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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宫廷营养师-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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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这是——?”受何大妮那一礼的影响,伙计也跟着拘束起来。
    
    何大妮立刻面露笑容,“那请问,梁老爷在店里么?”
    “您找我们东家?那您进来吧,我领您去跟掌柜的说。
    姑娘怎么称呼?”伙计领了何大妮进店往柜上走。
    
    “我姓何,京城来的。”伙计点点头,来到柜上跟掌柜的道:“这是京城来的何姑娘,说要找我们东家。”
    掌柜的一身蓝布棉袍,花白头发,右手拿着笔,上下打量何大妮几眼,端着架子问道:“何姑娘找我们东家有什么事吗?”
    何大妮又先对掌柜的行一个标准的宫廷万福礼,同样把掌柜的给唬一跳,接着又从怀里拿出身份文牒打开来递给掌柜的验看,才慢条斯理地道“我是何大妮,宫里出来的医婆,昨晚到的驿馆,今早已在县衙办过手续,这是户曹刚给我的身份文牒。
    没想到时隔十年,物是人非,我已经找不到我家所在,经过贵铺时想起梁老爷是我继母父亲,所以才冒昧进来一问。
    烦请掌柜的代为通传一声。”
    说完,何大妮又是一礼。
    
    掌柜的和伙计听完着实吃惊不小,再看身份文牒的确清楚地写着何大伟家长女何大妮,见多识广的掌柜的跟着就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就是何何家那个有出息的大丫头?”
    “有出息不敢,不过我正是何家女儿,我父亲以前开医馆的,掌柜的知道我?”何大妮装迷惑。
    
    掌柜的没先回答何大妮的问话,冲伙计直吼,“何大夫呢?”
    “在里屋给人看病呢。”
    “还不赶紧去叫?他女儿回来了!”
    “是是是!”伙计一溜小跑报信去了。
    
    掌柜的吼完伙计,转头又是一脸笑呵呵地对何大妮,快步走出柜台,把身份文牒还给何大妮,又引她到窗下就座,“姑娘,请坐,稍等片刻,你爹马上出来。
    
    “掌柜的,我父亲怎么会在这里给人看病??我家医馆呢?”何大妮“啥都不知道”,刚回来就听到家里的消息,自然都要打听清楚。
    
    掌柜的跺跺脚,一言难尽的样子,“哎呀,姑娘呀,你家可遭了大难了,等你爹出来请他详细跟你说吧。
    唉,这几年你家过得苦哇。”
    “到底是怎么回事?”何大妮要追问,掌柜的却摆摆手不再多说,招了另一个伙计过来奉茶,他则回到柜上继续做事。
    
    何大妮走了这么久也着实有些累了,拿起茶杯摆出宫廷礼节的架式慢慢喝着,全然不管店里其他伙计病人和客商投注在她身上的好奇目光。
    
    片刻后,先前那个报信的伙计跑了回来,他身后跟着两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一个鬓生白发形容憔悴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蓝布棉袍,一个则是花白头发却穿着花样精致颜色半旧的锦青棉袍。
    
    两人焦急地跟着伙计跑出来。
    
    “何大夫,就是这位姑娘,您的大女儿。”伙计对那位穿旧袍的男人道。
    
    何大伟哆嗦着双手来到何大妮身前三步,睁着一双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何大妮,何大妮放下茶杯也打量着对方。
    
    看来这几年家里的日子的确过得不好,自己这位便宜老爹明明不过四十多岁,相貌却苍老得跟他身后的那位老者有得一比,要是不说,还以为两人差不多年纪呢。
    
    “你,你是大妮?”何大伟看着轮廓酷似自己前妻的何大妮,心里早已激动却不敢立刻相认。
    
    “我是大妮,您是我……爹……?”香茹也表现得像是犹疑不定的样子,缓缓起身,双手笼在袖子里。
    
    “真是大妮!大妮啊,我是你爹、我是你爹啊!”何大伟眼泪汪汪,完全失态。
    
    “女儿见过父亲。”何大妮眼眶微红,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狠掐手腕嫩肉,疼出盈盈泪光,吸着鼻子哽咽着给父亲行大礼。
    
    围观的伙计病人客商们也都纷纷用袖子拭泪,真是太感人了。
    
    “大伟啊,要不你今天就这样吧,带大妮回家好好休息,她从京城回来,一路上也辛苦了。”身后的老者上前道。
    
    “谢谢岳丈,大妮,来,这是你外公。”何大伟擦擦眼泪鼻涕,唤香茹认亲。
    
    “见过外公。”香茹行礼。
    
    “好好好好,好孩子。
    来人啊,赶紧备车,送何大夫何姑娘回家。”
    伙计请了何大伟和何大妮去后院,套上一辆大车,铺上稻草,扶了何大伟和何大妮坐好,从后院出去往何家走。
    
