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一笑君坠马-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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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什么?”朱潇尘笑道,“夫子而已,又不会吃你!”
“天啊,怎么如此戏我!这个新夫子不就是我戏耍过的私塾之一!”颜如意紧张得手心、额上冒汗,想起在家时戏耍的那个夫子,掉茅坑的那个夫子!李夫子!
“夫子好!”“夫子好!”“夫子好!”学生依次向李夫子打招呼。
“李夫子。”顾文浩笑吟吟道,。李夫子见到他,高兴道:“文浩,你在英杰书院啊!”
李夫子曾是顾文浩的启蒙老师,得到顾家许多关照,他也一直念念不忘顾家给他的好处。
“是的,夫子。”顾文浩道,“学生很荣幸再次蒙受夫子的教导。”两人闲聊起来。
“二哥,我跟新夫子曾经有点小梁子。”颜如意道,“我娘请他教我,但是我把他耍得无颜再踏进我家大门。我知道我做得过分了点。可是我是有原因的。”
“你看不上李夫子的才学?”朱潇尘疑惑道,“所以辞退他?”
“我辞退过很多夫子,苏州的夫子没人敢教我,我才有机会来这里念书。”颜如意道,“如果我没来扬州,怎么有机会认识那么多朋友?”
“原来是这样。李夫子不记得你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朱潇尘道,“不用担心。”
“对啊!我在家的时候带着面纱,是女儿家的身份,现在我是男人,他不可能知道我是谁!”颜如意心下暗乐,道:“我不用怕他了!”
“二哥,我不害怕了,有你在啊!”颜如意胳膊肘蹭一下朱潇尘,道:“我们是兄弟!”
“有难同当!”朱潇尘道,“有我顶着,你不会有事!”
“咳咳。。。”李夫子见他们二人聊得欢,他走过来也没人打招呼,心里有些不高兴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夫子好!学生叫朱潇尘!”朱潇尘道。
“学生叫颜如意。”颜如意到。
李夫子一听‘颜如意’三字,登时竖耳,打量一下颜如意,觉得这名字与他曾经在颜府教的小姐的名字相同,但见颜如意乃男儿之身,便以为名有相同,也就不足为奇了。
“听人说朱潇尘乃本书院的得意学子,不错不错!你好生努力,以后定是国之栋梁!”李夫子捋须笑叹。
“夫子过奖了。”朱潇尘谦恭道。李夫子指了指颜如意,笑道:“你是高职班最后一名,要奋起直追,多学学朱潇尘。”
“是,学生受教。”颜如意看一下朱潇尘,道:“学生以潇尘兄为榜样。”
李夫子一走,颜如意推了推朱潇尘,戏笑道:“别把我教坏了。”朱潇尘推他脑袋,笑道:“最后一名,多用功吧!”
至此,朱颜二人常一块儿读书,在树下、花丛、亭子、桥头、假山,哪儿都能见到他们谈诗论剑。读书累了,两人便仰卧在草地,互相猜谜语。朱潇尘始终猜不中颜如意的怪谜,而颜如意也猜不出朱潇尘的谜底。颜如意已成为英杰书院怪谜高手,无人胜出。朱常青依然对朱潇尘有敌意,但是他没找茬。顾文浩自射箭输给朱潇尘之后,对朱潇尘妒忌之极,时常夜里练武功,要在不久后的书院竞技中夺回颜面。
晨钟响,学生纷纷赶往学堂。朱潇尘照例与颜如意一块去学堂上课,刚到学堂门口,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胭脂味。颜如意心道:“这节课不是凝香的音律课,为何有胭脂味?”
进学堂,见李夫子旁边站着一名女子,众人诧异地望着那女子。顾文浩已经气得握拳直响。
“她是我的助教,乃知府千金,叫苏妍秋。”李夫子道,“平时的考核测试皆由她管。”
“她教我们什么课?”颜如意回头问身后的朱潇尘。
“整理学籍的。”朱潇尘道。
“长得挺漂亮!”颜如意笑道。
“是吗?”朱潇尘看了苏妍秋几秒,便笑道:“你对她有兴趣?”
