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嫡女-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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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庆淮,念状。”炎顺帝坐直了身子,吩咐道,目光不离方来仪。
魏庆淮应声后,便将御状上的内容念出,御状中的描述与方来仪那日所遇之事真假掺半,马车意外撞到故人,方来仪见赔钱无法了事,便强抢故人,欲卖到花堂阁去,所幸女子家人前来相救才得以脱困。
念状时,方来仪白的眼不知已经翻了几圈了,他方才也看了那两个女子,的确就是那日的女人,果然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魏庆淮念完后,炎顺帝平淡道:“方来仪,你可知罪?”
“启禀万岁,草民不知罪,尤其这状书上所言有一半是在撒谎,草民断断不会认下。”
方来仪的不卑不亢,让炎顺帝不免多看了他一眼,此人并非不尊皇权,但也不惧威严,看来是个骨头极硬的主。
“何处造假?”
“回万岁,那日草民的人说马车并未撞到人,草民认为,不管有没有伤到人,既然有人因此伤亡,草民就该赔偿,于是按照常理,命人将死去的女子好生安葬,并给了另一个女子十两白银做为赔偿,更命令草民手下,看她缺什么,给什么就是,务必尽善尽美。”
“然而,那名女子不只斥责草民,说给钱也换不回他姐姐,于是草民问她所求为何,即便是道歉下跪草民也能应下的,但那名女子始终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连周围百姓都有些不耐。”
“后来那女子忽然说她是我的故人,但向来弱者就容易获得同情,草民当时认为就算照实说,说不认识她,最后草民只会落得个负心的名声,所以只好假意与她相认,并想带她到官衙报官寻人,顺便讨论赔偿的事,哪知道有不明人士突然追杀草民的马车,草民这才让人去请京兆尹相救。”
方来仪说地有条有理,再加之整件事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芸芸众生之前,不似能说谎蒙过去,炎顺帝便看向欧阳岳问:“京兆尹说说当日情景。”
欧阳岳恭敬地道出当日之事,包括他是如何接获禀报、如何赶往现场、见到如何场面等等,全都据实以报。
“古小怜,??可有话要说?欺君之罪??可担当得起?”炎顺帝一脸怒意地看向一旁的女子。
“回万岁,小女子没骗人,京兆尹大人,您怎能撒谎呢?炎世子也在场的,您怎能当着他的面骗人 ?'…'就算您早就认识方东家也不能、也不能……呜呜呜……”那个叫古小怜的女子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好似满腹委曲无处发泄一样。
方来仪冷笑道:“古姑娘这话说得艺术,不就是说老子仗着炎世子和欧阳大人在炎京里当大爷吗?”
炎顺帝也听出古小怜话中的门道,便问:“京兆尹之前认识方来仪吗?”
欧阳岳立刻摇头道:“回皇上,微臣之前只听过方来仪的大名,却没见过人,那日是方来仪的人来求助的,他们递上方来仪的名帖,微臣到了现场自然知道此人便是方来仪。”
“启禀万岁,要知道事情的真假并不难,请那附近的百姓来作证便可。”方来仪突然道,语气坚定不容反对。
炎顺帝皱了皱眉,问:“你已有人证?传上来吧!”
方来仪看了看古小怜,见她虽不住低泣,但不见慌张,心底冷笑,他已经很肯定这一招是大庭的大皇子帮得手,四皇子作得主使,方来仪记得当初得知有人告御状后,他派了不少人去寻百姓作证,但却发现他们全都三缄其口,看来四皇子那方是下了不少血本,但要知道,他方来仪也不是吃素的。
不多时,一到清脆的童音在殿上响起:“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炎顺帝讶然:“这便是你的证人 ?'…'一个孩子?”
一旁的古小怜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甚至眼底有一丝笑意划过。
“皇上可千万别小看了孩子,他们的心灵纯真、能看透这世上的污浊。”方来仪拱了拱手道,脸上满是自信。
“但也最好控制。”炎顺帝臣声道,接着对那孩子说:“你可知欺骗朕会有何下场?”
那个孩子缩了一下,点点头道:“草民知道,欺君之罪,按律当斩。”
“那你说吧!告诉朕方来仪掳人那日是何情形?”
只见那孩子像是风中叶子不断颤抖,小声道:“回、回万岁,草民不知。”
这句话惹来炎顺帝大怒,喝道:“放肆!你不知到上堂做什么证?”
