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自由野生母狮爱尔莎传奇-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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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死去。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对我的安抚起了反应,安静了下来。但他的太阳|穴开始发白,鼻孔下塌,眼睛也闭上了。他喃喃地说,有一条冰流正从他的腿上往心脏爬,他的双臂也冰冷得没有知觉,当两股冰流在心脏处汇合时,他就会死。他突然一下子慌了,死命地抓住我,就好像在紧紧地抓住生命。我把白兰地灌入他的双唇,轻轻地抚摸他,努力把他的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事情上,我跟他讲他的生日蛋糕,那是我从伊西奥洛一路带过来的,我说我们应该当天晚上就把蛋糕吃掉,他病一好,一能起来,我们就吃。
我知道他的病因:他是因服用过量的阿的平而中毒了,因为没有等这危险的药物起作用,他就去潜水了,从而造成了剧烈的反应。很多年前他就有过类似经历,因此我才看出了症状。一夜过去了,他终于筋疲力尽地睡着了,期间他有过几次复发,发作的时候,他的脑子胡思乱想,口中胡言乱语。第二天早上,我派人去拉姆请医生,但请来的印度人能为乔治做的很少,只是开了安眠药,安慰说他一定会恢复的,只要他不再去潜水。
乔治病一好,我们就回到了伊西奥洛。假期总是过得太快,但当回到家时,我们有了一身深棕色的皮肤,而爱尔莎也因为海水浴,一身皮毛变得像漂亮的绸缎一样。
吃人的狮子(1)
回到伊西奥洛不久后的一天,我注意到爱尔莎走路有困难,很痛的样子。天色正在暗下来,在我们和家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陡峭斜坡,乱石丛生,荆棘遍布。很快,爱尔莎就不能再走了。乔治认为可能是便秘,建议立刻给她用灌肠剂。这意味着要先回家,然后开车去伊西奥洛拿所需物品。于是,我去拿东西,乔治留下来陪着爱尔莎。
一切物品都准备停当时,天已经黑了,我不得不带着热水、灌肠剂和一盏灯艰难地上山。兽医进行手术时施用灌肠剂是一回事,但在夜幕下荆棘遍布的丛林中,给一头乱抓乱挠的狮子施用灌肠剂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庆贺自己把一品脱液体注入了可怜的爱尔莎体内,但她也只能忍受这么多了,而这当然起不到什么效果,因此我们别无选择,只能把她抬回家。
我再次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找了张当担架用的行军床、几把手电筒,以及六个小伙子当搬运夫。然后,大伙儿一起上山。
我们到了后,爱尔莎立刻滚上床,平躺在床上,显示出她完全享受这种奇特的搬运方式。事实上,她看上去就好像从未用其他方式旅行过似的。但是,因为她的体重至少为180磅,搬运工们可体会不到她的愉快,他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艰难地往山下走,每隔几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爱尔莎没打算离开担架,而是时不时在离她最近的小伙子的屁股上啃一口,就好像在催促他赶紧往前走似的。
当我们终于到家时,除了爱尔莎之外,所有的人都筋疲力尽,因为她不打算主动下来,我们不得不把她从床上翻了下来。
后来,我们发现钩虫是她这次生病的罪魁祸首,那一定是在海滩度假时染上的。
她病好后没多久,乔治必须去处理两头吃人的狮子,在过去的三年里,这两头狮子已经咬死或咬伤了28个博兰族人。关于它们的袭击,有很多骇人听闻的传说。一个漆黑的夜晚,一头狮子闯入了一个居住区,咬住了一个年轻人,他被拖走的时候大声呼救,但没有人敢动,只有两条狗去救他,狗追在他后面大声吠叫,狮子丢下猎物追赶狗,但追完了狗后,它又回到受害者身边,受害者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远方。
博兰族人确实是非常勇敢的,他们是依然用长矛捕杀狮子①的少数非洲部落之一。
他们也杀大象,但不是为了吃肉,而是为了让长矛饮血或者证明他们的勇敢。当他们找到大象时,年轻人群情激动,并开始残酷的竞争。每个人都想第一个血染长矛,第一个做到的人,战利品就是他的。年轻人若没有杀死过某种危险的动物并赢得声誉,就得不到女孩子的仰慕。