“什么?”颜如意愕然。
“讨个弟媳妇儿!”朱潇尘笑起来。颜如意横他一眼,朱潇尘立即收敛。
“你点名核对人数。”李夫子对苏妍秋道。苏妍秋碎步走到学堂前的中央位置,念着手中的名册:“朱潇尘。”朱潇尘应了声‘到’。苏妍秋看他一眼,涩笑一下,继续念:“顾文浩。”
顾文浩捶案不语,苏妍秋不高兴道:“顾文浩在吗?”顾文浩仍是没应她,此刻学生已哄笑起来。苏妍秋面上微红,生气多于羞怯,便跳过顾文浩继续点下一位。这个名册是按名次先后排序,念到最后一名:“颜如意。”
“学生在此。”颜如意举手回答。苏妍秋见他积极配合,已然开心,再见他集天下秀气于一身,俊美之极,更是心花怒放,朝他甜甜一笑。
“她对我笑?”颜如意受宠若惊,苏妍秋点遍全班,却不曾对谁笑得如此甜!
课间休息,李夫子与苏妍秋回教区。学堂顿时闹哄哄,许多学生埋怨助教在一旁监视课堂纪律让他们坐立难安,搞个小动作都不敢。
颜如意从桌子底下取出一个狮球,道:“二哥,我们玩球?”
“这个怎么玩儿?”朱潇尘道,“好像挺有趣儿!”
“这是蹴鞠。我在家经常和下人们玩儿。这个球呢,只能用脚踢,手是不能碰的。我示范给你看。”颜如意像踢毽子般在空中踢几下便将球踩到脚下,脚带球在桌间人行道跑。喧闹的学堂突然安静下来,多数同学都好奇地看着颜如意用脚玩球。
“颜如意,我也想玩儿!”“让我们玩一下!”“一起玩行吗?”有人觉得新奇,便嚷成一团。
“好,接着!”颜如意将球踢到那些人脚下,道:“只能用脚和头弹球!”
颜如意单枪匹马站在学堂前,学堂门口站了一排同学,双方对阵,球在人行道间滚动。为了争抢那个球,有人撞翻桌椅,有人摔倒,有人被墨汁沾到身上。颜如意冲锋陷阵,深入重围,抢过球,正踩着球站在门口,双方都静止,那些同学手搭肩列阵在夫子的座位前,蓄势待发准备一起拦下颜如意最后一个球。颜如意叫了声,运足脚力,一脚踢去,球翻滚前进,划过朱常青的桌面,掠过顾文浩的头顶,急速地冲向那些同学。
忽听啊了一声叫喊,众人的视线往上移,落在夫子座位后面的挂像,那张代表至圣先师孔夫子的画像!此刻的孔夫子,人头被球摧毁,只剩身子!
“颜如意,你闯祸了!”众同学,还有踢球的同学都异口同声朝颜如意喊。
朱常青、顾文浩及一些同学正歪头幸灾乐祸地笑着。朱潇尘耸耸肩,也忍不住笑起来。
颜如意回到座位上,朱潇尘道:“临空一脚,踢断圣贤头!不错,不错啊!”
“连你也笑我!”颜如意生气道。
“很难让人不笑。”朱潇尘道,“呀,这个叫什么蹴鞠的,有趣,有趣!”
话说之间,李夫子与苏妍秋已走进学堂。学堂立即鸦雀无声。李夫子刚到座位上坐下,颜如意已跑上去跪着。
“颜如意,你这是为何?”李夫子讶道,“只是上课,不必行此大礼。快回去坐好。”
“学生有辱圣贤,请夫子责罚!”颜如意道。
“你因何事有辱圣贤呢?”李夫子讶道,“说来让为师听听是否该责罚?”