那孩子被这么一喝,险些哭出来,眼角含泪却又倔强地道:“草、草民那日不在场,可、可是有一天来了一群人,他们要我们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还给了钱,我和我娘那日刚来、来行乞,见有人发钱,就上去要,可是那个人不给我娘钱,还打伤我娘,我、我阻止的时候,就扯下了这个木牌。”
说罢,就见那孩子自脏兮兮的袖中拿出一块木牌,上面刻了个大大的‘古’字,古小怜瞬间白了脸。
“古小怜,认得这木牌吗?”炎顺帝问。
那古小怜猛力摇头道:“不知道,不认得。”
“回万岁,草民要求传古小怜父母。”
方来仪突然这么说,古小怜慌忙道:“你怎么可能找得到他们!主子答应过我呜……”
古小怜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但话已出口,炎顺帝亦察觉出其中的猫腻,立刻道:“准,传。”
方来仪冷笑着,他就是故意拿着木牌让古小怜自乱阵脚,让她不小心说错话。炎世修以为他方来仪是没能力的白痴吗?
方来仪‘不在炎京’的一个月里可是不断地在寻找古小怜这个人,最后还是他安在四皇子府的人说府里名下的当铺有个管事姓古,他的女儿名唤小怜,他才找到告状的人,又寻到被四皇子藏起来的古管事夫妻,盗得古管事的木牌子。
而那古管事也在昨日被欧阳岳找到,如今正候在殿外。
没多久,一个满身是伤的中年男子被架了进来,他气若游丝,根本无力跪拜行礼。
古小怜立刻惊呼道:“爹!你怎么会这样?是谁打伤你的?”随即又转头指着方来仪尖叫大骂:“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打伤我爹的!想让他替你做伪证对不对!”
方来仪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道:“含血喷人,当心满嘴臭先腥死自己。”
炎顺帝面色一沉,怒道:“都给朕闭嘴!欧阳岳,到底怎么回事!”
张双儿卷 第一百五十四章 疑心
欧阳岳皱着张脸,心中哀叹自己怎么老遇上苦差事,犹豫再三还是如实道:“回皇上,微臣找到他和她妻子时,他们连伤口都没处理,褥疮血水混作一团,这些伤还是微臣让人上药包扎的。”
炎顺帝只随意看了下古管事的样子,就知道他基本上体无完肤,心中怒气翻涌,但仍只是蹙着眉问:“人是在哪里找到的?不是在家里?”
“回皇上,微臣是在冬云当铺的小柴房里找到人的,古管事是那间当铺的管事,只是微臣将他们救出时,当铺里的小厮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想来根本就不知古管事夫妇被关在柴房中,小厮们还说古管事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所以近来根本没去当铺。”
“皇……皇上……救小人……”这时只听那古管事脆弱沙哑的声音道。
“你要朕如何救?”炎顺帝面无表情道。
“四……是四……”古管事说到一半便昏过去了,但是那句‘是四’却让众人一头雾水。
“爹!爹!”古小怜哭喊道:“皇上,我说!我都说!只求您救我爹!救他!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钦慕炎世子,以为车子里坐着的是炎世子,所以才让我的丫鬟装出被车撞的样子!后来发现车子里不是炎世子,看见方东家也是一表人才,所以才假装是方东家的故人,想跟他攀关系。”
炎顺帝见她中途停下,沉声道:“把古管事带下去治疗,??,继续说。”
“我说、我说……然后我爹知道我的计划追来了,再然后我爹觉得此事让他蒙羞,就发钱让那条街的人都别乱说话,后来、后来就有个黑衣人到我们家,让我们告御状,不然要杀了我们……”
方来仪冷笑,这古小怜也够聪明,到了这个地步还知道要保全炎世修卖他个好,虽说她说的话自己压根不信,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合理的解释,而且在古小怜的说辞中,自己完全就是个无辜被自己合伙人牵连的受害人。
不过炎之凛这人的魅力可还真大,谁都能拿他的脸去利用一番,心念至此,方来仪不禁送了炎之凛一记刀子眼以示不满。
炎之凛眉头轻蹙,他是来作证来着,但都还没说到话就被方来仪瞪了一眼,心中相当无辜。
炎顺帝自然也看到方来仪不满的样子,古小怜所言的确是可信,方来仪的确长得不差,但是,古小怜口中的黑衣人又是谁?是他把古管事打成那样的吗?
