯长生依旧睡在书房里不曾来见她,芜芜便也忍不住了,亲手煲了个猪骨山药汤,有蒸了个嫩蛋羹,有拌了两个小菜配好米饭,提着去找冯长生,哪知到了门口小厮却拦着不让进,说是冯长生正在见客人。
芜芜便提着食盒站在门口等,不时有丫鬟婆子从门口路过,看她的眼神各异,有的是鄙夷,有的是同情,她却统统都不放在心上。她只不过是个无依无靠的女子,要想报仇便要忍耐,要攀附有权势的人,而今她只有讨好巴结冯长生才能活下去,也只有她的宠爱能让她走下去。她心中便是有怨有恨也不能让冯长生看到,更加不能对他发泄出来。
她在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也没听见门内有动静,也不知冯长生是真的有客人,还是就要晾着她,她跺了跺已经冻麻了的双脚,觉得有些冷了,只却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不动。又过了半个多时辰,书房的门开了,走出了两个人来,却依旧不让芜芜进去。
许久之后,那小厮从门内出来,侧身道:“二爷叫姑娘进去。”芜芜搓了搓已经冻僵了的脸对那小厮点点头,然后便进了门。今日天气有些阴沉,加上屋内又未点灯,芜芜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看清冯长生的所在,于是缓步走过去,笑道:“今日真冷,也不知再过几日又会是什么光景了。”
冯长生看着手中的账册并不理她,芜芜咬牙忍着恼意,将食盒里的饭菜摆了出来,道:“二爷便是忙着做生意,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该吃饭的时候不能饿着。”冯长生依旧不理也不看,仿佛屋里没有她这个人似的。芜芜心中骂冯长生装腔作势,却总归是她有错在先,于是复又盛了一碗汤来,只是她在门外等了许久,这汤早已经凉了,她连连受挫便泄气地将碗放下,忍不住又咳了两声,见冯长生还是一副看不见她的模样,于是便转身就要走,哪知手腕却被冯长生忽然握住了。
他一手拿着账册,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依旧是低着头,声音平稳:“怎么,来道歉都这样没有耐心么。”芜芜想要扳开他的手,可他的手像是钳子一般根本就扳不动,便只能由着他拉,话里却总归是委屈的:“我今天一早便起床去厨房煲汤,中午便站在门外等着了,如今都要晚上了你才见我,哪里是我没有耐心,分明就是你小肚鸡肠要为难我。”
冯长生看完了一段才放下账册,而后抬头看她,道:“我有正事要处理,哪有你来了便要见的道理,分明是你来的不是时候,却还要怪我。那日你不是还硬气得很么,问你话也全然不理,怎么今日却来道歉赔礼了?”他虽然握着她的手腕不肯放开,却也不肯将她拉近,仿佛若她的答案不符合他心中所想便不罢休。
芜芜叹了口气,脸上略带悲戚之色:“我只是那日看见关益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来,不知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是否还尚在人世,所以觉得人生悲苦,觉得世上的事情都是不公平公正的。”她这一番说辞倒也是十分可信,冯长生便也没有再做怀疑,只叹了口气将芜芜拉进怀中,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命,你便是愤恨怨恼也没有什么用,这一次我且放过你,我养着你不是为了看你的脸色,以后不准再对我使脸色了。”
芜芜急忙应声,却见冯长生端起了那碗已经凉了的汤想要喝,芜芜急忙拦住,嗫嚅道:“已经凉了,让厨房重新做吧。”冯长生睥她一眼,语带调侃:“你刚才不是还千方百计告诉我你煲汤煲得多不容易,我要是不喝,你还不得埋怨我半年。”
芜芜有些赧然,唤了丫鬟把饭菜拿去热了,而后转头对冯长生道:“二爷要是心疼我辛苦,就热了之后再喝,可一口都不许剩下。”
过了片刻,饭菜便都热过了端上来,冯长生喝了一口,眉头却皱了起来。芜芜问:“不好喝么?”冯长生摇摇头,将整碗都喝了才抬头问她:“你这汤是和谁学的,我喝着怎么觉得有些熟悉?”