“学生不慎踢破圣贤的脑袋。”颜如意道。
“你在诗书礼艺哪方面打破圣贤的成就?”李夫子捋须笑着,以为颜如意在某方面突破前人的思想而感到愧疚。
“学生不才,夫子说的这些,学生遥不可及。”颜如意道。
“那你因何事有辱圣贤?”李夫子道,“直说无妨。”
“夫子,您请看。”颜如意指向李夫子身后的画像。
“啊?”李夫子大吃一惊,怒道:“你怎敢毁坏至圣先师画像!”
“学生知错。”颜如意俯首帖耳认错。李夫子见他主动认错,心头怒火稍减,道:“颜如意,你且起身。”
所有人都竖耳听李夫子如何处置颜如意。李夫子斟酌半晌,这个颜如意虽然无意毁坏孔夫子的画像,然而他主动认错,只需稍稍惩戒即可。但李夫子转念一想,自己刚来此任教,且学生中官宦子弟居多,官宦子弟多自傲,自己无甚威信,倒不如借此事树立威严,教他们不敢造次!
“颜如意,你可知儒学何来?”李夫子道。
“乃孔夫子所创。”颜如意到,“儒家学说博大精深,为百家之首,历朝历代无不以儒学为尊。自汉武帝始起,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至今未变。”
“你说的很好。”李夫子扫视全班,朗声道:“儒学乃儒生之生命!儒学创始人便是我们的恩师!颜如意,你虽无意冒犯至圣先师,然,此举实为不敬!为师要加以惩戒以正院规!现在罚你清洁书院所有茅厕!”
“什么!”颜如意瞪大眼,脑里回荡着茅厕二字,这个李夫子该不是报其掉茅坑之仇吧!
顾文浩及众同学闻之大笑。朱常青漠然冷笑,看了看朱潇尘的神色。朱潇尘只是微微地笑着,似乎颜如意的死活已不关他的痛痒!颜如意可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李夫子满意地起身,指着断头的孔子画像,道:“至先师绝不容许冒犯。。。”话未完,便听全班啊了一声,呆望着李夫子。只见他双手捅破孔子的身子,正错愕地发愣,已面红耳赤。朱潇尘眉毛一扬,一丝微笑挂在嘴边,他悄悄地收起一粒细如沙子的弹丸。显然李夫子的失手是他暗中所为。
颜如意笑起来:“夫子,是不是冒犯至圣先师的人都要受罚,而且有意者必须重罚?”
“这个。。。这。。”李夫子涨红了脸,捧着画像颤抖。
第八十六章 夫子之殇,文浩中毒
冷禅旺刚离开崔凝香的住所,不到片刻,只觉四肢渐渐麻木,血液逐渐凝固,手指头已经呈现暗紫色。他大为惊讶,不知为何,一种死亡的征兆来临,他努力移动麻木的双脚,终于走到人行道上,遥见前方花前树下的学生正专心地念书。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开始麻木,双手发紫,眼睑发红。他蹒跚地行走,摇摇晃晃,努力呼喊求救,但是咽喉已僵硬,五脏六腑坚硬如石,渐渐停止运行,他喊不出声。
“夫子,你怎么了?”顾文浩恰路过,见冷夫子摇摇欲坠,便上前扶住他。
“中毒……”冷禅旺沙哑低弱地喊,“救我……”
“谁对你下此毒手?”顾文浩搀扶起冷禅旺,往医馆走。
“沧^……源……阁……”冷禅旺言毕,浑身僵硬,从头至脚,坚硬如石。顾文浩松手,冷夫子如石雕般定在地上,眼睛圆睁,痛苦定格在他坚硬的脸上。
附近的学生听到顾文浩叫喊声,闻讯赶来,见冷夫子已死,于是纷纷长跪叩首哭喊。丁夫子、崔凝香等教员赶来,来者皆长跪在地痛哭。
很快,整个书院的学生都相互传冷夫子的死讯,闻者都赶到医官哀悼。医师检查完冷禅旺的尸体,道:“冷夫子中的是无色无味的剧毒,这种毒我从未见过。”
“冷夫子临终前说他是在沧源阁中的毒。”顾文浩道,“沧源阁是书院的禁区,为何有毒?”