“看到他的脸没?”炎顺帝皱眉问。
“没有,他、他戴着面具!”古小怜惊慌道,方来仪不屑的冷哼一声。
此时,他见炎顺帝低眉不语,知道他在思考是否应该就此结案,他不相信方才古管事那句‘是四’没让炎顺帝想到某人,但他也知道,就算炎顺帝想到了,这也是家丑,家丑不得外扬,尤其是皇室丑闻。
看来案子到此也是该了结了,方来仪心中大定,面上依旧一派从容,静待炎顺帝的宣判。
炎顺帝沉思半晌,才清了清嗓道:“此案,古小怜诬告方来仪,按律杖责三十大板,方来仪无罪。”
“谢皇上隆恩。”方来仪立刻跪地谢道。
“起来吧!除了方来仪,其他人都退下!”炎顺帝应了一声又突然命令道。
炎之凛正要开口,却见方来仪轻咳了声,摇了摇头,只好跟着众人退了出去。
殿上一片静寂,炎顺帝没开口说话,方来仪亦不动如山。看着殿下的少年眼眸低敛,有如老僧入定,炎顺帝心中陡然生起一丝佩服,能在他的注视下依旧屹立不摇的人为数不多,更何况这方来仪还是一介年轻商贾。
方来仪心中平静,他知道炎顺帝肯定会对自己有疑,所以也已经准备好接受他的疑问,如今他只需表现出他方来仪不卑不亢、不为权力诱惑,只为钱财而亡的商贾本性便可。
就在方来仪以为两方会一直沉默下去时,炎顺帝才轻声问道:“太子是你的合伙人 ?'…'”
炎顺帝的声音虽轻,但却有种不容忽视的威严,方来仪面露一丝微不可见的不屑,道:“回皇上,要说是合伙人,太子殿下还算不上,殿下充其量是分了客栈的一杯羹罢了,殿下虽是占了干股,可却无权指使客栈的经营。”
炎顺帝一愣,思索片刻又问:“原来如此,朕听说你的客栈让没钱的考生教书换取食宿,为何会有此想法,这可是亏本生意啊!”
方来仪听出炎顺帝语气中的试探,笑了笑道:“敢问皇上,为何会认为这是亏本生意?在草民眼中,这不过是场等价交换,来仪戏班是客栈的人,客栈的人花学费上课自然是草民出的钱,虽说这些学费会交到那些考生的手中,但最后依旧会再由那些没钱考生手中,被当成住房及吃饭的费用,回到草民手里,何来亏本一说?”
“况且,以此名声唤得更多书生或客人的消费,何乐而不为?不过是一间房三顿饭的事就能换到来仪客栈的好名声,哪个当东家的不干?”
炎顺帝没想到方来仪竟彻头彻尾都以生意为出发点,丝毫没扯什么拯救穷书生、爱才之类的话,此刻他毫无悬念地确定此人绝对是个唯利是图的商贾,但他又为何甘心与人分成呢?
炎顺帝的手指敲了敲桌子问:“你如何认识太子的?”
方来仪知道炎顺帝想知道他们两人是否勾结,便据实答道:“回皇上,是太子殿下找人来说要买干股的,草民先前不识太子,但他出的钱够多,所以草民就卖了。”
“宋玉荣之前可认识太子?”炎顺帝又问。
“回皇上,宋大人中举前鲜少离开来仪客栈行动,要出门也是在附近添置文房四宝而已,应该是没机会认识太子的,但宋大人此人挺傲气的,草民认为要想他向谁弯下腰来怕都是不易的。”方来仪回答道。
炎顺帝自然听得出来方来仪是在帮宋玉荣说话,也没戳破,只是随意应了一声,沉思片刻又问:“你可还有干股可卖?”
方来仪摇摇头,强硬道:“回皇上,草民经此一事再也不想和皇室做交易了,当初不过贪一点钱,如今却害得草民差点身陷囹圄,草民也算是看透了,在皇室子弟的眼里,人人都是棋子,随时准备牺牲小我,以成执棋者的大我,草民有自知之明,更不愿成为板上鱼肉任人宰割,多谢皇上厚爱。”
炎顺帝面色有些不好,他从未被人以如此似痛非痛、似痒非痒地拒绝,但他也知道当初方来仪不过是贪财才让太子买了干股,倒不似与他有所勾结,而且方才他的话也透露出对太子的不满,觉得他是自己无端被卷入风波的原凶。
弄清楚事情真相后,炎顺帝已经不想多谈,便命人将方来仪送出宫去,自己则在殿内沉思。
隔日,是炎顺帝审刺客的日子,同时,炎京城外奔入一匹快马,马上之人手持马鞭,被上插着驿站的旗帜,百姓一看便知此人是驿兵,专门传递八百里加急文件的,立刻纷纷让道,那驿兵进城后一路疾奔到了皇宫,宫门前的侍卫见状立刻替他开了宫门。
轻脆疾速的马蹄声奔踏而来,马蹄声在宫中不断回响,不一会儿驿兵便奔至大殿,只见他翻身下马,边将手中折子递给赵凡,边道:“见过公公,知关八百里加急,劳请公公快传!”
赵凡一个激灵,立刻转身朝殿内奔去,看来是知关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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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双儿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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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炎顺帝依旧坐于殿上,殿下跪了一竿人等,包括太子、秦耀、那名被活捉的刺客、刘子宣、刘子正及刘子渊。
炎顺帝沉着脸,威胁道:“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刺杀朕?若敢撒谎,按律处斩!”
那刺客身上的衣裳破烂,发丝黏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