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望星朝天歌-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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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默默不语,微点了点头。
中途休息住客栈的时候,嫣然告诉我,猩猩在我失踪后,怒不可遏,连续几夜亲自带人搜查出城马车船只未果,又派出了好多人马到翼国各处去追寻我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几日前收到凤凰山的传信,才知我被绑到了那里,进宫与皇上谈了一整天,就带了项语来救我。
听了这些话,我一阵欣喜,猩猩脸上装的淡然,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我的不是?只是他与皇帝谈了些什么?又为何对一座凤凰山忌惮如此,非要那项语前去说情救我?
项语带我下山当日,并未跟我们一起返回嘉戎,而是又回了凤凰山,他什么也没对我说,只留了一个微笑和背影给我。若说心中没有半点失落那是假的,我有很多话想问他,有很多话想告诉他,却知那时不是最好的时机,又是一别,不知几时才能再见。
顺利回家的喜悦渐渐淡了,心里有好多疑问,好多困惑,若是没人能解释给我听,我怕自己胡思乱想的快疯了。最重要的,我心里还藏了一个秘密。
敲敲猩猩的房门,里面“唔”了一声,我知他没睡,推门进去。见他正安坐在桌旁看书。
“师兄”
“嗯?”
“我有话想同你说。”
猩猩抬眼,扬了扬下巴,让我坐下。我坐在桌子右侧,双手支腮,盯着猩猩。
他见我半天无话,又抬起头:“说吧。”
“我问什么你可都会诚实答我。”
“唔,看你要问什么。”
哼,早知你这样回答了,难道我会问你穿什么颜色内裤,几岁第一次亲女孩子吗?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凤凰山到底是什么地方?”
猩猩微微一笑:“你都说那儿有寨主了,你就将它当成土匪窝好了。”
敷衍!“可是他们没要赎金,没要我当压寨夫人,你说他绑我做甚?”
猩猩嘴角扯的更开:“可能看你样貌不合心意,所以不要你。”
我又生气又高兴,生气的是他说我难看,高兴的是他确实心情不错,会开玩笑了。
“师兄啊。。。”我带了些撒娇的味道,呃……冷!“你告诉我吧。”
“你要知道这个做甚?”
“呃,那个…那个寨主。。”我结巴,该不该说呢?“他问过我…。”
“问你什么?”
算了,大不了再被他骂一顿,不就是偷听吗?我招了!
“问过我关于那中了碎心掌之人的事。”
猩猩果然一震,“你怎么说的。”
“我就照实说的啊,他上车就半死了,第二天就死透了。”
“就这些?”
“唔,他还问我…。那人有没有跟我说过什么?”
猩猩放下了书,全神贯注的盯着我:“你是怎样回答的。”
我眨眨眼:“我回答没有。其实…。。”
“其实什么?!”猩猩语气又冷又急。
我一慌:“其实,其实就是没有,他都伤成那样了,还能说什么呀。”我对猩猩撒谎了,心里一悸,竟有些不甘愿的感觉。
猩猩不语,半晌又拿起书,缓缓开口道:“有一日,你闯我莲院……”
我心说完了,该来的还是躲不掉。坦白从宽吧我就。:“那个…。没错,我好奇心使然。”
“哦?好奇?你都听到什么了?”
我一抖:“师兄,你不是要杀我灭口吧。”
猩猩唇角一提:“看你老实与否。”
我赶紧点头:“老实,我一定老实,我就听了点凤毛麟角,什么皇帝什么凤凰山的,我根本不关心这个,倒是看见项语,我有点惊讶。”
猩猩眼光又落入书中:“项语不来看你,自有他难言之隐,你勿怪他。”
我心说我怪他干什么呀,我不也没去看他。思忖一阵我又开口:“师兄,说了半天,从你嘴里什么也没掏出来,你稍微告诉我一点,让我睡个好觉不行吗?”
“你一女子安分守己便好,何必知道那么多事情。”
“你怎么跟段凯一个口气!”
猩猩一怔:“段凯?他与你说过什么?”
我撇嘴:“说的可多了,他说凤凰山要你交什么匣子换我,你不愿意交,索性就由得他们把我绑在那儿。”又开始顺嘴胡诌了。
猩猩冷哼一声:“他与你说的还真不少。”
“那是,我们是哥们儿,人家冒雨来救我,还被砍了一刀,你倒好,坐在山下风不打头雨不打脸的,也不管我在山上受苦。”又开始找后帐。
我盯着猩猩,猩猩盯着书,慢悠悠开口:“若是有倒也罢了,没有怎么去换你呢?”
我不信:“你有对不对,那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地图?”
猩猩又一愣:“这也是段凯告诉你的?”
我点头,猩猩沉默一阵,开口道:“据说是有地图,但是却不在我这。”
“那在谁那里?”我好奇。
“看来你是不问个水落石出,不预备出去了?”
