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扔下了我的肚皮-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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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你以为我想要你的钱啊?你他妈的以后别来找我!我自己解决!”他劈头盖脸地问我要多少钱,让我想起那些妓女,好象他是嫖客的样子,气得我眼泪直流。
“我就问问,这事总需要钱的吧?你肯定没有那么多钱?所以我问问也是要解决问题啊?”他小声地说。
“你他妈的别张口就说钱,我不要你的臭钱,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气得狂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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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喊什么喊?我马上又要去澳大利亚打比赛了,现在怎么去你身边?”他也大声跟我咆哮。
“你去打比赛吧!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各走各的路!我不怕没人要!”眼泪愤怒狂流,我觉得自己又瞎了眼。没等我说完,他把电话挂了。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晚上他又打电话给我。
“喂,别生气了,好不?是我的错,但我跟问你要多少钱也是事实需要啊,难道这事不要钱吗?”他小心翼翼地说。
“行了,钱的事我自己能解决,你安心打你的比赛吧!”我冷冷地说。
“怎么能这样呢?那我现在去你那吧?可以不?我不去打比赛了,求你了,别这样说话好吗?”他哀求地说,带着点想哭的语调。
“没事!你去打比赛吧,比赛重要。我自己可以解决。”我的声音冷得像块冰。
“不行!这是我们俩的事,说什么你一个人解决啊?我求你了,跪下来求你,求你好好的,求你原谅我现在不能在你身边,行不?”
“不用了。”我轻轻地说。
“猪——你不要我了啊?”他小声抽泣。
“就这样吧——我要挂电话了。”我像个死尸,缓慢地嘣出这几个字。
“猪,等一下,我再跟你说几句,行不?”他哭着哀求着。
“说。”我毫无力气地冒出一个字。
“我现在钱也不多了,你先问她们借一下,等我从澳大利亚回来,我还给她们,行不?”我低沉地问我。
“再说吧!”我挂上电话。
三天后,我进了手术台,林燕和孙燕蕾站在门口等我。那冰冷的手术器材进入我的身体,疼得我直吸麻醉剂,医生让我别吸太多,不然会晕过去。我心想这他妈的什么无痛人流,疼死人了,我不时地问医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医生半天给我来了一句:“手术还没开始呢,这是手术前的准备工作。”我疼得想死,额头直冒汗,不停地吸麻醉剂,望着天花板,心想:“要是他李善童现在在我身边,我不一拳砸在他脸上才怪!最好把他打个半死!”折腾了几十分钟,终于可以动手术了,那机器绞得小腹剧痛,血被很粗的输液管抽走,我发誓绝不要再受这样的苦。手术终于结束了,我看着那一滩血,头晕得什么也想不了,医生帮我穿好衣服,我小腹剧痛,她俩进来搀扶我走出手术室,孙燕蕾说我脸色惨白,她们问我话,我一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李善童打来电话,我喘着粗气,对着电话蹦出几个字:“你——晚上——打电话——再说,我现在——没力气。”
我在医院休息了一会,她俩帮我去拿消炎药和补血冲剂。为了不让别人起疑心,我自己回到宿舍,晚上依然爬到上铺睡觉,只是没什么力气,动作极其缓慢。晚上李善童打电话来安慰我,我说话的声音像死尸一样僵硬机械,他问我我们是不是完了。我说不知道,他半天没说话,电话那头传来抽泣声,我挂上电话,戴着耳机,望着天花板发呆,偶尔有眼泪滴在枕头上。
之后的几天,他每次打电话来,我的声音就立刻变成死尸状。他问是不是恨死他了,一边哭一边哀求我原谅他,我麻木地说没有,只怪我自己倒霉。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我给他发短信,全是很气愤而绝情的话,他正好在家,短信被他妈看见了。第二天早上,我不停地给他发短信发泄,他没回短信,我给他家打了个骚扰电话,没想到被他妈接到了。她“喂,喂”两声,我没有说话,她气愤地对着电话大声说:“你是夏彤吧?我是善童的妈妈,你到底想怎么样?善童在家哭了两天了,我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为了你。他马上就要去打比赛了,你不让他好好安心打比赛,还烦他!你怎么回事?一个大专生也太没素质了,我儿子再这样下去,就要毁在你手里了!”我听完,很平静地对她说了句:“哦,对不起。阿姨,再见。”挂上电话,继续戴上耳机,望着天花板发呆。
三天后,李善童去了澳大利亚。