芜芜当下一惊,关玉梅虽然针黹不好,厨艺却不错,昔日关益过生日她都会亲自做两道菜,冯长生若是觉得熟悉,也定是那时吃过的,如今她做了这么一道汤倒是大意了。但即便是冯长生心中有些纳罕也没有什么,他知道关玉梅死了,只会以为是巧合罢了。她刚想通,冯长生却是苦笑了一声:“想是巧合罢了,倒是我多心。”
芜芜于是装作不知其中缘故的模样,装模作样叹道:“二爷想来是嫌弃我的厨艺吧,天下的汤不都是这样做的,芜芜便不能自己琢磨出来,偏要和别人学么!”冯长生狠狠弹了她脑门一下,道:“你这心眼怎么这么小,我本是要夸奖你的。”芜芜嘟着嘴不理会,两人闲扯一阵便忘了刚才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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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之后,殿试的结果出来了,孙清远果然是第一名,皇上读了他的文章便很是欢喜,于是他也成了十几年来第一位连中三元的状元爷。同为关益学生的胡良则是中了探花,进了翰林院授十品编修,很是荣光。
前三甲有两人是琼山书院出来的,关益的名子立刻便人尽皆知了。之后便有人想要送自己的子弟去琼山书院里读书,只是关益此时哪里会收学生,于是统统都推掉了。
冯长生听闻孙清远中了状元之时并不惊讶,见旁边的芜芜颇有些愤慨的神色,便问:“人家中了状元,你在这里愤慨什么?”“这样一个丧心病狂口蜜腹剑的人中了状元,我心中不爽快!”芜芜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这时却有丫鬟端着药送来了,芜芜闻到那股难闻的药味,自然是不愿意喝:“你先放着吧,我过会儿就喝了。”
那丫鬟于是放下药离开了,过了一会儿,低头看着账册的冯长生幽幽道:“药不烫了。”芜芜应承一声,却是不理会。又过了一会儿,冯长生又道:“再不喝就凉了。”芜芜又敷衍应声,却是依旧不肯喝。
然后冯长生一手端起了那药碗,一手握住芜芜的手腕,当下便要硬灌进去。芜芜哪里肯,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一般。冯长生凤眼一眯,一抹邪笑爬上了唇角,接着他仰头喝了一口药,然后低头对上了芜芜的嘴,他的舌撬开她的嘴,硬是将这苦涩的药灌进了她的嘴里。仿佛是故意折磨她一般,他并不一下子将那些药哺进她的口中,而是慢慢的折磨她,让那苦涩的药在她口中完全弥漫开来,苦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芜芜又是推又是打,却是不能将冯长生推开,恼得不行。
等哺完一口药,冯长生才放开她,芜芜恨不得上去咬他一口,却见冯长生清清淡淡地看着她:“自己喝还是我喂你?”一想起方才的经历,芜芜当下咬牙道:“我自己喝!”于是冯长生便把碗送到了她的嘴边,她深吸一口气就着冯长生的手喝了药,苦得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起,正要缓口气时,冯长生却凑上来舔掉了她唇角的药汁,与她的唇舌纠缠到了一起,直缠得她气喘吁吁才放开她。
芜芜恼道:“二爷你怎么这么磨人!”冯长生放开她的手坐回位置上,看着账册风轻云淡道:“不知为什么,看见你就很想折磨。”
“无耻禽兽!”
“多谢夸奖。”
芜芜说不过他,气得只能扭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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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清远和胡良一个中了状元,一个中了探花,自然是要请昔日同窗喝酒的,冯长生推不开便只能去了。只是这日他一走,冯季庆却来了冯府,这冯季庆乃是冯长生父亲的同族兄长,平日里也只有年节时才走动走动,如今来却不知是为了什么。
有下人去禀报芜芜,她却没放在心上,厌烦道:“我连个妾室都不算,告诉你们二爷去。”
这冯季庆来了不但没有见到冯长生,连个来迎接的主人都未曾见,心觉受了冷落,正要大发雷霆之时,却见邢姨娘领着冯灵儿来了。这邢姨娘见了冯季庆便是热络恭敬的样子,连叹了几声道:“我说今儿一早怎么听见喜鹊在树上叫呢,原来是三叔来了,灵儿快见过你三叔伯!”
冯灵儿如今十三四岁,平日里邢氏又悉心调|教,说话很是机灵,这冯季庆平日在冯长生身上占不到什么好处,如今有这么一个调|教着也是个念想,于是便也亲和地应承着。邢氏与冯季庆说了会儿话,冯季庆问:“长生为何不出来迎接?”
这冯季庆在族中的声望颇高,一向对冯长生也有不满,便是一时不会对冯长生有什么影响,日后也总有发作的时候,于是邢氏心思一转,道:“二爷一早儿就出门去了,说是状元爷和探花郎请喝酒,这是不知道您要来,要是知道了……唉,便是知道了,怕是也不会来迎的了。”
“这是为何?”
邢氏道:“三叔你是不知道,月前二爷带了个女人回来,对这女人十分上心,生意上的事情也不太关心了。”听闻冯长生不关心生意,冯季庆却是不太相信,问:“那这女人是个什么来历?”
邢氏脸上都是厌弃的神色:“听说是个青楼女子……”
“太不像话了!带我去会会这女子,长生也当真太不顾及冯家的脸面了!”见冯季庆如此生气,邢氏却是有些后悔了,她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