    前面看够热闹的人群则立刻把消息传到街上,很快周边邻居商铺就都知道何家大女儿从宫里回来的事了。
    入门 第130章“爹,女儿入宫这几年,家里可好?”为免父女俩气氛僵硬,香茹打破沉默,顺便套些情报。
    
    “大妮啊,你看爹这模样,跟你外公站一块人家都以为是两兄弟。
    丫儿啊,家里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家了。”何大伟想着想着又悲从心来。
    
    “为什么呢?爹,我记得家里以前有个医馆的,医馆呢?”
    “你入宫后几年,从外地迁来一家大医馆,正开在我们家医馆对面,他们大夫多,医术好,诊费便宜,一下子就把病人抢走了,没了病人医馆没有收入,勉强支撑了一年就倒闭了,为了吃饭,只好卖了医馆改买了一间小屋,爹又去你外公铺里做坐堂大夫,这才将生计维持了下来。”
    “哦,那家里怎样?继母好么?弟妹们好么?我记得临走前继母才生了个小妹妹吧,他们都好么?”
    “你继母还好,你走之后又连生了一妹一弟,可谁曾想,几年后你大弟……唉,别提了,坏透了。
    不爱读书也就罢了,不知道何时学会了赌博喝酒,开始是小赌,后来是大赌,欠了赌债后把你两个妹妹卖了还债,现在更是天天不着家,不知道死哪去了,家里只剩了你继母和小弟,靠着我每月赚的那点钱,还够吃饭。”
    “怎么会?大弟现在才十几岁吧?以爹爹在县城的人脉,您没给他找份学徒工的活干么?这对您来说不难吧?”何大妮故作惊讶。
    
    何大伟羞愧地掩面抽泣,“都是我和你继母的错,不该那么溺爱他,要是从小严格管教,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大弟真是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小时候想得人疼都没人看我一眼呢。”何大妮自己都不知道说番话是什么意思,但她放任这种情绪,积压多年的负面情绪此刻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何大伟听出女儿话里的埋怨,想起以前对这大女儿的忽视,心中更觉羞愧难当,双手掩面不敢看女儿一眼。
    
    “爹,事已至此,您就不要太难过了,相信大弟自有造化吧。”何大妮假意安慰道。
    
    “丫儿啊,还有一事,爹要跟你说。”何大伟用袖子擦了擦眼泪,抽抽咽咽地道。
    
    “爹有话只管说。”
    “你当初刚考中医婆的时候,官里送来喜报,家里那时已经状况不好,为了想翻身重过以前的好日子,就把你许给了县里姓鲁的一户人家,得了八百两聘礼,买了几十亩地,想着将来吃喝不愁了。
    可没想到你大弟学坏之后,花光了家里的钱,不但偷了家里的地契卖了,还把你两个妹妹卖了。
    之后京里有人家来,说你很能干,深得京中大户赏识,想来打听打听你有没有许配,你大弟知道后,贪图人家聘礼,硬是把鲁家的亲事退了,弄得县里人尽皆知,要是将来跟京城人家的结亲失败,县里也绝不会有一家再来提亲了。
    丫儿啊,都是爹的错,都是爹害了你,你要是嫁不出去爹将来到了下面可怎么跟你娘交待。”何大伟絮絮叨叨讲了一大番话,眼泪又哗哗下来,跟漏水的水龙头似的。
    
    “爹,既然那时家里已经落魄了,又是怎么凑到八百两银子退还人家的聘礼?”
    “丫儿啊,爹对不起你,让那不孝子知道了你娘亲留给你的嫁妆玉佩在你继母手上,你或许不记得了,你娘亲家是开古玩店的,当年嫁妆里最值钱的就是那块玉佩,也不知道那不孝子是怎么知道的这回事,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出来后就跑去了你外公的古玩店,你舅舅认得自家东西,二话不说就付了八百两买了回去。
    那小子还很自以为得意,我却是再没脸从他们家店门前过了。”
    “爹,那我娘留下的其它嫁妆呢?”香茹脸上表情淡淡的,心里却【炫】恍【书】然【网】大悟,难怪元配会有一块上等古玉做嫁妆,原来娘家正是开古玩店的。
    
    香茹不问还好,一问何大伟哭得更加凄惨,“丫儿啊,你娘留下的其它东西都一早给你继母贱卖了,她说放在家里占地方,她的东西搬不进来。”
    “也就说,我娘当初留给我的东西,家里已经是一件都没有了?”
    “嗯,一件都没有了,家里早已经是家徒四壁,要不是我们把房契地契藏到了你外公那里,恐怕你那大弟早就抢去卖了,那爹娘连个栖身之处都没有了。”
    “爹,也就是说,若是我嫁人,家里连一件像样的嫁妆都没有喽?人家的女儿出嫁箱子底下放满了娘亲给的祖传之物,而我本该有的也一件都没有了?”
    “……是,爹知道错了,你娘留下的嫁妆当初不该让你继母拿去贱卖,应该封存起来留给你出嫁时用的,都是爹被猪油蒙了心。
    丫儿啊,你原谅爹爹好不好?”何大伟擦擦眼泪,恳求女儿原谅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
    