毕业班忙着四处找工作,学校特批放半个月假。室友们回家的回家,有男朋友的都忙着恋爱去了。我一个人留在宿舍,准备清净半个月。一个人呆一天爽呆了,一个人呆十五天寂寞呆了,我戴着耳机躺在床上,脑袋天马行空;我起来戴着耳机去街上溜达,脑袋依然是天马行空;我摘下耳机感到肚子饿了,想想减肥才是积极向上了,不吃了。不知道看了多少杂志,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我忽然不知所措,发现自己已经几天没有开口说话了,不知道该和谁说,该说什么。不知不觉走到卖小吃的地方,看着那些油炸食品,仿佛看见了大敌,仿佛看见了堕落的信号。我走上去,买了几串,慢慢吃了,香。久违的享受,原来快乐可以如此简单,而我拼命守侯的“美丽”到底是为了谁?爱人还是虚荣?值得吗?恍然觉得那些臭男孩没有一包方便面值得去爱,至少在你饿了的时候,它可以让你享受美味。而那些臭男生在你享受快乐时,还必须满足他的视觉享受,即使满足了,他还是要寻求更多的刺激。
在不安与坦然地宣泄中,我走向更多的卡路里,惯性使然。我去超市买QQ糖,买乐百氏AD钙奶,买大白兔奶糖,买冰淇淋,我发现它们的味道真不错,比恋爱的味道好多了,起码可以给你实实在在的快乐,而且绝不会在你需要它们的时候无情地抛弃你,我小时候很喜欢这些味道。人群中我关注的只有小孩,也只有他们的眼睛值得我去注视。十五天,我不记得我说过几句话,在耳机,床,街道,食物的循环中捱过,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看着镜中肿胀的脸,脂肪横窜的腰身已经不会再让我难过万分。肚皮上的褶皱长久地占据着我的视线,让我忘了自己曾经苗条的模样,已经不再去假想那些嘲笑的声音,已经不再恐惧他们惊讶的目光。
一天,接到善童的电话。
“喂,我回来了,你现在好不?”他问。
“我好着呢。”我依然冷漠地说。
“在在广州机场,晚上到西安。晚上回家了给你打电话,现在教练叫我。”
“恩。”我不想再说什么。
“我给你买了澳大利亚的绵羊油和眼霜,还有玩具熊。我看到艾薇儿的CD了,可惜当时没带钱,没买成,后悔啊!”
“哦,没事我挂电话了。”说完,我挂上电话。
晚上我去上网了,故意不等他的电话。我打开QQ,大篇大篇的留言,全是善童向我道歉的话,希望我能原谅他。冷战了几天,我想想,也许他还没坏到不可原谅的程度。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他打来电话,小心翼翼的。
“喂,你在干嘛?我想你。”他轻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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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干嘛,听歌!”我忽然来了精神,声音也不再死绵绵的。
“恩,那你不要生气了哦,对不起,臭老婆。”他小声地说着。
“没生气了,好了!”我忽然笑着说。
“什么?好。。。。。。好了?不是骗我的吧?真不生气了?”他半信半疑地问。
“真好了,想通了,没什么。”我开心地笑,好一阵子没有这样笑了。
“嘿嘿,听见你笑就好。臭老婆不生气了,太好了!”他兴奋地像个小孩。
“恩,我忽然就想开了,你最近别惹我生气,你惹我生气我又会想不开了。哼!”我得意地说。
“是是是!只要你不生气,怎么着都好!真不生气了?我怎么有点不相信?怎么突然就好了?”他疑惑地笑着问。
“我就是这样情绪化,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反正好了就好,你要再惹我生气,我就彻底想不开了!”我硬硬地说。
“不会不会。哪敢哪敢?只要臭老婆不生我的气,怎么着都好,嘿嘿。”
“恩,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我问。
“等我毕业考试完了就去看你,我明天给你汇些钱,我把在从澳大利亚没用完的澳币换成|人民币,明天给你汇,也许等我去了,我们还有得着。”他考虑的周到,让我觉得他不止17岁。
《谁扔下了我的肚皮》 (25)
第二天,他给我汇了700块钱。我们继续这恋爱的日子,我偶尔觉得心被什么冻麻了,不再像以前那样波澜四起。那次手术后,我破了医生的叮嘱,吃了辣椒,吃了冷食,偶尔感到下身疼痛,也许是发炎了。四月就这样过去,浑浑噩噩,学校通知我们毕业班,必须找到工作单位签署合同,否则不发毕业证。
一个灰蒙蒙的早晨,我们照旧五点半起床跑步,刚在操场集合,一个下巴昂得老高的小官站在学生前面喊:“你们毕业班的学生给我听好,在五月底都给我把合同书签好,必须工作单位盖上章才行,要是签不好,就不发毕业证。”
话刚落音,下面男生女生苍蝇般地“嗡嗡嗡”,小声说话表示不满。一个声音从人堆里冒出来:“学校不发毕业证,我们怎么去找单位签合同?你当这是北大清华哦?”那人气得涨红脸:“谁?刚才谁说话的?怎么签不到合同?你不找当然签不到!反正签不到合同不发毕业证!”旁边有人小声嘀咕:“他奶奶的,真卑鄙无耻,要是我们不给他合同,毕业生就业率达不到70%,这学校下学期就不能招生了!签狗屁合同,还不是假的?做个样子骗那些新生!”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帮男生,都只敢在下面放屁,关键时候受人压迫,没一个敢反抗的!”辅导员老大曾经教导我们说:“你们这帮小子,给我脑子清醒点,这枪就是打出头鸟的!谁敢上就第一个死!”不死就这样窝囊一辈子?我不如现在就死,大不了不烧柴火,留什么青山?想到这里,看看那阴险的下巴,我大声说了一句:“你们就是为了骗下届新生的是吧?不给我们毕业证就要我们去找单位签合同,人家单位吃饱了撑得请我们,你当我们是北大清华?讲不讲理?”