但勇敢如博兰族者,这一次却完全被吃人的狮子吓倒了。这一方面是因为狮子的狡猾和大胆,一方面是因为当他们捕猎时,总是会撤退到河边浓密的矮树丛里,在那里,人没法稳稳地投出长矛。迷信也增加了他们的恐惧。据说,在袭击之前,狮子会去一个空旷的沙地,用爪子在沙地上留下两道印子;然后,用树枝做筹码,玩一种名叫“宝”的古老游戏(不知道什么年代传下来的游戏,跟国际跳棋有点像,在非洲各地很常见)。如果预兆是好的,狮子就会袭击居住区,找一个受害者;如果预兆不好,它们就会等待。另一个故事说狮子是两个“圣人”的灵魂,这两个圣人在很久以前被博兰族人谋杀了,现在化身为狮子回来报仇。当地的博兰族人对这个传说深信不疑,因此请了个真正的“圣人”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给他们驱邪。“圣人”带着书籍、铃铛和蜡烛来了,并要了60只羊当酬金,但狮子依然袭击他们。乔治和其他猎人以前尝试过猎杀这两头狮子,但因为时间不足而失败了,这又增加了狮子刀枪不入的传奇性,使得博兰族人更加确信这两头狮子是超自然的存在,追捕它们是没有用的。
所以,尽管雨季就快到了,我们还是决定要打破这个魔咒。当时,我们完全没意识到要花24个日日夜夜才能完成这个任务。我们出发了,我和爱尔莎乘我的卡车;乔治,一个从皇家非洲步枪团休假来的年轻军官,还有几个巡查员坐路虎车和拖车。我们很幸运,在莫迪贸易中心几英里外发现了一个很好的露营地点。我们把帐篷搭在离瓦索奈若河半英里的一些刺槐树下,靠近岸边的灌木丛。营地建在一片空旷的地方,这在追捕吃人野兽时非常重要,因为比起丛林包围的营地,野兽袭击开阔地上的营地的可能性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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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的狮子(2)
营地搭好后,我们去莫迪打听关于吃人狮子的最新消息。那里有三家索马里人开的泥铁匠铺,他们告诉我们,在过去的三个月里,狮子没有咬死过人,但一直袭击牲畜。就在几天前的晚上,这两头狮子闯入了一家大商店后面的院子,拖走了一头驴,在过去的四个星期里,几乎每个晚上他们都会听到河边传来狮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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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乔治不得不去四十英里以外才能打到一只斑马,然后把斑马的尸体拖到离营地一英里远的岸边灌木丛里,固定在一棵刺槐树下的地上,我们在这棵树离地面大约12英尺的树枝上搭了个狩猎平台。在接下来的三个晚上,乔治和约翰——那个年轻的军官——整夜监视。我们听到河的上游传来这两头狮子的吼声,但没什么事发生。我坐在营地里,听着它们响亮的合唱,爱尔莎在我身边的车里满足地打着呼噜。她不知道自己的同类就在附近吗?我又想起了这种自相矛盾的情形:我们日夜追捕危险的吃人狮子,但当我们筋疲力尽、落败回家后,又渴望着和爱尔莎在一起,她的亲热弥补了我们的疲劳和压力。狮子对狮子?不管这是一种什么关系,我都情不自禁地欣赏这些野生动物,而乔治也认为狮子是所有野生动物中最聪明的,他尊重它们,尽管他有充分的理由怨恨它们,因为他曾经被一头狮子严重咬伤过。
第四天夜里,乔治和约翰因为熬夜熬得太累,就睡在了帐篷里,但就在那天晚上,狮子来把猎物吃了。我们不得不再杀一个动物,乔治和约翰又守了三个晚上,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他们因为白天要追踪狮子,晚上又要熬夜而累得筋疲力尽,于是又回到了帐篷睡觉。狮子再一次把握住了机会,吃了猎物。那个时候,我们都有点相信博兰族人的话了,狮子可能是圣人的灵魂,或者说更可能是恶魔的灵魂。
现在,我们改变了策略,追捕多在白天进行,沿着足迹追到浓密的灌木丛里。有两次,我们离这两头狮子很近了,结果还是听着它们的声音在前方逃走了,没有开枪的机会。徒步追猎是最累人的,不仅因为高温,还因为我们要不停地猫着腰,穿过茂密的植物,还有犀牛和大象也常常妨碍我们。南方的雨季已经开始,河水显示出上涨的迹象。因为狮子一直在河的另一边,因此,如果我们想穿过莫迪下方的浅滩,就必须立刻迁徙营地。
我们把营地物品整理好,一大早就赶到了浅滩,发现河水一夜间已经涨了很多,并且还在继续往上涨。我往地上插了根棍子标记水位,结果很快就被水淹没并被冲走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认为汽车可以过去。乔治解开路虎车后面的拖车,取下发动机的风扇皮带,以防止水溅湿点火装置,然后,车子慢慢驶入水中,成功渡过去了。接下来,我的卡车下水,爱尔莎像往常一样待在车子后面。河水湍急,挟裹着残枝断树。卡车好不容易到了河中间,这时,发动机发出杂音,然后熄火了,怎么也发动不了。我们立刻放出了爱尔莎,她一下子跳入水中,拍打着水面,努力抓取着浮木,就好像我们安排了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她玩似的。事实上,她玩得有点忘乎所以了,把举着行李涉水过河的人猛按到水中,我们最后不得不把她拴上。卡车上的东西搬空后,我们使劲拖车,但车子向一边倾斜了过去,我们带的链子不够长,只好迅速接上野牛皮。所有的人又是推又是拽,终于把车弄过了河,一直旁观的狒狒也为我们大声鼓掌。