    “好啊,我原谅爹爹,但我不原谅继母,她一个继室凭什么擅自处置我娘留给我的东西?谁给她的权利?”香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狠劲儿,目光冷似冰刀,看得何大伟心里直哆嗦。
    
    “丫儿啊,千错万错,都是爹爹的错,你要怪就怪爹爹当年糊涂,有了新媳妇就忘了女儿,让你吃了很多苦,别怪你继母,她这些年跟着爹爹吃了不少苦,当年在家里都是当小姐一样养大的,这几年家境不好,为了贴补家用,她也跟着人家做些缝补浆洗的活儿,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娇小姐的模样了。”何大伟先前稍稍止住的泪水又如泄闸的洪峰,说下就下来了。
    
    “好,看在爹爹的份上,我暂时不跟继母计较,可要是等我回了家她还是跟以前那样给我脸子看,那爹爹也休怪女儿不给您老人家面子。”
    “好好好,你继母不会了,她不会了。”何大伟连忙保证。
    
    “小哥儿,辛苦你了,就在这停住吧。”何大妮唤住赶车的伙计停住车,扶着何大伟下来。
    
    “何姑娘,还没到你家呢。”
    “我想买些东西,就麻烦送到这了,这大冷的天,请小哥儿喝杯热茶,别嫌少。”香茹从荷包里摸出一枚五文的制钱给了伙计。
    
    伙计接过钱,忙不迭的谢过,心里算着一文钱两碗粗茶,五文钱够喝十碗,脸上更是乐开了花。
    
    何大伟看着女儿一下就给人五文钱,心疼得脸都皱起来了,可又不敢吭声,只好看着那小伙计赶着车高高兴兴走了。
    
    “丫儿啊,你这太浪费了,足足五文钱呢,够买半斗米了,你太大手大脚了。”何大伟看人走远了,才敢小声抱怨。
    
    “爹爹,五文钱在京城也就买几个肉包子罢了,算不得多大的钱,我伺候那些老爷太太夫人少爷少奶奶小姐小少爷,他们身边的下人哪个不用打点?都不是好说话的主儿,跟着自己主子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谁稀罕你几个肉包子?没点好东西他们都懒得瞅你一眼。
    宫里每月发的那点月钱都不够请他们吃顿点心的。”香茹自知身上只带了二十两的零钱,为免回到家被继母找茬,先在父亲这里打点预防针。
    
    “啊?京城物价那么贵啊?不过你伺候的都是上等人,下人霸道些也是应该,他们肯受你的礼就是看得起你,这个钱该花,该花。”
    “就是这样说啊,京城活命难呐。
    爹爹,您刚才说县里五文钱半斗米,真是便宜啊,在京城,一斗最差的糙米都要一百钱呢。”
    何大伟哆嗦了又哆嗦,“县里五文钱半斗的也不是什么好米,就比最便宜的糟糠好些,搁以前家境好的时候,这米买来喂鸡喂鸭还怕鸡鸭噎死,可家里现在也只吃得起这样的米了。
    你小弟还小,家里开销大,药铺平时病人少,人家生了病现在都去大医馆,到药铺来的多数就是伤风咳嗽一类的小病,病人抓了药我才能从药费里扣一点佣金,每个月就可怜巴巴地那么一点,远没有以都赚的多了。”
    “是么,原来家里日子过得这么艰难啊,我倒是没想到,还以为爹爹一家老小合家欢乐,早忘了我这个没娘的女儿呢。”何大妮一边看着街景一边不咸不淡地道。
    
    “女儿啊,别再寒碜爹爹了,爹爹都快羞愧死了。”何大伟把脸藏在袖子后头,实在无颜面对女儿。
    
    “爹爹带我去集市上走走吧,我吃惯了白米,咽不下别的。”何大妮从善如流。
    
    “好好,爹爹带你去家里常去的几家店。
    来,这边走。”
    何大伟带着何大妮抄小路横穿几条街,街边房屋越来越小越来旧,看着何大妮好奇的东张西望,何大伟只有尴尬的呵呵陪笑。
    
    “丫儿啊,以前家里不住这边的,你还记得以前家里是什么样么?”
    “还有点印象,依稀记得有前后院,好几进的宅子,你们住温暖明亮的大房子,我跟仆人们住厨房边的小房子,冬天连个完整的被窝卷都没有,仆人们经常背着议论我,说街上的乞丐都比我强些。”何大妮一边浏览街上的住家和店铺,一边漫不经心地道。
    
    何大伟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哪壶不开提哪壶,自从元配去世后,自己这大女儿哪曾得到过半点家庭温暖,当真是连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父女俩又陷入沉默,一时无话。
    
    何大伟带着何大妮又穿了几条巷子后,来到了一条街上,街两边的民房高矮参差不齐,有的是门面房,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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