我话还没说完,所有人回头齐刷刷地看着我,那下巴昂得更高,眉毛气得竖起来,指着我说:“你!你给我出来!你再说一遍!”出去就出去,我顺着人缝走到他跟前,他指着我的侧脸说:“你刚才说什么?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我也昂着下巴看着天说:“你们本来就是讹诈人!我说的是事实!”他愤怒地咆哮,像是可以活吞下一个人的样子,大声狂吼:“你还说是吧?你当着大家的面告诉他们你叫什么名字?一点尊师守纪都不懂?你老师怎么教你的?”我转脸怒视他的眼睛,平静地说:“我只是说了事实,难道没有言论自由了?何况我没瞎编?不像你们骗人还搞得冠冕堂皇!还要我们闭嘴?我只尊重配让我尊重的人。。。。。。”
我话还没说话,他拼命怒吼:“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我听见林燕和章婉在下面小声喊我的名字,示意让我别再跟他较劲了。那些平时狂扯着找人打架的男生,那些自称是“披着羊皮的狼”的男生,一个个木偶人一样站在那里,吭都不坑一声,我早已不再对他们绝望,他们是“披着狼皮的羊”,只敢在羊堆里装狼,我称他们为类似人的雄性动物。
人群散去,我被那人带到校长室,四张嘴巴批斗我,我低头听训,不知什么时候,辅导员老大走了进来,一脸笑容地跟某位校长说:“这是我的学生,我回去肯定好好教育她。”出了校长室,老大小声训我,让我别当出头鸟,在学校乖点,说我顶撞了那姓李的小官,就要准备好意思意思,否则摆平不了那昂下巴家伙的怒气,说他一生气说不准就扣发我毕业证,我笑笑表示明白明白。回到宿舍,我戴上耳机,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直到天黑得看不见了为止。
我们的反抗屡次被镇压,在麻木中等待毕业。逃离在我的脑中反复轮回,这不是要保护我的家园,我再也不是什么花朵,从来就不是,那些谁也不是什么园丁,我想起中学时被生物老师毒打的情形:“他手拿细鞭,露出像和我有仇的神情,拼了老命抽我手心,所有人看着嘘着,没一个人说句话。一学期下来,班里最老实的女生都挨过他的毒打。”我想起“老师”,这个职业是我六岁以前一直幻想的,从我上小学开始,我就再也不敢梦想当老师了。
我把顶撞老师的事以及准备意思意思的事告诉了善童,他说了句:“靠!他们那帮子什么男生?要是我在你们学校,他们敢这样仗势欺人,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老师呢!”日子被空气卷走,接近尾声,大家都在为毕业做准备,老大在班里点名说我夏彤已经引起校方大小官员的关注,原因是我顶撞各位老师不止一次,让我在毕业前老实点,要是再闯什么屁漏子,他也不能替我扛下去。老大让我别乱跑了,还要准备意思意思。
我在宿舍的床上趴了三十多个小时没起来,没喝水,没吃饭,一直戴着耳机,盯着天花板。觉得头晕眼花,起床洗洗,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消瘦很多,没任何兴奋的感觉。又戴上耳机去街上溜达,我打电话告诉善童说我想离开学校,我觉得自己快成植物人了。善童不允许我一个人走,怕我出事,我说没事,希望他毕业考试后来看我,他说一个星期后他就毕业考试,考完就来看我。此后的几天,我一直过着极度混乱的日子,别人睡觉的时候我睁着眼看天花板;别人醒来去上课的时候,我戴着耳机去溜大街;别人去热闹的地方看风景,我无没有人的地方发呆。喜欢的时候,可以去买一大堆QQ糖,各种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