“此事待院长回来才知道。”丁夫子道,“沧源阁是珍稀典籍所在,岂会有毒?”
顾文浩决定与医师进沧源阁看看,丁夫子负责冷禅旺的后事。
医师给顾文浩一面口罩,两人推开沧源阁大门,里面暗如黑夜。顾文浩率先进去,而医师却驻足门外,他不敢进去,即使戴口罩也惧怕。顾文浩发现医师不敢进来,气得拳头握响,转身出门,把口罩一摘,丢还给医师。那口罩碰及医师,医师已被震得虎口生疼。
“功夫如此了得,险些要了我老命!”医师退缩到一旁,不敢吭声。
“你自己进去!哼!”顾文浩拂袖离去。医师却尾随着他。跟了几条路,顾文浩止步,生气道:“你想跟我到几时?”
“直到你毒发为止呀!”医师道,“沧源阁若是有毒,那可不是一般的口罩能挡得住。”
“你!”顾文浩怒极,这医师居然利用它,当下揪起医师,瞅了瞅四周,并无旁人。顾文浩哼了一声,狠狠将医师摔在地上,怒道:“你胆敢拿我做实验!活腻了!你这老不死的东西!”
“顾公子饶命,老朽知错了!”医师狼狈地爬起,揉着疼痛的屁股,赔笑道:“老朽跟着你只是想看一看你是否中毒。看来你并无中毒的迹象。”
“滚!”顾文浩怒喝,医师吓一跳,灰溜逃走。
顾文浩怒气腾腾地回到宿舍区。宿舍区的学生已奔丧去了,此刻各宿舍除了一些书童忙进忙出外,并无其他学生。他独自闲坐在区外的亭子里,不多时,只觉呼吸急促,右手食指发麻。
“莫非我也中毒了?”顾文浩忙运功封住穴道,调息片刻,右手食指依然麻木,而且正缓慢地扩大麻木的面积。他的呼吸越发急促,于是又运功平缓气流入肺。良久,总算平稳下来,而右手食指却开始发紫。渐渐地,他眼前发黑,视力模糊,晕倒在地无人知。
“二哥,人都去哪儿了?一个人影都没见着!”颜如意与朱潇尘回书院,径直往宿舍区走。
“的确不寻常,我们进来的时候一个守卫都没有。”朱潇尘环顾四周,寂静如斯,半个人影都没有。
“我看见人了!”颜如意指着前方的亭子,道:“啊,那人是顾文浩!”
“顾文浩素有洁癖,为何躺在地上?”朱潇尘道,“莫非晕了?”
“顾文浩的武功好着呢,怎么可能晕倒?”颜如意道。
两人走近亭子,叫了几声,没见顾文浩有任何反应。一看,顾文浩已昏迷不醒,性命垂危。
“他中毒了。”朱潇尘忙带顾文浩回宿舍,吩咐颜如意取水过来。
“他的手僵硬了。”颜如意递过浸了水的毛巾。朱潇尘接来毛巾擦拭顾文浩僵硬的手,见他食指发紫,顿悟:“他中了无色无味的‘苦草七虫散’幸好只沾一点点在手指!”
“那是什么毒,能救吗?”颜如意道。
“他还有得救。”朱潇尘解开顾文浩的上衣,颜如意忙侧过脸。
“毛巾。”朱潇尘叫了声。颜如意立即换毛巾递给他。朱潇尘一遍遍地擦拭顾文浩的胸膛,良久,顾文浩睁开眼睛,见朱潇尘一遍又一遍地擦他的胸膛,而颜如意在一旁换毛巾。
顾文浩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还没死?”
“你都没死,我们怎么敢死?”颜如意道,“你再说一句话,我们就不救你了!”
顾文浩闭目,果真没再说一句话。
“发生什