我讪讪:“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呢,好歹我也是受害人,我有权知道。”
猩猩看着我,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唔。”
“奇了,不知道在哪儿,他们为什么一个劲追着你要。”
猩猩一声冷笑:“因为他们认为我是最后一个看见那东西的人。”
“其实呢?”
“其实,我从未见过。”
哦!原来猩猩被误会了。好嘛,简直一超级大狗血嘛,一个不知道在哪儿的破匣子,拿我绑了一个来月,敢情我还不如一匣子值钱呢。
“师兄,那匣子里的地图是不是藏宝图?有很多宝藏的那种?”
猩猩冷眼看我:“你可以去睡觉了。”
又是一顿颠簸,我的命好苦啊,为什么颠簸的总是我,颠了马车又颠船,颠来颠去颠了半拉多月,屁股变成四瓣之前终于颠回了,我亲乃的………元帅府!
看着大门上高悬的黑匾,心中一阵舒畅,指着大黑匾高吼一声:“元…帅…府!我胡汉三又回来啦!”猩猩照例白我一眼,跨门而入。嫣然在后面拽我衣袖:“小姐,你…眼又花啦|炫|书|网|,是丞相府!”
我倒!你个皇帝老儿,存心跟我作对是怎么滴!
猩猩将我送到四牌楼院口,道:“收拾一下,搬去听风筑。”
我看着四牌楼外墙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深绿爬山虎,看着院中强搬来的石桌凳,看着楼门上古色古香的凤头锁,走到秋千旁,伸手晃了一下:“算了,我还是住这儿罢。”
猩猩也不强求,只道:“随你。”
我忙道:“你多派点人巡逻不就行了,这府里这么大,犄角旮旯那么多,若是藏个坏人,人多好发现。”
猩猩道:“府中有很多暗卫,只是你没见过罢了。”
“真的?”一听暗卫两字,我又兴奋起来,不就是特工组织吗?左右打量一番“他们在哪儿呢?我怎么一个也没看见。”
“让你看见就不是暗卫了。”
“切!”我嗤笑,“这些人本事看来也不怎么样,若是本事好又怎会让我在自己家里被绑架?”
猩猩看我:“家?”
我也愣,家?如此自然的说出口,这里,是我的家?恍惚一下,马上笑开:“不是家吗?难道我还要付你银子才能住不成?”
猩猩唇边扯开笑意:“那你就好生在家呆着罢,这些暗卫是你被掳之后调来你处的,可确保你平安。”
我刚欲点头,突然又想起一事:“暗卫是不是时刻监视我呢!”
“唔,自然会留意你的行动,若非这样,保护又从何谈起?”
“啊!不行!”我哇哇大叫“上茅厕洗澡难道也要监视!”
猩猩走了。我对着院中一阵狂喊:“不准偷看你爷爷洗澡!”几片树叶飘然落下。
洗了把脸,直奔月下居,也未让红儿通报,“砰”直接一脚撂开大门冲将进去。
里间一阵悉索声,我嘿嘿直乐,扯着嗓子喊:“段凯,我进去了啊,你可别光着身子!”
里面没动静,我当默许了,晃进里屋,果然见段凯斜靠在床上微笑看我。腰部以下盖了薄被,上身披了件外衫,露胸啦!裹着绷带下的肌肉线条优美极了。很明显…。衣服刚披上的。
一屁股坐在床边:“段凯,都怪我,都怪我,你伤口好些了没。”
段凯微笑点头:“不要自责,我没大碍,只划了一道,养几日便会好的。”
我苦着个脸:“都怨我,若不是我叫你,你也不会分神,你若有事,我永不会心安。”
段凯未说话,一双凤眼扑闪着说不清意味的光芒。
将头凑近,仔细的端详他的脸,左边,右边,唔,还是那么漂亮英俊,皮肤光滑细腻,连半个痘也不见,更别说伤了。段凯见我离他这样近,有点害羞:“天歌,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何物?”
我哈哈大笑:“看英雄啊!看美男啊!没让我失望,果然又是英雄又是美男。”
段凯似有些泄气:“天歌能不能不要老说我美。”
我瞪大眼睛:“美怎么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人人都爱接近美的事物,看见美的人美的风景美的艺术品心情会变的很好,美当然比丑好!难道你会指望我看见一个丑八怪心情好吗?”
段凯听我说话,眼睛始终未离开过我:“那,天歌看见我心情很好?”
我笑眯眯的拍拍他的肩:“当然了啦,我一看见你心里就有说不出的开心。”古装花美男半裸着躺在我面前,我能不开心吗?唔,九分之一裸着。
段凯微低下头,轻道:“我看见天歌心情也很好。”
我嘻笑着:“我的任务就是来让你这个病人心情好的!给你说个笑话如何?”
段凯点点头。最爱看段凯静听我说书的样子,超有成就感的!
“从前啊,有一个酸腐书生,从小便开始读书,可偏偏脑子愚笨,读了那许多年,连一个功名也未考上,他与妻子居于一个小山村里,以种地为生,这书生特爱以文人自居,很少去帮妻子干农活,开口闭口的之乎者也,他妻子看不惯他这般模样,说了他许多次,他却听不进去。有一日深夜,这人睡得迷糊时,突然被蝎子蛰了一下,疼痛难忍,忙对他妻子说:贤妻,速将银灯燃起,你夫吾被毒虫所袭!”