只好就地扎营了,因为这一天剩下来的时间都要用来晒干工具、药物、弹药、书本、食物、卡车引擎、汽车备用零件、被褥和帐篷。爱尔莎一直在闻那些静止不动的东西,包括乔治的烟草,闻完烟草,她做出了厌恶的表情。
第二天早上,河水漫过了河岸,我们不得不搬到地势高的地方。这天晚上下了一整夜大雨,我们担心追捕狮子的行动可能不得不终止。不过,整个上午我们都在寻找可以隐蔽狩猎台的树,但是树丛很矮,最后我们只好在一棵牙刷树上将就,它的高度刚好够搭一个狮子够不到的狩猎台。乔治射杀了一头斑马,把尸体放在树下,天黑后不久,他和约翰开始监视。可能狮子知道这个狩猎台不够好,离地面只有八英尺高,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听到了两头狮子的声音。一头在半英里外的浅滩边吼叫,另一头在河对岸。浅滩方向的吼声渐渐地越来越大,毫无疑问,这头狮子嗓门极佳,因为最后一声吼震得狩猎台都晃动了。接着,乔治听到了狮子撕咬斑马尸体的声音,但因为夜太黑,他什么也看不见。他们一直等到狮子专心用餐,然后,约翰打开手电筒,终于看见狮子了:它的尾巴对着他们,脑袋埋在尸体中,这不利于射击,然而,受到灯光的干扰,它转过了头来,看向狩猎台。
吃人的狮子(3)
乔治朝它的脖子开了一枪。狮子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一跃而起,开始逃跑,并且发出很大的汩汩声,显然它伤得很重。乔治确信等天亮时就可以发现它死了。天一亮,两个巡查员就从营地来到狩猎台,跟乔治和约翰一起沿着一直延伸到河边浓密的灌木丛里的血迹追踪。
如果狮子还活着,继续追踪下去就会非常危险。他们小心谨慎地一步步向前,每隔几分钟就停下来,竖起耳朵,倾听最轻微的声音。突然,一声咆哮传来,乔治一眼瞥见两头狮子在逃,显然,河对岸的那头狮子来跟它的同伴会合了。他们觉得下次靠近这两头狮子的时候,那头受伤的狮子肯定会攻击他们。这时,血迹几乎消失了,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很难追踪兽迹。他们停了下来,仔细检查地面。这时,一个巡查员拍了拍乔治的肩膀,指着后面。他看到15码之外的一丛低矮灌木的上方露出了狮子的头,正看着他们。他开枪击中狮子两眼之间,那是头很大的狮子,从鼻尖到尾尖有九英尺五英寸长。乔治确信这一定就是他打伤的那头狮子,因为除了两眼之间的弹孔外,头的后面还有两个子弹孔。他认为另一头狮子逃到河对岸去了,因为他记得开枪后听到了河水溅起的声音。
当我到达战场后,对乔治的成功大加赞赏。跟踪受伤的吃人狮子进入丛林一定非常危险。尽管我们花了三个星期追踪这两头吃人的狮子,绷紧每一根神经捕捉它们穿过树丛的金色皮毛,但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它们。现在,它的力量消失殆尽,爪子——其爪印对我们来说是那么熟悉——无力地摊在那儿。这头狮子正值壮年,大概八岁。当然,我们也松了口气,至少一头吃人的狮子已经死了,但不知怎么,我们并没有因为战胜这头雄伟的动物而感到欢欣鼓舞。剥完皮后,我给它的心脏照了相,它的心脏有小孩子的头那么大,这时,我明白了为什么我经常感觉到爱尔莎的心抵着肋骨像匹马达似的跳动。
那天晚上,乔治和约翰整夜守着斑马尸体,希望第二头吃人的狮子会来,结果是白费力气,但听到了一头狮子在河对岸怒吼。
现在河水太深了,没法趟过去,而且因为有鳄鱼,游过去也太危险。因此,乔治用行军床的钢架蒙上铺地的防潮布做了艘小船。船做得很棒,可惜只能载一个人。于是,他独自过了河,然后步行去莫迪,那里的人正因一头吃人狮子的死亡而兴奋不已。现在,至少博兰族人相信了狮子没那么不朽,很热心地想要帮忙找到第二头。在去莫迪的途中,乔治看到了一头母狮的新鲜足迹,这让他很疑惑,头天晚上听到的声音是不是这头狮子的呢?于是,他开始怀疑自己杀死的那头狮子是不是他之前打伤的那一头。这不是不可能的:来复枪的子弹打碎了狮子的头骨,因此后面的两个洞有可能是同一颗子弹的碎片造成的。这样的话,在我们扎营的河边就应该还有一头受伤的狮子。
乔治回我们这边的河岸时,在浅滩边看到六个年轻的博兰族人,都带着长矛,准备帮忙寻找那头可能受伤的狮子。他建议他们第二天再来,并带上最好的猎狗。第二天早上,我们见到了他们,发现他们带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