我怪腔怪调的念着戏剧唱板,段凯已开始呵呵笑出声来。
“他妻子一听他文诌诌的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便假睡不理,那人又被蛰了一下,疼的连连翻滚,赶紧又道,贤妻!你夫吾被毒虫二度所袭,速速将银灯燃起啊!”他妻子还是不理,当那人被蝎子蛰了第三次的时候,他终于从床上跳起来,大叫一声:老婆子,赶快点蜡烛,我被蝎子咬啦!”
嚎完最后一句,我倒在床边自己先哈哈哈乐得不行,段凯也是不住闷笑:“你都从哪儿听来这么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我只顾笑得将头在床边扭来扭去,忽然余光看见门口似立了一人,赶紧抬头,是猩猩。
段凯也发现了猩猩,慌忙手一抱拳:“大人!”
猩猩冲段凯摆手:“你且歇着。”转向我,目光冰冷:“你出来,我有事寻你,不要打扰段大人休息。”
我鼓鼓嘴,就是这么会扫兴的人,没办法,冲段凯道:“我再来看你,你好好养伤,下次还给你讲笑话。”
段凯眼眸温柔,轻道:“嗯,你也好好休息。”
家宴
出门我对猩猩嗔道:“我来看看段凯嘛,你又跑来抓我做甚?”
猩猩冷道:“段凯胸口受伤,你竟惹他发笑,若是伤口裂开…。”
我惊:“是哦,这点我倒没想到。”
猩猩鼻中哼声道:“你什么时候带过脑子。居然在男子床边斜来歪去,成何体统!”
我斜眼看猩猩:“你到底在门口偷看偷听多久了?”
他怒:“你以为我似你般?”
我噤声,他又想到我偷听的事了…。。忙打岔:“那到底来寻我干吗的?”
“明晚府中设宴,你也参加。”
我奇:“请谁吃饭,还需劳本小姐作陪?”
猩猩嗤笑一声:“你为何总是这般厚脸皮?参加就是,到时便知。”
不问了,在这人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有秘密告诉他最好,搁解放时期,就是一坚强不屈打死不招的优秀地下工作者。
最终还是从嫣然嘴里听到了实话,原来是猩猩荣升丞相后一次必要的宴客,朝中有头有脸的大臣都会到,连太后也提前送了贺礼。我心道,那岂不就是明目张胆收受贿赂的最好时机?眼前顿现一副人头攒动,礼盒乱飞,猩猩招架不住被贺礼砸倒掩埋的景象,乐的我仰倒在床上,不住声的笑。嫣然奇道:“大人宴客,小姐怎的如此开心?”
我忙拉起嫣然:“嫣然,你说那些客人都会送些什么给师兄?”
“还能有什么,无非是些珍稀古董,珠宝字画之类的。”
我嘴已经乐的合不拢了,珍稀古董!珠宝字画!若是人多,我趁乱捞个几件,猩猩定也不会发现,我要发财了!
“太后送了什么?”太后的礼一定不轻,宫内最高权力的女人嘛。
“好象是一对玉马”
我倒,才送了一对玉马?这太后也忒小气了!至少也该送个纯金的…。。马之类的。
发财梦做了一阵,嫣然急到:“小姐你别光顾笑了,你也是主人家啊,到底预备穿哪件裙子的,我好给你准备去。”
裙子?我忙问:“我还要抛头露脸吗?”从边上溜进去晃一圈见识见识不就得了,叫我应付那些说一句话打三句哈哈的达官贵人们,我可做不来。
“大人不是已经知会小姐参加了吗,那自是要露脸了,你可是大人的师妹啊。”
师妹而已,又不是亲妹妹,用不着参与他的那些破事,我晃晃脑袋:“随便吧,你看着挑。”我的主要任务是偷点好东西。
第二日嫣然挑来挑去,终还是选了段凯送的那条紫裙,因为,我也没别的宴服了。
傍晚沐浴完毕,嫣然为我细心的绾了一个牡丹髻,斜插梅花玉钗滴缀,面颊淡扫胭红,唇上轻点丹朱,欲我戴上耳缀,却惊觉我没有耳眼。我笑着将她手中的耳缀夺下:“你可千万别趁我不备给我硬扎了去。”
穿上那袭紫裙,往镜前一站,心中暗叹,这裙子实在是奇妙极了,从上到下除领边袖口略隐几丝金色外,再无多余图案,却紫的纯粹,紫的彻底,穿在身上,飘洒轻盈,竟让人觉得空灵与华美并存,又不会有喧宾夺主之感,这才是做衣服的最高境界。
人要衣装,打扮停当再看自己,也生出几分自信心来,就这模样站出去,恐怕也会拜倒裙下一大片吧,哈哈哈,白日梦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